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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新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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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二)
韩玉锵和白磬笙的婚礼在长安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不知从何而来的消息,说韩玉锵并未和白磬笙圆房。
一来二去传的多了,这事儿便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话柄,自然,也传岔了不少事。
“听说了没有,定远将军和二娘圆房了!”
“什么,动作这么快?恐是传言入了耳,韩玉锵怕失了面子才霸王硬上弓了吧。”
“真的假的?”
“哎,老王头,你这何出此言?”
“呦,这事你都你没听说啊。”
中间那个张开双臂向内划了两下,示意让大家靠拢些。
“来来,我跟你们讲讲。”那人看了看周围的人,整了整衣襟,端着腔调。
“快点的。”
“这个。”于是摊开一只手,掌心朝上四指往内侧扇动着。
那几人记着听事儿,虽然脸上挂着情绪,可还是把钱给他了。
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眼神放着光,露出满意的神情,迅速的将收到口袋,就怕谁抢了去。
“这定远将军和白家小娘子新婚头一晚上竟没圆房!听说是二娘将其拒之门外,韩将军情根深重,便在院里爬了一宿。”
“你骗人的吧!这白三娘不也嫁过去了,韩将军自当是去侧夫人住处便是。”
“嘁~骗子!还我钱来。”给了钱那位很是激动,就要上前抢钱了。
“哎哎哎,等我说完。”这人一手挡在前面推开。
“这定远将军看起来骄纵无理,实则,是个情种!”
“啊?”一群人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听说当时大家并非主动赐婚,而是韩玉锵自己去求的!”
街角上卖焦糙的正烧着油锅,香味穿巷,勾引着来往的人在这儿排起长队。
“继续继续。”
“定远将军为何非要二娘?”
“二娘如花似玉,自是全长安城都知道的;这韩玉锵定是看上了二娘的美貌。”
“切,色鬼。”
众人似是达成了一致,全都不屑一顾的反了白眼,嘲讽着这个“色将军”。
实则,他们才是真正贪图二娘容貌的人。
“不过啊,这韩玉锵倒也是肯等,这不新婚夜被拒门外,非但没有上侧夫人那里,反倒是在门外坐了一夜。”
众人听到此处不禁发出“啧啧”感慨一番,心里都暗自羡慕着韩玉锵。
焦糙铺上,一锅热乎的焦糙出炉了;一口咬下金黄油亮的外皮,唇齿间久久余留着芝麻香。
“来两份焦糙。”
“哎,您等着。”店家看着来的是自己人,懂了意思。
“您的焦糙,拿好了,小心烫哈。”
“多谢。”
“下次还来啊。”店家向着那人喊了一声。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语,“下次还来”,就是最近无事。显然,自打白维桢被放出来,长安城太平了一阵子。
边上那几个人正说的火热朝天,刚才那位走上前来,凑近听着他们聊的话。
“哎,我听说啊韩玉锵还立了誓,此生非二娘不娶。”
“呦~”
几人一副酸样,搞得像是谁逼着他们喝了一瓶子醋似的。
“据说韩玉锵先前在金陵,是个江洋大盗,后来因为什么来着,立了军功,成了定远将军。”
“啧啧啧,竟是个手里不干净的。”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他家里现在好像还放着个宝贝。”
他们在议论这事儿的时候,中间那个一直不做声,侧耳听着,生怕疏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哥几个,聊的欢啊。”
卖焦糙这人听不下去了,伸出手来,拍了拍外面两个人的肩膀,笑得灿烂着扫了一眼这一堆人。
有个识相的赶忙起身,向着他点头哈腰的。
“呦,这不时烁公子嘛。”
剩下的人闻声也连连起来问候,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表现的十分惧怕时烁。
“哥几个不必奉承我,我也就是个跟在将军身边办事儿的。”
“哎呀,刚才不知道您来,说了不该说的,还请公子见谅,我们几个嘴贱,闲来无事就好说个闲话,还请您回去莫要告诉将军。”
时烁心想,“小伙子,牙尖嘴利的;想要我不告诉将军——休想!”
不过,演戏就要演全套!
“哈哈,无妨,我们家将军也不在意这种事儿。”
“多谢时公子,多谢时公子。”
“走了啊,你们继续。”
那几个看着时烁渐远去的背影,也不敢在多言了。
“都散了吧。”
只有中间那个,还坐在原先的地方,直直的看着时烁的背影,飞拨乱了他乱蓬的头发,也不梳理一下,似是在等着谁。
时烁回到了韩府。
“将军,焦糙我买来了。”
“是之前那家吧。”
“嗯是的。”
韩玉锵接过焦糙,捧在手上,这香气十分拿人,仿佛被一朵轻云托举上青天;韩玉锵盯着它,咽下一口口水。
“将军,小的去东市的时候,听到有些人在议论将军的事。”
“嗯?”
时烁一句话把韩玉锵拉回到现实。
“这些人闲的没事,不就喜欢嚼舌根吗,管他做甚。”
韩玉锵转念又想,时烁跟着他久了,自是也不在意这些七嘴八舌的话,如今竟说起来,定是察觉了什么。
“把门关上。”
时烁环顾院子,确认未有闲杂人等,才把门轻轻关上,几乎听不见响声。
“你说说吧,他们都说了什么。”
“还是刘老三那一帮子,不过之前他们说的都是有的没的,这次不同,传出的话是将军花烛夜的头一晚,言语间十分坚定,就好像亲眼见过似的。”
韩玉锵把焦糙放在了一遍,双手背在后面边听边踱步,右手拇指在食指关节上打转儿,垂眼想着。
“府里的人大都是从金陵跟着来的,只有几个是大家赐宅子送的。”
“会不会是……这几个里出了岔子?”时烁顺着韩玉锵的思路,继续讲下去。
“时烁,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对。”
“嗯,一直跟随将军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琐事的。”
“只怕是有人从中作梗。”
“难不成是大家安排的眼线?”时烁猜测道。
“兴许不是,赵呈玺近日没有动静,怕是在琢磨什么注意。”
韩玉锵的视线移到了窗上。
“将军,若真如此,我们应当如何对付他。”
“将计就计。”
窗外上来一个瘦高的人影,韩玉锵看着了也默不作声;放轻了脚步走到了桌前,时烁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挥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门外有人,逢场作戏。”
“时烁,咱们府上是不是还有一件宝物啊。”
“嗯,正是;这宝贝可是太上皇所传之物。”
门外的人影一阵悉悉索索。
“果真如此,听说这可是开启太上皇遗留宝物的钥匙。”
“啊!?此物甚是宝贵,将军,时烁立当严加防守,不让歹人夺走宝物!”
“交给你了!”
时烁走到窗前,向着韩玉锵点了点头;猛然推开窗户,——“砰”
随即倒下的,竟是一个稻草扎的人形。
原来,这个贼人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扎了个稻草人替身,听完以后早就溜到九霄之外了。
“将军,那人跑了。”
“哎,果然是那边的人,就是不一般。”
“看来我们,要跟他斗智斗勇了。”
韩玉锵攥紧拳头,目光逼人,凝视一会儿后,撒开拳头叹了口气。
拿起桌上的焦糙,讪笑着往白磬笙那去了。
花前,白磬笙正在逗着猫儿。
这猫是跟着白磬笙嫁过来的,当时说起要什么嫁妆,白磬笙只说了两样——云烟和猫。
白磬笙去草丛里拔了几根狗尾草,用一根草绳把狗尾草栓成一捆,握住草杆抖动着。
猫儿很是喜欢这样的游戏,随着白磬笙控制的狗尾草扑过来扑过去。一只白猫,调皮的嬉闹一阵,终是成了花猫。
韩玉锵走到院门口,看到这样一幕,眉眼低垂着粲然一笑,方才的闹心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云烟看到了韩玉锵远远的站在一旁,刚想上前行礼,韩玉锵就止住了她。
白磬笙正玩的欢,根本没理会到韩玉锵到了她的身后。
“好香啊,云烟,你闻到没有。”
“没有啊小姐。”云烟假装嗅了嗅,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
“啊?我幻嗅了?”
白磬笙觉得不可思议,可自己确实是闻道了香气。
正陶醉在焦糙的香气中,韩玉锵幽幽的问道。
“想吃吗?”
“想。”白磬笙使劲点了点头,诚恳的回着。
“嗯?”
转身一看,韩玉锵正碰着焦糙,白磬笙倒也不客气,立马就要去拿过来。
“不是不是,夫人这是做甚。”
“夫君不是给我的吗?”
“我何时说的。”
“……”
白磬笙耷拉着脑袋,韩玉锵看了边心软下来,刚要把焦糙送到夫人面前,白磬笙便迅速冲上去夺过这一包焦糙。
“哈哈哈,夫君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
“是是是,娘子武功超群,小生自是不敢比较。”
“好吃吗。”
“嗯!”
韩玉锵一男子,又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躲不过?就同白枕说的那样——
只不过是让她三分罢了。
韩玉锵把脸凑过去,柔软的两片唇,对准白磬笙咬在齿间的那块焦糙;再者讲,是对着白磬笙的唇,吻了下去,轻轻咬下一小块焦糙。
飞花零落,染了脸颊,白磬笙嘴里叼着剩下半块焦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