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成亲（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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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枕从定远将军府回到白府，心中忐忑又带着满腹疑惑；事情没办成白磬笙定要闹事故而忐忑，韩玉锵有太多秘密他读不懂故而疑惑；而当前最要解决的，是头一档子事。
“兄长！可是办妥了？”白磬笙见白枕回来飞速冲上去拉住白枕，晃着他的胳膊询问着。
“呃……这个。”
“怎么？”
“一半一半吧。”
“啊，这是何意？”白磬笙撒开了方才抓着白枕的手，立在一旁听他道清楚事情的原委。
“你先答应我别冲动。”白枕向后退了两步，双手小臂交叉于胸前做防护状，怯声试探着。
“行，我现在答应你。”白磬笙摆了摆手，满不在意的样子。
“你还是要嫁给韩玉锵。”
“啊？！”
“但是！我今日与韩玉锵交谈，言语间我能感受到韩玉锵并非是市井中所传那般无理暴躁。”
“嗯……”
白枕以为迎接他的会是白磬笙的一顿拳打脚踢，没想到，这次是他失算了。
“磬笙？”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打你？”
“哈哈，知我者磬笙也。”
“既是兄长鉴定过的人，断是错不了的。”
说这话时白磬笙态度诚恳，与往日和白枕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白枕在一旁双手抱胸，两腿分开，重心压倒右边，欣慰的细细打量白磬笙。
“哈哈，小青瓜长大啦，终于能懂得我这做兄长的用心了。”
“不，可，能！”白磬笙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蹦出这三个字，突然变了眼神，饿虎扑食般张开双臂就朝着白枕去了。
云烟见两个人又开始打闹，关上房门赶忙退下了。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又与何人说。”
云烟正洁衣服，点蕙草，执香炉熏烧，更添一份意境。
灯影下，白磬笙持着一枚白旗敲击玉盘，望着落下的烛花，念自古伤泪别，忽而语至。
“云烟，我总觉得有心事未了。”
月亮刚刚升起时像一块缺口的玉石，等它升到高空完全露出时，这块绝妙的玉石才完整，湖水被映的有点绿幽幽的。忽而风过，微波荡漾，明蓝静寂，甚慰人心。
初秋的月夜引得人偏想到廊上静坐，一盏清茶，心上尚有良人，足矣。
月影笼罩着一条长廊，廊下有二人，站着的那位是仆，那坐着的便是主家。
“公子，小的有一事不明。”
“你且讲出来。”
“公子并非能完全确认那人的身份真伪，密钥的事情……”
“你是恐有不妥？”
“是，小的唯恐他是那边的人。”
“无妨，当年的尉迟那一派已被悉数斩尽，剩下的估计也不明事情原委。”
“主儿，端掉尉迟老巢那会儿，清点人数时溜了一个打杂的，叫人去追也无踪迹，至今下落不明。”
“无妨。”
“到底是尉迟一直搅混水，此去经年，江湖无盟主，却也和谐。”
“早晚要回去的。”
……
屋檐下挂了一枚银铃，花鸟纹银于其上，发出的声响恰似少女的笑声，此时风疏雨骤，雨霖铃。雨湿润了墙角，青苔斑驳在墙根出，遂能崎屈上生，斑驳下布。
翌日，白磬笙比往日起的都要早一个时辰；俗话讲——无利不起早，依照她那能一时不动便躺一时的性子，是断不会做到晨兴夜寐的。
于是乎，这一大早就使得云烟跟着一齐忙活，迷迷瞪瞪的伺候白磬笙洗漱用膳梳头贴花、晨昏定省。
此时，树上的雀鸟才开始啼叫，朝露已然挂在花瓣上，顺着它的纹理向下滚动；滚到叶子上打个转儿，又顺着落下去，正好点到了猫儿的头顶上，打湿了一小片毛发。
云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问着白磬笙。
“小姐，您这大清早的可是有何紧急事而要做？”
“云烟，你昨儿跟我说，你早上采买见着邻家郎君了是不是？”
“嗯，属实。”
“那便好，我赶个大早就为了去鉴定一下这韩玉锵到底是何方神圣；想当年我也是坊中最能打的，这家伙才来几月，竟能将我玩弄于股掌。”
仲月里，雨是不可避免的，接连下个几天也不停歇；风吹动雨滴将桂花击落，碾作尘土，玉足踏过还留有余香。
云烟见她势头不妙，恐是又要找人约架，赶忙上前拉住，连声劝阻道：“小姐不必与他争辩，这种事交与大公子处理岂不是更好。”
“不必。”
“小姐那云烟跟您去，我去取把伞。”
“你莫要跟来。”
说罢便跑出门去，白磬笙走的匆忙，也没撑伞，绣鞋踏过浅浅的水坑，溅起万千碎玉，湿了裙摆，润了野芳。快要到了韩宅，刚才还在疾走的白磬笙却一步一踱的走到门前。
些许是有些惧怕，举起的手迟迟不敢叩门。
“怕他做甚。”
白磬笙给自己鼓了个劲，拉起门环，没成想是个纸老虎，手臂颤巍着轻扣了几下。许是敲门声音太小，亦或是被雨声覆盖了，门内并无人应答。
“府中有人否？”白磬笙一鼓作气，加重力度叩了几下。
门环碰着上了红漆的门，带着丝丝缕缕的雨，声音很是入耳。
来人不是韩玉锵，也不是刘官家，是个穿着十分应景的石青色长袍的郎君，青丝盘在脑后，纸墨味道浓郁。
三日前，长安城城北，白府邻家韩宅。
“时烁，你去把兴安客栈的韩夜溪请来，我同他商量好了，这宅子暂且让他来住着。”
“唯。”
不过半晌，那韩公子便到了，身着丹东石和百草霜色相间的长袍，有着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眸，虽与韩玉锵年岁相当，却是朝中人人可遇而不可求的谋士，故而带着一丝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虽说两人都是韩姓，也都自带一股子清气，可这心性真是天差地别。论样貌，样貌自是韩玉锵更具，可这性格，还是这位韩公子更甚。
两人相对着唱了个喏，韩玉锵示意他坐下，交代着琐事。
“先生现暂住此地，这房子陈旧，改日便请工匠来翻修。”
“我瞧着就很好，将军不必费心。”
……
韩玉锵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场景，似是想起什么。
“先生可知白家二娘，磬笙？”
“嗯，白二娘可是长安城里男人们梦寐以求的窈窕淑女，我怎会不知。”
“呃，哈哈这倒也是。”韩玉锵一听，这白磬笙到很是抢手，心里竟然似是被人用细针戳了一下，很不是滋味，干笑两声继续接话。
“往后二娘若是来过，还请先生让仲月来通报我一声。”
“那我若是不报呢？”
“先生！”韩玉锵瞬间严肃了几分。
“与将军打个趣罢了，这白二娘可谓何人？于将军而言，竟有如此重的份量。”
“磬笙啊，是挺重的。”
“呵呵，先生不知，这位娘子乃是下凡的天上仙，亦是我心中所挂念之良人。”
“娘子，可是找我？”
“郎君是？”白磬笙见着来的不是韩玉锵，竟迟疑几分。
“在下韩夜溪，是金陵城一个读书的，到了此处，幸得云远兄赏识，暂居云远兄门下做账房先生。”
“哦，哈哈。小女子白磬笙，先生唤我二娘便是。”
“娘子来了，到屋里坐坐吧。”韩夜溪看着被雨淋湿肩膀的白磬笙，又想着韩玉锵之前交代的事，便邀磬笙进屋。
“不必了，此番打扰郎君了，小女子告辞。”语毕，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便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此时天也放了晴，青空被冲刷的湛蓝。
“韩云远……这是个什么号人物，怎的从未听说过此人姓名。”白磬笙低着头思索着，也没顾得上看路，好巧不巧，这时韩玉锵赶到，白磬笙一头撞到了他的胸脯上。
“哎呦，抱歉，没看着您。”
“娘子怎么还养成了走路不看路的习惯。”
“呦，二娘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你们家大人呢？”
“郎君甭提我家大人在否，那不成我得了空还不能来郎君这坐坐了？”
“这回儿，是打哪面墙来的？”
“你没看着吗，正大光明从正门来的，来拜访拜访我这邻居。”
“娘子一看心不诚啊，说是来拜访我，怎的都不提个礼？”
“郎君这话可不对咯，你且看。”
边说着扬起袖子就把手上带着的镯子撸下来了，举到韩玉锵面前晃了晃。
“小女子也无万贯家财，只备了点薄礼，这镯子是我近几日在东市买的，平日里都一直带着的。”
“就这个？”
“你别嫌弃啊，这可是一钱银子呢。”
“娘子将自己贴身物件赠我，可是心许与我了？”
“呵，郎君莫要再白日做梦了；告辞！”又重新套上方才拿下来的镯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就回了？”
站在一旁的韩夜溪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看着韩玉锵和白磬笙嬉闹的拌着嘴，觉着自己在此处有些多余了。
“先生，我此番前来是有要是相告。”
“将军请吩咐。”
“在下于下月成亲，还请先生到场。”
“可是于……”韩夜溪眼睛朝着旁边白府的方向看了看。
“正是。”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成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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