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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番外一:黑色玫瑰 ...

  •   爆炸的轰鸣声在身后响起时,黑刃才刚刚将人事不省的黑鸢抱出地下室,强烈的冲击波将两人掀翻在地上,周围的建筑都有要倒塌的趋势,仿佛正在被定向爆破。
      黑刃痛苦地皱起眉头,他们两个在一瞬几乎都聋了,隐形耳机掉了出来,落在黑刃的脸颊边,想必在另一端的头狼听得清清楚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他不知道,是他听不清头狼在说什么,还是头狼此时久久地沉默着——难以确定他们二人的生死。
      脸色苍白的黑鸢以肘支地,腾挪着想要爬起来推黑刃,却几次摔倒在地上,沾满尘土的长发挡在眼前,让她看不清前方的路。
      如海潮般退去的药剂效力让黑刃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他仰头看着天,甚至还能看到远处一点点城市高楼的身影,却无一不是冒着黑烟的。昔日的繁华被这一场动乱搅扰了。
      听力逐渐恢复的时候,他听到黑鸢的声音,却不是在对他说话,而是叫着另一个陌生的,他不知道的名字。
      “庄焕,这一定是你在指挥吧。”黑鸢靠近了那掉在地上的耳机,轻轻说道。
      “本来想这次任务完了,就和你回去的,当初跟你发脾气,一怒之下就坐飞机来了Z市,当了半年的小卖部老板娘。”
      头狼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记忆不受控制般朦胧浮现,从年少初遇,到加入夜狼一起执行任务,领证结婚,过了数年之痒。
      后来,他当上头狼,黑鸢对他的霸道和强硬态度不满,只身一人前往分部,并要求他隐瞒二人的关系,不许向任何人提及。
      “你看,我就算从最底层做起,也完成了这种难度的任务,虽然用了你给我的特权,但这不代表是我已经原谅你了。”
      黑鸢看了黑刃一眼:“庄焕,我要是和这个小弟弟死在一起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黑刃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静了好长一阵子。
      他感到有什么细小的东西打落在地上了。
      是眼泪。
      黑鸢一边哭,一边看着自己的手,“庄焕,我害怕,你在哪里,你快过来找我,我害怕。”
      隐形耳机里传来了声音,什么东西乒乒乓乓砸了一地,十分忙乱的样子,两人听得不甚清楚,“于黛你这蠢女人,我马上就来。”
      黑鸢破涕为笑:“傻逼啊你!”
      黑刃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当狙击手给他们叫来救护车时,黑鸢已经昏迷过去,她很清楚,头狼与他们远隔重洋,怎么可能说来就来呢,况且他总有那么多事情要做,那么多文件要处理……
      自己还是安心养伤,回去再兴师问罪吧。
      这一睡,她竟梦见了许多从前的事。

      -
      对庄焕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又拽又叼,在组织里出任务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和任何人搭档。偏偏完成度高的离谱,上级对他也是无话可说。
      赌场里人生鼎沸,,喧闹的好比一万魔窟:性感的女郎、迷失的赌鬼、各种嚎叫声,穿梭在衣香鬓影和袭人的暖风中。
      黑鸢一身兔女郎的装扮,胸前的叉开得很低,大腿的叉开得很高,将她介乎青涩与成熟间的身材完美地展现。
      她坐在庄焕腿上,近距离地打量着这位和她同校的师哥。
      同一所特工学校。

      这大概是庄焕第一次与人搭档出任务,不过完全感觉不到他有任何紧张,一切仍是大局在握。

      她知道庄焕是他的真名,在学校里暗中调查到的,不过对于他们这种人,名字或许不如代号。庄焕的代号是:黑渊。
      竟和她是同音。
      不过很快庄焕就用不上这个代号了,因为当他坐到了上层的高位,就必须重新取名,且是以“狼”为代号。
      黑鸢那时仍是黑鸢,不过庄焕的确是一个例外,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是领导者。

      时间回到赌场中这一刻,黑鸢坐在庄焕大腿上,他们的对面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眼下一片浮肿,青黑的颜色告诉所有人,熬夜通宵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这次的任务目标,就是杀了他。
      这家伙曾经也是‘夜狼’的成员,可惜染上了赌瘾,目前正靠着脑子里那点夜狼的机密和人员名单交换赌资,上面派下两个成员,一新一老,送他上路。

      赌桌上的竞技已经进入激动人心的时刻,甚至连妆容精致的荷官都抿起抹着艳色口红的嘴唇,只因为他们一局就赌上百万,美金。
      牌面揭晓的一瞬间,中年男人大叫起来,抱着身边的兔女郎来了个法式湿吻,还不断地对黑鸢抛媚眼。
      庄焕从头到尾,目光只停留在赌桌的牌上,但无论输或赢都岿然不动。
      黑鸢接过侍从端上来的红酒,抿了一小口,庄焕便按住她的后颈,将微带凉意的嘴唇与她相贴,夺取她口中的酒液。只是他的眼神始终冰冷,仿佛只是为了挑衅对面的男人。
      随后,他又输了一局。

      兔女郎黑鸢按照赌场里的规矩,恋恋不舍地从庄焕的大腿上下来,走到中年男人的身后。
      “哈哈哈,你把你的兔女郎也输给我了,还要再来吗?小心连裤衩都输掉哦!”
      庄焕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说:“最后一局,一千万。你敢赌吗?”
      中年男人脸色翻了几次,这样豪掷千金的小年轻他也不是没遇到过,只是最近风声紧得吓人,他突然开始担心,这会不会是那个组织里的人。
      一千万,他输了,也只是把之前从这小子手上赢的还回去;赢了,就是足足两千万美金!
      身为赌徒,这样刺激的事情,怎会有放弃的道理?

      庄焕在牌面揭晓的一刻,缓缓站了起来,“我赢了。”
      中年男人捶了一下桌子,将赢来的筹码扔在一边,扯着兔女郎就往外走。
      他的惯例,赢了就请对手喝酒,欣赏对方落败的惨态,现在他输了,就要拉一个女人去做|爱,发泄性|欲。
      在他身边的这个兔女郎今天是要遭殃了,由于钟爱一些特殊的手段,他不是没有把女人玩死过。

      庄焕不紧不慢地将那几张支票收好,然后从赌场中走出。

      -
      中年男人把兔女郎带进了赌场之上开设的酒店房间,房门关上的瞬间,他的胸口被□□开了个血洞。
      庄焕从门外进来,有些讶异地看着黑鸢将枪塞回短裙下的贴身作战服中。
      不错,庄焕的确是天生的领导者,也该是没一场任务的执行员,不过在他和黑鸢合作的那一年,黑鸢作为加入组织的新成员,任务完成度亦是百分之百。
      所以,他才会与黑鸢搭档。

      “你本来是要协助我的。”庄焕说。
      “你没有按照任务计划执行。”庄焕又说。
      黑鸢说:“是吗?但任务已经完成了。况且你自己又怎样了?”
      庄焕说:“不受掌控的搭档,不如没有搭档。”

      黑鸢看着这个沉稳冷峻的男人,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受你掌控,你算什么?”
      “抱歉,”庄焕突然道歉,“刚才在赌桌上冒犯了你。你现在在生气吗?”

      那个酒香四溢的吻让黑鸢回味了一下,然后说:“吻技不错,练过?”
      庄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以后会考虑和你搭档做其他任务。”
      黑鸢耸了耸肩:“与有荣焉。”

      她后来问庄焕,对她动心是什么时候,庄焕说是他们第一次合作,他坐在她大腿上。黑鸢说完全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衣冠禽兽。
      庄焕就说,更早的你不记得,说了没意思。
      黑鸢问什么时候,庄焕说特工学校里。
      “哦,我都不记得我俩见过面,只在校园传说里听过你。”黑鸢说。
      庄焕告诉黑鸢,那天他们在图书馆演习潜入,他是最后一个,刚好遇上夜里来查资料的黑鸢,那时她还没起黑鸢这个代号,笔记本上写的名字是于黛。
      “我的潜入任务是盗取你的笔记本,是临时指派的。”
      黑鸢想起来那天晚上图书馆的黑色人影,千方百计地要拿她的笔记,两人动手,黑鸢打不过他,又不甘心让他得逞,于是躲在书架后,把自己的笔记本烧了。
      黑鸢当时就已经狠辣如斯,就算毁了,也不让别人拿到手。
      “我是唯一没完成任务的人。”
      怪不得,这个以优秀成绩毕业的师哥会记她这么久。

      黑渊成为头狼时,已经和黑鸢在一起很长时间了,他们互相喜欢对方的优点又成为了最忍受不了对方的缺点。
      庄焕的霸道,掌控全局。
      黑鸢的狠毒,不肯服软。
      两人在任何地方,组织里,公共场合,家里,甚至床上都会一言不合起口角。黑鸢无法忍受,在一天清晨,两人尚衣冠不整时把庄焕铐在床头,收拾行李,到了Z市。

      -
      那个计划,本该是他输光所有的钱,在与中年男人喝酒时将他杀死。但是看到黑鸢离他而去时,他却没有放下。

      庄焕在重洋的另一岸,呓语般低声说道:“我可以为你输,也可以为你赢,遑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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