19、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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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九，窗外树上挂的彩灯一闪闪的亮着，像是黑夜里五彩的星星，彩色的灯光照进低层的住户家里，见证了一家又一家的团圆。
乔妈让乔铮招呼穆迟入座，而乔爸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穆迟好脸色看。
“小穆，我们乔铮以后啊，就要给你添麻烦了，你可不能袒护他，该骂就骂，该扣工资就扣工资。”
乔妈临时加了两个菜，越看越觉得穆迟人长得帅，谈吐举止也有大家风范，有这样一个上司，对乔铮来说是好事。
穆迟吃得不多，放下筷子，擦擦嘴，“阿姨，我可舍不得骂小乔。”
乔铮听着这个话不对劲，眼睛看向穆迟，谁知他又补一句，“将来啊，他可是我们工作室的支柱。”
乔妈又和穆迟聊了会儿，乔爸一声不吭地收拾着饭桌。
“小穆啊，你别生气啊，你叔叔最近有点怪，他就是这个样子。”
穆迟怎么敢生乔爸的气，面前的这两位就是他以后的岳父岳母，讨好都来不及。
乔铮在厨房帮乔爸洗碗，“大乔啊，你觉得你今天的表现怎么样？你的态度是对待一个客人的态度吗？”
乔爸气呼呼地，“我就是看不惯他。”
说完在放置碗的时候还故意弄得很大声。
“大乔，追星可以，但是需要理智，至少我了解到的穆迟并不像外面说的那样，而徐子川也不过是包装出来的产品，你沉迷的也不过是他塑造出来，表现出来的人设，真正的徐子川谁知道呢？”
乔铮擦完最后一个盘子，对乔爸说，“下次可不许这样，你儿子还在他手下做事呢。”
乔爸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边擦厨台，边道歉，“我知道了，我会向穆迟道歉的。”
乔铮满意道，“这样的大乔才是好大乔。”
乔妈这边聊得开心，穆迟不知道讲了什么，乔妈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持。
“妈，你看这么晚了让我老板回家吧。”
乔铮擦完手，取下围裙，也不知道自家麻麻和穆迟聊了什么，特别豪放，笑声传的很远，估计邻居家要来敲门了。
“对对，小穆你先回家吧，开夜车不安全，下次再来我给你看小乔小时候的照片，可萌可帅。”
乔妈一时忘了时间，晚上容易出事，大过年的。
“那好，叔叔阿姨我先走了，提前说一声，新年快乐。”
穆迟起身，乔妈催促乔铮去送他。
乔爸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咳，咳，那个穆迟啊，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
“叔叔，您不用道歉，我知道我在外面的风评不太好，日久见人心，以后您就知道我其实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
乔铮帮穆迟取下挂在门口的大衣，送穆迟下楼。
楼下依旧热闹，有小孩在打闹，家长在后面追，生怕磕了碰了摔了；有两位老大爷在路灯下下着围棋，旁边围了一圈人；有许久不见的年轻人，在黑暗处拥抱亲吻；还有大妈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说着家庭琐事。
穆迟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不管是穆家大宅，还是他自己的私人别墅，邻居都隔得很远，穆家大宅是方圆五十里都没有人烟，别墅还好些，至少有时还能听见隔壁养的几条狗撒泼时发出的叫声。
“他们不怕冷吗？”
他指着穿得很少，到处疯跑的孩子，还有后面气喘吁吁的家长。
“只有过年这些孩子才能玩，平时都被逼着上这样那样的补习班。”
乔铮也认识其中的一两个孩子，乔妈经常和他八卦谁家孩子又调皮了，谁家媳妇儿又怀了或者谁家男人在外面有人了。
“补习班？这些孩子这么小？看着也就五六岁吧。”
穆迟猜测最小的也就三岁，刚刚会跑的年龄，可怜。
“迟少，您没有上过兴趣课？比如钢琴，书法之类的。”
他以为像穆迟这样的贵族世家，抓教育会抓得更早，“有些孩子挺可怜的，没有自己的童年。”
“别人我不知道，我们家反正从来没有上过任何的兴趣班，我妈那时巴不得我和我哥天天在家陪她，曾一度想请全科老师在家教学，我爸后来跟我妈说，放我们去学校，要正常的交朋友，正常的上学。”
穆迟的车就停在乔铮家楼下的停车场，走一会儿就到了。
“迟少，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年后再见啦。”
“嗯，年后再见。”
穆迟掉个头，在乔铮目送下消失在黑夜中。
乔铮上楼，走到二楼的楼道，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嘿。”
他心头一跳，全身都抖了一下，差点没有叫出声来，“吓死人，大晚上在这里干什么？”
是乔铮隔壁家的孩子，还在上初中，一个女孩子比男孩子还皮。
“小乔啊，刚刚同你在一起的人是不是穆迟啊。”
“不是……”
女孩拿出手机，指着屏幕上的人，“你可别想骗我，我粉他三年，就算他戴口罩，戴墨镜，捂的严严实实我也能认出来。”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嘛，小乔，乔铮，乔铮哥哥。”
乔铮想转身就走，结果女孩吊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好了，好了，服了你了，你说是就是吧。”
在女孩松手的瞬间，他迈开长腿，乔妈留着门，侧身闪进家里。
女孩在楼道跺脚，大声地喊道，“哎，不对啊，什么叫我说是就是，乔铮，你别跑。”
“送走了，怎么了？你怎么像见鬼一样，关门关得那么快。”
乔妈洗完澡，躺在沙发上敷面膜，她可是励志做一个精致的中年大妈。
“麻麻，你还真的说对了，隔壁的鬼见愁，刚刚遇到她。”
女孩调皮出了名，邻里都知道小区三栋三楼有个鬼见愁。
“以前隔壁姓金的男人赚了钱，金大婶在我面前嘚瑟，你考上大学我又嘚瑟还回去了，我等着以后你出现在电视上，她冲过来问我是不是你，想想都觉得无比美丽。”
乔妈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到时间了，取下面膜，进浴室做护肤。
“哎，小乔早点睡，我们过完三十，年后还要回乡下，去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
反锁门，检查窗户，乔铮关上灯，回到房间，洗澡睡觉。
穆迟接到赵婧女士的电话，拐个弯儿回穆家大宅。
刚刚到门口，开门就是一个茶壶砸过来，还好他闪躲及时，没有伤到，可惜上好的茶壶就这样摔碎了。
“妈，怎么了？”
见穆迟躲过茶壶，赵婧女士又顺手拿起茶杯，“哎，妈，有话好好说，这都要过年了，万一砸破相了，您带我出去也没有面子是不是？”
穆迟走过去，劝赵婧放在茶杯，把人扶到沙发上。
茶几上有一张红色的请柬，请柬上写着新郎×××新娘×××喜结连理，在某个地方举行婚礼仪式，日期是2月6号，也就是大年初三。
“看见了吗？这个男孩就是当初和你打架，被你按在地上打的那个，你当初死活不愿去道歉，还说他长得像猪，绝对娶不到媳妇，人家现在要结婚了，还是奉子成婚，你看看你，光棍一个，白瞎了这张脸。”
穆迟哪里记得这个人，长得不好看的他都没有记住。
“妈，你别生气，你不就是想抱孙子吗？唐家两个孙子还不够你抱吗？”
赵婧瞥了穆迟一眼，“如果唐家那两个孩子姓穆，我二话不说绝对当成亲生的，问题就是他们不姓穆，姓唐。”
穆烁这时书房出来，站在二楼，“该睡了。”
“爸，你快劝劝妈，她急得都快病了。”
穆迟打算悄悄溜走，穆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和穆扬再不结婚，这些年拿出去的份子钱都收不回来，没看赵婧女士多了根白头发吗？不孝子，这么大了，还气你妈。”
穆迟忘了每次有争执，输的从来是他，还有他哥。老穆同志不分青红皂白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赵婧女士那一边，受罪永远是两个小辈。
“我不跟你们争，一对二，不公平，要说等我哥回来一起说。”
穆迟溜上楼，反锁门，以防赵婧女士半夜做出谋杀亲生儿子的事情。
“哥，都要三十了，你还没有回来？”
电话接通，穆迟道。
“爸妈没有跟你说吗？我今年不回家，在外面过年。”
穆扬刚刚睡醒，稀里糊涂地按了接听健。
“我答应他们两年之内代孕一个小孩，他们就开开心心地送我出门，还祝我玩得愉快。”
晴天霹雳，穆迟砸了手机，完了，今年只剩他一个，炮火岂不是集中在他身上？实力拒绝，不行，要想办法。
凌晨三点，趁着没人，穆迟开车跑回别墅，先过了三十初一再说。
大年三十，齐家欢乐。宋昀，谢铭，二人赶在晚上八点之前处理完事情，与乔爸一家三口吃团圆饭。
电视里雷打不动地播放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也穿的喜气洋洋，乔铮长大后就不看了，太假又枯燥无味，倒是乔爸每年都看得津津有味。
帝都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市区内听不到烟花燃放的声音，乔铮有些想念以前在小县城的日子，大年三十的晚上，大街上都是人，中心广场还有烟花汇演，更小的时候，还有歌舞文艺晚会，这时候他爸爸往往拖着他的屁股，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每演一个小品，他总是笑得合不拢嘴，搂着爸爸的脖子，咯咯地笑。现在想想不可能了，他长大了，爸爸妈妈也老了。小县城回不去，当初的那一批人大多都像他们家一样，搬进城里，如今的小县城早就被各大工厂占据，那些事情只能出现在他的梦里。
乔爸打开放了一年的白酒，到满三杯，谢宋二人陪乔爸喝，乔铮想喝不敢喝，只能和乔妈一起喝饮料。
穆迟一个人叫外卖，也开了一瓶酒，在凌晨到来之前，跟自己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迟少，认识您我很高兴。
穆迟收到乔铮的短信，贴在胸口，无声地说，“新年快乐，小乔，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