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我的主角光环[穿书]》阿欠欠

31、第三十一种套路

　　“今晚，一起看浮灯吗？”

　　夕阳微红的光线和漫山遍野的灯火交织，彤彤地映在凌守意的眸子里。凌守意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忐忑，也没有刻意藏起隐约的期待。此时此刻，他难得坦诚了一点。

　　戚不言和凌守意对视了片刻，移开目光，落到不远处长生树上。他问：“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凌守意没有否认：“是的。”

　　戚不言双手抱胸倚在桥墩上，没有感到很意外。他语气平静地问：“你怎么有闲情逸致出来玩了？”

　　凌守意帷帽上的纱被吹落，遮住他的脸。他索性摘下了帷帽：“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戚不言目光在凌守意脸上打了个转，确认凌守意不是在骗他，又轻飘飘地转回人群之中，“你找我做什么？直接用通讯玉牌不就行了？”

　　凌守意：“直接找你会比较好。”

　　凌守意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戚不言脸上，戚不言渐渐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撇开脸：“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还得去找宁儿师妹。”话音刚落，他看到几个姑娘盯着凌守意，姑娘们脸红红的，兴奋地窃窃私语。视线一转，又有几个姑娘嬉笑着朝这边抛手绢。戚不言后知后觉感受到附近的暗潮汹涌。其实以那些姑娘的视角，顶多只能看到凌守意的大半张脸，饶是如此，也吸引了不少关注。

　　戚不言微微皱眉，他转向凌守意：“你……”才说一个字，就看见凌守意吞下一枚药丸，瞬息之间变了张平平无奇的脸。

　　戚不言为凌守意这无比顺畅的动作惊了一下：“你怎么会有易容丹？”

　　“以前存下来的。”凌守意说，“我还有很多，你想要可以找我。”

　　“哦。”戚不言直起身，“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凌守意微微低头，轻而缓地说：“对不起。”他的声音不大，像是费劲了毕生的力气，才能从蚌壳般的嘴中撬出一句真心话，混着奢望般的寂寞渴求，将一直故作漫不经心的戚不言砸了个激灵，“我不希望你……疏远我。”

　　戚不言有一瞬间的慌乱，这句话隐含的信息几乎让他难以思考。他不由自主地看进凌守意的眼睛，那含蓄却又藏不住的情意烧得他惶然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凌守意他……疯魔了吗？

　　他不安地垂下眼皮，就看见凌守意的手紧紧握着。凌守意低低的声音灌进他的耳朵：“我很想告诉你实情，但现在时机不对……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多等等我？”

　　他从没听过凌守意这样近乎低声下气的语气，一时竟恼恨起来。恼恨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鬼使神差地问：“你为什么要在那个画铺前停留那么久？他画得很好吗？”

　　“你很久没画了。”凌守意艰难地解释，“我路过画摊，就想到青嵋城的时候……”

　　“难不成你还触景生情？”话刚脱口，戚不言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只觉头皮发麻，这样的气氛真是……太暧昧了。他匆匆转了个话题，“那你买的那些吃的是给谁带的？”他四顾一圈，哪怕用了易容丹，还是有人在偷偷看着凌守意。他更加烦闷，说：“你跟我来。”

　　他带着凌守意穿过人群，走到长生树边。他说：“我们用隐身诀上去。”他当先隐身跃到高高的树上，找了根延伸出去的粗枝坐下。上面风大，带着凉意的风很快刮走了他浑身的不自在，飘起的心也一点点回落。

　　身边树枝一弯，凌守意在他身边显形。戚不言轻嘲了一句：“你肯定没做过这种事吧？”

　　凌守意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取出一个乾坤袋递给他：“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戚不言愣了一秒。他接过乾坤袋，神识一扫，里面分门别类的放了许多美食，还贴心地准备了手绢、凉茶。

　　戚不言刚刚清醒的脑袋又快被搅成浆糊了。“你为什么要给我买？”他拐弯抹角道，“是出于师兄弟的关爱吗？”

　　“不是。”凌守意坐在他旁边，看着底下的人群，“我就想给你买。”

　　这些话近乎昭然若揭了，戚不言出于那不清不楚的闷气，逃避似地曲解：“难道是上次冰洞的道歉礼？”

　　“不是。”凌守意的手放在离戚不言很近的地方，轻而易举可以触碰到。戚不言收起乾坤袋，心里升起想把手放到那旁边的念头，手指微微一动，又迅速将那个想法抛出脑海。

　　两人间突然沉默下来。

　　天色暗了，人们手里提了灯，暖黄的灯光如一点点萤火，游动，来回交织，汇成一条细长的河流。街道两旁的鲜花缓缓升空，花蕊处嵌着烛光，明明灭灭，摇晃着漂浮起来。

　　“当当当”——

　　三声清越钟鸣后，索道上、栈桥上的花同时炸开，纷纷扬扬的花雨落下。花瓣与花灯擦肩而过，落到水面，再伴着水面上的流灯飘向远方。

　　人们纷纷松手，手中的灯便也浮起来，载着美好的祈愿，飞往最接近神明的地方。

　　戚不言眼前突然多了一盏灯，他顺着看过去，凌守意嘴角带着一点难能可贵的笑意，说：“许一个愿吧。”

　　戚不言接过灯，默默等了一会儿。凌守意松手让灯升空后，他也松了手。

　　戚不言仰头看着那两盏明灯汇入天空中的灯海。

　　如果非要许愿……那就明年和凌守意再来这里吧。或许，明年就会不一样了。

　　突然，他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宁儿师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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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戚不言在丹阳殿看《山海录》。

　　昨天把花宁忘了之后，他赔了不少东西才哄好她。不过出于私心，他没把和凌守意一起看浮灯的事告诉花宁。

　　《山海录》是一本游记，记载了苍衡大陆以及大陆之外的见闻。戚不言没管其他的，直接翻到“天命世界”那一章节。

　　天命世界是作者对那个世界的戏称。整个世界都围绕一个或几个天命之子运作。只有在这个天命之子身边的人看起来才像是正常人，有正常的喜怒哀乐。与天命之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像是行尸走肉，日复一日的吃饭、修炼，没有交流，宛如死水。一旦天命之子来到这个地方，行尸走肉们又会立刻活过来，一瞬间拥有生机。至于天命之子本人，自然就是天之骄子，有最强的背景，最深的修为，再不济也有最强的朋友。

　　戚不言看着《山海录》中的描述，心中的古怪感越来越强。

　　还不等他分析出个所以然，突然收到凌守意的消息。

　　凌守意说：“有一处秘境将开，里面有你要的东西。”

　　“我要的东西？”戚不言有些纳闷，“我要什么东西？”

　　凌守意：“寄……那颗珠子。”

　　戚不言回想一阵，很快有了印象。

　　那颗每次带给他痛苦，却能让他修为突飞猛进的珠子。

　　听凌守意的意思，原来那些东西就是留给他的？那五百年前的凌守意，为什么要给五百年后的他留下这种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