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然然不能佛

41、第 41 章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这样……”费斯叹了口气，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好吧，如果你们真的觉得库库跳舞是那么搞笑的话……”他耸了耸肩。
　　“你们可以晚上看看那双红色舞蹈鞋。”他说道。
　　“或许没了库库的身躯，它的表演看上去更和谐一些。”他自嘲的说道，露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受伤的嘲弄笑容。
　　“不，不是的，费斯先生，”洛克连忙说道，“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哈哈，没关系，”费斯先生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一面拍着洛克的肩膀，“我只是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
　　“当然了，我知道你们想来这里也是为了调查那个高跟鞋跳舞事件的吧？”他向洛克眨了眨眼，“我听丹尼斯说过，你小子怎么想起来这件事了？还想通过安娜公主认识认识杰森殿下，做一个侍从？这都不像你了，罗桑。”
　　“我……呃，”洛克尴尬的揉了揉头，他并不清楚先前的罗桑究竟有多么的社恐或是多么的害羞，但无疑他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丹尼斯和费斯两个人的怀疑。
　　“就是突然这么想的。”他嘟囔着，语气里少不了窘迫。
　　“费斯，他能这么想才是好事吧，”丹尼斯接过了话茬，他像是看出了洛克的窘迫与无奈，“好歹从之前失恋的那种买醉状态里走出来不是吗？”他挥动着自己的鱼尾，试图让气氛活跃和轻松一些。
　　“说的也是，”费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失恋的你实在是太恐怖了，说真的，罗桑，如果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能拯救你的话，我想我对此义不容辞。”
　　他正义凛然的说着，好像真能为洛克治愈情伤赴汤蹈火一样。
　　洛克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好吧，他对眼下的情况还是知道的太少了，不管是什么罗桑的情史，还是先前的生活状态，他都一无所知。尽管这些都是对他寻找宝物而言不那么重要的细节，但显然，少了这些细节他难免会遇到一些谈话和交流上的社交麻烦。
　　“呃，谢谢你的好意。”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这么回答道。
　　“所以我们今天晚上就住在剧院里？”洛克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试图转移这让他尴尬的话题。
　　“哦，你说这个。”费斯扭过了头，看向剧院的门口，“当然了，我想你们就和我住在一起好了，等明天或者后天安娜公主来这里的时候，我也方便引荐你们给她。”
　　“说到这个——她是平易近人的殿下，绝对的，所以不用担心什么礼仪的问题，包在我身上。”费斯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了好了费斯，别说这些了，先带我们好好参观参观这里吧，我也是第一次来呢。”丹尼斯打断了费斯的滔滔不绝。对于普通的人鱼而言，来到一座仿造人类建筑建成的歌舞剧院可是一件新鲜事——正因如此，不管是洛克还是丹尼斯都对这所剧院表现出了巨大的兴趣。
　　费斯这才意识到这一点——他不得不把自己剩下的长篇大论吞回了肚子里。
　　“来吧，丹尼斯，罗桑，”他挥了挥手，带着他们走向了剧院的大门。

　　看上去有些古典美感的剧院有着瓷质的灰色大门——而随着费斯的推动，这扇大门发出沉重的轰鸣声。
　　在一阵等待后，洛克和丹尼斯走进了这座剧院。

　　同一时刻的现实世界。
　　“啊，我感受到了，”麦瑟先生激动的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法杖，“杰森，我感受到了！”他兴奋的扭过头，像个孩子一样看向杰森。
　　“我知道。”杰森坐在靠窗的位置，口气仍是一成不变的淡漠。阳光映照在他的白色皮肤上，把他照耀的像是沐浴着日光的少年天使。
　　“我都感受到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酒窝在日光下若隐若现。
　　这里。都感受到了。他伸出手，放在胸膛里心脏跳动着的地方。
　　“太好了，他比我们想象的进展还要顺利，”麦瑟先生嘟囔着，激动的快要从自己的椅子上跳起来，“看来你很快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
　　“看看，他们这么快就到了剧院。”他喃喃自语道，“这真是飞速的进展。”
　　是啊。杰森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他总是这么优秀。提到这，他不得不有一些骄傲的小心思。
　　优秀的完成自己的任务，优秀的做一个合格的黑暗圣物，或者优秀的欺骗自己。想到这，他忍不住嘲弄的笑了笑。
　　一个优秀的魔法师。他感叹道。

　　洛克看着这座宏伟的建筑——
　　库库都这么有钱的吗？他忍不住想道。这里的配置看上去像是那种皇宫级别的豪华剧院——敞亮的长廊，灯光闪烁下的诸多名画，还有时不时飘过的，身着奇异服装的舞女们——如果忽略掉她们有些奇怪的行进姿势，这一切看上去都美好极了。
　　“最近生意不好，”费斯嘟囔着，胡子耸动着，“当然，其实一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费斯看起来真的是对舞蹈事业充满了热情的人啊。洛克忍不住想到。不仅如此，这里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是这样的——毕竟，如果只是公主一厢情愿，这里的舞蹈演员们也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工作吧——他看着一个个忙碌着的身影感叹道。
　　总感觉自己在见证某些历史的演变和变迁。他忍不住想到。
　　也不知道数千年以后，这种用歌声迷惑人心弦的生物是否还保留着跳舞的奇怪习俗呢？

　　费斯领着他们走向红色的地毯长廊——这简直像是某些节日盛典才会有的布置，豪华，雍容。洛克用自己的鱼尾感受着红色毛毯的掠动，只觉得舒服极了。
　　“这可是我们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地毯。”费斯匆忙地说着，一面打理着自己的领带和衣袖，“听说花了上千的金币呢。”
　　“啊，别急，”他飞快地整理着自己，“我先带你们去住宿的地方，再赶去我工作的地方，哦，该死的，”他伸出手（如果那称得上是手的话）看了看手表，“要迟到了。”他嘟囔着。
　　“呃，没关系的，费斯，”洛克摆了摆手，“如果你很忙的话，尽管告诉我们要去哪里，我们可以自己找到地方的，对吧？”他扭过头看向丹尼斯。
　　“是呀，”丹尼斯眨了眨眼睛。
　　毕竟已经给费斯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他们也不想再浪费别人的时间。
　　费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直沿着红地毯走，走到尽头，然后右转，你们就会看到一个窄小的木门，推开以后就是外面的公寓了。”他说道。
　　“没问题。”洛克点了点头。

　　“所以，就是这里？”片刻之后，他们站在了一扇看上去有些窄小的木门前。
　　洛克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这扇门——虽说是木制的，但总感觉像是什么上好的楠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不过外表倒是符合之前的描述——矮小，窄小，看上去像是什么地道一类的入口。
　　难道剧院已经有钱到给自己的仆人的住所用这样上好的木头了吗？洛克歪了歪头。
　　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的……
　　“没问题。”倒是丹尼斯，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木门——“嘎吱”一声，这扇木门应声而开。
　　“等等，”洛克拉住了丹尼斯的手，呼唤住了对方的身子，“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大对劲的……”
　　“你听。”他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对方安静，一面侧耳聆听着。（显然这个动作来自于无意识的模仿杰森）
　　好像有什么声音，从木门的另一侧传了过来。
　　这是……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一阵美妙的歌声从他们推开的小门门缝中溜了出来。
　　从这道不大的门的隙缝中，洛克隐约看到一双红色的舞蹈鞋，正伴随着音乐来回跃动着——像是踏在音符上的精灵，完美的演绎着这首美妙的歌曲。
　　所以——红色舞蹈鞋？
　　洛克忍不住回想起这里的传说。
　　难道说他们现在遇上的就是之前传说中的红色舞蹈鞋？
　　不，不对——按照传说，这样的事情只会发生在午夜时分，而现在分明还是光天化日的白天。
　　所以，所以……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门外的视线，舞蹈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突然一顿，而歌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吱呀——”破旧的木门被再一次的打开，这一次，站在洛克和丹尼斯面前的则是红色舞蹈鞋的主人——
　　一个梳着金色卷发的年轻女士，穿着一身贴身的粉色芭蕾舞裙，踩着一双亮红色的舞蹈鞋，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你们是……”对方缓缓出声，声音中带着疑惑。
　　“啊，我们是费斯的朋友，”丹尼斯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答道。“之前听说这里有可能见到安娜小姐，又听说发生了一些恐怖的案件，所以就想过来凑个热闹，给我的朋友找点事情做。”
　　他偷偷给了洛克一个眼神。
　　“啊，是的。”洛克忙不迭地接道，“就是，就是费斯——你知道的对吧？”
　　“是的，我知道他。”优雅的女士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我和他很熟悉，既然你们是费斯的朋友，那我也一定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你们。”
　　“是、是这样的吗？”洛克有些受宠若惊，他们转身遇到的人居然会是费斯的好朋友——这未免有些机缘巧合。
　　“是呀，”对方笑了笑，眼睛像一道月牙。
　　“你们好，我是安娜，安娜·尼奥。”她笑着说道，“很高兴见到你们。”
　　“你好，我是洛克……等等，”洛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高挑的女士，“您是……安娜公主？”
　　“是呀，”安娜笑了笑，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洛克眼神中的震惊，“很高兴认识你们。”她说道。
　　“我我我……”丹尼斯看上去像是要哭了一样语无伦次，和洛克的震惊不同，他看上去手忙脚乱的像个刚入学的小学生。
　　“我的天，安娜公主，那个那个，这是真的吗？我们居然就这么撞见您了——”他罗罗嗦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我想是的。”安娜点了点头。
　　“我想你们大概是走错了方向——费斯这个家伙总把我的练舞房和员工的住宿楼方向弄反，”她看上去有些苦恼的揉了揉额头，“不过这样也好，”她笑了笑，“能认识费斯的朋友，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运。”
　　“您，您过奖了……”洛克和丹尼斯异口同声地磕磕巴巴的说道。
　　安娜公主的确看上去没有任何公主的架子——她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芭蕾舞裙，露出那种平易近人的微笑，啊，怪不得她会成为库库国民心中的第一号公主……丹尼斯的眼睛看上去都要迷乱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像小鹿一样狂跳。
　　“既然你们走错了地方，那我也刚好带你们看一看我的舞蹈房间吧。”安娜公主提议道，“反正你们去了员工的宿舍就会发现那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她吐了吐舌头，看上去多了几分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