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小居出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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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课学做玫瑰，晗光虽然有些头疼，但好歹有心宝和施梦照拂，起码能敷衍了事。
她一向喜欢苦中作乐，串起了一桌妹子的欢声笑语。
聊起星座，奚水插嘴：“我是水瓶座。”气氛好像冷了一些。笑意腼腆的施梦没有再说话，只是专心地看着手里的花。
晗光微微一笑，神兽也是水瓶座呢。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奚水没皮没脸道：“你之前难道不喜欢我吗？”
奚水这个人，是一眼望的到底的热闹。谈不上感情色彩，只是觉得她们并非一路人。
晗光坦诚地耸了耸肩：“没什么感觉。”
要是知道她的好感简单得来源于此，奚水怕是要倒地不起。
做好了一束手捧玫瑰。晗光若有所思地收着花枝，又想起了《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叹息扼腕。
有些惆怅的时候，她开始有点儿思念苏泊安了。
我一独立的新时代女性硬生生被宠成了一个总想撒娇求抱抱的小女孩。
啧，妖孽，害人不浅。
考研前一个星期，晗光只做例行的监督苏泊安早睡的打卡。
不像通常热恋中的人那般，觉得度日如年。她反而想替他多向上天讨一点时间。
晗光的每一天都安排的很满，日常的写作练习、阅读还有公开课。这样一天天地努力。
他有他的大地长天，她亦见她的远山沧海。
也没什么不好。
考研的那一天，飘了小雪。洁白的小晕圈撞在窗楹上，没一个南方人能够拒绝。
苏泊安进考场前，晗光发来了微信：
“心理学上说，中等意愿解决问题最有效果。”
“全力以赴，但也别太苛责自己啦。”
“加油(^ω^)输了也没关系，我养得起你。”
苏泊安撑着伞，看着薄薄的雪落在他心尖，却并不冷。
2018年12月26日。
考研初试结束。
这场艰难抗战，她陪着他安全度过。
出考场。苏泊安老远就看见踩着薄雪，撑着伞的小姑娘。
养生博主名不虚传。可爱的绒线帽把总是很有想法的刘海撸平，显得乖巧又精怪。黛色的远山眉在冰雪里固执地保有轮廓，却又温柔万分。一双杏眸眯了起来，像极了前个儿晚上的月。口罩摘了一半，她呵了一口气，美得不像雕塑。
从来都触手可及。
苏泊安也弯起了眉眼，心里烘得很暖。他阔步走到小姑娘面前，发现她见到他的第一眼，画面忽然就变得明亮，洞照天地一般。
“想吃什么？”晗光很认真地眨着眼问他。
苏泊安瞥了一眼她冻得发红的手，蹙了蹙眉，牵住放在自己的兜里取暖。歪头想了一想，笑着说：“老母鸡汤。”
“成交。”晗光相当宠溺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么？韩剧里面总说，”晗光看着一片雪落在她的眉睫，又消融。
“初雪的时候要见自己喜欢的人。”
苏泊安颔首，轻轻掸去落在晗光的乌发上的雪珠，认认真真地瞧了她一眼，笑着说：“知道。”
“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小尾巴都追着糖糖对答案呢。”苏泊安把晗光圈在怀里，附在她耳边问。
是因为冰天雪地吗？话说得很轻也很慢。
晗光认真地说：“我相信你。”
“我不会做但是你必须做的事，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你。”
幸好，这场环游也不太无趣。
我家小朋友怎么这么可爱这么……戳人心窝。
苏泊安从背后把晗光抱得更紧了一些，脑袋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蹭蹭。
谢谢你。
我都对自己时有怀疑，你却始终，坚定不移地相信着我。
后来的我能做很多的事。都是因为……这份只注视着我的目光。
因为，有你在我身旁。
喝鸡汤的时候，苏泊安已经被间歇性洁癖的晗光调教得很好，时刻准备好在她需要的时候递上纸巾。
“明天跟我一起去庆功宴吧。”苏泊安看着正大口吃肉的晗光，笑着说。
“……”晗光放下了筷子，托着下巴，有些为难：“可是我好像没什么建设性贡献诶。”
“舞台剧的剧本和宅舞啊。”苏泊安拉住晗光的手，目光带了点撒娇打滚的意味：“你不陪男朋友去嘛，你家男朋友这么帅气好看，万一被别人惦记怎么办。”
“你敢人尽可妻一个试试看。”晗光微笑，去去去，去还不行嘛。
她又怎么会不知晓他的意思。他要她在他身边，永远光明正大且理直气壮。
进门的时候碰到了有过几面之缘的671和剪子。
“可以抽苏泊安喔。谁想抽？”
671忽然想起社团招新的时候。
这会苏泊安的神话，已经逐渐远离下一届了。唯有一个人走到了他面前。
那个女孩子轻敲着夜色，温柔地问：“苏泊安的……”
他愣了一愣，立刻低头翻找。偏是不巧……没有了。
671有些难为地说：“不好意思，没有了啊。”
与女孩子同行的姑娘打趣：“看来你与苏泊安确实是没什么缘分。”
她也好脾气地没恼，只是对他感激地一笑。
后来灯光出了问题。大伙面面相觑的时候，独是她一个人站到了前面，举起手机打光。
大家也都反应过来，绕成一个圈，围住表演宅舞的妹子们。
671瞥了一眼那女孩子的脸。与今日笑颜如花的七七面容重叠。
他终于明白，那番洞彻天地为的是什么了。
“她是……？”剪子盯着果茶紧牵着七七的手，揶揄地摸了摸鼻子。
“七七。”果茶颔首，温柔地瞧着七七，浸润在温柔的笑意里。
“……”七七有点脸红，娇嗔地挠了挠果茶的手心。果茶一手把七七搂得更紧，痴汉地看着媳妇大方地同他们招了招手。
“(σ)σ哇！可是小姐姐看起来好小啊啊！”
“她是17级的。”果茶替七七拉开椅子，把外套挂好。
七七捋了捋碎发，微笑：“也是大二老学姐了。”
苏泊安带着晗光出场的时候，大家都……没有预料之中的震惊。
原因是，先不提考研前的那一段的旁敲侧击示爱，考研结束，两位就立马高调地公布恋情。
苏泊安：我和周晗光是真的/咧嘴笑
晗光：我搞到真的了@苏泊安
漫社的朋友对于这两位瞒着大家谈恋爱的事都采取：你们两个最好给我白头到老但是瞒着自家人这事必须出来挨打了再说的态度。
“有共犯。”苏泊安瞟了一眼糖糖，“他全都知道。”
糖糖：……
晗光同小尾巴打了个招呼，笑着瞟了一眼她挽住糖糖的手。
晗光悄悄拉了拉苏泊安的袖子：“糖糖和小尾巴……”
苏泊安点了点头，笑着印证了她的猜想。
真好啊。糖糖低头看小尾巴的眼神好温柔。
两个善良的人终于在一起啦。
海底捞party还行。
开始时候真的让晗光有一点头疼。明明大多数话题都在圈子之外，依然能被人cue到。虽然有苏泊安不动声色地替她周旋，心里到底有一点累。
妻凭夫贵的感觉。（……）晗光一言难尽地看了苏泊安一眼，也许是因为大神夫人的头衔确实有点儿招摇。
还好吃到尽兴的地方，大家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同苏泊安、晗光一桌的，都是漫社元老级别的成员，都在舞台剧时期与晗光结下各自的缘分。
晓倩站起来与晗光碰了一杯：“好久不见了。”多巴胺摸了摸下巴，笑着瞟了苏泊安一眼，如父兄般交代：“好好对我们团宠七啊。”
也有人单纯地喜欢她这个人的。因为了解晗光。
虽然头衔也好。但人总是虚荣的嘛。
总希望别人爱自己，不是爱那些附加。
“逸腾nb！”碰杯的时候，大家都笑着喊出口号。
这样子在一起，又都回想起舞台剧的时期。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少年们偏要固执于有聚无散。
他们一起守护的东西，终于变得越来越强大。
强大到不再牵绊他们，但这份羁绊，苏泊安与晗光小小地碰了一杯，微笑着看着对方，饮了下去，永远不会斩断。
把酒言欢，且祝东风，共从容。
她只愿，他们岁岁有今朝。
“叶叶！亲亲我！”小尾巴趴在叶穆胳膊上，仰头撞到他的下巴。叶穆吃痛地揉了揉，冷静地摇头拒绝，“不要。”看着小尾巴的目光却很低。
“那我亲你了！”小尾巴眯着眼，有几分流氓霸女的味道。
叶穆没说话，只是唇角带笑地默许了她的动作。
小尾巴把手上的啤酒瓶放到唇边，认真地亲了一亲，埋怨道：“叶叶，你的嘴唇好凉哦。”
叶穆满脸黑线。
旁边的671和安诺德则带着剪子和毛毛开启了地狱模式的四人演唱会。
“米娜桑！外面下雪了！”晓倩趴在玻璃窗上往外看，兴奋地敲了敲。
早就嫌耳朵疼的各位鱼贯而出，到雪地里开启了打雪仗模式。
许曜躺在雪地里，表情清醒又仿佛不。
多巴胺拽着他的胳膊，晕晕乎乎地说：“别睡了，起来嗨！”
苏泊安笑了一遭。这群人啊，真是永远可爱。
目光又回到自家小朋友身上。
晗光晃了晃酒杯，眼波已经有几分上了头的迷离。苏泊安轻轻按住她捏酒杯的手，温柔地劝道：“喝多了会不舒服的。”
晗光扬起头，白净的脸蛋烧出红晕。她咧嘴笑了笑，颇有几分孩子气，抬头望着果茶，眯眼道：“我想试试看，喝醉的感觉。”
很认真，也很固执的实验精神。苏泊安笑着想，醉一场也行，反正有他在。
从什么时候起呢，他宠小朋友宠到无法无天，不讲道理。
苏泊安只知道，她想做的每一件事，他都不想阻拦。他松开手，笑着眨了眨眼，哄道：“好。”
晗光展颜，托着下巴的手一松，就快要磕在桌上的时候，苏泊安稳稳地扶住了她。
晗光就那样抬眼望着他，睫毛眨得很慢。
苏泊安心里一乱，温柔又清冽地说：“小心。”
晗光没有抬头，只是盯着苏泊安覆上来的手。笑着靠上头蹭了一蹭。
这家伙一定属猫的。（……）苏泊安心里想，所以才总想揪着她的后颈，放到自己怀里。
“已经醉了。”苏泊安疼惜地揉了揉晗光的头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
晗光感觉痒痒的，抬起头，眯着眼，笑说：“跟哥哥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醉的。”
眼里有晃着酒的玻璃杯，灯盏，还有他。
苏泊安笑着把她公主抱起，带到外面吹风。
晗光抱膝，与苏泊安并肩坐在围墙上。他用手轻轻扶住小姑娘的腰，任她东摇西晃。
“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喜欢我了。”晗光侧头，眼里迷蒙的水雾好像扑进了他心里。
这一出梦回四月是怎么回事。苏泊安笑了笑。
小姑娘咬着小手绢儿声泪俱下地吐槽这薄幸郎。
“你都不回人家微信。”
“说什么没时间。结果给漂亮姐姐宣传倒是挺有空的。”
“算命的奶奶说你其实对我很好。可是……对每个姑娘都好，就是对哪个姑娘都不好。”
“每次以为你的身边只有我的时候，就会突然冒出来很多漂亮姐姐。”
“最讨厌你了。555555”
那些晦涩的少女心事在酒精的催化下，终于有一天放在天光下坦荡地晾晒。
苏泊安望着晗光，心里无限温柔。
还好她没放手。还好他们还能有以后。
我家宝贝怎么撒泼都这么可爱。苏泊安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晗光，默默下定决心：以后千万不能让小朋友单独跟别人喝酒。
她的可爱，只能被他独家收藏。
“不是啊。”苏泊安温柔地扶住晗光，把她搂进怀里—— “已经爱上了。”
“晗光。”苏泊安温柔地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小姑娘，轻声问：“其实我一直想问，这么多人里，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
小姑娘闭着眼，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缓慢抖动着。
看样子是回答不了了。苏泊安微笑，只是有一点失落。
晗光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抱着他，软软地说：
“因为你说你是男主角。”
“男主角在成为男主角之前，是知道自己是男主角的。”
风吹了很久，晗光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她揉了揉眼，苏泊安温柔地替她按了会太阳穴。
“肩膀酸吗？”晗光回头看他，有点儿心疼。
“不酸。”苏泊安微笑，轻轻扶着她的头，让她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他们坐在城墙上，看见院子里爬出了一枝梅花，簪着雪。
晗光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苏泊安：“果茶。其实我以前下定过决心，不谈没有结果的恋爱。”
听得到她隐隐的不安在颤抖，苏泊安搂住了晗光的肩膀。
“可是什么算有‘结果’的恋爱呢？对现在的我来说，有开始，就是很好的结果了。”晗光笑着说，“在一起了，也可能会分手。也许还会有吵架、厌烦、倦怠、失落的时候，即使不一定能矢志不渝地走到最后，即使看到彼此面目可憎的地方会有放弃的念头。”
可是。
晗光忽然停住，凝视着苏泊安的深棕色的眼眸，认真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我们，试试吧。
也许，不会因为害怕结束而拒绝开始的话，可能反而能比想象中走的更远一点呢？
“晗光。”苏泊安温柔地牵住她的手，“从我走向你开始，就是以一辈子为终点的。”
“所以，我们慢慢地走吧。不要心急。”
说不定可以骗过时间，爱着爱着就到永远。
“这是我最真实的心意。其实之前那个告白的意思更像是——请你看看我。”晗光抿唇，回忆里的天光亮得她有点儿不好意思。
“在看着了。”苏泊安望着她，眼光比温柔更重。
很久之后才发现，很久之前，我就只在看着你了。
枝头的雪被簌簌地抖落，压在地上金色的枫叶上，映着红色的城墙。
她靠着他，无忧无虑。
阳光透过融融冰雪，晶莹地闪耀着光辉。
从夜晚到日出。
这是第一次。
晗光想起《Gorgeous》里那一句：“Sunset and wine，whisky on ice。”
爱不过就是这些很美的瞬间。
不必撰写成诗句，自成每一个隐喻。
她靠在苏泊安的肩上，笑着说：“院子里的花开了。”
苏泊安颔首望着她，两个人靠得很近。雪落下的声音，与心跳声很像。
好像很自然地，应该亲吻。
他认认真真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眼里珍重着整个天地。
这是她的初吻。
晗光笨拙地回应着苏泊安，万分温柔。
在下雪时亲吻的话，这段感情应该是会被神祝福的。
她这么想了，就请神明大人担待一下，当真吧。
两个人的乌发上都落满了同一片雪色。晗光伸手勾住苏泊安的脖颈，不小心碰到了旁边陪了他们一夜的小居出抹奶茶。
手很冷，心却滚烫。
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小居出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