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四季，不忘归期》栗洛听风

6、6.

　　车子缓缓的驶出地库，被雾霾笼罩的北京城，少见的可以看到太阳高高悬挂，暖洋洋的感觉和冷冽的风融合在一起却并不突兀。
　　“姐，风挺大的，还是把窗户关上吧。”孟瑞劝说道。
　　木子轻轻“嗯”了一声，随手将窗户拉上，视线却穿过深色的窗贴，依旧看着窗外。
　　白皙的面庞倒映在褐色的窗户上，一双狭长明艳的凤眸仿佛浸了陈年的美酒，眸光潋滟，清秀的眉头微微锁着，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第一次知道他，是在2011年，唱着正统的《白蛇传》回归阔别六年的相声舞台，19岁的张云雷说不上多精致帅气，站在师父身边乖的让人心疼，自此之后，就被这个男孩子圈粉了……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2014年，那一年的张一元《白蛇传》唱得万分妖娆，22岁的张云雷台上浪荡得飞起，粉圈里传他还在与那个女孩子痴缠，情窦初开的自己，因这个不知真假的消息，伤心了好久……
　　33.
　　第一次真正与他有所交集，今年的八月二十二号，全网轰动，头条都霸占了好几天，两个人实际上却不温不火，并没有外人传得那般亲近，他的若即若离，忽远忽近，让我不禁怀疑兮曼说张云雷心里有我，是哪一种有？
　　今天……大不了散就散吧，谁和谁又不是只有一种方式交集，只是懊恼自己为什要问出口，以后就是再会装傻充楞遇见也是尴尬的吧？
　　……但不问自己也不是那会装糊涂的人。
　　如果谁都不走出一步，又哪里会知道是这个结局呢……
　　阳光照射在一栋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来的强光映在少女姣好的双眸上，刺得她双目一眯，慢慢转移了视线。
　　四个小时后，木子抵达湖南电视台，准备录制《天天向上》，《利刃》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突然调整播放时间，要赶元旦场，如今距离它的首播也只剩下短短两周。所以这两周时间木子会很忙，期间不仅要录制包括《天天向上》在内的五台综艺节目，还要配合剧组宣传进行路演，本以为忙得快没睡觉的时间就不会想起他，可毕竟是对他上了心，只要一摸起手机，就忍不住想给他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可又不能，只能不停地搜索他最新的消息。
　　张云雷结束了小封箱，开完庆功宴，聊天、笑闹，陪着队友玩了个通宵，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散场，闹得他整个人都在恍惚中，任凭杨九郎往哪里带他就往哪里去，直到到了玫瑰园大门口，才清醒了一点。
　　“回来了？”进了门，郭老师正在客厅煮茶，没等张云雷问好就直接倒了杯茶让他坐下。
　　这是他自小带到大的儿徒，自己的本事他不敢说学了十分，也学了个七八分了，说学逗唱样样精通，就是这性子不好，也学了个实诚，台下就是个闷葫芦，想到这里，郭老师的目光暗了暗，这一刻，他想起了这孩子的最近的表现，台上依旧演得风风火火，台下看着也比以前更加勤奋的扎实基本功，不过不用看也知道，孩子心里是压了事的。
　　张云雷轻抿了口茶，就将杯子放在桌上，“姐夫，您找我有事？”
　　郭老师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没什么事，饿了吧？厨房吴婶给你熬了粥，去吃点东西好好补一觉，你这小身板是越发瘦了。”说着伸出手拍了拍张云雷的肩膀，俩字——硌手。
　　张云雷“好～”
　　其实张云雷一点也不想吃东西，昨虽有杨九郎拦着，但大家也都在灌他这个小队长的酒，最后也忘了到底是吐了几回，到现在还有点往上范恶心。
　　勉强喝了一小碗粥，胃里暖暖的，舒服了点，把碗筷收拾好放到厨房水池，就回了房间。
　　脱掉外衣冲了个澡，湿着头发就倒在了床上，也不知道是在恼些什么，睡梦中还紧皱着眉头。
　　“老舅！”
　　张云雷是被阳光晃醒的。用手挡住眼睛，嘴里斥了一句：“把窗帘拉上！”
　　“成成成，您缓缓行不，快一点啊。”
　　张云雷睁眼，有些懵。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又不像梦，特别的真实。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性子怎么比我还像我爸呢。”郭麒麟顺手捞过一把椅子对着张云雷坐下，用力揉着眉心，仿佛自己遇到了什么困难一样。
　　“怎么着了这是？这么硬的过桥。”张云雷拨楞了两下头发，起身坐在床边，没事人一样的态度。
　　“听九郎说你要搬出去住？”
　　“你这么就把他卖了，你九郎哥哥知道了得多伤心啊？”张云雷惊讶地抬起头，眼神戏虐。
　　“其实吧，我把你也卖了，老舅。”小眼神仿佛在说，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嗯？”张云雷终于严肃起来，面色一沉，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其实这事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张口，现在由你说了，我就怕姐夫他多想。”
　　“得了别想了，自从你找人收拾那边的房子我爸知道了。”“哦对了，瞧我这脑子，我来是叫你去书房的，我爸还跟那等着你呢。”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张云雷瞪了他一眼。
　　在门外踌躇不定地转了好几圈之后，张云雷才鼓起勇气敲门。
　　“进来。”
　　门打开，张云雷低头侧身进来，又轻轻阖上门，缓步走至书桌前站好。
　　“坐～站着干什么。”郭德纲抬头，诧异地看着一直站着偷偷观察自己的张云雷。
　　什么时候我进书房还能坐着了？
　　不管内心有多少崩溃和吐槽，张云雷面色不显，乖乖坐下。
　　“聊聊？”
　　“嗯……姐夫我知道您要说什么——”
　　郭德纲抬手制止，随手把镇纸移到旁边，假装没看见张云雷随镇纸移动的眼神。
　　“你知道？”
　　张云雷被这一句话说懵了。
　　“其实……”
　　“你我还是了解的，想搬就搬吧，只是怕你自己住照顾不好自己，你虽是大了，但在我和你姐姐眼里，你和郭麒麟终究是个孩子，以后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不好和你姐姐说的，和我、和麒麟说说，都是自家人，不会有外人那些弯弯绕，还能给你解解心里的闷，你这一瘦你姐姐心疼得不行。”
　　“哪里会有什么事，我这就是一副吃不胖的身板，还让姐姐和您担心了，八队现在处于摸索的过程中，发展也如预期……”张云雷笑道，然而声音却在郭德纲的眼色中销声匿迹。
　　半晌无言，张云雷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郭老师究竟是什么意思。
　　“木子的事，我跟你爸妈沟通过了，他们虽心里在意她不是回民这事，但你自小就离家学艺，说到底他们心里对你还是愧疚的，只要是你喜欢的，他们也不好管你太多，你姐姐那呢，也没什么可担心，其实她就是怕你又跟从前似的……”欲止又言“没有什么人就一定对或不对，都是经历过才知道，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可以舒舒服服地做自己，那她就是对的人。”
　　其实张云雷2000年就到了自己身边了，算下来也十六年了，小孩什么样自己这个师父还是知道的，要说他因为木子跟自己有隔阂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这孩子心思重，惯会折磨自己，让他这个当师父的好生心疼。这孩子天天把自己安排的满满当当，商演、小园子是一场接着一场，八队又是个新队伍事务繁琐，人心杂乱，小孩作为队长，又是师哥，肯定得带带学徒，提携师弟。故而在工作、业务两头忙的当间，还得顾及师弟们的功课，这些无一不在耗费着他的精力。
　　看着小孩那大眼睛在那叽里咕噜的乱转“你呀，就是个假聪明。”郭老师伸手拍了一了下张云雷的脑袋，成功地引起了小孩的惊呼。
　　张云雷一抬头，撞上了郭老师眼中未来得及掩去的宠溺，噗嗤一声笑了，知道郭老师这是在逗他呢，开始认真的扒拉自己被弄的头发。“姐夫，您这把我发型都弄乱了。”
　　郭老师这一席话听下来，张云雷感觉自己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张云雷换了个姿势，把下巴搁在胳膊上，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无关紧要的事，王惠推门进来。
　　“你们俩别聊了，下来吃饭吧。”
　　两人发现王惠手里还拉着安迪，人参娃娃脸上还挂着泪珠，小嘴瘪着随时都要哭。
　　“呦，安迪这是怎么了？”郭老师连忙过来弯下腰，心疼得给小娃娃擦眼泪，可小娃娃却奔着他身后的张云雷使劲。
　　“哎，别提啦！”王惠一脸无奈，“这不听说磊磊回来了，非要找舅舅，上午大林抱着去了一趟，看磊磊睡觉呢，回来就把安迪也给哄睡了，谁知道这会醒了，自己爬那屋去了，没瞅见磊磊，就开始哭上了。”
　　王惠这边说着，那边安迪早到了张云雷怀里，对着自家舅舅的脸是又亲又抓的，弄得张云雷龇牙咧嘴的直叫唤。“姐，您确定安迪这是想我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