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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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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去,杜生你能不能行了,快奶我!要死了!”
杜生趴在被窝里,手指一刻不停地敲击着键盘,“你倒是离我近点啊!”
“说来也奇怪,平常你室友早该骂人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打完竞技场出来,队伍里的输出语气中有些疑惑,“你不会给他们下了安眠药吧。”
“你想什么呢?”杜生看了眼枕头边的药,掀开床帘往外面望去,“呜!”
“发生什么了?杜生?杜生!”
宁化大学平常的一天,大二的男生寝室却在正中午传出了一声尖叫,一些凌晨才睡着的男生纷纷走出寝室,“谁啊,弟弟被人割了啊?”
“结果出来了,死者肾上腺分泌了大量的儿茶酚胺,心肌代谢的耗氧量增加,使心肌纤维撕裂出血,从而心跳骤停。”穿着白大褂梳着高马尾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向面前穿着警服的男子解释。
“说人话。”男子抬手摸了摸头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马姐,你知道我关于医学方面一窍不通的。”
“简单地说,就是吓死的,死亡时间大概在晚上12点到2点之间。”马凯合上手里的文件,“调查出什么了吗?”
“你说现在的大学生半夜不睡觉都在想什么呢,还能把自己吓死,报警的是他的室友,今天他们早上没有课,整个寝室四个人都睡的很死,根据死者对床的那位说,他中午饿醒,买完中饭回到寝室,然后挨个把室友叫醒,死者一直不出声,这才被发现他已经死了,然后连忙通知了管理寝室的大叔,那个大叔才报的警。”男子推开门,马凯跟着男子走进房间。
“毛哥,马姐。”房间里有三个穿着警服的人,一人站在白板前,白板上贴着死者的照片,另一人坐在椅子上吃棒棒糖,最后一人正面对着电脑发呆。
“小牧,开会了。”毛鸿拍了拍正在发呆的人的肩膀。
柳牧回过神,打开PPT,死者的照片被投影到了墙上:“死者名叫杜生,男,二十一岁,平时的爱好就是在寝室玩游戏,昨夜十二点开始他就在和一名网友语音聊天玩游戏,根据那个网友所说大概十二点半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惨叫,然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少女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这个杜生有案底,八年前过失杀人,由于未成年所以只是关了几个月。”
“小圆,查一下他室友和八年前那件事的联系。”毛鸿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一个人如果要被吓死,总要见到什么或者听见什么,会有一个触发点,昨夜杜生的寝室到底发生了什么,秦亚,你跟我再去一趟宁化大学。”
由于发生了命案,杜生的寝室已经被封锁了,杜生的两个室友正蹲在门口玩手机,看到毛鸿过来连忙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室友死了竟然还有心思玩手机。”秦亚有些感慨,“怪不得说大学的室友情是纸呢。”
杜生的寝室和一般的男生寝室不同,超乎毛鸿想象的干净,进门是洗漱台,洗漱台下放了四个五颜六色的热水瓶,四张桌子下面都有一个空了的垃圾桶,另外三张床铺上连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的,只有死者的被子是凌乱的,寝室正中间放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两荤两素一汤和两个盒饭。
“你们室友死了竟然还会倒垃圾叠被子?”秦亚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门口的两人。
“那个……每天去买饭的时候顺便把寝室的四个垃圾袋带出去扔了是我的习惯。”最瘦弱的男生站了出来,他的长相很清秀,右耳朵上还带着一个蓝色的耳钉,说话间抬手摸耳钉,毛鸿看到了他小指上的金色尾戒,戒指上有着一根金色细线,“我有点洁癖。”
“可不是一点。”穿着白色运动服的板寸头男生吐槽,“可怕的是他不光自己叠被子,还强迫整个寝室跟他一样叠被子,一年下来我们都养成习惯了。”
“这个柜子是谁的?”毛鸿看着面前的柜子,这是个男生宿舍,这个柜子里却塞了一半的女装。
“是我的。”杜生的最后一个室友终于出现了,及肩长发,淡妆遮盖了他的棱角,显得有些柔美,还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如果不是他的声音,毛鸿真的想象不到他会是男生,“穿女装是我的爱好,应该不犯法吧。”
“自我介绍一下,然后说一下死者平常跟你们的关系怎么样?”毛鸿坐在杜生床位前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三人,“这只是例行问话,别紧张。”
“我叫王建武,是寝室长,杜生这家伙吧,有点不合群。”板寸头男生摸了摸头发,“怎么说呢,他神经兮兮的,而且经常吃药,我都怀疑他有精神病了,但是他玩游戏语音又很正常,而且他经常半夜跟人聊天。”
“我叫何逸轩,是杜生的对床,和杜生的关系一般吧,平常都是我倒垃圾的,今天早上倒完垃圾买完中饭回寝室,叫他们起床才发现杜生死了。”何逸轩转头看了眼小桌子,“那就是我带回来的午饭。”
“一份是你的,另一份呢?”秦亚伸手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碰了一下饭盒,饭已经完全冰冷了。
“他给我带的,我叫季梁。”季梁摘下假发,用手指拨了拨碎发,毛鸿看到季梁的左耳朵上有跟何逸轩同款的蓝色耳钉,“我跟杜生脚对脚睡的。”
“你们室友死了,你既然还有心思化妆?”毛鸿看了眼季梁,“你和何逸轩什么关系?”
“我早上化妆的时候还不知道杜生死了,女为悦己者容,男的也不例外啊,逸轩是我男朋友。”季梁也不隐瞒,这件事整个寝室都知道,“警官,你不会歧视同性恋吧,8102年了啊。”
“根据杜生的网友说昨晚他死前有过尖叫,你们没听见吗?”毛鸿皱着眉扫视了一下三人,这个寝室虽然看起来和别的寝室一样,但似乎每个人都有问题。
“我反正没听见,昨天我打完篮球回到寝室已经很晚了,喝完水倒头就睡了,还是早上被逸轩叫醒的。”王建武看着毛鸿的眼睛,“警官是在怀疑我们谋害了杜生?”
“说来也奇怪,平常我睡的很浅,老大的呼噜声都能把我吵醒,但是昨天我竟然睡的很熟。”季梁靠在衣柜上看着正打算爬上铺的秦亚,“我记得杜生的枕头下应该有个药瓶,我经常看到他半夜吃药。”
“杜生的床四周都被床帘围着,你是怎么看到的?”毛鸿盯着季梁的眼睛。
“有时候他半夜会掀开床帘观察周围,我半夜上厕所的时候经常被他吓到。”季梁拍了拍胸口,心神未定的样子,“然后我从厕所出来就能听到药丸在瓶子里的声音。”
秦亚刚爬上床铺,就看到了杜生枕头旁的药瓶,瓶子上只有药名:氟西汀,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们好好上课,有事我们还会来的。”毛鸿看着秦亚把药瓶装到密封袋中,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这几天你们就让学校帮你们换个寝室好了。”
“你怎么看?”在回警局的路上,毛鸿看着副驾驶的秦亚,秦亚正在观察手中的药瓶。
“那个季梁转移话题有点硬,但是这说明不了什么,氟西汀经常用来治抑郁症、强迫症和神经性贪食症,不过还是要先查一下药瓶上的指纹和里面的药到底是不是氟西汀。”秦亚转头看向路边的树,“今天我可长见识了,室友死了,三个人都无动于衷,这个杜生生前到底干了什么。”
“毛哥,查到了。”毛鸿刚推开警局的门,小圆就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
“进来说话。”
秦亚把药瓶拿去化验科,小圆和毛鸿走进办公室:“我查看了一下八年前的未成年犯罪案底,按照杜生当时的口供,他当时喜欢上他们班的班长,然后尾随那个班长回家,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心生歹意,那个班长又拼命挣扎,他不小心就把班长推到了地上,那个女生的头磕到了地上的砖,死了。”
“那个班长和杜生的三个室友有关系吗?”虽然话是这样问,但是毛鸿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穿着女装的季梁。
“没关系,那个女生叫谷雨,独生子女,当时出事后杜家赔了一笔钱给谷家,然后谷家就从这个城市搬走了。”小圆按了几下键盘,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闭着眼睛的苍白的脸,对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来说,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那个何逸轩什么身份?”毛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手上的戒指和耳钉都不像是便宜货。”
“何家的小儿子,就是你想的那个何家,何逸轩也是一个有百度百科的人,手上的戒指是今年的新款,一千二,不算贵,但是这一个戒指是杜生一个月的生活费,耳钉就比较贵了,如果是真的话,三万一个。”小圆搜出首饰官网给毛鸿看。
毛鸿看着屏幕陷入沉思,大学生之间的爱情,足够让何逸轩送季梁一个价值三万的耳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