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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陷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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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陷阱
日头越来越毒,不过比起所谓的“真相”,再毒的太阳不能比他们的心更加焦灼。邢墨雨说得很清楚,但是在随后的沉默里,所有人都难以预料这次抉择的后果,远处已经看不到销烟,但是每个人心中的火却腾腾燃烧。
卡车正往基地的方向开,他们的视线时不时的移向苏静,或探视,或疑惑,对方却只是静静的凝望着远方,纤细的身躯随着颠簸的车厢上下起伏着,神色淡然到没有一丝变化。
“水”邢墨雨伸手将自己的水壶递给苏静。
“谢谢”。看到这一幕,众人深吸了一口气,他们清晰的发现,只有这一刻,苏静的眼底这才有了一点儿“人气儿”,不复刚才的冷漠与淡然。
她静静喝完水,将水壶递还给身边的人,眼底多了一丝依恋与玩味。“你舍得和我说话了。”邢墨雨接过水壶,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却轻轻握住了苏静的手,扭头看向了相反的方向。
两个人,一个精致到绝美,另一个冷冽刚毅,画面竟出奇的和谐。严坤不由得想到了张婧和郑瑶,顿时觉得还是人间的“女子”更有味道,他抬起眼来,猛然惊醒。
“不对,我们留守的后援人员呢?”
众人对着严坤茫然的眼神,这才惊醒了过来。“马上掉头!”苏安拍打着驾驶室的后窗迅速下令,正抓着方向盘的学奕迅速掉头,加大马力往废墟的方向开去。
黄沙漫天,不同于刚才的焦灼,现在他们都有些失神,这样的错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怎么连自己的队友都抛下了呢?幸好车上有备用汽油,否则他们这样来回折腾根本就不够。
废墟越来越近了,车子在不远处找到了隐蔽点。他们爬上附近的小沙丘,林海举起胸前的望远镜看向废墟,不消一会儿便双手颤抖起来,他嘴唇发白的取下目镜递给周围的人。
断壁残垣的墙上,几个人被吊着脖子挂着墙上,身上的作战制服和苏安他们一模一样,墙壁上竟然还有几个喷墨彩绘出的几个字:“今晚玩儿得很愉快,东西我带走了!”
愤怒染红了他们是双眼,也不顾这是不是陷阱,于峰率先端着枪冲了出去,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紧跟着于峰冲了出去,当邢墨雨越过苏静身旁的时候,被对方扑在了地上,“别去!大哥他们不会有事的。”苏静趴在邢墨雨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没有丝毫的慌乱。。
邢墨雨怔愣的看了苏静那张美丽的脸,霎时间明白了过来,“你把什么给安妮了?”她双唇颤抖了起来,“他们的命?”
“只是一些药品……”
“不可能!”邢墨雨从地上爬起来,食指用力的指着苏静,“别说车子是你运气好捡来的!”其他人都已经跑远了,所以没有人能听到她们说了什么。
“他们亲眼看见我拧断那些怪物的脖子,都举起枪来指着我。”苏静也吼了出来,“是安妮动手杀了他们。”
“可是你没有阻止她!”邢墨雨的震怒,前所未有。“别告诉我你办不到!所有的残次品都对完全体有本能的敬畏。”她心底很清楚,他们一定能全身而退,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抛下苏安他们,只求能亲手捣毁这个的基地。
“绿色的草坪,是你的生物追踪器吧!”邢墨雨狠狠闭了闭眼,迷茫的双眼终于复见清明,“从我们踏进废墟,就都成了你的猎物。”她站直身体,看向苏静,眼底彷徨褪尽,终于有了直面现实的觉悟。“为什么你就非要赶尽杀绝呢?”她抽出自己的配枪,后退两步抵着额头,平静的说:“如果他们都死了,我也不会活着回去。”
“不是……”苏静慌了起来。
“别过来!”邢墨雨满眼血丝的看向她,“我说到做到。”她拉开了保险栓。“你也是“沉棺计划”的一员吧,让他们停下来。”
“你跟我走,我就放过他们。”苏静敛去了所有的伪装,平静的提出了要求,“否则就算你死在这里,他们所有人也依然会给你陪葬!”
“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墨雨困惑非常。
“陪?”苏静冷冷一笑,“你真的愿意吗?”她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像我这样的怪物,难道不是因为甩不掉才不得不假装喜欢?”这么多年,邢墨雨从最初孩童般的天真好奇,到后来莫名被自己喜欢的优越感,和现在无法掌控的惶恐。对方正在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渐行渐远,哪怕所谓的“沉棺计划”再也不能威胁到她们,邢墨雨依然用着各种理由不愿回家。
她们之间的谎言太多,早就辨不清真假,而等得太久,也就不敢再渴望对方的转身。曾几何时,依赖变成了钳制。荒漠中的坦白,不是什么揭示真相,而是在暗示另一方,我不会再让你为所欲为下去。
“所以你就要用他们的命来威胁我。”邢墨雨不知道该怎样让她停下来,更不知道该怎样平息她心中的“恨”。
“他们就快到我的引爆点了,你自己选。”苏静看向远方那几个攒动的人影,失神的说“跟我走?还是让他们陪着你死?”好累啊!追着这个自己追了二十多年的人,真的,真的好累啊。曾经一个人在淅淅沥沥的雨里,站在军校的大门口等着一个不会出来看自己一眼的人。或者,一个人孤单的躺在邢墨雨的床上,欺骗自己只要安安静静的乖乖等,她就一定会回来。可是一次又一次,她总有远离的借口。是不是只有两个人都共赴黄泉,才能让这种钻心剜骨的疼痛停下来呢。苏静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去劝服邢墨雨,她不止一次的希望死亡能结束这一切,这样心就不会再这么痛了。
“我没有杀死他们,只是暂时让他们失去意识而已。”苏静冷静的说,她在做最后的努力,“那不过是几具失败品而已,郑姚他们早被带走了,只要你跟我走……很快就能见到他们!”
“那你这么大费周章的理由是什么?”邢墨雨强压怒气,不解的问。
她实在猜不透苏静的动机。
苏静闭上双眼,紧锁的眉头仿佛拧成了一个死结,她无法告诉眼前这个人自己原本的想法,更无法抹去对方和这个世界的一切联系,虽然她早就想这么做,可这些日子以来,她清楚的看到邢墨雨和严坤林海他的与日递增的情感,她才发现如果她真的按照自己的计划做……这样的做的结果……苏静不敢想。
“我只是想把你带走而已……”苏静摇了摇头,“跟我走吧,我会让他们安全的回到基地的”,她的话里有了一丝恳求的意味。
苏安他们离那堵吊着人的墙越来越近,苏静却丝毫不肯退让。
邢墨雨静静的闭上了双眼,不过须臾之间,她平静的睁开了双眼,“放过他们,我跟你走!”她卸下自己身上的枪支弹药丢在沙地上,冲着苏静抬了抬下巴,"走吧。”便自己先一步越过对方,向着苏安他们的反方向走去。
看着烈日底下被越拉越长的身影,苏静的眼底掠过一丝迷惘,也跟了上去。
不出所料,高高低低的沙丘后,竟然有一辆沙地摩托。邢墨雨不知道苏静是什么时候筹划的这一切,这样的不顾一切,早就越过了她所能承受的程度,苏静说的没错,曾几何时,她的确想过用逃避的方法来漠视这一切,结果却截然相反!
苏静从车里拿出头盔递给邢墨雨“安妮在前面接应我们”。邢墨雨二话没说的跨上了车。
漫天的沙尘堙没了两人远去的身影,沙地上剩下的车轮痕迹也很快被掩埋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