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通天》桥夕

18、将离

　　尚在朝歌的长澜，只觉得心头一阵闷痛，她捂住胸口，抬头看向黄河方向，只见漫天乌云翻滚，水汽蒸腾，瓢泼大雨不期而至，她的脸色大变。

　　“长澜，长澜！”澜闭上眼，听着风中传来的呼唤声。长澜睁开眼，站起身，旋即出了大殿飞上半空，留下的几位大臣们满脸不解。

　　“少君，大君出事了。”银蛇将军刘玄奉名来送信，见到立在云头上的长澜，忙上前道。

　　“我已经知道了。”长澜既愤怒也悲伤，却不至于失去理智。若她没有回来，冯夷在三百年前就会陨落，但是近三百年的安然无恙，让她以为冯夷的大劫已过了，但这一天却猝不及防地来到了。

　　“说说父君出事时的情形吧。”

　　银蛇将军从那和宓妃极为相似的女子出现开始说起，不过几句话便交代了河伯出事的过程。末了，还道：“丞相让末将请少君尽快回水府，大君出事，水府动荡，天庭很快就会插手了水府之事。”

　　长澜听到蚊道人出现，再那像宓妃的女人，还有消失多年的洪荒魔兽魇魔，难怪父君会出事了。用脚趾头想就知道黑手就是天庭和西方教两道人。他们的目的，无非是让自己离开朝歌而已，可做法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先将朝歌之事交托一下，明日便随你一道回水府。”长澜恨恨一笑，还真让那些无耻的家伙得逞了。

　　才回了王宫，让九间殿还未散去的大臣们自去理事，她才让人去速速请了比干和黄飞虎议事，就有侍女说是王后有请。

　　若是之前长澜还有心思和姜王后应付下，今日实在是不耐烦了。“告诉王后，本宫正忙着。等闲下来了，自会去后宫给娘娘请安。”

　　长澜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谁知比干和黄飞虎还未到，姜后就带着两位王子先到了。

　　“萤儿，你这么忙，好些天都不去看母后了，你忍得，母后可忍不得。”姜后被扶坐在正座上，便开口了。只是这话听着很不对劲。

　　就算真的殷萤在此，姜后也没脸对多年不闻不问的女儿这么说话的，何况长澜还不是殷萤。她眉头微挑，“娘娘这话好笑，我不过是近日忙了些没去后宫看娘娘罢了。前头十数年不见，也不见娘娘挂念我呢。”

　　姜后没想到会听到“女儿”这样诛心之言，气得脸色都白了，半晌才道：“你这还是记恨你父王和我么？你当初病得重，我们是不得已才那么做的……”

　　长澜打断姜后的话，直接道：“娘娘身体还未痊愈，特地来此不是为了这些旧事吧？到底有什么事，娘娘直说无妨。”

　　姜后心里明白这个“女儿”是真的同自己有隔阂，这绝对不是错觉，那就更不能由着她胡来了。

　　“萤儿，不管你心里怎么怨母后，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你两个弟弟好，为了咱们成汤的江山好。萤儿，你一回来就斩杀了妲己那妖孽，洗刷了母后的冤屈，立下了大功，确实很好。可你终究只是一个公主，这朝中之事还是该男人来做主。就算你父王他犯了错还不能理政，可你还有兄弟。萤儿，这些事儿都不是你一个公主该做的，你僭越了。”

　　长澜听罢，瞅了眼殷郊和殷洪。若是没有神仙妖魔插手，按照正常的轨迹来看，殷商最后的一位君主应该就是殷郊或者是他的孩子。确实，他们身上看不到半点储君的能耐和气度，平庸至极。

　　长澜对“调/教”殷商的储君没兴趣，她来此斩杀九尾狐借殷萤的身份行事，就已经帮了殷商不少。

　　“娘娘这话可就错了，公主行事有先王的风采，实乃挽救了我成汤亡于妖狐之手，何来僭越一说？”比干进殿来，将姜后的话听得清楚，忙开口说话。他可不想帝辛那暴虐无常的君王再回来理事，也不想殷郊这什么都不懂的小儿来理事，那才真正是要亡国了。

　　“王叔，我承认公主有大功于朝廷，但是公主只是公主，国有储君，由储君临朝理政才是合情合理的呀。”姜后不高兴地道。

　　“太子年幼，国事繁杂，如何处理得来？”比干反问道，“我成汤数百年里虽无女王出现，但公主主政也不是没有，娘娘缘何这般反对？”比干不解地道。

　　姜后坚持道：“我只是按照礼法规矩行事，都是为了公主和太子好。”

　　“丞相。”长澜看比干还要再同姜后争执，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姜后的为人，长澜这短短二十天里算是有所了解了，说好听点是贤惠守规矩，，不好听就是愚笨不思变通。这样的人认定了一件事情，无论同她怎么讲都是没有用的。

　　“娘娘放心，我也只是暂理朝廷罢了。待得闻太师归朝，西岐那边的事情也平定了，朝政之事我不会再过问半句。娘娘若还是坚持储君理政，娘娘以为就太子如今的年龄和能耐，能震得住群臣理得清朝政吗？”

　　“这不是有你这个姐姐嘛，你可以教他呀。”姜后快言接道。

　　长澜眼中的神色有两分讥诮，道：“娘娘想得可真周到。好了，娘娘回宫休息去吧，过几日，就让殷郊和殷洪过来看看我和诸位大臣们是如何理事的。”

　　虽未完全达成目的，但得了这句话，姜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扶着两个儿子回后宫去了。竟是一句叮嘱长澜的话也没有，让比干和黄飞虎都觉得“母女”关系不对了。

　　“丞相，武成王，我有事需离开朝歌一段时日，目前朝中并无太多事，一切按规矩来行即可。另外，陈塘关总兵一职该换个人来做了。东南水患全因李靖家和东海龙王私仇所致，如今陈塘关百姓人人知晓，再由着他李靖做这个总兵，百姓们谁还能信服朝廷？”

　　比干有些为难，倒不是他和李靖有什么交情，而是目前朝中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去接替李靖的。他不由得看向黄飞虎。

　　黄飞虎这些时日可是卖力得很，接到比干的眼神，想了想便道：“那李靖的夫人乃是宗室女，贸然罢了他的官位，怕是会引来宗亲的不满。”

　　“先在宗亲里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接替的，能自己做总兵还有什么不满的。”长澜道，殷商宗亲们大多都还是不错的，本领如何另说，但是忠心程度肯定是比李靖强了好多倍的。

　　比干也觉得在好，忙应下了。

　　“不知公主要离开几日？老臣担心公主您一离开，又有妖魔鬼怪跑来朝歌为祸了。”

　　长澜静思片刻道：“长则三月，短则一月。丞相您不说这妖魔鬼怪之事，我还真就疏忽了。听说从前那九尾狐曾生过一场怪病，是因为有一位得道高人向大王献上了一柄木剑，挂在分宫楼上。这位来自终南山玉柱洞号称云中子的道人，在向大王敬献宝剑的时候，说有妖精在朝歌作乱，只要将宝剑挂在分宫楼前三天，妖怪就能毙命。而自从那宝剑挂上去之后，九尾狐就开始生病。还是大王命人摘了那宝剑，九尾狐方才就转危为安的。可有此事？”

　　比干和黄飞虎俱都点头，其实那个时候帝辛应该隐隐也知道苏妲己异于常人了。

　　“这是我的宝刀霜怒，它比云中子献上的宝剑厉害数倍不止。我不在朝歌的时日里，将它悬挂于分宫楼前，替我镇守朝歌，不会有妖魔鬼怪敢来送死的。”长澜想了想，和比干、黄飞虎等出了九间殿去往分宫楼。

　　长澜的目光落在了曾悬挂云中子那把巨阙的地方，挥袖召出了霜怒。刀本就是凶器，霜怒更是以共工尸身淬炼而成，更是大凶之器，即便还未养出刀灵来，但却已是不一般的兵器。别说就九尾狐了，就是九尾狐的老祖宗也不敢来了。

　　长澜挥手，霜怒便挂在了高梁之上。

　　我感觉，姜后真不是个聪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