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攻略》夏木乔南

21、师弟，别闹！（10）

　　昏迷时，顾南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证了一个孩子的成长。出生时，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父亲高大英俊，母亲温柔美丽。父亲是门派的掌门，他总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母亲却从不抱怨父亲没空陪他。孩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想未来他一定要找一个像母亲那般温柔贤惠的女子。
　　可有一日，母亲咳了血。她叫孩子不要告诉父亲。孩子狠了狠心答应了。
　　没过多久，母亲死了。父亲一时间头发全白，宛如一个迟暮的老人。他开始变得疯癫。他整日整夜地把自己关在藏经阁里研究古书。终于让他找到了使母亲起死回生的方法，那便是炼尸。
　　父亲从未炼过尸，没有经验。因而他在乱葬岗上找了很多刚刚死去没多久的尸体。年复一年，小孩也逐渐长成少年，而父亲也炼了越来越多的凶尸，给山下的村户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外头的人都非常厌恶父亲。可是此时的父亲眼中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复活他的母亲。
　　那一日，父亲成功了。看着眼睛渐渐变得清朗的母亲，少年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终于苦尽甘来时，外头的人闯入家门。他们杀死了他的父亲和母亲，唯独留下了他。为首那人或许是觉得自己资质不错，把他带了回去。那人正是他的师傅长清真君。
　　在门派的日子也很难过。他的师傅不疼爱他，师姐只顾着自己修炼，没有一丝人情味。他靠着那虚假的微笑和油腔滑调的样子赢得了不少人的喜欢。他有时觉得或许不那么聪明会自己过得更好。他开始疏于修炼，压制自己的修为。明明早就筑基圆满，却一直压在筑基三层，不想提升。
　　他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大概是那夜在山下见到师姐起开始变化的。看见少年悄悄躲在暗处，看着顾南笙扮的木婉言，坦坦荡荡的内心开始飘过一丝涟漪。
　　明知道这个师姐很可能是被人夺舍了。他却还是忍不住要去关注她。
　　她看起来高冷却傻的可爱，性子傲娇，又不爱跟别人去争。明明很关心同门师弟师妹，却总是装成不在乎。
　　他知道她身子骨差，所以她渡天雷的时候，他就站在外面看着她。直到她真的熬不住了快昏死过去之际，他便立马进去为她承受了剩余的天劫。闪电击在他的身上，一道接着一道，他却将那些力量源源不断地灌输到她的体内。事后绝口不提，见她恢复得很快，他便放心了。
　　她爱夜猎，他也跟着她去夜猎。只为了更近的保护她。见有一些要靠近她的怪物，他便帮她杀了。她却从没有发现过他。直到那一日，他刚刚帮她解决了一个怪物。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光听声音，他就认出来是她，却还要装傻问是不是师姐。她应了。两个人走了一路，尴尬地没有开口。她忽然停下脚步，他还以为是有怪物靠近，警惕地看着周围，没有任何异动。他这才发觉她面露不满地看着他的灯笼。原来是这个意思。他趁机笑着跟她说了句情话，心跳得好快，也不知她有没有听懂。她却气得吹了蜡烛。怕把她惹生气了，一路又是道歉又是赔笑脸。她却掉进了陷阱。他犹豫了一下，也跳了进去。本想跟她两人独处一会，她却生气走了，却不知她如何走的。他也立马御剑追了出来。
　　在回去路上，他们遇到了两头凶尸。因为早年的耳濡目染，他对凶尸有一定了解。他一下子判断这两只是中等凶尸。只是以他现在的修为，很难对付。他挑了那只看起来更灵敏的。他知道凭她的修为还是足够应对另一只的。在他打得难舍难分之际，她已经解决完她那边的争斗了。本想叫她快走，她却已经加入他跟凶尸的战斗了。这只凶尸很聪明，对他们这个门派的修炼功法似乎很是了解。他渐渐体力不支，没曾想她也露出破绽。凶尸发起猛攻，当它爪子快要勾破她的喉管之际。他想起了父亲曾经画过的封印符。以血为盟，封印住了凶尸。
　　他知道自己无法回头。可看到身边安然无恙的她时，他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居然说要逃。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高兴之余，又隐隐担心。或许对于她来说只是想要去找师妹，而他离开了青云山就不可能回去了。
　　前往苍云山的那几日，真的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几天。
　　他发现她在集市的首饰铺上看了很久，却什么也没买。他偷偷打听后给她买了她看中的那款檀木簪，并且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落下了他的名字——“霄”。递给她的时候，她满脸的惊讶，双颊微红。他隐隐感觉到她或许也是喜欢自己的。
　　快走到苍云山山脚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她几个问题。最后一次，他想确定一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跟他走。她回答得依旧非常平淡。他却始终不敢放心。
　　果然他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姬铯的出现使他感受到力量的悬殊。姬铯的邪气逼得自己快要站不住脚跟。眼睁睁地看着被带走的她，他的心好痛好痛。
　　他第一次想要好好修炼，想要在姬铯面前光明正大地带她走。
　　他知道现在开始修炼一百年也比不过姬铯。忽然，他想到了鬼修。
　　他找到了青云山的那只凶尸。以血供养，差遣它为自己去寻觅更多的尸体，一只，两只，三只……直至上百只。它们都被他炼化为高级凶尸，且只听令于他。
　　靠着凶尸，他的修为提升的很快。不足五年，就已经跨入大乘期。
　　他终于有机会去要回她。
　　凶尸队伍浩浩荡荡地闯入鬼界。看他在血雨腥风中厮杀。
　　姬铯鄙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她早就死了。
　　他起初不信，直到看到冰棺里的尸体。
　　他一时接受不了，怒发冲冠，大开杀戒。
　　姬铯的邪气感受到更强大的躯体，趁其不备，抢占了他的身体。他痛苦地跟身体里的魔鬼争斗，一手提剑杀了近身的小鬼。
　　那晚，鬼界伤亡惨重。姬铯也下落不明。
　　正道自然觉得他们活该。谁叫姬铯在位时那般的兴风作浪。这样一想，秦霄虽是鬼修，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只有顾南笙看见秦霄为了找到她的魂魄，没日没夜地放血招魂，却没有得到一丝音讯。他虚弱地倒在地上，还喊着她的名字。他又再次割开血肉，一滴滴的鲜血落在白袍上，红得惊人。
　　顾南笙在看到血光，她高声喊着“不要”的那一刹那被吓醒，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给自己输入真气的男人。或许是因为他的真气在自己身体里流淌的缘故，她能看到很多他曾经经历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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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杀来一波，骗个眼泪就6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