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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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竹子……竹子你怎么了？”孟园察觉到不对劲，忙拨开她凌乱的长发。
阮心竹紧蹙了眉头，额角冷汗涔涔，脸色白得像纸，憔悴得可怕。她在被窝里蜷缩了身子，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大姨妈来了。”
这段时间天热，宿舍的空调开得低。再加上昨晚买的矿泉水太多，她们为了不浪费，一人干了一大杯。
被寒意这样一刺激，阮心竹久未复发的痛经又犯了。
她本来很少痛经的，但一痛起来又特别要命。之前积攒的那些痛意翻天覆地袭来，像一把尖锐的锥子般在她肚子里使劲往外戳。
阮心竹没忍住从喉间溢出低低的呻吟。
孟园担忧地摸了摸她头：“那你今天还能去上课吗？”
阮心竹静默了片刻，艰难地从床上坐起：“去吧。”
总不可能一开学就旷课。
好在宿舍楼从早上六点起就供应热水。
阮心竹在洗手间插好校园卡，用热水洗漱完，勉强恢复了些气力。
但昨天没想起例假的事，她忘了提前做准备，被子床单免不了遭殃。
将脏污的床单泡到盆里，阮心竹在孟园的陪同下慢悠悠出了门。
“佩珊和阿笙先去教室占位了。”孟园挽住她胳膊，不掩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竹子你真的可以吗？”
阮心竹点点头：“上午就这一节课，应该能撑过去。”
痛起来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等她们下到一楼，已经是八点一十了。
八点二十上课。
她们从宿舍步行到教学楼，起码要十分钟。照阮心竹目前这个速度，十分钟肯定不够。
怕拖累孟园迟到，阮心竹推了推孟园肩膀，说：“园园你先去上课吧，帮我替老师说一声就行。”
“我走了你怎么办啊？”孟园还是不放心，“迟到一阵没事的。”
“……我让我哥来接我吧。”
知道阮心竹有个哥哥也在南大念书，孟园犹豫了一会儿，到底先走了：“那你一定要在这里等到你哥哥来哦，我会帮你给老师说一声的。”
阮心竹噙着笑对她点点头。
宿舍楼下的路边有靠椅。
她挪动脚步过去坐下，掏出手机在列表翻来翻去。
指尖停在“周叙言”的名字上。
阮心竹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忽地有些晃神。
如果是以前的话，周叙言一定会来接她的吧。
愣了两秒，她暗叹一声，食指摁下开关键，将锁屏的手机放入口袋。
算了，她还是自己过去。
迟到就迟到吧。
通往教学楼的路上尽是成群结队的学生。
偶尔有一两个学生手拿早餐，蹿在人流里奔跑起来——
“快点快点，还有八分钟就上课了！”
阮心竹看了眼远在天边的教学楼，心底生了几分绝望，自暴自弃地坐在路边长椅上，打算休息一阵再启程。
早上八点多，太阳从云层露出半边脸。曦光洒落在校园，却没驱散这早间的寒意。
被风吹了一阵，阮心竹小腹里的疼痛又加剧了好几分。
她“嘶”了一声，耷拉着脑袋捂住肚子，意识被击得零零碎碎，连近在耳畔的声响都变成了遥远的嗡鸣。
什么都听不清。
“嗞——”
不知道过了多久。
自行车急刹的尖锐声响刺入耳膜。
阮心竹一个惊吓，意识清醒了大半。
她颤了颤眼睫，慢慢地抬起头来。
跟前的人骑在自行车上，单腿撑地，稍稍侧过头看她。逆光的面容被勾勒出几分清冷几分矜贵，看起来慵懒且疏离。
他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腿部的线条被略显宽松的休闲西裤裹得利落修长，挺拔俊朗。
阮心竹张了张嘴：“程、程学长？”
程朔瞥她一眼：“没课？”
她摇头，顿了顿，又点点头：“有的。”
程朔静默了片刻。
他看着阮心竹近乎苍白的唇色，微不可查地蹙了眉。面上却不露情绪：“在哪里上课？”
阮心竹老老实实回答：“第三教学楼。”
“上车，我顺路，送你过去。”程朔收回视线，沉声道。
阮心竹迟疑地“哦”了声，正扭扭捏捏地准备坐上他后座。
程朔忽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啊，怎么了？”阮心竹抬头看他。
程朔停好车：“我去买点东西。”
阮心竹看他往食堂的方向过去，站在原地等了会儿。
没多久，程朔端了个杯子回来。
阮心竹认得那个橙黄色的包装。
是食堂鲜榨的豆浆。
程朔把豆浆递给她：“帮我拿一下。”
他的自行车前没有装框篮。
阮心竹愣了两秒，伸手接过：“好的。”
鲜榨的豆浆还有些烫，阮心竹将其捧在手中，汲取杯身透出的暖意，突然觉得肚子没那么疼了。
已然上车的程朔瞥她一眼。
阮心竹一愣，忙坐到后座。
车子驶动时一阵颠簸。
失重的不安感令她心脏一空，空出的手下意识牵住了程朔衣角。
程朔好像不太喜欢别人的触碰。
记得有一次，她在周叙言的奶茶店碰见他。
他慵懒站在过道的收银台前，单手手肘撑在台面，和兼职的周叙言淡声说着话。
有个很漂亮的小姐姐路过他身边，很不小心地崴了脚，身形不稳地往他身上倒去。手里的奶茶也从吸管溢了些许出来，滴落在他的外套上。
小姐姐还是挺负责的，歉疚地问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把外套脱给我，我帮你洗干净了再还你？”
程朔漫不经心看她一眼。
下一刻，他动作利落地脱去牛仔外套，只留里边的一件白色短袖。单手提着衣领。
然后在小姐姐期待的注视下，顺手把外套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他抬脚走进奶茶店里边，拉了把椅子坐下，冷着眼神打开手机。
从始至终，都没对那小姐姐说一个字。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嫌弃和厌恶。
阮心竹看了看一脸惊讶的小姐姐，又看了看垃圾桶里的外套。
突然有些心疼。
Off-White.
好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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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教学楼的路上人山人海，程朔控制着车速，骑得比较慢。
晨间的微风轻轻拂过耳畔，将阮心竹的思绪从回忆中拉扯出来。
她顿了顿，低垂眼睫，看着被自己紧攥的那处衣角。
猜测程朔会不会当众表演一段脱衣舞。
这大热天的，他里边应该没有再穿其他衣服了吧？
阮心竹默默地松开手，等了一会儿。
没等到程朔的脱衣舞。
他像是没察觉到似的，挺直了脊背坐在前边，专心致志地骑车。
阮心竹手指扣住后座，静静看他。
莫名有些失望。
痛失脱衣舞。
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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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比步行快了不少。
阮心竹被程朔送到后，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
孟园她们帮她占了个靠前的位置。
讲台上的老师还在调PPT，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交头接耳，嗡嗡嗡地闹着。
落座以后，孟园凑到她耳边问道：“你哥哥过来接你了？”
阮心竹诚实地摇摇头：“不是。”
翻出课本时，她无意间瞥到桌子上的豆浆。
啊……
刚刚忘记把豆浆还给程朔了。
旁边的孟园张了张嘴，还想接着往下问。讲台上的老师突然拿起麦清咳两声：“同学们安静了啊，开始上课。”
她和老师扫来的视线对峙半秒，选择噤声。
等挨到下课时，她已经忘了要问些什么了。
阮心竹还是提不起什么精神来，一副怏怏的模样。
陆笙瞥她一眼，说：“我送你回寝室吧。”
教室的后门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大家都往前边挤。
阮心竹和陆笙慢悠悠跟在后边，打算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再出去。
但奇怪的是，前门好像也被堵住了。
十多个人围在前门的走廊间，其中的两三个人挤不出去，退到门口，彻底挡住了出路。
阮心竹和陆笙对视一眼，一起凑到门口，打算凑个热闹。
可前边人头攒动，什么都看不清。
两人正发愁时，人群的中央突然爆出一声怒喝：“陈思奕——你个王八蛋！”
阮心竹愣愣地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
“阮心竹是吧？好，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人，把你迷得团团转！”
“阮心竹在哪？给我出来！”
突然被点名的阮心竹愣愣地“啊”了一声。
然后，她看着前边的同学让出一条道，空出位置令她与说话的女生相见。
那女生和陈思奕被人群围在中间，察觉到她这边的动静，扭头向她看了过来。
阮心竹得以看清她相貌。
鹅蛋脸，杏眼樱唇，梨花小卷，特别像那种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如果忽视掉她气到狰狞的表情。
吃瓜群众的暗示这么明显，洋娃娃不可能不注意到。
她顿了顿，抬脚往阮心竹走去。
阮心竹不知道她有何用意，疑惑地上前两步。
相距两步时，洋娃娃忽地扬起了手——
“啪——！”
洋娃娃这一巴掌打下来，阮心竹整个人都是懵的，愣愣地没有躲开。
她随惯性偏过头。
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洋娃娃看着娇弱，力气却不小。
阮心竹捂住火辣辣发疼的半边脸颊，“嘶”了一声。
“你个贱人你不要脸！你勾引别人的男朋友算个什么东西！”
一片喧闹声中，洋娃娃破口大骂。
阮心竹缓了缓，慢慢抬起头来。
她对上洋娃娃的视线，脸上没什么表情。
顿了半秒，毫不犹豫地扬起手。
洋娃娃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但巴掌并没有落下去。
半空横出一只手，攥住了阮心竹的手腕，制止了她。
阮心竹下意识扭头，对上了一双沉黑眼眸。
“程……程学长？”
程朔微蹙了眉，带着她的手放下。
阮心竹被他禁锢，根本不能动弹，只能随他的动作收手。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将要结束。
“啪——！”
下一刻，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震撼了在场的所有吃瓜群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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