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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耽美」【红线】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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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红线是如何系成的?
我叫星宿。出生时我克死娘亲,后来爹地为了生计又卖掉哥哥,走投无路之际爹地也升了天,大家说我是个克星,都不愿意跟我玩,都讨厌我。我在那个地方待不下去了,幸有玄清真人将我带回流云山,但幸福的日子并没有因此降临,我依旧不被他人赏识,做了个平凡的杂役,原以为我的一生就会这么过去,起码比待在那个家要好,可是我错了,转机出现在那一年。
那是一次战役,仙魔两界大打出手,殃及民众,仙门实在缺人,连我这样的杂役都被培训上了战场。依稀记得我是那一队中进步最快的一个,也最先突破金丹期。有次玄清真人路过训练场,见我资质尚好,便想起当初领我上山的场景不由触景生情收了我做三弟子。也正是那次机遇改变了我的人生,幸运的让我遇见他。
“宿儿。”师父望着我一脸凝重,那白花花的胡子硬是将他的脸衬得凶狠无比。可我知道师父人挺好,就是严厉得出名,此次出山服役不知何日再相见,说不定是见都见不到了,师父定然是心疼的。师父很少情感外露,但与他相处多时,也能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在,徒儿准备好了!”我回应道。
师父张开嘴正要说些什么又给憋了回去。我暗笑,师父这个样子还真别扭,不过临行前也不能拂了师父的面子。我笑着说道:“师父,等我回来啊!”语毕,只见师父轻咳两声以掩饰尴尬,我也不好直接点破,便我与师父告了别,离开流云山往荼雾原赶去。
飞沙走石,不见天日。历经多日战争,原本生机盎然的山岭不已消失,剩下的是血流成河,人尸遍地。这般景象刺痛我的双眼,迫使我闭上眼睛,可下一秒一枚飞镖掠过划过我的脸庞留下一道浅薄的红痕。
在这生死只间,没有人会管你,你是死是活与旁人何干?要想活下去?一个字——干!
“上——”在队伍的最前方,那是一群战神,拼死喊“杀”的人,不顾自己生死的人。我自认没有那样的胆识,我可明白,至少要活下去,要保卫宗门,这就是我的信仰。因为那个地方有师父,有师父的地方就是家。
也许是信仰的力量吧,最后我竟然伤敌百人,一战成名。远在流云的师父听闻,定会高兴吧,我这样想着脸上流露出笑意。
“大战在即,你为何还笑得如此开心。”冰冷的声音沁入心底,我微怔,抬头去寻那声音的来源,一个大美人便映入眼帘。我的目光仿佛黏在他身上,任凭我怎么转移注意都不行。心底早已咆哮:这么美的人儿怎么能来打仗呢!
那人似乎是对我一直盯着他而感到不满,反用一种嫌弃的目光审视我。
我讪讪的摸摸鼻尖,一种罪恶感顿时袭来。为何我有一种上官场的感觉,而且我的身份还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这一场景维持了许久,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我果断的发声打破这令人尴尬的局面。
我说道:“美人儿,交朋友吗?”
此话一出,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很大的歧义。我喊一个男人“美人儿”,而且还是个会打仗的男人,我会不会被揍?他看我的眼神像要活刨了我似耶……
意想中的暴打没有迎来,那人离去了,留给我一个高挺的背影。我在想他会不会喊兄弟抄家伙来打我?
接下来的一天,那人没有来找我麻烦,我暗自庆幸着自己可能遇到了好人,却不曾想这好人日后竟成了亲人,唔,就是夫君(捂脸)。
次日,又是一次战役,我杀在前头,身旁的人一直与我默契配合,还时不时分神帮我挡刀,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战友情没怎么注意,可一刀戳下来,正对脑门,我身子一侧,用剑挑开那大刀。而侧后,见到那与我挡刀的男人,我一个哆嗦差点丢了剑。
怎么是他?
他的战衣竟是玄晶盔甲,还佩戴着玄玉!不用具体点透他是谁,也能知道这人不是我等凡人惹得起的!
想得入神,连敌军偷袭都未察觉,“咚嚓”之间,一道黑影闪过,等我反应过来时已落入某人怀中。
“这时候分神,不要命了!”那人将我放下,厉声呵斥。
我鬼使神差的点了头,那人见我着蠢样气到一阵无语,又接着过招去了。我也不敢再晃神一次,赶紧加入进去。
征战结束后,我当众被某人拎着后领拖了出去。还被施了禁言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屈死了。辗转许久,那人终于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停下脚步,解开禁言术一脚踹过来,我顿时间眼冒金星找不着南北。
看来,报应来了啊。
我缓了许久,抬头看向那人:“兄台,你踹我作甚?”
“我乐意。”那人得意的样子将我气个半死,你踹队友你还有理了哈,高兴个屁啊!
我有些无语,看着挺沉稳的一个人,咋私下里就成这样了呢?这种私塾里坏学生对抗先生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说话?”
“我跟你熟吗?”
“不熟吗?”
“你说呢!”
我才认识你一天,你问我为什么不跟你说话,我回答不熟你却反问我不熟吗?这人是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啊?
“我没有朋友。你敢与我亲近,就是熟人了。”突如其来的话语夹杂着委屈的意味。这让我有些羞愧,他是将我当成朋友了吧,还是第一个呢,我却在还没了解他的情况下就胡乱猜测伤他人心。“真是鲁莽!”师父的话语萦绕在心间,我的愧疚将我打击的体无完肤。
我看着他那忧郁的表情,大概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吧,我心一软,颤抖着身子将他拥入怀中。一颗脑袋撞进胸膛,我闷哼一声,觉得心里很充实。在不经意间两人勾起嘴角,加深了这个拥抱。
之后的好些日子,那人都会来我找倾吐心底的旧事,与我玩闹。也许在外人眼中他是个战神,是个冷血无情的人,那么在我这就让他放松一下,解放天性吧。我原以为自己出身悲惨,却不知比我惨的还多着呢,他就是其中之一。起码我娘就算是死也要生下我,爹更是为了我卖掉哥哥,现在我还有师父,我依旧是快快乐乐的活了下来,而他不见得是快乐的。
也许你们不知道,你们眼中的战神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他会拉着我跟我说要玩游戏,尽管很幼稚,也不适合这个年纪的人。可他说他从没玩过想试试,那一刻我的心软了,我开始心疼这个战神,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玩,什么叫做情感,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亲人。一出生便是战争,一出生便被仙魔两界争夺,而这些人从不管他愿不愿意只是想着争夺霸占,他在这种环境下艰难的活了下来,活到了战神的位置。他从不说自己是个可怜的人,他觉得自己是经过世界考验的人,是高高在上的战神!
不知何时,那种心疼悄悄发芽,越长越大,横生旁枝。这份情感变了质,不只是兄弟间的感情,变得有些玄乎,我知道我对他产生了执念,我放不下他了……
那日,我立下大功,得以未飞升便可上天界机会。
我干了件大事。
我用晚飞升一千年换来让月老给我和他牵条红线。
当时月老一脸震惊的样子我记得一清二楚,却忘记了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