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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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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临安城的雨淅淅沥沥地下,路上的行人挑着担撑着油纸伞在青砖小路上匆匆往来。新年第一天正是人间祭神还福的忙碌时刻,每个人都祈求九重天的上神保佑自己在未来的一年里能够逢凶化吉幸福安康,连绵不断的雨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对这项活动的热情。
“白娘娘,今天还是这么早啊。”年轻的货郎挑着担与路过的撑着红色油纸伞的白衣女子交谈,再寻常不过的话题竟也让他涨红了脸,双手紧握着肩上的扁担,样子有些拘谨。
“杨大哥今天也早啊。”白夭夭轻轻一笑,清丽可人的容貌虽非绝色但也同样叫人惊艳。
“今日是年初一,白娘娘可是去还神了?”杨货郎看她从庙宇的方向走来忍不住多嘴问一句。
白夭夭摇摇头,举起手中的篮子,说:“不是呢,今日相公清点家中药材时发现少了几味金蝉花,我这不是去金山寺附近采了些回来嘛。”想起出门前许宣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婆婆妈妈的样子,白夭夭心中一阵好笑又和着甜蜜。
“是这样啊……”听到白夭夭已为人妇杨货郎心中禁不住失落,没想到眼前这位时常为他们穷苦人家治病不收分文、心地善良的清丽佳人已经成亲了。不过也是,即便人家还未成亲,他一个小小的杂货郎又怎么可能配得上她呢?
雨渐渐大起来,有成滂沱之势。白夭夭担心许宣急着要用金蝉花也没有和杨货郎继续闲聊下来,两人正招呼着离开,许宣就来了。
下了凡,他并没有穿着九溪山上的广袖华服而是最普通的紫色印花朱子深衣,三千银白发丝一半被银冠梳起一半披散着随风轻扬。他一手握拳放在腹前,一手撑着和白夭夭同款红色油纸伞,身姿挺拔,容貌绝佳,一举一动犹有仙气萦绕。他从雨幕中走来,见着白夭夭先是清浅一笑,再从她手中拿过装满金蝉花的篮子,柔声道:“为夫在家中等娘子许久也未曾见你回来,生怕娘子在路上遇上了麻烦。”
“对不住啦相公,方才遇到杨大哥便攀谈起来了,所以耽搁了回家的时间,让你担心了。”白夭夭扯着他的袖子笑道。
“原来白娘娘的夫君是许大夫。”杨货郎心中一阵酸涩,见到许宣这像仙人一样的人物他内心自然是自卑的。不过在他眼中更多的想法是,白夭夭与许宣真是一对璧人,两人同样心善时常接济他们这些生活贫困的百姓,让没有钱看病的穷人个个都驱散病痛。
“娘子,我们回家吧,紫宸还在家中等着呢。”许宣藏在袖子中的手悄悄施法让雨势变小,他趁机收回手中的雨伞挤进白夭夭伞中,牵起她微凉的小手纳入他的衣袖里。
“哦。”白夭夭点头,又对杨货郎道别:“那杨大哥,我们先走了,回见。”
“好嘞,白娘娘许相公慢走。”杨货郎目送两人离开后,自言自语的挑着担子朝庙宇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人渐渐走远,白夭夭轻轻晃了晃许宣的手,揶揄道:“我离开不过片刻功夫,许相公这就出来寻人了?莫不是远远瞧见我与杨大哥交谈,才急着寻我回家吧?”
许宣当然不可能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醋了,撇过头,扯起谎来。“我、我那是急着要用金蝉花,你手脚又慢,我便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是是是,我手脚慢。回家吧许相公。”白夭夭知道他嘴硬,也不拆穿他便顺着他的话给他一个台阶下。
夫妻两人小声交谈,在烟雨中撑着如同千年前的红色油纸伞漫步在回家的路上。一进家门,就看到多日不见的沈白白病歪歪地趴在桌子上,满身鲜血,样子好生狼狈。
“你们夫妻俩倒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如此黏腻,可怜了我受这么重的伤还要帮你看铺子和寻人。”沈白白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无血色,拿着茶盏的手都微微颤抖,看她的样子是受了重伤没错。
许宣微微皱眉,让白夭夭退后一步赶忙用仙力护住沈白白的心脉,再用一个定身术将她扶起定在椅子上。“让你寻个人都能弄得满身伤回来,可见你的修为掉了不只一星半点。”
沈白白被定住了,身体不能动但嘴巴还是能说话的。她也没有等许宣和白夭夭开口问,自顾自就说起来了。“别提了,祸不单行。总之,你们托我找的人有些眉目了。”
许宣和白夭夭一喜,两人异口同声问:“他在哪里?”
被许宣用仙力护住心脉的沈白白总算是可以自行调息疗伤,用仙力运转一周天后,身体好了些许,她才开口:“凌楚现在就在岭南和那小青蛇的转世在一起。他用了障仙术,九溪山的冰境和昆仑镜根本找不到他的踪影。”
得到法海的确切消息,许宣和白夭夭总算是落下胸口的一块大石头。当年紫宸降生,法海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小青可以转世的消息便留书出走,许宣怕他会有危险,借冰境和昆仑镜找遍三界各个角落都不见他踪迹。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许宣猜想法海是用了障仙术,所以他才会找不到他。而这世间能够破解障仙术的人唯有九重天的天帝和女娲传承人沈白白,他不可能去求天帝让他破解法术,唯有退而求次找沈白白。找了多年,现在总算是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