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二个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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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守意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弓递给戚不言，显然早有准备。他什么也没说，好似对戚不言的技术十分笃信。
戚不言刚把弓箭拿到手，就察觉出一种无与伦比的亲切感。明明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他第一次接触弓箭。但他左手持弓右手拉弦的动作无比标准，对远处一棵树的瞄准干净利落，找准目标后右手三指一松，羽箭射出的弧度也行云流水。
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也许会生疏，但无论多久都不会丢失。
羽箭擦着那棵树没入其后的草地中，戚不言运足目力，能看到树干上细微的划痕。
“原来我这么厉害吗？”戚不言又得意又遗憾，“可惜错失了你手把手教我的机会。”
“只要你想。”凌守意走过来，双手环住他。凌守意的双手松松扣着戚不言的手腕，不会对他的动作造成阻碍。本可以紧紧相贴，凌守意却有意无意留出一线距离。两人身上的热度微妙地交织在一起，发丝也相互缠绕。
戚不言第一次体会到与人关系如此密切的感觉。凌守意在他心里一直是高天明月般的形象，是以哪怕他嘴上毫不顾忌的跑火车，行动上却先忸怩起来——在凌守意环住他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像沸腾的岩浆，汩汩的冒泡，烧得他面红耳赤。他几乎全部心神都转移到凌守意轻轻喷在他发间的呼吸，还有凌守意手心的热度上。
当然，如果他此刻回头，也会看见凌守意微红的耳廓。
戚不言以灵力幻化出一支长箭，瞄准刚才的那棵树。凌守意稍稍移动了他的手，让他瞄得更准，“嗖”一声，箭出弦，将树干射了对穿，再骤然溃散。
戚不言觉得这样下去他就要练不好了，于是勉强从凌守意怀里离开。他问：“升仙大会是什么时候？”
凌守意替戚不言的箭筒补全练习用的羽箭，说：“升仙秘境开启没有规律，可能是几天之后，也可能是几个月之后。”
“我们宗的人选确定下来了吗？”
“真传弟子一般都是会去的。”凌守意退开几步，给戚不言留下足够的练箭空间，“何况金丹后期也算是很不错的战力了。”
“那我得好好练习了。”戚不言抽出一支羽箭，瞄准，松手，这次羽箭直接插到树干上，尾羽还在不断震颤，“不说拿第一，至少不能给我们宗丢人。”
谁都没料到的是，升仙秘境竟然在三天后就开放了。
玄乩宗这次派出的五位弟子分别是元婴初期的凌守意，金丹后期的戚不言，杜元驹，花宁，还有刚刚突破到元婴初期的九长老之徒秦端静。其实还有几位元婴或金丹后期的同门，但他们要么在闭关冲击更高层次，要么对升仙大会兴趣不大，名额也就落到了花宁头上。
这三天里，戚不言除了睡觉以外的时间基本都待在青云殿。在青云山练习射箭，和凌守意讨论功法，或者切磋。其实修炼到这个水平，三五天不睡觉都是常事。戚不言戒不掉这个上辈子带过来的习惯，若非要事，每天还是会睡几个时辰。
两人似乎没有完全消化这突然间改变的关系，除了会牵牵小手，或者戚不言口花花几句，大部分时候的相处和以前别无二致。两人都过于礼貌，不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戚不言有限的印象中，热恋的情侣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每天有说不完的话，搂搂抱抱个没完。
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横亘着太多秘密的缘故吗？
这些漫无边际的思考在走进掌门大殿的时候被深深的压了下去。
外表年轻的掌门眼神柔和地看着玄乩宗的五个代表，目光着重在戚不言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他沉吟片刻，最终只说了一句：“活着回来。”
他交给每人一块令牌，众人珍重地收下。
涉及到对神器的争夺，平时再恪守礼仪门规的弟子们都会变得不择手段。在这一场说不上是用心险恶还是用心良苦的盛会中，门派和门派之间、正道和魔道之间的区别都会被抹去，同门相残亦是常事。成千上万的修真种子们聚集到庞大得没有边界的升仙秘境，只为了那象征着最强力量的唯一神器。过程中，不计伤亡。
戚不言觉得这有点像养蛊，区别大概就在于秘境可以利用令牌中途退出——如果来得及的话。
一声清越的嗡鸣从高天扩散，霞光从不可知的方位铺开，分出无数道光影，笼罩住持着令牌的修士们。下一秒，持着令牌的人瞬间从原地消失。
霞光消散，生死之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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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有令牌的修士们落地方位是随机的，戚不言就独自一人落在一处沼泽边。
他身前的沼泽极大，一眼看不到尽头。茂盛的绿草与碧水相间。水很浅，可以看见底下的淤泥。有黑黝黝的影子，在水底一闪而过。身后是不见天日的密林，传出一声声怪叫。
景色不错，但危机四伏。
戚不言用神识粗粗一扫，就探测出不下于五道呼吸，四个是金丹，一个是元婴。这五人是分散的，无法判断是不是同一伙人。
他收敛自己的气息，将神识融入令牌。令牌可以显示最近的同宗历练者的方位，一次只显示一个，且无法判断究竟是谁。戚不言找准提示的西南方，收好令牌。西南方是沼泽正中，这附近没有路，戚不言只能硬着头皮过去。这里还不能御剑，否则剑光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戚不言给自己施了隐身术和轻身术，飞身进入沼泽。他用步法辗转腾挪，足尖在草甸上借力，滴水不沾，流风回雪般轻盈，且总能避开水中突然电射出来的尖牙细口。
然而在移动的不会只有他一人，他很快察觉到身后多出来的一道气息。那道气息连遮掩的意思都没有，飞快地靠近——有这种速度，必然是在御剑了。
戚不言本不想动手，后心却有强烈的危机感。他险险躲过后方那道险恶剑光，意识到自己的隐身被人看破了，索性解除隐身，迅速召唤出凌守意给他的地级灵器火羽弓，手指拂过弓弦，幻化出三根火羽，没有瞄准就回身射出。
三道火羽转瞬来到那人面前，封锁住他上中下三方位。那身着正道修士服的男子挑飞两道火羽，剩下一道侧身避过。
戚不言那三箭本就只为阻碍，那人侧身时，又是三箭齐出。戚不言专往刁钻的方向攻击，那人虽能勉强躲过，却无可避免的身形动摇。
戚不言再出三箭，那人被逼得自降高度来躲过呼啸火羽，谁知身后凭空浮现出一道极粗的火羽，向那人后心射去。
而前面三箭已至，那人旋身险险擦过身后一箭，身前三箭却只来得及砍掉两箭，另一箭携风带火，将他的肩膀洞穿。那箭没有全部穿过去，陡然爆炸，露出藏在里面的一线雷蛇。雷蛇搅动，那人麻痹了一瞬。
戚不言等的就是这一瞬，他将早就凝聚好的九道火羽射出，那九道火羽封锁了那人的空门，“噗”地将人扎成了筛子。
那人血流如注，踉跄着落在草甸上，窥伺已久的妖兽顿时窜出，一口咬掉那人半截小腿。
那人惨叫一声，不甘愿就此死去，手中多出一沓符纸。他丝毫不管水中游动的妖兽，把所有符纸向戚不言射去。
戚不言迅速支起屏障。一大堆符纸在屏障前爆炸，没有撼动分毫。戚不言本以为自己会被这些能量反噬，谁曾想毫发无伤。他终于想起来探一下那人的修为，金丹中期。
金丹中期和金丹后期说来也不算太远，这修士竟没什么还手之力？
戚不言看着半个身子都沉进淤泥中、不断有妖兽扑上来咬一口的那人，一时五味杂陈。这种境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戚不言收起不合时宜的优柔寡断，转身继续向西南方而去。
他不断的说服自己：是那个人先出手的，他只是迫不得已反击……
思路却很快被打断了。一只黑漆漆的怪鸟从他头顶滑翔而过，发出一道尖声唳叫，接着向他俯冲而来。
戚不言的弓没有收起，双眼微眯，直接送出三箭。
那魔鸟比人灵活不少，脑子却不够活泛，它躲过了明面上的三道火羽，却没料到那箭还会杀回马枪，被三箭穿过，火光一炸，成了烤鸟，死得不能再死了。
戚不言担心打了小的会来个老的，现在自己势单力孤，还是尽早离开为妙。于是再不顾忌剑光显眼，踏上银霜绝尘而去。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后，他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巨大吸力。
他当机立断使了个千斤坠，牢牢控制住自己的身形。
回头一看，一面百鬼旗迎风招展，黑色魔气翻滚不休，一个戴着金面具的黑衣魔修脚踏血煞轮，手持鬼哭鞭，红瞳中是一抹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冷意，立在离戚不言不足一里之处。
竟是老熟人。
老熟人面具下传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听起来竟是个少年。他拖长了腔调，一字一顿地说：“玄乩宗的走狗，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二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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