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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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谢琛深以为，自己今天早上吃那个包子，肯定是非常极其之不新鲜的典范！
他一口咬下去就知道了那个包子的馅料有问题，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包子吃得他都出现幻觉了。
大手一挥让顾远知出门重新进来，听到敲门声的片刻，谢琛喝了口水镇定了一下，礼貌道：“请进。”
顾远知满头雾水，推开谢琛的大门，十分不解地走了进来，然后又看着谢琛和颜悦色，宛如第一次见他地提问：“是小远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顾远知：“……教练，我刚刚进来不是跟您说了吗？我想跳阿克塞尔三周跳，请您培训我一下。”
谢琛：“……”
这听起来，好像是真的？
谢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让顾远知站得更近一点：“这样，小远，我们先来理清楚一个问题，佟天你认识吗？”
顾远知：“……啊？”
教练，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
佟天，这谁能不认识？
上一届冬季奥运会男子单人滑的第三名，传说中中国花样滑冰届的跳跃天才，别人需要学上数个月的动作，他只需要跳几十遍就能会了。
据传说，一年多之后冬季奥运会，唯一能够和他一决高下的，也只有花样滑冰届那位王者，两冠的土方音了。
问玩花样滑冰的知不知道佟天，就好像问搞教育的认不认识孔夫子；学护士的认不认识南丁尔格一样可笑；顾远知被这个话题噎了一下，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谢琛也不为难他，只是接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对，你认识佟天，我也认识佟天，我们说他是花样滑冰天才，没有问题吧？”
顾远知点点头，笑得十分纯真：“当然没有问题，佟天哥哥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谢琛欣慰点头，又问：“那你知道，佟天当年是几岁跳出来的阿克塞尔吗？”
这个问题也不难，顾远知十分门清：“十三岁，我记得是十三岁吧？”
“那你知道你现在几岁吗？”
“我十二岁，再过不久就满十三岁了。”
“这就对了，自己出去玩儿吧？”
“……哦，好吧，谢谢教练。”
看着顾远知远走的背影，谢琛满意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深感孺子可教；不过顾远知刚刚走到门口，手落在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拉，就忽然又反应过来，重新往谢琛这边走过来。
谢琛十分头疼地喝了一口自己的热水泡枸杞，单手捏了捏眉心。
“小远同学，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对啊教练，刚才你跟我说……佟天哥哥是什么时候练成的阿克塞尔三周跳，我回答你了，但是接下来怎么就让我自己出去玩了呢？”顾远知十分有条有理，“那我的阿尔塞克三周跳你还没有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的意思，你怎么还没有明白呢？即使是佟天那样的天才，都是这个年纪才出的阿尔塞克，你虽然也很有天赋，但是……”
“但是什么？我的天赋不如佟天哥哥吗？”
即使听到自己不如谁或者是谁，顾远知的脸上其实也不存在任何的失落，他只是又张大了一点他的眼睛，更好奇地盯着面前的谢琛。
他只是想追寻一个答案，但是谢琛却感觉有些为难。
天赋这个东西，其实很不好说，他能感觉到顾远知身上也存在那种类似于天赋的东西，但是天赋却不是绝对的。
就比如说天赋如土方音，也脱不了数年如一日的努力练习，直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他的能力是来源于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是这么多年的坚持。
谢琛感觉自己脑袋纠结得都快要打结了，他纠结着捋了捋，最终似乎终于抓住了一点什么，赶紧提问。
“等等，所以你为什么忽然就那么想跳阿克塞尔？”
“这个……”
这是他和韩道昨天晚上的约定，他不确定韩道是不是愿意把这件事情告诉谢琛，于是，顾远知什么都没说，只是丢下一句“我先去问问韩道”，然后就以刚才出门三倍的速度，夺门而出。
不过，这句“我先问问韩道”，也给了谢琛足够的线索了，他跟着顾远知走出办公室的门，信步走到冰场边上，刚好看到穿着冰鞋的韩道滑向向他招手的顾远知，靠在栏杆边优雅一立。
“怎么了？”韩道提问。
“刚刚教练问我——啊，教练，你怎么来了？”顾远知一句话还没说，就看到谢琛向他们走来。
谢琛冲着韩道一个点头，先是亲昵中带着暴力地打了把韩道的头，然后一把勾住顾远知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身侧，形成一种老母鸡用翅膀护着小鸡仔的状态。
韩道：“……干什么？”
谢琛：“兔崽子，还问我干什么，就是你伙着顾远知学阿克塞尔的？还要这个暑假完结之前学会？你咋不上天呢？”
韩道眉毛微微一挑，平静提问：“他不能学阿克塞尔么？”
“不是不能学，只是暑假完结之前学会阿克塞尔三周跳，你不会觉得有点强人所难吗？话说，你们是打什么赌输了吗？开这种玩笑？”
顾远知有些着急，连忙说道：“这不是……”
“这不是开玩笑。”
说完这句话后，韩道侧过脸，先询问顾远知的意见：“我能说吗？关于昨晚？”
顾远知连忙点头：“当然可以，我本来也是来问你的意见的。”
“……喂喂喂，你们先说清楚，什么昨晚今晚的？”
“晚”，这个词语，在成年人眼里总是带着些该死的色彩，谢琛茫然地看看顾远知，又看看韩道，严肃道：“老实交代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韩道目光严肃，冷淡说：“本来就没什么好瞒着的，昨晚定了个约定，暑假结束前他能跳阿克塞尔三周，我们就组男子双人滑。”
“……啥？”谢琛有点懵。
“男子双人滑，不是你昨天给我们安排的么？”韩道不耐烦。
“不不不不，我那是……”开个玩笑，膈应膈应你的……
谢琛本想这么说，但是话到一半，却又吞了回去——他真的是开个玩笑么？
那个玩笑里，真的没有他认真的部分么？韩道勤学苦练，也很有天赋，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双人滑女伴。
顾远知也深有天赋，如果能和韩道相处好，一起去男子双人滑的项目上厮杀，这真的不是好选择吗？
沉默半晌，谢琛终于换了个说法：“但是……你也不需要阿克塞尔三周吧？现在有的男女双人滑，不都是两周跳么？”
韩道摇了摇头，冷道：“男的和男的之间的双人滑，和男的和女的之间的双人滑可以拿一个标准来要求？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女单在世界级比赛上，能跳出3A（阿克塞尔三周跳）的有几个？被承认的又有几个？”
“男子双人滑的规则还没出，但是根据我的判断，双人滑中跳跃和旋转的难度加大，是一定的了；反而，托举这个动作的难度多半会降低，甚至双手托举全程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琛：“……”
韩道：“而且，纵观世界男子单人滑，他们的跳跃难度是越来越往上的，十几年前能出个四周跳多了不起？但是现在，我看下届冬奥会，出五周跳和四周的阿克塞尔都有可能，必须做好这样的准备。”
谢琛：“……”
再次看向韩道，谢琛心情有点复杂——他一直觉得，韩道就是一个严厉而勤奋的学生，但是就在他了解男子双人滑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内，他已经想了这么多，还给自己有可能的搭档，设置了奋斗的目标一。
或许韩道的跳跃天赋比起顾远知确实略低了一些，但是他可以弥补，更可以弥补得非常非常好。
比起谢琛的一言不发，顾远知却是立刻给韩道鼓起了掌，不仅鼓掌，他还要马上询问：“所以，昨晚你说……和我约定，阿克塞尔三周……就是因为？”
韩道点点头，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冰冷：“就是因为，我觉得未来一定会用得上。”
“那……”
“但是话说回来，阿克塞尔三周我虽然会跳，也并不是跳得多么好，十次之内，能成功三次，都已经是现在的极限。”
“……所以，呢？”顾远知有些不解。
韩道眸光沉哑，先没有回答顾远知，而是看向身边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谢琛。
谢琛尤在发呆，直到顾远知的目光也挪到他身上，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为自己找补：“哦……对，你刚才说得……很有道理，是你这么想的。”
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来做个见证吧？”
谢琛：“什么见证……？”
韩道：“第一，我给顾远知的要求，在暑假结束之前，如果他能跳出阿克塞尔三周跳，那么我们就组双人滑。”
听到韩道这么说，顾远知连忙也抓紧表达自己的立场，略显狗腿地说：“对，教练做个见证吧，我肯定可以的！”
他的话刚刚说完，肩膀就被韩道压了一下，示意自己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不只是这样，约定本来就不应该是单方面的，如果在暑假结束前，我无法把自己的阿克塞尔三周跳练到成功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话……这个双人滑组合，也不组。”
“但是……！”顾远知急道。
谢琛摆了摆手，示意顾远知听韩道的解释。
韩道说：“这两个目标的难度，其实是差不太多的，如果你能做到，而我无法做的话，我们就应该去寻找更合适的搭档，比如我和女孩子打组合，可以降低跳跃难度，你……也应该尝试别的选择。”
谢琛：“对，韩道说得是有道理的，这么安排很合理。”
是的，不管任谁来看，这都是一个合理的选择，没有一条路走到黑的事情，组好了的双人滑还可以拆，没道理他们就非要现在绑定。
可即使这是合理的选择，顾远知还是陷入了沉默。
谢琛：“如果你们是这么想的，那我就努力助你们一臂之力，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问题就可以来问我。”
韩道：“暂时没有其他问题，我先自己练习去了——顾远知今天的陆地训练还没结束，他完成之前，不许让他上冰。”
说完这句话，韩道推开自己的冰刀，又往场地的中央去了，顾远知站在原地看韩道的滑行，却一动不动。
谢琛开玩笑道：“还不走？在这里站着，3A跳又不会自动学会。”
说话之间，韩道已经完成了一次助滑，他向上跃起，在空中转体，片刻后，落地时冰刀一斜，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韩道：“……”
不过，这样的失败，并不能影响韩道，他又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再次往空旷的地方滑动而去；滑冰时候的微风卷起他的衣角，却卷不走他脸上一直挂着的严肃。
顾远知看着看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却没有回头。
谢琛观察了他一下，尝试着开口：“所以……你是因为韩道，才想学阿克塞尔三周跳，才想把滑冰当职业的么？”
顾远知：“……我也不知道。”
“……教练，如果真的，我不能跳成功，或者韩道……成功率不能提高，他就会像他说的那样，又换人吗？”
按谢琛对韩道的了解，他肯定是会的，作为一个教了韩道不知道多久的教练，他很清楚这位学员的脾气。
但是……话又说回来。
“谁知道呢，像他这种不合时宜，一根筋的人，别人是没办法揣测他什么的。”谢琛说，“但是只要你能跳出3A跳，你们就多了百分之五十能够在一起滑冰的可能性，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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