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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燕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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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喵”
可惜,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尖细的惨叫声冲破天际——韩玉锵已经把猫抓过来了,双手将它环抱在怀里用手抚摸着。
这猫好像被韩玉锵揉的并不舒服,用爪子在空中挥动着,想要去拍打韩玉锵。韩玉锵自是不知它要做什么,眼疾手快的抓住猫的爪子。
韩玉锵举起猫儿的爪子到眼前,看到中间藕粉色的肉垫,用手轻轻的捏了一下。
“哇。”韩玉锵不禁赞叹了一声,眯了眯眼睛“这猫的手感……极好。”
秋风清,秋月明……
此时的假山后,一个身影正悉悉索索的躲在后面,试图谋划着什么。
这人穿了一身粗布短衣,手持银白色短刀,在黑夜里显得尤为刺眼,一看就不是专业刺客的行为。
这位短衣老哥蹑手蹑脚的绕到白磬笙屋子后面,拿起短刀——撬开了窗子。
韩玉锵还蹲坐在石阶上,双臂环抱着小猫,熟不知,危机……已慢慢降临。
“喂。”韩玉锵用手拨弄着猫儿背脊上的绒毛,一边嘟哝着。“你说说,二娘为何不愿见我?”
“喵……”敷衍着喵了一句,算是回应他了,这猫将脑袋转向一边,不愿搭理他;
兴许是韩玉锵拨乱它的毛让它不舒服了,或许是它抵触韩玉锵。
“哎呀~”门外人愈想愈癫狂,双手搓揉着猫儿的背脊,心中烦躁不安,口里碎碎念叨着。
“夫人为什么还不开门;夫人可是不要我了;夫人这是做甚;甚是想念夫人……”
韩玉锵还在门外坐着,而后院翻墙入室的那位老兄,已然到了白磬笙房里,手持利器要挟着。
“你!”短衣老哥怒目圆睁,朝着白磬笙低吼。
“做甚?”白磬笙抬头撇了一眼这人,看着是个无名小卒,也就没放在心上。
“啊?!”短衣老哥儿一脸狐疑,神情又略显尴尬,很是挂不住面子。“你……你这个小丫头,竟然不怕我?”
“嗯。”白磬笙此时坐在床边,手慢慢伸到枕头下摸索着什么,拖延时间的对那人质问道,
“你来杀我的?谁派你来的?哪个大官儿啊?”说着,声音愈来愈高,言语咄咄,直逼的那人说不出话。
“呸”短衣老哥扭头吐了一口唾沫,暴躁的想白磬笙吼道;“你凭什么嫁给韩玉锵?!”
这一嗓子,叫门外坐在石阶那人听着了……
“嘁”白磬笙一脸不屑,挑衅的勾了勾眉,一脸笑意的对答着。“大概是……美貌?”
说罢,斜眼朝着门的方向撇着,似是要等谁过来。
又轻哼一声,迅速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匕首,银光闪着想让人退却几步。反手紧握住匕首,抬臂举起,直临那人面上。
这位短衣老哥儿表面虽然装着淡定,可流淌下来的冷汗已表明了一切——这并非是个经过训练的刺客,只是个会拿着刀吼两句的……老哥儿。
“咣——”
随着这声音一块儿的,是被一脚踹开的门……和一手夹着猫的韩玉锵。
“你干什么!?”韩玉锵比短衣老哥更加暴躁,一手拍了一下大腿,指着那人鼻子吼道。“莫要动我夫人!”
他许是没在意,又或是心急了,这明明是白磬笙持着匕首与短衣老哥相对。
“玉锵——”
“当”的一声,短衣老哥儿手一松,方才紧握着的短刀掉在了地下。
“嗯?”韩玉锵斜了一下脑袋,面带不解的看着对面两人,“方才……谁唤我名字。”
白磬笙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人,抿嘴憋笑着。
“玉锵~”短衣老哥儿突然娇羞的和个小媳妇似的,呼扇着睫毛向着韩玉锵抛了一个媚眼。
“呕……”韩玉锵看着此人的动作,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两下。“你一大老爷们……”
白磬笙又坐了下来,双手抱在胸前,翘起二郎腿在一旁看着;神情悠闲淡然,那模样,就和在茶楼看唱戏的一样。
美食、逗猫、耍韩玉锵,乃是白磬笙的人生三大乐趣。
于是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姿态,继续撺掇着短衣老哥人;“继续继续,这位兄台你且快些往下说,我这正听着精彩呢。”
“夫人——”韩玉锵眉头紧锁,面上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眼神带着几分乞求的看着白磬笙,哀嚎着。“快帮帮我。”
“自己解决。”
“哦!”
这位短衣老哥眉开眼笑的朝着韩玉锵奔来,手指还拧成了生硬的兰花指,小腿外翻成八字,一颠一颠的跑来。
韩玉锵把猫从怀里撒开,猫儿见了这人如此怪异,赶忙窜了出去。
“咔嚓——”随即迎接他的,便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啊——”短衣老哥儿痛苦的表情狰狞成一团,尖叫着,有很是气氛,细着嗓子扭捏的嗔怪道;“将军……这是做甚,为何……为何要如此对我……”
“嘶”韩玉锵眯了咪眼睛,不耐烦道“你还来劲了是不是,你自己交代,鬼鬼祟祟潜入我夫人房中,所为何事?”
“那……那你撒开我。”短衣老哥儿低声乞求道。
“哼。我就是气不过,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嫁给将军!”边说着边用他那兰花指朝着白磬笙乱点,另一只手轻轻扶着腰,白眼翻到了天灵盖,继续说道。
“她嫁了也就罢了,放着这样好的夫君,她她……她竟然不珍惜!”
韩玉锵听到这,表示认同的使劲点了个头,而后又看了眼白磬笙,把头埋下来,不敢言语。
“将军~”短衣老哥上前走了两步,往韩玉锵那里凑了两步,声音娇媚的说道。“不如换我来侍奉您,这样……”
“闭嘴。”
韩玉锵忍不下去了,还没等他说完便反拧着他的胳膊,转了大半圈别到了后背上;一手掐住他的脖颈处。
这人已动弹不得,韩玉锵立掌发力,将他一掌拍晕了。
“噗。”白磬笙终于憋不住了,起身拍着走向这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笑,“韩将军,没想到啊~,你还深受男人心欢,竟能引得这么一个大汉为之倾倒。”
“嘶——”韩玉锵瞪了一眼白磬笙,白磬笙也回瞪了一眼,故而韩将军又把方才想说的话吞下去了。
韩玉锵三步两步的冲到院子里,
“时烁!”韩玉锵蹙起眉头,冲着西厢房吼了一嗓子,叉着腰在院里打转着绕了两圈。
“哎——”时烁不知打哪儿应了一句,急匆匆的就往白磬笙的院里跑。待时烁气喘吁吁的站定后,看到这一景象,很是疑惑。
韩玉锵气鼓鼓的叉着腰在院里转悠;白磬笙在一旁乐呵着,好像看了场大戏一样;地下还躺着一把短刀;旁边,横着一个男子……
时烁惊诧的看着这一派景象,似是明白了什么。
大概就是有刺客进入夫人房中,将军英雄救美,可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失职!失职了……
时烁这么想着,一只手附上掩面,甚是自责,自责自己没能护好夫人周全;又自责自己这个月工钱又要扣掉,原本还想去凝香阁给云烟挑两份胭脂……
可惜了了,现在,都跑汤了!
但,事情的经过并非时烁所想那样,这人并非是来谋杀的,而是来和韩玉锵告白的。
“呦。”白磬笙招呼了一下时烁,眉眼盈盈的笑着说道。“你们家将军,人缘很是不错啊。”
“啊?”时烁虽然不明白白磬笙何出此言,大概觉着是在赞扬将军,就接上了一句。“将军待人谦和,自是有众人追捧的。”
“哦对,夫人您没事儿吧?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
“你去问问你们家韩将军。”
“我……”时烁把手立在嘴边一侧,挤眉弄眼的细声道“我不敢,我怕将军打死我。”
“时烁!我快打死你吧!”
韩玉锵转身面相时烁,用食指怒戳他两下,咬牙切齿的怒骂道。
“你怎的才到?你知不知道方才是有多惊险,这个人——”韩玉锵踹了踹方才被自己拍晕的短衣老哥儿。
“这人他简直就是变态啊!”
一旁的白磬笙已经绷不住了,笑的愈加猖狂,捧腹仰面,一头笑倒在床上。
“时烁,你把这个人解决了。今后再也不要让他出现在长安城里。”
“唯——”
紧接着,次日一早边有传言道出:
“韩玉锵见自己情敌甚多,一气之下勒令斩杀。”
长安城里又因这事儿热闹了一番,传言每每只要一韩玉锵白磬笙沾边,必定闹得满城纷纷扬扬。
并没有人在意其他事,譬如,长安的胭脂小娘子将要嫁做人妇;白侍郎若是改革,将惠及全民……
百姓不在意,便是他们的事,可当事人……都算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待嫁闺中的刘婉卿,甚是欣喜,提早便赶制好了喜服,命人要在凝香阁全阁上下都打理的利索漂亮。
而婉卿娘子,已然与白枕约定好了会面……
刘婉卿今日穿了一套牡丹云袖襦裙,梳了一个朝云近香髻,去了溪边,有一人伫立在溪边,佳人,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