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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盗剑 ...

  •   吴玉衡不善歌唱,声调拿捏得不准,但好歹也是哼了一两首曲子,这下她才真的是被自己的曲子折腾得难为情。不时的跑调真是逗得在场几位将军开怀大笑,连连说道这丫头唱曲独有特色,分外有趣!

      “哈哈!你这曲子... ...真是极有特色啊!”他低低地伏在吴玉衡的后颈,吹出丝丝热气,磁音缓缓,“给本将军斟酒。”

      吴玉衡微微偏头错开,应了一声,捋了捋垂下的耳发,食指轻沾酒水,亲自将酒盏送近卫寂的唇边。

      其间她偷空略带狡黠地瞥了吴玉修一眼,却看见他酒气熏上了脸,有些泛红,“这傻小子,虽说事前吃过醒酒丹,但也不能着急忙慌地大口咕哝啊,不想要命了!”见他一脸担忧,吴玉衡也只得在心里嘟嘟囔囔两句。

      不敢大意,她立刻回了神,亲眼见卫寂喝了那盏酒,吴玉衡心底才重重地舒了口气,接下来她得赶紧将卫寂带离这些部下才行。

      卫寂正值壮年,平日嗜酒,喝一两坛酒也醉不了,可今日却不知为何,再多喝了这几盏酒便感到有些发热,头晕脑胀的,迷迷糊糊向部下们重复了几句话。

      几个将军不时交头接耳,揶揄调笑,谁能不知道将军日常的酒量,那里是能醉的?皆在心内想,将军怕是美色在怀,不愿在和他们这些老爷们喝酒了。既然如此,他们便不好坏了将军的好夜,纷纷借辞告退。

      卫寂心里满是得意,这群部下倒也是知晓他的心意。于是跌跌撞撞地牵起吴玉衡之手,回帐后去了。

      帐中,吴玉衡侧躺在卫寂身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身娇体柔,软若无骨。“将军… …奴家不太能喝酒… …”丝丝媚声像蜜糖似的腻人,鲜艳欲滴的双唇张合诱人,媚眼如丝,引得卫寂难耐地吟出声。

      吴玉衡明明见他喝尽了自己斟上的酒,却怎么还是醒着的?怕过了时效,露出马脚来,心中有些慌神,紧紧攥着的手心冒出汗来,但她还是控制着没有表现出来。

      只见他将吴玉衡抱到床上,微微松了些劲儿,勾开吴玉衡的衣襟,长腿微屈,轻易地分开吴玉衡的双腿。

      “你就是我的酒,你当然不用喝酒,我喝。”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他突然顿了一下,头垂到她的面前,几乎呈贴近的角度,颇有深意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像冰冷的刀剑,震人心魄。

      吴玉衡赶忙偏头,生怕他能够看出来什么,这眼神太过威严犀利,竟让人心生惧意。

      “将军好记性!刚才才说了奴家名叫‘山花’的... ...不过将军不必记得这么一个萍水之人,更何况将军又怎会记得呢… …只求能再村中安身到老,便已知足了。”又是双眼含泪,委屈至极。

      卫寂哪里能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就觉得“山花”二字顺耳,便嘟嘟囔囔道:“记得,对了对了,就是小花儿,你真像花一样的香甜——本… …”话还没说完,卫寂猛地一头栽在吴玉衡身上,呼呼地睡了过去。

      他最后一眼才看见她的耳垂上有颗撩人的赭红色珠子,本还有些疑惑,却不料没来得及细思,就闷头倒下。

      吴玉衡艰难地推开他,整了整衣裳,将细针从卫寂的颈后取下,重新插入发髻中。她等不到药效发作,只好直接用银针扎了穴道。

      起身去拿那把剑,却是低估了这把剑的重量,手一滑跌了个踉跄,回了口气才用双手抓起这把重剑。

      她再次转身看着卫寂,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笑意。
      经此一事,吴玉衡倒不觉得他像人们说的那般厉害,不过也是个好色之徒,不禁低低啐道:“呸,说话好不要脸!”

      正在此时,清理完几个守夜士兵的吴玉修赶了过来,发现衣衫半开的卫寂四仰八叉地躺在卧榻之上,心中怒火一起,见吴玉衡抱了一把剑,便想过去取剑砍了这人的脑袋。

      吴玉衡收紧了重剑,摇摇头低声道:“我毫发无损,别惹麻烦,我们快走。”
      他知道南卫国不缺一个将军,换一个人,照样攻打荆国;更何况此人乃南卫皇帝的胞弟,身份比佟氏嫡子更加尊贵,伤了他的性命恐会更要殃及荆国。

      而她,既然不打算开战,就不能杀他。

      吴玉衡用剑鞘戳了戳卫寂的脸,直到上面红了一块才住了手。这个男人,用着自己的权势地位,不知糟蹋了多少姑娘,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吴玉修要取他的人头,她一定不会阻止的。

      吴玉衡见这剑鞘熔铸的铁将玉包裹了严实,吴玉衡怕方法不当会损害了这玉石,因此打算带走整个剑鞘,至于剑刃,不仅重,而且招摇,带上反倒是拖累。既然事情顺利,她心情也甚好,这剑刃,留便留下罢,免得他太过恼怒。

      话说留下剑刃也罢了,她还放下了事先准备好的白绢,上面写道:救你一命,当择日报恩。
      转头朝吴玉修狡黠地一笑,悄声说道:“怎么样?像不像侠客所为?”

      吴玉修无奈,只赶紧催促她离开。

      次日,拂晓。

      军帐已撤,全军整装待发,众将士却迟迟不见卫寂将军下令行军。

      据说昨晚李家村送来了一个美人,留宿卫寂将军帐中。长久的行军最是枯燥,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将士们所有的八卦神经,将军醉卧美人榻更是给他们留下了充足的想象空间,底下更有小兵窃窃私语肖想旖旎春光,但也未有人胆敢造次。

      日出日落,三千士兵一整日竟没有前进一步。
      想必是将军醉在了温柔乡里,酥软了骨头!
      这话不知是从谁口中说出来的,更有那旖旎之词被传得绘声绘色的,暗地里一传十,十传百,心照不宣暗含揶揄。

      帐内,地面狼藉不堪,桌子案几被掀翻在地,碎瓷片满地皆是,连行军布图也都散在地面。卫寂散散地穿着一件玄色单衣,脸色极为阴沉,杀气不掩。

      “挑衅!这是挑衅!不伤性命,不探军情,却偏偏拿走了本将军的剑鞘!美其名曰‘救我一命’呵,报恩?看她有没有命受得住!徐见浊,你说!这么两个人你都追不回来,养你何用!”

      徐见浊身为近卫队长,将军遇险,自己竟然没有及时止损,脸色也是极为严肃。

      想起昨夜,他本就酒力不佳,又被岑满堂将军劝了几杯酒,片刻就觉得有些混沌了,便先告辞回帐。但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儿,洗了个冷水脸,清醒了些,突然灵机一动,策马去了那所谓的李家村。

      确实有这么一个村子,可是早就成了无人居住的荒村,又哪里来的这两个人,稍稍一想,就知道这两个人绝对别有所图。他就怕那人是刺客,急忙赶回来,发现卫寂性命无碍,才放下心来。

      徐见浊心中虽是同情卫寂将军一世英名丧在了温柔乡里,但心中有更感兴趣的事情:不偷剑,反倒偷剑鞘?
      将军的剑鞘有什么特别的?古朴粗重的纹饰、晦涩难懂的古文字、一小块蟠璃青玉。

      青玉... ...一小块?徐见浊好像想起来什么,却又马上停止推测,心中莫名地扑通扑通起来。

      那种玉续命道人也有一块,但是后来却消失了。
      不过续命道人丢了玉,他是不惊讶的,他恨续命道人恨得牙痒痒,知道他最是看重这破玉,逃跑的时候顺道给偷了出来。

      再后来,这块玉竟然被个小乞丐给骗走了,向来只有他骗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欺瞒他的,于是一直耿耿于怀到如今。此时,徐见浊跃跃欲试,心想:终于还是等到你现身了。

      当初那个灰头土脸的小乞丐,难道就是这个妍丽妖娆的女子?即便不是,她们之间也一定有所联系。徐见浊暗下决心,一定要抓到那个小乞丐!

      “回禀大将军,请再给末将一次机会!”

      徐见浊正声道:“不过此事关乎将军的威严,还是不宜声张。”

      他干了近卫兵两年,多少探得些他的想法。他宁愿被说是醉在温柔乡,也不愿意说是自己被女人羞辱了一道,此事他一定不愿意说出去。
      不愿意说,那就再好不过了。

      卫寂紧皱眉头,揉了揉微微发痛的太阳穴,恨声道:“你……命你再调几人,给本将军找到那两个人!不得声张。”
      “要活的!”卫寂冷哼道,心中早已没有了温存之意,报复的念头让他有些暴躁。

      到底是带兵打仗的将军,既然自己还有命,就该想着怎么才能干掉敌人,拿下城池。一通脾气后,他冷静了下来,才想到当务之急是用三千兵怎么攻下一个小国。

      卫寂心中一忍,才想起:皇兄也是个贪心的人,想要攻打荆国可讨得佟皇后欢心,顺便安定佟氏一族;又不想攻打荆国伤了铭贵妃的心。真是打也不对,不打也不对。国师倒是聪慧得很,可给皇兄出了个好主意,命我带三千人攻打荆国!到时候打得下来还是打不下来,都向我问罪罢了!

      “皇兄啊,你防我妨到这种程度了吗?”卫寂不知是该恨,还是该悲。

      有一点他是清楚的——攻打荆国,老对头北卫国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荆国这个小国,在南北两国的夹缝中,起着平衡的作用,除非某一国足够强大,否则绝对不敢打破这种平衡。

      而卫寂倒不是认为南卫国强大到了绝对压制北卫国的程度,只是敲打敲打荆国,顺便试探一下北卫国的战力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并没有打算与北卫国全面开战,想必北卫国也不会为了这么一个荆国花太多的心思。

      “算了,那两个人恐怕是江湖人士,来去无影,明知我会去荆国,他们就未必在荆国。这事情你记住,给你时间,务必办好。现在我有其他任务给你,你这次去荆国主城,想办法制造一些骚乱,别让那些城主们抱成团。哦,对了,那个杀了佟家嫡子的人叫龙游,是吴城的人,你好好看着那人的人头。”

      “末将领命。”

      这边,两姐弟已经远远地离开了军营。
      羊肠小道蜿蜒崎岖,驱马赶路更是颠簸非常,但好在是近路,可节省不少时日。

      “长姐,你昨夜见过龙游了?”吴玉修明明看见昨夜龙游从吴玉衡楼离开,却还是这么一问。无论如何此事因他而起,长姐放走他未必是个妥当的决定。

      “你觉得他做错了,他该死?”吴玉衡反问道。

      吴玉修闭了声,他知道龙游没错,也不该死。
      “可是... ...即使你放走了他,他也未必不会回来。”

      不是未必不会,是一定会。
      “这我知道,我放走的不是他,是他的家人,他需要时间去安顿他们。”
      吴玉衡心中无不惋惜,龙游是个侠义的人,等他安顿好家人,会自己送上人头来。

      “那荆甫天呢?若是他不愿意讲和呢?你要他的性命?”

      吴玉衡沉默了,心中百味浮沉,才说道:“是啊,他确实该死。他本来早就该死,让他为国而死,白白便宜了他,让他平白多了些死的价值。”

      吴玉修朗声一笑,他虽然不知吴玉衡有多憎恶荆甫天,但只要听见她说恨,他就感觉长姐和自己亲近一些,这让他很是高兴。至于龙游,放了便放了吧,若是真的用龙游的人头,他反倒会觉得亏欠。

      吴玉衡皱着眉头,回答道:“那纨绔子是在荆国主城的斗场赔了命,是自己没本事,而南卫国却是非不分,为了报仇竟举兵来犯,殃及我无辜百姓,简直可恨... ...”说道此处,她狠狠咬了咬牙,心中恼恨不已。

      “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虽然是他们没道理... ...我们还是得赔罪,想办法躲过这场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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