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2046》川织遥

15、异能枯竭

　　言泽面无表情地用异能将追在他们身后的丧尸杀掉，看了眼十几个面容疲惫衣服脏乱的异能者，“只有你们几个人吗？”他记得这次S市围剿不包括军方的人，共来了四十个异能者，加上工厂里遇到的宁越三个人，在场的只有十九个。

　　信息失误，初步推测有二十一个异能者丧生。不排除有其他幸存者的情况。

　　十几个异能者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沉稳憨厚的中年男人抹了把脸，站出来，“还有大概五个人自己躲到其他地方去了，这里的丧尸超过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多的恐怖。”还存在着高等级的丧尸，那种东西就跟人类异能者里的高手一样，平时很难碰见，在这座城市两条街就能看见仨，还有一种奇怪的变异物种，比高等丧尸还要教他们心惊胆战，那玩意儿神出鬼没的，让人防不胜防。

　　三个异能者有两个都葬送在它们嘴里。

　　看见言泽阴郁的神情，中年男人默默将这些话吞了回去，攥着枪支的手紧了紧。言泽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抿唇没有说话，有些事等回去再问，先把那剩下的五个人找到。

　　往前走了两步，言泽想到昨晚见到的尤然，他停住脚转过头问：“你们昨天有没有碰到什么熟悉的......东西？”他暂时并不是很想把尤然变成丧尸的消息传开，虽然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

　　“没有。”一群人摇头，他们只见到了不熟悉的生物。

　　来到一处空荡荡的街道上，他们看见一个倒吊着的人悬挂在前方的大楼窗边上，言泽眯起眼睛，一只将要伸出去的脚停在空中，那人，已经死掉了。然后，一颗长了两只大到怪异的眼睛和一张同样大到怪异的嘴巴的肉瘤色脑袋从窗口探了出来，看见下面的一群人，那怪物的嘴巴咧开，露出暴突尖利的牙齿，将爪子里的死人丢掉，那个已经死去的异能者直直地坠到地上，一地血腥。

　　瞬间，它飞到了他们面前，言泽首当其冲。

　　有人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而宁越在它冲过来的时候就把刀举了起来。在言泽刚要使用异能的那一刻，一道娇小的身影靠近，眼前白光划过，一只沾着鲜血的肉色爪子掉到地上。

　　那怪物疼得嘶吼了一声，朝着宁越扑过去，与此同时，言泽释放火焰将它包裹住，一阵酸臭味蔓延开来，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收回异能后，地面上只有一捧黑色的灰烬。

　　它的脑袋里没有晶核。

　　他回头看了眼之前和他说话的中年男人，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这个人欲言又止的就是这个东西的存在了。

　　一群人爬上刚才怪物所在的楼道，地上的血迹还未干，几块残肢碎尸散落在不同的地方，有经验的异能者仔细看了看，悄声嘀咕道：“五个都齐了。”虽然声音很低，但是觉醒了异能的人类身体素质远胜当初，称不上是顺风耳，却也听觉敏锐。

　　言泽沉默地看了地面一会儿，他轻吸了口气，“大家回去吧。”说完，带着这次围剿幸存下的异能者离开了S市。

　　路上有遇到丧尸攻击的，全被压抑的言泽出手干掉了，后面的人将地上的丧尸晶核捡起来放到袋子里，然后递到言泽面前。言泽将袋子接过放到宁越手里，处于防备状态的宁越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袋子，动作一滞，这是要做什么？

　　男人目视前方，动了动嘴巴，“帮我保管，到了安全区给我。”

　　她低头将袋子拿在手里，看着前方言泽的身影，感觉自己像个被保护在身后的小媳妇，没有了用武之地，手里的军刀握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在云南的山里，她习惯了冲在最前面，与毒贩纠缠搏斗，不给对方一丝逃离的机会。每一次的缉拿时机，都是全组费了极大的心力与体力创造的，每一次失误，都会造成下一次人员伤亡的可能。

　　以人命作为付出的代价，他们输不起。

　　这种看着别人冲锋陷阵自己站在后面的感觉奇怪又别扭。

　　在看到熟悉的军用吉普车时，言泽抛下身后的众人径直走上前。司机刘忠从车窗看见少将苍白的脸色，急忙下车，向前伸出手。

　　言泽微微侧身，伸出右手制止他要搀扶的动作，自行坐到后座上。他靠着椅背，闭着眼睛，汗水从脸颊两侧滑落，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过度使用异能的双手垂在身旁，蜷缩着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从H城剿杀丧尸回来就听到尤然失踪的事情，接着在审问连家寅的过程中尤然变成丧尸的消息又传过来，没有来得及进行异能补充，甚至都没来得及休息的他马不停蹄地赶到S市。

　　望着虚弱的少将，刘忠皱眉，这种情况是急需要晶核恢复异能的，但是他们这次来的匆忙，车里备用的晶核早就用光了，还没来得及补充，找外面的异能者肯定是不行的，除非要让所有人知道言泽少将现在异能枯竭。

　　“通知庞桓，让他过来将这些异能者带回安全区。”这次S市围剿消息有误，他怎么都得将这些幸存的异能者平平安安完好无损地带回去，上面的权力倾轧不应该以这些无辜的人作为牺牲品。

　　刘忠拿出对讲机通知了少尉庞桓，依着言泽的命令让那些异能者原地等待。他从车内后视镜看见少将苍白虚弱的脸，咬牙，“要不找个木系异能者过来吧？”木系异能除了治愈，还可以再生，为需要的异能者补充异能。

　　言泽累得眼睛都不想睁开，他记得有让那个小姑娘帮忙保管自己一路上杀戮丧尸得到的晶核，是叫......宁越？没记错的话，她还是个木系异能者。想到可能半袋子的晶核都不够使用，本就无力的大脑变得更加酸痛起来。

　　强撑着让刘忠叫那个小姑娘过来。脑海里划过她瞬间冲到他身前将那只怪物削了一只爪子的情景，莫名有种对方可以信赖的感觉。担心路上可能会遇到其他的变异物种，言泽充分感受到自己现在这种状态下隐藏的危机。

　　宁越看着驾驶座上憨直的中年汉子走到面前，神情沉静地请她过去。一走近就看见男人靠在座背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他怎么了？”转过头看着中年汉子。

　　刘忠不答，将她推进车里，然后守在车外。

　　“之前让你帮我保管的晶核给我。”听见男人有气无力的声音，宁越垂眸将袋子放到他手里。看着他将一个接一个晶核吸收成齑粉。

　　脑子转了转，这是异能枯竭才有的症状吧？

　　觉得自己大概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的宁越沉默不语，然而这并不能降低她在狭仄空间里的存在感。言泽恢复了一些力气，便让宁越用异能帮他再生恢复。想要袖手旁观但又做不到的宁越释放自己的异能，她其实在没弄清这位突然赶到S市的原因之前，并不是很想掺和进来，可是又做不到见死不救。

　　末世的三观真的很奇怪，在她看来，可以说是相当不正了。普通人类依附着强大的异能者生存，军方身为秩序的维护者对人口拐卖不管不问，似乎也在无形中默许了弱肉强食的规则。人类本就在生物进化中处于劣势，譬如晃荡在各个城市地区的丧尸，对人类具有攻击性的野外变异虫兽，还有进化出的危险性极高的植物兽人......

　　种种情况都表明了人类应当团结起来，而管理安全区的军方高层好像还在状况外。她不是很理解这种操作。

　　至于异能衰竭，它是每个异能者都不想遇到的。宁越想了想这位少将的战斗力，刚才一路上对丧尸的猎杀对这种强大的双系异能者而言算不上什么，至少不会到异能衰竭的地步，他是路上碰到了“熟悉的东西”？言泽之前的问话从脑子里一闪而过，那会是什么呢？宁越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大概有十五分钟，一辆军用大卡在前方的路上出现，宁越抹了抹脸上的汗，看着面色好看了很多的男人，心下松了口气。刚要推开车门，一只粗糙的手掌按住了她的手，宁越转过头，对上男人沉郁的表情。

　　言泽抿唇，看了眼从卡车上跳下来的少尉庞桓，开口道：“你留在车里。”然后打开另一边车门出去了。

　　身后背包里的桑植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小点绿尖，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呆在座位上的宁越下意识地将他按了回去。在大佬的地盘上随便乱动，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护不了。

　　更何况，她现在的处境很迷，之前的匕首就让少将找上了门，虽然最后没有怎么样，但是莫名被要求呆在车里，明显是要找她事情的节奏啊。

　　而车外，年轻少尉将这两日基地发生的事情告诉言泽，一个是F博士凡若失踪了，还带走了一些东西；还有一个是尤然变成丧尸的事情整个安全区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桑植：我嗅到了奸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