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走出这里 ...
-
人生中总有那么多的路口，我往这边，你往那边，本就来处不同的人，大概去处也不该相同。——《马里奥的自白》
--------------------------------------------------------------------------------
诊所中，马里奥和卡斯帕坐在就诊间，屋里还有其他四个人，其中两个是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另外两人则是一早就等在诊所里。
让马里奥颇感意外的是，两个提前到场的人里有一个正是阿德里亚娜，那个他曾经在酒馆里见过的女人，他倒是没想到这次阿德里亚娜会站在卡斯帕这边。
而另外一名等在这里的人...马里奥看向他。
“卡斯帕，桑尼已经过去了，我们先不说别的，先把这件事处理干净。”那位先生自如的安排着，其他两人并阿德里亚娜看上去一点也没有不认同的样子。
卡斯帕也态度恭敬的应了下来，“是。”
随即，感受到马里奥视线的那位先生将视线转向他，见男孩儿好奇的样子，还向他露出了个微笑。
马里奥自然也对他回了个笑容。
这人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看上去比卡斯帕大了些年纪，他面上戴着副眼镜，五官也无甚棱角，一笑起来气质就更加柔和了一些，简直就是个好脾气的大叔，但马里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镜片后的视线实际上带着锋锐的探究意味，这让马里奥忍不住将视线收了回来，联想到之前对卡斯帕身份的猜想，这位先生的身份他基本可以猜出一些。
“砰砰。”诊所内的氛围因为拍门声变得凝滞起来，屋内的几个人都正了神色。
报信人桑尼被就诊间外待命的人放了进来，他语速快而清晰的向坐在那里的那位先生汇报起情况来，“长官，阿尔伯特与迭戈的团伙共计五十余人。稍后将以哨声作为信号，分两队从诊所前门、后门两个入口突入。”
“我知道了，你辛苦了。”那位先生点点头，看向卡斯帕，“卡斯帕，让外面的人都准备好，也以哨声为信，从阿尔伯特他们身后包进来。”
“是。”卡斯帕拿起对讲机，对另一端的人手传达着安排。
紧接着，那位先生又将视线转向阿德里亚娜，“至于这里，阿德里亚娜，你去通知你们的人，一会堵住两边入口的人，进来一个抓一个，尤其是阿尔伯特和迭戈，别让他们跑了。”
“好的。”阿德里亚娜转身离开了就诊间。
“好了，就等着阿尔伯特吹哨了。”
“嘟——”
没过多久，屋外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哨声。
但很快，就诊间外的喊叫、咒骂声就成为了主旋律。
从哨声响起到一切尘埃落定大概只用了不到一刻钟，马里奥盯着就诊间墙壁上的挂钟，为阿尔伯特默哀了三秒。
下一刻，被五花大绑的阿尔伯特和迭戈就让人从屋外押了进来。
当他看见不远处老老实实坐着的马里奥和面色平静的卡斯帕时，表情瞬间充斥了狰狞的恨意，“卡斯帕！”他完全没想到卡斯帕能找来这么多的人，也完全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迭戈也不外如是，当然，他嘴里的污言秽语要比阿尔伯特更凶狠多了，“小兔崽子！我要杀了你！卡斯帕你这个xxxx。”
马里奥避开了他几乎要择人而噬的目光，往卡斯帕身边坐近了一些。不是他又开始作了，而是被这样一个又高又壮、像熊人一样的家伙用这种目光盯着，确实还是挺可怕的。
卡斯帕看见他的动作，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而后又站起来，挡在了马里奥的身前，“闭上你的嘴。”
依旧坐在那里的先生对着卡斯帕饶有兴趣的挑起了眉峰，“卡斯帕，你也有今天。”他给了卡斯帕一个戏谑的眼神，又正了正神色，“把这两个家伙和外面抓起来的哪些人都带走吧，这些人嘴里可有不少咱们想知道的东西。”
屋里的其他人手得到命令都开始动起来，房间里一时之间就只剩下了马里奥、卡斯帕和那位先生三个人。
那位先生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大概是知道你不想继续做下去的理由了，卡斯帕。”他看向一句话都没说过的马里奥。
“长官。”
“得了吧，咱们认识这么久，你以前可从来不肯这么叫我。”
卡斯帕刚刚开口就又被他打断了。“原来的卡斯帕可一直都是个混小子，不过也只有这样的混小子才能在这个地方站住脚。”
“塞西利奥。”卡斯帕声音里带了些懊恼。
“好吧。”塞西利奥终究是弯了嘴角，“那么从现在开始，卡斯帕·曼奇尼，你自由了。”说完他从上衣里怀拿出了一张纸，“局里批准了你的请愿，这是调任书，喏，你有时间看看。”
卡斯帕接过那一纸调令，心神竟有几分恍惚，虽然调任是他自己申请的，但等结果下来之后，他还是很感慨。
卡斯帕小时候在这里长大，二十多年前他曾经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短暂的走出了这里，成为了一名警察。但自从他接受安排，回到贫民窟成为监控这里与黑|手|党之间不法活动一个内应开始，他就再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去开始新的生活，这样想着的卡斯帕，扭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侧的马里奥。
马里奥显然对于这件事很是惊讶，但是他更担心的是，如果卡斯帕离开了这里，自己的生活又该怎么过。
“好了，卡斯帕，这边以后阿德里亚娜会重新接手，她也不敢整出什么幺蛾子。”塞西利奥拍了拍仍有些不在状况的卡斯帕，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我先回去了，后续的事情可不少。等你去了西郊，我们有空喝一杯。”
“好，谢谢你塞西利奥。”卡斯帕被他拍醒，笑着道了谢。
等塞西利奥也离开，房间里面只剩下马里奥和他两个人。
“卡斯帕，你要离开这儿了吗？”马里奥没再像以前一样恭恭敬敬的叫他卡斯帕先生，声音里自然而然带了几分急切。
“是的。”卡斯帕握着手里的调令，双眼倒映出男孩有些焦急的面孔，“昨天之所以会和你说那些话，也是因为这个。”
“什么？”马里奥想起昨天卡斯帕对他说的那些话，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因为我们以后大概会一起生活。”卡斯帕平静的看着马里奥，“我打算收养你，马里奥。你愿意成为我的养子吗？”
结果就是，马里奥坐上了卡斯帕开往那不勒斯西郊的车。作为一个习惯于从自身实际利益出发的人，马里奥在卡斯帕问出问题的第一时间，就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他透过车子的后视镜向后看过去，贫民窟离他越来越远。
阿德里亚娜虽然原先并不是警察那边的人，但经过这次的事件，十分审时度势的选择接替了卡斯帕的位置，成为了新的线人，原先卡斯帕手下的那群人几乎换了新，没人了解这次事件的内幕。
对于贫民窟来说，一切似乎都什么变化。
马里奥看着眼前越来越陌生的景象，想起了临走之前，又一次偶然相遇的拉斐尔。
他叫住了那个正在小巷里飞奔、眼神清澈的男孩儿，将自己抱在怀里的足球送给了他。
拉斐尔看着马里奥递过来的足球，没有接，“你要走了？”
“是的，你怎么知道？”马里奥没有背包、提行李，也没说过自己要走。
“你很喜欢它，不是吗？”拉斐尔睇着那颗足球，“但你现在要把它送给我，而你看上去像是在跟我告别。”
马里奥笑着感叹，“你还真是敏锐。”他伸手一把把球塞进拉斐尔的怀里，“拿着吧，我以后会有新的。”说完，他便转身往等在一旁的卡斯帕那边走去，没再说出什么再见之类的话。
拉斐尔留在原地，看着马里奥的背影，他握紧了自己手里的足球。
-------------------------------------------------------------------------
“唰——”
“嘟——进球有效。”明显比球员们高出不少的男性裁判在足球落入球网之后吹响了自己嘴里的哨子。
随即，球场上身穿天蓝色球衣背心的孩子们围住了他们之中相貌最为出众的那个男孩儿。
“漂亮！马里奥！”
“下次不要一个人单刀了马里奥，也传给我一次吧！”
“就是！”
“好样的，一会再进他们几个！”
被围在中间的男孩儿看起来很受欢迎，他有一头深棕色的短发，额发因为汗水软软的贴在脸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眸中还带着些许笑意，显然对于自己的进球还算满意。
“好好好，快去开球吧！裁判已经在看我们了。”
相貌精致的孩子拿手臂格挡开队友们热情的触碰，用裁判作为幌子引开了队友们的注意力，离他不远的裁判员先生扯了扯嘴角。
这个孩子正是马里奥。
离开贫民窟已经三年，13岁的男孩也开始抽条了，三年来因为下意识的调整饮食和持之以恒的训练，男孩已经不再同三年前那样瘦小，1米68的个子在同龄人里已经算是挺高的了。
队友们在他的提醒下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对方球队的球员已经准备在中圈开球，离比赛结束还剩不到5分钟，马里奥的队伍领先5球，6:1的比分基本上是毫无悬念的让他们锁定了胜局。
这是一场那不勒斯本地的校际五人制足球比赛决赛，马里奥他们代表自己的学校参赛，而皮亚·布鲁诺则作为带队教练来到了现场。
站在球场外的皮亚·布鲁诺看着自己一手指导出来的学生几乎是主导了整场比赛的优秀表现很是满意。
三年来，他亲眼看着马里奥从一个对足球不甚熟悉的瘦小男孩长成了一个具备一定足球素养的优秀少年球员，可以说马里奥是十分努力的。
就在昨天，他接到了一个重要的电话，那是一份成为那不勒斯青训营教练的邀请，而他经过了比较周密的考虑，已然答应了这份邀请。
对于皮亚·布鲁诺来说，这是一个机遇，更是一个挑战。
谁都知道，曾经拥有球王马拉多纳又叱咤意甲多年的那不勒斯俱乐部刚刚在前不久宣布了破产，并被勒令降级，现在这个曾经辉煌无限的球队成为了一只不折不扣的意丙联赛球队。
好在电影大亨德劳伦蒂斯迅速对俱乐部进行了收购，为这只濒亡的庞然大物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目前，俱乐部大面积需要重组，首当其冲的就是人员，于是有资历不错的皮亚·布鲁诺收到了邀请。
看着自己在场上飞驰的弟子，布鲁诺教练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他想把马里奥带去那不勒斯的青训营，因为他知道这个男孩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球员。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走出这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