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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结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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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言在剧组一共也只待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都已经睡下了,收到一通电话。迷迷糊糊的接起来,苏清言一下子就给吓清醒了。
"妈!"一个字,把胡歌也给叫醒了。
"你你你!你回来啦!"妈妈已经在美国待了好几年,之前也没说要回国的。
"你人呢?"妈妈语气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我,我在家啊。"自己说的都没有什么底气。
"我在你家呢。说实话。"
这种时候,母亲语气变得平静,反而就是暴风雨来临的预兆。
"我来?"胡歌看着苏清言视死如归的表情,小声比口型问她。
苏清言摇摇头,手指比在嘴唇上,示意他先不要出声。
"嗯...我在上海,《猎场》拍摄地。"潜台词就是说,她和胡歌在一起。
"苏清言,现在几点了,你自己看看!"语调严肃,隐隐含着怒气。
凌晨12:58分。刚刚接电话的时候,苏清言看了一眼。
苏家可以说是诗书传家,家规严苛,家风严谨。偏偏到了苏清言兄妹这里,先是哥哥娶了个外籍姑娘,然后是她要弃文去当演员。没一个让爸妈省心的。
哥哥那边结了婚,有了孩子,软磨硬泡了两年,妈才肯去带孙子,甚至第一次见到儿媳妇。
苏清言这场恋爱谈的也算轰动,妈一直知道。只是想不到她胆大到这么深更半夜,还待在对方家里。
"苏清言,你懂不懂自爱!这么多年怎么教你的?"又是这样连名带姓的喊,话说的很重,苏清言一时眼泪积在眼眶里直打转。手机拿在手里,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心里觉得委屈的很。她是个成年人,待在自己男朋友家里,怎么就是不自爱了?
胡歌一字一句都听着。她鲜少提起自己的家人,父母兄长在她嘴里都是和善温良的,这样的言辞激烈,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从她手里拿过手机。苏清言泪眼婆娑抬头疑惑的看他。
"阿姨您好,我是胡歌。"顺手抽了两张纸巾,把清言面上眼泪擦去。
"你一大早的飞机,先睡吧。"又交代她一句,然后自己拿着手机往客厅去。
清言妈妈在电话那头听见后面这句话,想起女儿一向工作辛苦,有点内疚自己扰了她好眠。
转而想到自己也是大半夜下了飞机就来她家里,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实在还是生气。
"阿姨,对不起啊。清言这两天来看我,没跟您报行程。这么晚,让您担心了。"
这话说的坦白自然,总让你有错觉,仿佛你的气恼是毫无道理的。
有台词功底的好处就在这里,不输气势,又不显冒犯。
"小胡,我就这么叫你了。"清言妈妈原本就不是个强势的人,听胡歌态度还不错,顺着就平了气息。"你们在一起,我是没反对的。但是我们家清言年纪小,你,你别想着欺负她!"
胡歌不由在心里念一句,这就真的对不起了,我已经欺负了。
"阿姨。清言,也马上就要二十五了。我冒昧猜一下,您这个年纪,恐怕早就结婚生子了。您不能总把她当小孩子看。"
二十五了,自己的二十五岁,仿佛还在眼前,一转眼,小女儿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调皮捣蛋的儿子已经有了儿子,娇蛮的女孩也真的长大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想管,也是有心无力。"不是她这么快就能改变态度,只是一瞬间忽然发觉,自己真的老了。"言言真喜欢你,我也拦不住。但是跟你说实话,我不放心你。"
"你们俩在一起才多久?你对言言了解多少?你们能在一起多久?你要是哪天不爱她了,叫她怎么办?"她是真的不放心,可是她的性格,使她在此时也仍旧没法赤裸裸的质问。
质问那些不知真假的传闻,关于他的感情,关于他母亲的为人。这些问题如果问出来,一定是尖锐而失礼的。
"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可是我们认识有六年了。从她十八岁,到二十四岁。我知道,她善良、单纯,有时候又有点小机灵。虽然傻气,但是又坚强努力。"
他听的出化外之音。只是,面对再刁钻的记者,他都能游刃有余,偏偏这几句话,让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的少了,怕不够真诚,说的多了,又怕虚伪。
"阿姨,我的生命需要她,是因为我爱她。我不是因为需要她才爱她。所以"
他想"所以,除非我死了,我的生命不存在了,否则,我都没法不爱她。"
电话那头的人静默了几十秒。
"今天这句话,你能记一辈子吗?"她问。
"阿姨,我知道您担心什么。跟清言牵牵绊绊已经六年了,我三十四岁的人了,还能有几个六年去喜欢另一个人?"
"您放心,今天这些话,我老了,回忆会记住。我病了,心也会记住。我死了,灵魂会记住。"
有时候,不是这些肉麻到掉牙的话,或许还真难表达自己的心意。
他以前觉得,爱这事,要靠做的,不能靠说的。但是最近,他越来越明白,你真的爱一个人,那些甜言蜜语,是不可能藏得住的。
又是一阵沉默。
"照顾好她。跟她说,爸爸周二也回来,叫她回家。"她还能说什么。会发生的事,再担心也会发生,不会发生的事,再想也是杞人忧天。
"好!今天太晚了,阿姨您早点休息。那到时候,我带她回去,也拜访一下您和叔叔?"语气里带了些询问。
"行。你,你们也休息吧。"这话就是说,同意他去了。
"阿姨,谢谢您!我知道,您现在可能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但是我也说实话,我有多爱她,我想怎么对她好,原本不需要您相信。日子还长着呢,您看着就好。"
挂了电话回房,清言果然已经睡着。她最近总是缺觉,什么地方都能睡着。
轻手轻脚在旁边躺下,把她拉进怀里,这才安心睡了。
翌日早起,苏清言赶去《微微》开拍的发布会。从胡歌的反应来看,昨天晚上那通电话谈的还蛮好的。只是不管她怎么问,他和妈都达成一致,闭口不谈。
只告诉她,爸爸马上要回来。哦,还有,老胡要和她一起回家。
苏清言的爸爸,是位德高望重、只是渊博的考古学教授。多数时间,待在各地的发掘现场,一年里没几天能在家。
父亲古板,但也儒雅,冷漠,但也深情。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但是,以苏清言对他的了解,总不会这么轻易同意她带男朋友回家?
苏清言不知道,老爸听说她已经去见过胡歌的父母,非常不愿落在人后,当即表示,一定要见到本人!他养的白菜,不能这样不清不楚的被拱!
苏爸爸是带着小愤怒的。可是伸手不能打笑脸人啊,胡歌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妈妈喜欢吃的糕点、心仪的护肤品,爸爸爱好的茶饼、喜欢收藏的当代名家手稿。
苏清言也好奇他是哪里打听来的这些口味、哪里找来的这些东西。
"你也把我爸妈的脾气摸得太清楚了吧!"
"陈梓安跟我说的。"
"他?"苏清言很是意外。
"他说,你爸妈喜欢干干净净的男生。进门就带点吃的,人要勤快一点,健谈一点。还说,你妈妈很好说话。"这个人,总算还是有点用。
"怪不得我妈那么喜欢他!"清言一度怀疑陈梓安是妈妈的私生子!"把我妈也吃的太准了吧!"
"这样也好,先把妈妈搞定,我这个不讨喜的女婿,才能容易进门一点。"胡歌也怀疑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嘛?苏家爸妈真的是不太待见他啊。
他本来一直觉得自己一路走来也算干干净净,结果上网一看,诶,黑料还真的是不少。而且多半是感情史。怪不得没得着个好脸色。看来要在两位长辈洗白自己,还真的要花点功夫了。
始于颜值,忠于人品。这句话不仅适用于饭圈,在所有的交集圈里,都是这么个道理。
见到胡歌真人,谦和有礼又温和恭谨,加上人畜无害的脸,苏妈妈的好感度立马就上去了。当然,面上依旧矜持端庄。
一番交谈,例行的一起吃了午饭。中国人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也爱在饭桌上谭事情。
喝不了酒,只几杯果汁对饮。三两句话就能问出许多,面对长辈,胡歌也是有什么答什么,一点不保留。自己的家庭、早年的生活,和清言的相遇。
这样细数起来,才发现自己真的年纪不小了。而这些年里,和清言在一起之后的年月,最光彩夺目,难以忘怀。明明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却也值得刻骨铭心。
谈吐气质,习惯性格,都不是绝对的出众,但是合在一个人身上,足够吸引你,足够让人喜欢了。
离开的时候,苏家妈妈是一路笑脸送了两人出们。胡歌想,革命算是成功了一半。
也担心他是不是捆绑炒作,也质疑他会不会朝三暮四。但是,日久才见人心。苏爸爸决定信一次,喜欢他的女儿的人,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