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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跟着我哪都不许去 ...

  •   自从牡丹亭一别,虽不知道林深为何又面无表情的不告而别,但看他的反应,应该不是生吴不知的气。

      有时候他俩在街头遇见,互相吐槽对方一阵,后又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去喝酒。
      既然是跟林深一起喝酒,吴不知当然要挑金玉城最好的地方。

      金玉城最好的酒楼是醉霄楼,不过也是最贵的。
      吴不知偶尔会领着阿水去吃饭,但从来都是捡着最便宜的菜点。酒楼里的招牌菜脆皮鸭和糖醋鱼可谓天价,他舍不得掏银子,只能看着别桌闻着香气留着口水望尘莫及。

      可是跟着林深这个土财主就不一样了。
      上回去牡丹阁吴不知可是掏空老本请他喝花酒,这回肯定得是林深付钱了。
      可要狠狠宰他一顿,吴不知想。

      他终于能够借着点菜的机会狐假虎威,在店小二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了。不用琢磨吃什么,不用在意味道如何,直接趾高气扬吩咐句,把你们店的招牌菜每道都上一份,得到的是小二掉头哈腰的应承。

      林深从不搭理琐碎,反正他不挑食,吴不知点什么他都随便。

      醉霄楼的酒也是人间极品,金玉城内一杯难求。其实并不是酒有多难买,只是太贵罢了。
      最有名酒的当数流霞醉,揭盖香气扑鼻,有天上的云霞都为之驻足一说,入口回甘,味道醇厚。

      不过是林土豪付钱,吴不知自然要叫一壶尝尝。
      他酒量不好,又爱贪杯,几杯下肚,脑子开始不清醒,稀里糊涂提起了几天前牡丹阁被烧的事情。

      他拍着林深的肩膀,沉痛哀叹了好几口气,说:“牡丹阁那么多姑娘你看不上,单单相中了姜瑟,我承认她长得好看,可是你那天明明就看中了为什么就不向老鸨赎了她,反正你也不差这几个钱。”

      林深自顾自的转着手里的酒杯,脸上看不出喜怒。
      吴不知继续叨叨:“现在倒好了,牡丹阁被烧了大半,就连姜瑟也被李云湛那个厮给抱走了。”

      林深心里咯噔一下,转动的杯子脱手摔到桌子上,“你怎么知道的?”他挑眉问。
      “我当然是看到的啊。”吴不知饮了杯久,回答说。

      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像是天都塌了 ,正准备开口,却听到吴不知说:“只是看到了李云湛的背影,没看清楚他人,但我敢肯定的是,被抱走的绝对是姜瑟。林深你可得加把劲把姜瑟抢回来啊,虽说李云湛是皇子,你只是个财主,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若愿意为了那姑娘善尽家财,或许还能博得一线希望。况且大家都说李云湛生得丑陋,姜瑟那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可不能被他糟蹋了。”

      “哦。”林深风轻云淡的哦了声,浓眉不自觉的舒展开来。他拾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斟满,慢悠悠的饮下去。心里疑惑,他什么时候说自己是个财主了?

      “哦?你就这么哦一声算了,看上的姑娘都到别的男人怀里了,你居然不着急?”吴不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吼林深。

      “谁说我……”林深正说着话,小二又热情洋溢的端了托盘来上菜。油焖大虾、糖醋鱼、脆皮鸭……几个招牌菜没有一个素的。
      吴不知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端上来的大鱼大肉里,他被香气勾了魂,哪还顾得了林深,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吴不知风云残卷,林深慢条斯理,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可看着吴不知大吃特吃毫不顾忌形象的样子,林深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他喝着流霞醉,偶尔动一两筷子菜,似乎对面那张愉悦又满足的脸才是他最好的下酒菜。
      只不过现在的他自己都不完全清楚,眼睛里的笑意到底包含了哪些说不清道不明情愫。

      酒足饭饱已是黄昏。
      温度相较于中午凉快了很多,两人走在金玉城的街上,落日余晖将影子拉得老长,印在路面上形成一高一矮的黑色阴影。

      路边的小贩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准备夜市,林深看向身边人,他的脑袋刚及自己的肩膀,瘦瘦小小的一只,不知为何,心里竟格外甜蜜。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停留在这里,如果这条街道遥无尽头,如果他们要抛却凡俗,才能一直这样走下去……林深的心里好像并不排斥这个如果。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也没有永远。
      黄昏更是短暂,天色渐渐暗淡,不一会儿太阳就要沉入西边的山坡,黑夜即将来临。

      林深还不想分开,提议送吴不知回家。
      吴不知吓了一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急忙忙说了句我俩肯定不顺路,不等林深答话,逃一样的跑了。
      林深无奈,只得作罢,冲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吼了句:明天我们也要见面啊!

      其实林深早就知道吴不知并非吴不知,不过他有意隐瞒又何必硬要拆穿。
      有时候谎言不代表欺瞒,对自己或者他人而言,更可能是一种保护。

      往后的几日,两人都有碰面。不知道是处心积虑还是阴差阳错,有时候是在大街上,有时候是在破庙里。

      两人喝茶听戏,听说书先生讲些郎情妾意的故事,又在底下偷偷笑话他沾了油渍的衣衫和一翘一翘的胡须。
      有时打马于荒郊,纵情驰骋,呼啸的风刮在脸上,疼痛又快乐。兴致来了还会赛马一场,吴不知跑不赢,故意拉远距离等林深担心而回头找他。
      有时他俩在金玉城里就能晃荡一下午,逛沿街的各大铺子。吴不知看上某个物件,林深会随手买给他,一把做工精美的匕首,或是一支有趣的糖人。只是吸取了头一回的教训,吴不知再不敢带林深去“春天里”了。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除了收获农作物,也是动物长得最为肥美的时候。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天空又蓝又高,几片白棉花一样的云朵悠闲的漂浮在上面,吴不知坐在荒草地上,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他的背后是上回偷鸡翻过的西山。西山植被丰茂,因为季节的原因整座山变得浅黄浅黄的。

      林深整个人懒懒的躺在吴不知旁边的草地上,捡了片黄叶遮着眼睛假寐。

      “林深,”吴不知拿脚踢了踢他,“今儿下午咱们干嘛呀。”
      “你说干嘛就干嘛。”可能因为半睡半醒的状态,林深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
      “好吧。”吴不知撇撇嘴。

      潜移默化中,吴不知觉得他和林深组成了一种奇怪的搭档,他带着林深玩,林深负责掏钱。

      可是今天又该怎么打发时间呢?话本子听得七七八八,大街小巷也逛得差不多了。既然是出点子的人,总该要有新意才对得起掏钱的人。

      吴不知站起来伸个懒腰,哈欠打到一半,看见西山茂密的林子,突然心生一计。偷鸡是再不可能的,先不说自己想不想去,林深也绝对不会同意。
      山脚下的鸡是有主人的,但山上的兔子山羊却不是啊。于是,吴不知又踢了踢林深,说:“咱们去打猎吧,猎些野味给孩子们改善伙食,怎么样?”

      林深抖落覆在眼睛上的叶子,眯着眼睛,眉毛鼻子皱成一团,问:“你会打猎吗?”
      吴不知说:“哼,你少瞧不起人,我虽没有打过猎,但是我的箭术还算过得去,再说了打猎是看运气,又不是看能力。”
      林深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从草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裳上的泥土,挑着眉毛,看着吴不知坏笑,“好啊,那我们就来比比,看是你的运气好,还是我的能力强。”

      吴不知:“比就比啊。不过,既然是比试就该有点赌注。”
      吴不知觉得这场比试自己不一定会输,林深武功是好,但是自己也是从小被哥哥父亲逼着练箭的。他拿得出手的就两样,一是箭术,二是跑路。

      林深亦是自信满满道:“赌什么,你说。”
      吴不知:“谁输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林深嘴角噙笑,道:“没问题。”林深觉得这场比试不论输赢对他来说怎么都不吃亏,一来他好奇吴不知会提什么要求,反正只要他不提摘星星月亮这样离谱的要求,他都有能力办到;再则,若是自己赢了也可以让吴不知应承他一件事。

      回庙里拿了箭矢,两人便骑着马向西山的密林出发。西山越往南的地方林子越密集,而最南边连接了连钰山脉,整座连钰山是庄宣王朝皇家狩猎场,普通百姓不得入内,不过皇家狩猎的时间还得过上半个多月。吴不知和林深此时进入连钰山旁的西山打点野味,也算提前捡个漏。

      西山上树木的叶子已经泛出黄色,从叶柄开始逐渐蔓延到叶尖,翠绿与浅黄交相辉映,光线从树梢洒落下来,透过或黄或绿的叶片,绿莹莹黄澄澄的。

      吴不知打算跟林深分开狩猎,若聚在一起,两人一同看到猎物还不晓得该算作谁的。正牵动缰绳,准备调转马头,林深见势出声寻问:“你上哪去?”
      “我换个地方啊,你不知道运气是会传染的,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好运传给你。”吴不知说。
      林深才不理他的胡说八道,绕到前方,挡住他的去路,表情格外严肃,说:“你跟着我哪都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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