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轮回》偶尔人格分裂

18、狗屎运

　　橙红色的晚霞中，青色刀光闪烁着死亡的寒芒，四个塔楼的侍卫竟然出现在了一楼，四柄长枪正对着楼梯上的他们。

　　“完了”白美美嘀咕道，陈屹铭心里一沉。

　　两人见状，退回二楼，见侍卫未曾上楼，便将尸体靠在了墙边，陈屹铭探头一看，正对上一个侍卫血红的双目，在头盔中惨白的脸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瘆人。

　　白美美轻触了下尸体，咕哝道：“有办法，肯定有办法，这是个活人，难不成需要现在救醒他？不对，来不及了，最多还有几分钟...怎么办...”

　　陈屹铭也是焦急无比，四下张望，对上画像中绿眼睛的奈奈夫人，陈屹铭恍惚觉得，奈奈夫人在对他微笑，绿眸中波动着莹莹的秋水，充满了温柔祥和，似乎还眨了眨眼。

　　意识到自己想什么后，陈屹铭悚然一惊，听着楼下“嚓嚓”的盔甲摩擦声和白美美焦急的咕哝，陈屹铭心一横，猛然伸手推动奈奈夫人的画像。

　　“卡拉拉”随着画像的移动，一条洒满了光芒的小路出现在了画像后。

　　白美美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毫不犹豫地背起了男子道：“没时间了，快走！。”

　　“卡拉拉”随着两人的离开，奈奈夫人的画像慢慢回到了原位，这时，深红色的裙角出现在了旋转楼梯口，却没有看到预期的猎物，随着一声愤怒的吼声，再次消失在了楼梯口。

　　几步路的距离后，陈屹铭眼前猛然一黑，他觉得自己似乎踏入了另一个空间，这里一片黑暗，毫无声息。

　　白美美胳膊上传来的温热提醒着他，他们还活着，只是周围似乎没有灯。

　　寂静的空间中，三个规律的心跳格外响亮，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先不要动，开手电，那应该是某种传送阵”白美美并没有陈屹铭想的那么平静，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吧嗒”陈屹铭轻轻拧亮了手电，随着手电的光线，一间从未见过的奢华大房间出现在视野中，房间的整个穹顶似乎是一副巨大的壁画，但地面仿佛被割裂了，一半是一道圆弧形的深不见底的深渊，奢华的地毯在深渊边缘陡然断开，所有的窗户都被铁条封上了，一丝光线都不透。陈屹铭身旁是一张大床，挂着华丽的纱幔，如同孤岛一般，被包围在黑暗的深渊中。房间内唯一的门，静静矗立在深渊的对面。

　　“来帮忙，沉死我了”白美美怒道。

　　陈屹铭想起了还在负重的白美美，深觉理亏，赶忙帮着将忧郁的男子放到床上。此时，“咳咳”一声，将陈屹铭惊得一跳，借着手电的光，一块青色的物体掉出了男子的嘴角。

　　陈屹铭乐了，小声说：“哎，太好了，不用救就活了！”

　　白美美皱着眉，拉着陈屹铭道：“你先退后点，他快醒了，小心为妙，这里眼见没有出路，希望他有办法带我们出去！”

　　话音刚落，电筒微弱的光芒下，男子的眼睛缓缓张开，不甚清醒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份不悦，他嘶哑着道：“点灯，我不喜欢看不见！”

　　“请问，灯在哪儿？”陈屹铭愣愣地问。

　　“你是谁？新来的么？我睡了多久了？为什么浑身没力气？”男子喑哑道，嗓子钝得仿佛钝铁锯发出的割据声。

　　白美美拿了点水递给他后，温声说道：“伯爵大人，您之前出事了，是我们救了您，但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利，我们甚至不知道这是哪儿，请您回想下...”

　　陈屹铭听着，寻思着按白美美的智慧，估计不用自己参与问话了，便借着手电的光，四下找寻起光源来。

　　不多时，床边的小桌上亮起了一盏烛灯，温暖的光芒登时洒满了房间，似乎这一盏灯，比二楼走廊上的要亮的多。

　　“你看，这光，多么温暖啊，这就是光明神祝福过的最后一盏灯了”艾德伯爵缓缓伸手，仿佛能触摸到这光线。

　　“那女巫是怎么回事？”白美美斟酌道，“奈奈夫人怎么会是女巫？”

　　艾德伯爵愤怒道：“那个妖婆才不是我太太，她是骗子，是她骗了我们！！”艾德伯爵坐起身，黯然道：“我的领土富饶繁华，人口众多，宁静祥和，但是自打我太太奈奈过世，我就觉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我为她打造了最好的冰棺，想多看看她。一天，一个穿着黑色的女巫袍，看不清面容的女巫来访，她声音嘶哑异常，信誓旦旦说，能让奈奈复活，但要求是10付人类的心肝。我和我太太是青梅竹马，你们无法想象我有多么思念她，我处死了十个死囚，将心肝给了她。当天晚上，冰棺中，当我看到我太太的脸庞重新有了红晕，好像睡着了一样时，巨大的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这即将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我开始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现在想来，真是鬼迷了心窍，噩梦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那时，镇上出了几起野兽袭击人的事故，我派了侍卫队前去，寻找野兽。”艾德伯爵自责道：“但是那妖婆说，先不用管这事，她会在祭祀上请出夜神当众复活我的太太，并为我们的领土加设魔法防御，从此野兽、敌人都无法侵犯我们的领土，但条件是要我当众放弃光明神的信仰，转而信仰夜神。”艾德伯爵再喝了几口水，话语流利了不少。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将奈奈的冰棺移到了我们常住的房间内，虽然冰棺很冷，但我想每天看着她，直至她醒来”艾德伯爵温柔地说完这番话，而后语气一变：“祭祀那天，晚霞特别美，太阳渐渐落下时，我面对光明神像，郑重宣布放弃信仰光明神，虔诚接纳夜神后，黑暗就如同一个无形的罩子，罩住了我的领地，当时，整个天空顿时暗无天日，恐慌在我的臣民们之间蔓延，但这些在我眼里都不重要了，我看到了奈奈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向我微笑。”

　　“她和我携手回到房间里，她的眼睛忽然变成了一种奇怪的红色，而且一句话也不说，手冰冷，那时我高兴坏了，竟然也没觉得奇怪。我有千言万语正不知如何开口。这时，她笑着递给我了一个苹果，我们年轻的时候常常这样，我就咬了几口。”

　　艾德伯爵颤抖了下：“那时她忽然咧开嘴笑了，配着她血红的眼珠，一股腐烂的味道顿时从她的嘴里扑面而来，我惊呆了，这时我感到一阵剧痛，两眼一黑，等我再睁开眼，就是刚才了，现在想来，那肯定不是我的奈奈，不知道我的奈奈被那妖婆怎么样了。”艾德伯爵掩面道。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臣民怎么样了？”陈屹铭开始还有些同情，越听越愤慨，忍不住吼道：“你为了你的太太，就把整个小镇的人民送给那妖婆当食物了你知道吗？”

　　白美美仿佛不认识陈屹铭似的惊奇地打量着他。艾德伯爵也从痛苦中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白美美接过话茬，把小镇的情况和自己的推测，向艾德伯爵娓娓道来。

　　艾德伯爵听完这一切，泪流满面地忏悔不已，一度崩溃得想要自杀谢罪，白美美也不知用什么语句才能让他平静下来，只能求救似的看向陈屹铭，比着口型道“想想办法，我对这种伤春悲秋的老男人最没折了。”

　　陈屹铭想了想，问道：“你和你太太应该有个孩子吧？是叫艾森吗？”白美美闻言眼睛一亮。

　　艾德伯爵瞬间抬起了哭得通红的眼睛：“对对，我怎么忘了他了，奈奈死的时候他才8岁，名字不叫艾森，艾森是我的大祭司，哎，我的孩子，那妖婆来的时候，我全部身心都在奈奈身上，那孩子，哎，他和我很不一样，自小很独立，一直由我的母亲和艾森照顾，也不知道他和我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是我对不起他们。”

　　白美美接着问道：“那么，伯爵大人，请问您太太过世是哪一年？”

　　“1641年，怎么了？”

　　白美美：“如果我们的推测没错，现在已经是1725年了。”

　　“你说什么？！”艾德伯爵一脸不可置信。

　　眼见得艾德伯爵又要陷入哭泣自责的循环圈中，陈屹铭连忙说道：“伯爵大人，我们得想办法解决那妖婆，不然我们被当成食物也只是时间先后而已。”

　　“对，而且我们要先想办法离开这里！”白美美接着说道，给了陈屹铭一个“给力”的眼神。

　　艾德伯爵吸吸鼻子，赧然道：“有吃的吗？说道食物，我好饿啊！”

　　白美美看着穿得精致典雅的伯爵捧着陈屹铭的外卖吃的香喷喷的，一脸“你运气太好了”的表情，无语地看了陈屹铭一眼。

　　等伯爵斯文优雅地擦完嘴角后，白美美说道：“好了，现在离天亮还有8个小时，我们首先要找到出去的路，还要想到对付妖婆的办法，不然”说着，朝着陈屹铭使了个颜色，看着陈屹铭仍是一脸懵，白美美比划了个走的动作。

　　“伯爵大人，这穹顶上画的，就是光明神吗？”白美美岔开话题问道。

　　艾德伯爵抬头一看，接着环顾了四周，惊讶道：“这就是光明神，先祖们留下这穹顶的壁画，之前就在我的房间里，整个城堡独一份的，我的房间怎么会变成这样？！城堡塌了吗？天哪，我的祖产啊！”

　　眼见得伯爵又要进入他的世界，白美美赶紧问：“那妖婆来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东西？或者说，她有什么擅长的？”

　　“东西？有，有，她带了一面很大的镜子。”

　　“镜子有什么用？”白美美追问道。

　　艾德伯爵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她来的时候露过一手，整个人进入到镜子里，就不见了，说这镜子可以连通生死，起死回生。”

　　“那么，你的房间应该在城堡的什么位置？就是说，这里现在是哪里？”白美美问道。

　　“三楼，楼梯右边”艾德伯爵道。

　　白美美一喜，双手一击，道：“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陈屹铭也跟着一喜，只有艾德伯爵，仍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白美美：“那么，伯爵大人，如果您需要再次信仰光明神，需要怎么办？”

　　艾德伯爵又红了眼眶，叹了口气：“大祭司艾森应该不在了，不知道光明权杖在哪里，拿到光明权杖后，站在神像前虔诚祷告就可以了，光明神是很慈悲的神，应该会重新接纳我回到她的怀抱，我伟大的光明神啊，之前我错了，我不该因一己私利，脱离您宽广的怀抱......。”

　　陈屹铭注意到白美美捏紧了拳头，一副要揍人的样子，赶紧打断道：“伯爵大人，请您描述下光明权杖的样子，还有您说的神像在哪里？我在城堡里没见过神像啊。”

　　“光明权杖大概这么长，金色的，这里有个小宝石，这里有个刻痕....”陈屹铭越听越觉得眼熟，从包侧一掏，问：“这个吗？”

　　在光明神祝福过的灯盏照耀下，金属棍状的顶端陡然发出了柔和的光芒，陈屹铭顿时感觉一阵温暖的风拂过身体，暖洋洋的异常舒服，这光芒彻底驱散了房间的黑暗与阴冷，连之前隐约的饥饿感都消失无踪了。毫无疑问，这就是光明权杖！

　　白美美简直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陈屹铭，感叹他的好运气。

　　“神像，神像不就在门口的广场上吗？大概有两层楼高，你没看到吗？”艾德伯爵边说，边用颤抖双手，缓缓抚过权杖，眼里闪过无限哀思。

　　陈屹铭愣神间，白美美问道：“广场上有喷泉吗？”

　　“喷泉？什么喷泉，城堡背后都是海，怎么会做喷泉？尊敬的勇士啊，看你们长得不俗，对于美的修养不能落后啊。”艾德伯爵眼见得又要开启话匣子。

　　白美美正要说什么，只听得“吱嘎”一声，深渊前的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只苍白的手出现在了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