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眠竹

8、有苦难言

　　李芬觉得自从跟黑影共处一室之后心和胆子就扩了一倍的容，虽然每次走过镜子的时候黑影就会有从镜子里钻出来的趋势，可是那慢吞吞的样子又让人怀疑他只是伸了个懒腰。
　　像是单纯地做个样子。
　　有时候李芬甚至觉得家里多这么个“鬼”也没什么，说不定还镇宅。
　　“感觉有点像我之前听过的一个鬼故事——你听说过‘鬼情郎’吗？”电话那头，朋友兴冲冲地问道。
　　“我实在无法理解你们对鬼故事的热爱。”李芬把手机架在一旁，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不是你先拉着我讲鬼故事的吗？”
　　李芬扭头看了一眼一旁安安静静坐着的“故事主角”，只觉得有口难言，沉默了好久才道：“你先接着说吧。”
　　故事不长，跟方端玉给她发的版本差不多，讲的是一个镜中男鬼跟拿了他礼物的女子私奔的故事——如果按这个故事的流程走，这鬼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自己家里。李芬一边刷着卷子一边听，却还是没忍住走了神。她忽然想起何苦的女朋友——她还是没记住人家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撞见了鬼，也不知道那个女生有没有自己的好运气。
　　刚想着这事，就有人主动提起来了：“……哎，我听说你们学校有女生失踪啦？”
　　“唔，你也知道了？消息传这么快的吗？”
　　“不是，她跟我住一个小区，我周末还看见她男朋友送她回来的呢，结果周一就听说她家里人报警了。我也是说着鬼故事突然想起来了，”朋友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听说就是闹鬼了，监控记录里头人一下子就没了。”
　　李芬听她这话，又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个梦，心里有了一点猜测。

　　转眼一周过去，李芬家里那尊“大佛”还是没有要挪窝的迹象，原以为能相安无事，谁知周六这天黑影竟是到了白天仍旧坐在沙发上。不知怎么的，李芬从黑影的举动里察觉出一丝不耐烦来，心里也不由焦躁。
　　中午的时候又跟张得儵出了校门，李芬心里惦记着这事，两人刚在店里坐下，就摸出手机跟方端玉发起了消息。
　　张得儵几次探头作势要看，均被“镇压”，只好嘟着嘴说了声“小气”，老老实实坐回去了。
　　李芬先是跟方端玉聊了些闲话，然后才问道：“你之前说的‘招鬼’，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丢过不少跟了你很久的东西吧？而且都是挺重要的。”
　　这算是什么回答？从小到大，谁还没丢过几样东西了？李芬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不能算吧，照这么说不是人人招鬼？”
　　就在方端玉苦恼怎么举出更有说服力的例子时，李芬突然想到之前丢了的那支笔，于是问道：“你说的‘很久’有什么标准吗？”
　　“有！三年以上的才有用。”方端玉总算给了一次准确答复。
　　李芬不懂他说的这个“有用”是什么意思，方端玉便解释道：“这些东西似乎能帮助鬼怪隐藏气息，我也不太懂这里面的原理，不过可能是跟你的命格有关。”
　　李芬挑了挑眉毛：“你还没有问过八字，就知道我命格？”就算神棍也该装得像点吧。
　　“你房间里摆了镜子吧？那天我看见了，位置摆得很‘讲究’。”
　　“风水吗？那应该是你想岔了，我们家里人都不信这个的。”
　　“不，我不是说你们家的风水和你的命格有关，而是说你们家的风水坏得只有命硬得像你一样才活得到现在。”方端玉毫不留情地吐了个槽，“你们家这风水应该养什么死什么吧。”
　　仔细想想，家里除了自己以外好像确实就没有能待足半个月的，李芬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难看，不过她还是道：“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
　　“也许是你之前都没注意到吧，而且你惹上的这东西应该是新来的。”
　　“什么东西？惹上了什么东西？”李芬考虑着措辞，一不留神就小声念了出来。
　　张得儵又叼着吸管凑了过来：“什么惹上了什么东西？”
　　“唔，有个朋友跟我说见到鬼了。”李芬发出消息，把手机倒扣在了桌上，匆忙转移了话题。
　　再看手机的时候方端玉已经回了消息：“之前你跟我说的镜子的事啊，你说的不是这个吗？”
　　李芬马上否认道：“不，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失踪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
　　“上周末失踪的那个女生？”
　　“对，是跟灵异事件有关吗？”
　　“是啊，不过你的消息滞后了，人已经找到了。”
　　李芬忙向身边的“百事通”求证道：“得儵，你上次跟我说失踪了的那个女生找到了吗？”
　　“唔？你说李子麟？不知道啊，好像还没有吧……不过这两天好像没人来找何苦问这事了。”说着拿出手机翻了半天，确认没有相关的动态，就噘着嘴朝李芬摇了摇头。
　　李芬本也是为了借这事试试方端玉，因此虽有些诧异，仍是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哪知这回方端玉却是迅速地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李芬心中烦闷，想着这条路大概走不通，一想到这人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情况，便把这人屏蔽了，手机揣回兜里。看时间不早，只好先和张得儵回去上课。
　　至于那黑影的事，看来也只能另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