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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各怀鬼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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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所料,国主也乔装打扮一起跟来,吴玉衡、吴玉修、相国大人、李尚书、以及一些随从侍女浩浩荡荡地走在最繁华的街道。
他们闲逛了没多久,竟很巧地遇见了宜玥公主。
宜玥公主是荆甫天的第九子,二八年华,年轻貌美,娇艳无双,一颦一笑都明妍动人,给一行人增添了不少乐趣。
“嗯哼... ...如此凑巧?”一旁的佳人瘪着嘴,口中念念有词,“这街道是事先清过场的,里面不知道潜伏了多少暗卫,这宜玥公主进来了竟没有人发现?”
吴玉衡心中正纳闷着,听佳人这么一嘀咕,才豁然明白过来。
她偏头看了看吴玉修,果然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怪不得一个二个姑娘都喜欢。只是这宜玥公主身份特殊,恐怕是荆甫天的安排吧。
哼,老狐狸,算来算去竟还想算到他头上去,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次你可打错算盘了。虽说宜玥公主美艳动人,但是玉修并非见色起意之人,饶是这公主七十二般手段,这个节骨眼儿上,也休想跟他套上近乎。
午膳安排在荆国国都中最大的酒楼——宴仙楼,到了饭点,一行人也正好逛到此处。
听说南卫国的总店最是富丽堂皇,只可惜,说来也是无缘,她在南卫国待了一段时间,却无缘一游。即便如此是这个分店,也足够让她暗自咂舌的了。
不过是个吃饭的地方,竟然布置得如此的富贵堂皇,不愧是大手笔!
自她离开宫中,便再也没有进过荆国主城,没想到这里竟有如此大手笔的建筑。
漆红的栏干低低地与轩窗相接,翠色的珠帘高高地悬于户牖,巧妙地切碎刺眼的阳光,在地上投影出清冽的淡绿色斑驳。
情趣极佳,果真是妙处!
“玉衡姑娘,您看这菜色还合口味吗?”相国奇放亲切地问道。自然随意地将一块水晶鹿肉夹入吴玉衡的碗内。
玉衡还没动筷,就看见碗里多出的肉片,脸色微僵。
她可不认为两人有这么熟吧。
“相国这样称呼,只怕不合适吧。”吴玉修这时转过脸,直直地看着奇放,不满他这故作亲昵的举动,与他不算熟悉吧!怎么“玉衡姑娘”的叫得亲热起来?
这人,一路上只风轻云淡地谈着风俗人情,奇闻趣事,涉及战事的话头一概没提过,还真是能沉住气。
奇放似乎看出了吴玉衡的犹豫,才自责道:“失礼失礼,绝没有唐突之意,只是想称呼‘吴城主’未免生疏。若是城主不喜,便‘吴姑娘’如何?”
“相国客气了,称呼我‘吴城主’就好,不过是个称谓,说不上生疏与否。”
奇放笑着点头,对吴玉衡的话表示赞同。之后,也为自己夹了一块鹿肉,蘸上了特制的酱料,点头道:“嗯,好吃,吴... ...城主,你也试试。”
“也好,多多谢好意。”吴玉衡不认为有毒,只是自己不爱吃肉,略有犹豫。
吴玉衡没有吃奇放夹过来的肉,而是另外从盘子里夹了一块来。
这鹿肉切得薄薄的,不显得油腻,味道也是出奇的滑嫩,加上这蘸料,竟然有一股淡淡的清酒之味,算得上一道珍馐美味,引得她食指大开。
她笑道:“很好吃,宜玥公主也尝?”
尚书大人倒是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这些东西他常吃,都不觉得新奇,宜玥公主又怎会看得上?心中总觉得这乡野丫头没见过世面,不登大雅之堂。李尚书上了年纪,脸皮松弛下来本就显出冷漠的样子,稍多一些鄙夷,神色显在脸上更是明显了,只见他堆着笑,有些生硬。
席上这几个伶俐人儿,无一不将李尚书的嫌弃看在眼里。
吴玉修讥诮道:“长姐,也不是谁都像你这般好,给人面子。宜玥公主兴许不爱吃这东西咯?”说话时看了看奇放,又看了看宜玥公主,嗤笑道:“整个城里就这一家上好的酒楼,也没其他去处,他们常来这里,怕是什么都尝了个遍,早就腻味了。”
吴玉衡含着笑,附和道:“偶尔吃些清淡羹肴也不错啊。”
她的余光在席上扫了一圈。
“我只当公主长得貌美,平日也爱吃这些清淡的养颜呢?”
如今荆国有难,她吴城自该万死不辞,鼎力相助,可吴玉衡却为了一己私仇,与自己讨价还价,罪该当诛!
奈何荆甫天又非得借她之力,她又是吃软不吃硬,只得现在容忍她,满腔恨意在心上却无法发泄。
“追根溯源,你怎么都要叫她声姐姐,姐姐的心意,你万不能辜负。如若不然,玉衡也少不得忒怪罪我家教不严。”说完,他脸上堆着笑,亲手给宜玥公主夹了一块。
这话一听,吴玉修反不乐意了,说来说去,他就是想要做长姐的爹,那岂不是要当他的爹。呵,他们的父亲早就死了,他想当哪门子爹?
早些年,吴城落魄,他不见得减少半分税赋,任百姓饿死累死,自己却在宫中享乐;后来吴城发展时,他也总是从中作梗。如今大难临头,才想起来拉着吴城挡刀挡剑,呸!伪君子!
他正欲辩驳,却被吴玉衡抢先一步。
“诶——玉修,”吴玉衡笑嗔着止住了吴玉修将要说话的势头,噙着笑,“国主说话向来好听,这些年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过只图个笑罢了,你又何必较真儿呢?”
语罢,起身抬袖举茶,说道:“您为君,我为臣,从未妄想与公主姊妹相称,刚才若有唐突宜玥公主之处,以茶赔礼可好?”
李尚书之前受了气,自己一旁闷喝了几杯酒,没注意她话中真意,此时只见她似乎是服了软,那岂不是自己出口恶气的时候了?
正这样打算着,他手指敲了敲酒杯,将注意力引过来,反冷笑道:“呵?若是真心想赔礼,以茶代酒又算什么?”
李尚书虽是只听了半截话,但是却真真是点到了重点,她吴玉衡确实没真心实意道歉,不过是礼节而已。李尚书这样说出来,反倒是无趣得很。
荆甫天不说话,似乎在等着一场好戏似的。
此时只见吴玉修哈哈一笑,接着话说:“酒也罢,茶也罢,不过都是水,有区别?今日,长姐想用酒就用酒,想用茶便用茶。你问是否真心?那...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莫非你怀疑真假?”
吴玉修讲话十分痛快,他这番豪气自己可远远比不上,不禁觉得神气极了!
吴玉修话说得明明白白,李尚书一时语塞,他抬头看了看国主的脸色,发现他听了这番话似乎也有些郁闷,知道这下自己的马屁拍歪了,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自己闷声喝酒好了,去碰吴玉修那颗臭钉子做什么?
场面气氛立刻变了味,荆甫天气吴玉修这小子说话不留情面。
试探两日,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荆甫天坐不住了,也别藏着掖着了,不如开门见山问的好。
“瞧!这又是哪里来的误会啊?吴城主此番正是为了抵御外敌、保家卫国而来,如此衷心护国的忠良之士,我哪里能怀疑真心?喝酒伤身呢,喝茶好!还是喝茶好!”
国主端着浑厚的声音,呵呵笑着说道:“宜玥最爱吃的便是这宴仙楼做的水晶鹿肉,吴玉衡这番好意正好顺遂了小女的喜好,哪里来的冒犯啊?”
吴玉衡听这话,脸上的肌肉有些起伏,像是要对荆甫天的话纠正什么。
奇放赶忙站起身来,躬身高举酒杯,谦和地笑道:“看来不过是一个小误会罢了,来来来,没甚事情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
说完,奇放稳稳地斟了三杯清酒,一举一落,杯杯见底,甚为干脆利落。
吴玉修斜着眼光瞥见了长姐的脸色,知晓她此番前来正是有共同御敌之意,虽是担心,却也没有多大作用,便不再想刚才的事了,为她再添了一杯清茶。
荆甫天见两人都没有异议,想必他们此番前来确实有御敌之意,这下放心不少。“少城主怕是要及冠了吧!”国主喝了酒,眼里闪着父亲般的慈祥说着,“真当是少年英才,气魄不凡!”
吴玉衡看了吴玉修一眼,浅笑点头。
“国主,少城主的及冠大礼是下个月十五。”奇放在国主耳边适时提醒道。
“哦!那可是盛夏之喜日啊!”
荆甫天双眉飞舞,一脸惊喜。喜不过半刻,他又捋了捋修剪得整齐的胡须,有些担忧地看着吴玉衡,说道:“这……少主可曾婚配?”
吴玉衡摇摇头,国主提起这话,她又才看了看宜玥公主,清楚了他的算盘。
国主不给其他人插话的机会,眯着眼,倾过身,打趣地看着吴玉衡:“莫不是这做长姐的太过舍不得?原本这个年纪的小伙子早该有婚娶,即使没有,也有一二姬妾。可我听闻,这... ...少城主还是个——”
“不是谁都有您这种福气妻妾成群的?再说了,我要娶妻,我便自己娶去,关其他人什么事!”
他算哪根葱,妄想指挥他的婚事!吴玉修剑眉一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荆甫天到底还是一国之主,那受得这小辈的阴阳怪气,正声道:“你父亲和本王是生死之交,看你现在这么大却还没解决终身大事,本王心里也是担心牵挂啊!”
他似乎真像个父亲一样地威严,脸色变得通红,眉毛紧皱上扬。
“再说了,你们两姐弟有没有血缘……外面不知多少闲话!你就这么不为她着想,这名声传出去,别看二十几,就三十几我看也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