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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思亦思所思 迷中迷之迷 ...

  •   玉城府中,玉佑卿正吩咐着佣人收拾东西准备车马,强装镇定的身形也难掩激动喜悦。
      今日一早他收到了嗣洛阁传来的信件,信中说秦雪嬕已经康复了,整整一个多月自己一直心心恋恋的事,终于是可以放下来了。
      马不停蹄的赶路,玉佑卿只用了不到半月的时间,就赶到了嗣洛阁,此行他一人先商队而行,只为了多腾出时间来见秦雪嬕。
      玉佑卿骑着马登上山顶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梨树下练剑的秦雪嬕,漫天的落叶随着剑气肆意飞舞着,秦雪嬕如仙女般在落叶中穿梭,玉佑卿没有继续往前走,只在远处看着。
      秦雪嬕一套剑舞罢,眼睛看着地面发呆,剑下的树叶落成两个字——莫离。
      玉佑卿翻身下马,一手握着缰绳牵马而行,秦雪嬕余光瞥见远处的玉佑卿,挥剑拂去了地上的字。
      “玉佑卿?你怎么来了?”秦雪嬕疑问,嗣洛阁的结界常人是进不来的,更何况玉佑卿又不会武功,看了一眼玉佑卿手中牵着的马又问:“你独自骑马来的?”
      “我……来见络前辈。”玉佑卿没有回答,怎么告诉她自己想见她的心,只嫌马车太慢,也没有说自己与嗣洛阁的关系,既然她忘了自己又何必提起呢?
      “师傅在阁内,我引你过去。”秦雪嬕心中依旧疑惑,见他不说也就不再问了。
      “你的伤,好了吗?”玉佑卿压住情绪问,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颤抖,当时看到她浑身冰霜如没有人气般躺在冰室,自己的心也仿佛跟着坠入了冰窖,即使络情当时说她可以恢复,但这两个月还是提心吊胆。
      “嗯,无碍了。”秦雪嬕不知道玉佑卿的思绪,只淡淡的回答,随后招来嗣洛阁弟子将玉佑卿的马牵去马厩。
      “我见你方才练剑,过于用功了些,即使身体此时无碍了,可到底是受了重伤,如今才好起来,也该爱惜身体些。”玉佑卿知她剑气中带着的是浓烈的爱意与思恋,却并不道破,只细细的劝解她。
      “玉佑卿……”秦雪嬕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玉佑卿,喊了一声后又低下头看地上,似有难言的样子。
      “怎么了?”。玉佑卿看着她问。
      “那个……你在江湖上,有没有听到他的消息?”秦雪嬕艰难的问出来,虽然自己每日待在嗣洛阁,但络情却不再允许她进风宁阁,外面发生的事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嗯,听到一些。”玉佑卿刚刚见秦雪嬕神离的样子,已经猜到秦雪嬕是想要问墨沥鹤的事。
      “他……怎么样?”秦雪嬕只记得当时他也受了重伤,醒来后这件事一直是她最牵挂的,虽然师傅说他会没事,可是……只要没有确切的消息,还是会很不安。
      “他继任了迎风楼楼主。”当时玉佑卿收到迎风楼报帖的时候也是难以置信,明明当日在魔域伤的如此重,在迎风楼见到墨沥鹤时确是没有一丝的伤态,仿佛无事一般,利落的处理着迎风楼的事务,除了站在长廊上周身抹不去的悲伤。
      “是吗?那很好啊。”秦雪嬕悠悠的说着,转身继续往络情住所方向走着:他的伤想必无碍了,也是了,他是迎风楼的楼主,并不是小巷里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公子,只是……他竟……竟然能如无事一般继任楼主,他的心中……一点也不会为自己牵挂吗?
      “雪嬕……”玉佑卿见她失魂的样子,几乎要忍不住告诉她,墨沥鹤其实很在乎她,只是墨沥鹤以为她已经死了。
      “我无事,这会儿师傅应该不忙,我们快去吧。”秦雪嬕说着加快了步伐。
      玉佑卿在后面跟的吃力,只能小跑着才勉强跟上。
      秦雪嬕放慢脚步,想起了初遇墨沥鹤的时候,他也是这般跟在自己后面,只是他完全不是玉佑卿这般的安静,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想着不由得暗自勾嘴角笑了:终归他现在是没事了。
      两人来到络情住处时,络情正独自一人下棋,手中的白棋子刚刚落下,素玉般的手又执起一枚黑子,听见两人的脚步声,络情抬头拂袖正坐起来。
      “师傅。”“师叔。”玉佑卿跟秦雪嬕一同给络情行礼。
      “嗯。”络情整了整衣衫面对二人。
      “师叔?”秦雪嬕听玉佑卿的称呼疑问到。
      “之前在玉城我爹说过的,我娘是嗣洛阁人,雪嬕可是忘了?”玉佑卿解释着。
      “没有。”方才秦雪嬕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只是但凭这一点不足以让她全信,玉佑卿跟师傅之间明显很熟络的样子。
      “卿儿此番前来可有事?”络情见秦雪嬕明显还有疑问,并没有解说,而是问起一边的玉佑卿。
      “无事,只是路过前来看望师叔。”还有她,玉佑卿在心里补充,其实络情跟玉佑卿都知道他此行的目的,那封信就是络情寄给玉佑卿的。
      “卿儿真是有心了,既然来了就多住几日吧,过几日嬕儿也要下山,你们可以同行。”络情看了看他心想:这孩子,居然连心意也不敢说,将来要吃苦了。
      “好。”玉佑卿应着。
      “嗯,你刚到,先去收拾收拾。”络情和蔼的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晚些时候,来陪我下棋。”
      “嗯,侄儿告退。”玉佑卿见络情似乎有话要单独对秦雪嬕说,便自行回先前的住处。
      “嬕儿有疑问?”玉佑卿走后,络情问秦雪嬕。
      “师傅,徒儿没有打算下山。”听见络情说自己要下山,可是自己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嬕儿,有些事,师傅还没有跟你说,你坐下。”络情指着一边的椅子对秦雪嬕说,待秦雪嬕落座后又接着说:“你的身份自一开始就是迷,你还记得小时候,为师救你出火海后,你的父母随着屋子突然消失了吗?”
      “嗯。”秦雪嬕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时为师就知道你的身世不似表面那般,当时为师猜想应该是魔域丛中做了手脚,此次前往魔域救你时,为师在与琅迁蘭短暂的交谈中发现,当日之事确实是她所为。”络情将琅迁蘭对秦雪嬕身世动手脚的事说了出来,却没有提及秦雪嬕身体的异处。
      “魔域为何要这么做?络前辈也与魔域有关吗?”秦雪嬕问到,关于她这个身体牵牵扯扯的事,她能想到的就是关于络血莳的事。
      “这个为师尚不清楚。”络情只能对她隐瞒魔域与络血莳的事,墨沥鹤现在的身份已经让秦雪嬕受了极大的打击,若是让她知道所有的事,不敢想象她会如何,若不是她的体质有异,不确定待到络血莳复活后,她这副身躯能否依旧无恙?自己是绝不会让她再下山去的。
      “那师傅是希望徒儿去查明情况?”秦雪嬕问到,如果是是师傅让自己去,那自己是会去的。
      “是,也不是,你出生即是迷,去不去寻找在于你自己。”说完停了片刻接着说:“为师也有私心。”
      络情自己也在权衡,若是秦雪嬕自己下定决心不下山,络血莳的事就随缘吧……
      “徒儿愿意去。”屋内安静了许久后,秦雪嬕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郑重的对络情说:“徒儿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想帮师傅救回络前辈,而且,有些事也该问清楚。”秦雪嬕心中最终还是放不下墨沥鹤,她想就这么远离大黍,不再见他,可是自己心有不甘,她不信那个人对自己完全无情,即便是那样也要听他亲口说。
      络情担忧的看着秦雪嬕却没有说话,有的事是逃避不了的,终究需要面对,终究会揭开迷雾,结局会走向何处络情自己也算不出,自己都放不下又何必左右她的选择。
      秦雪嬕说完暗自低下眉眼,似是纠结万分,反复思索后笔直的对着络情跪下说道:“师傅,徒儿……有一事禀告。”
      “嬕儿,你起来说,什么事需得这样?”络情见秦雪嬕跪着,起身走到秦雪嬕身边扶起她宠溺的说道:“你这出去一趟回来,倒是跪的越发勤快了。”。
      “师傅……”秦雪嬕看着络情对自己关切,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罢,对着师傅还这样犹犹豫豫吗?”络情拉着秦雪嬕,让她坐在棋盘的另一侧,拿起棋罐中一枚白子递给秦雪嬕,接着说:“一边下棋一边说,就像小时候为师考你一般。”
      秦雪嬕接过棋子,在手中撵揉了许久,盯着棋盘的眼睛思绪辗转周折,终是鼓起勇气抬头看向络情:“师傅,徒儿发现自己没有了心跳。”
      这是秦雪嬕在这次回来之后才发现的,起初并未发觉,最近自己身体恢复了便开始练剑,偶然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拼命的练剑,都没有以前那种练剑后心跳急促的感觉,细细探了多次次最终确认了自己没有心跳的事实。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络情之前给她诊治时已知她没有脉搏,却没想到连心跳也没有,原先络情还以为是自己以前没给她治过病所以不知晓,现在看秦雪嬕的反应似乎她原来不是没有心跳的。
      “这次醒来之后,”说完又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师傅……徒儿记得……在魔域的时候琅迁蘭的长鞭是刺穿了徒儿心口……”说到此抬起头看向络情问到:“师傅,您怎么救的徒儿呢?为何短短数月徒儿就恢复如初了?”
      “为师救你回来的路上,你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回到阁中时,给你处理伤口的侍女说你身上并没有外伤。为师之前探过你的脉搏……”络情说到此停了下来,他做不到对着与活人无异的秦雪嬕说出她没有脉搏的话。
      “没有,是不是?”秦雪嬕淡淡的问,似乎这一会儿的时间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嗯,为师怕你承受不住,所以没有告诉你,这也是师傅想让你下山的原因。”络情猜测秦雪嬕的身世不是自己先前想的那般。
      “师傅,徒儿此番确实要下山一探究竟了。”须臾间秦雪嬕已经下定了决心。
      “嗯,这个玉佩你依旧带着。”络情从怀中拿出血纹玉佩放在棋盘上。
      “师傅,这玉佩,它是玉城的,是不是该物归原主。”
      “它不是属于玉城的,它属于玉城的主人,现在你就是玉城的主人。”
      “师傅为什么要将它给我?它是您的,您才是玉城的主人不是吗?”秦雪嬕问,其实在玉城的时候她就疑惑了,师傅曾经在玉城住过,手中持有血纹玉佩,那玉轲海为何不知道?按玉轲海的性子若是知晓了一定会将城主之位让出来。
      “以后你会知道的。”络情没有回答她,这个玉佩是他曾经为了换取络血莳复活的承诺,如果可以他也不愿让秦雪嬕走上那条路。
      “徒儿……”秦雪嬕不知道说什么,拿起玉佩细细端详着,想起那位佩此玉的公子,抬头对络情说:“此前徒儿打算去玱崀山找这玉佩的主人,中途被困入魔域打乱了计划,如此还是要去一趟玱崀山的。”
      “嗯,你去吧。”说罢取回秦雪嬕手中的棋子,丢在棋罐里说:“这棋啊,还是要卿儿来陪我下了。”
      “师傅,玉佑卿他……他跟嗣洛阁是不是有什么关系?”秦雪嬕自见到玉佑卿自行进入嗣洛阁时就有疑问了。
      “是有,他曾经在嗣洛阁待过。”络情心想:若是嬕儿一直都想不起来,依卿儿那孩子的心性定然不会提起,便替他说了。
      “是~这样的吗?”秦雪嬕小声喃喃道,暗自疑惑着对络情告了辞。
      秦雪嬕走出络情的住所,走至一处拱门,脑海中掠过一个画面:一个小男孩站在梨园门边,静静的看着自己练剑,那画面一划而过,还未来及细想就已经如水中倒影般悠悠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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