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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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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始、乱、终、弃了吗?
阮心竹定定地看着那四个字,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是傻了吗,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愣了足有半分钟,她终于回过神来,将拇指摁在那条绿色的消息框上。
下一秒——
“是。”
对面的新消息弹了出来。
阮心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复,吓得手一抖,把之前的消息给撤回了。
一时间,空荡荡的对话框内就只剩下那一个突兀“是”字,孤寂又尴尬。
……
所以他这是……对她之前的答复?
她真的有对他始乱终弃?
阮心竹仔细回想了下和他最近的相处。
之前被忽视的那些细枝末节渐渐清晰。
好像这段时间以来,程朔一直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她痛经走不动路时,他恰巧经过;她洗澡到一半热水停掉,程朔刚好也在。
可她不仅没有知恩图报,还找他蹭了顿火锅。
这好像是不太厚道。
阮心竹盯着他那条简短的回复,犹豫地敲键盘打字——
【不然我把今晚吃火锅用的钱转给你?】
这句话发过去,程朔很久都没有回复。
于是她退出了聊天页面,无聊地刷微博。
但刚经历过大起大落的情绪,阮心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木然地将页面往下滑,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等室友们洗漱完上了床,她返回和程朔的聊天界面,指尖不停地在屏幕底部划,却还是没刷出他发来的新消息。
长久的等待,渐渐将方才那些负面情绪唤醒。
阮心竹眨了眨眼,总觉得心口处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是不是开始讨厌她了?
恍惚间,她又想起程朔的那个眼神。
后脑勺抵住墙壁,垂着眼睫看她,凉如水的目光不带一点温度,清清冷冷地落在她身上,又冷漠又讥诮。
他就无声站在电梯间后的安全通道里,静静听着她和周叙言的对话。
她不知道他在身后听了多久,又知道了多少,只知道她一转头,就看见程朔的那副模样。
冷硬淡漠,像是个陌生人。
名为羞耻的情绪和着难堪无措,像从泉眼冒出来似的,瞬间涌满她的心头。
程朔是在嘲笑她吧,是在厌恶她吧。
嘲笑她的无知和自作多情,竟然向姐姐的男朋友表白;厌恶她的愚昧和冲动,为了撇清和他的关系,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阮心竹紧紧捏住手机,总觉得那股子绝望又席卷过来,要将她吞没。
那时候是暑假,她可以躲到爷爷奶奶家,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安然无恙地躲过三个月。
可现在没有放假,她和程朔周叙言在一个学校,随时都有可能碰见,她又该怎么躲呢?
她怎么可以这样不堪?
怎么可以这样懦弱?
晚上十一点到了,宿舍准时熄灯。
黑暗随崩溃情绪袭来的前一刻,手机短促地震动两下。
程朔终于回复了消息:【火锅消费四百万,建议你请我吃饭,分期偿还。】
下一秒,又补充:【我会酌情打折。】
负面的情绪一扫而光。
阮心竹差点没被他的回复逗得笑出声来——
【你怎么可以敲诈我呢?】
后边跟了个猛狗哭泣的表情包。
程朔这次回的很快:【是你说的转钱。】
阮心竹:【那我不转给你了。】
程朔:【出尔反尔。】
阮心竹似乎能想象到他回复时的模样,微蹙了眉头,下一刻又舒展,无可奈何地笑笑。
过了会儿,她回:【我请你吃饭吧,一顿还一顿。】
程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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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的情绪几番变幻,阮心竹早就累了,很快就捧着手机睡过去。
程朔看着她发来的晚安,嘴角的笑意渐敛。
还以为,她会不理他。
宿舍的灯已经熄了,付宇凡还坐在床下的桌前打游戏,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还时不时冒出两句脏话:“卧槽,这他妈什么水平?癫痫犯了手抖吗?是用脚在操作吧!”
往常碰见这种情况,程朔一定会给他给眼神,示意他闭嘴。
但他现在倒没多大反应,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看着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又翻到和阮心竹之前的聊天记录,停在她的那句话上——
【不然我把今晚吃火锅用的钱转给你?】
生疏又淡漠,像是要撇清与他的所有关系。
想起备忘录里边演练的各种回复,程朔心口一滞,不太想往前翻了。他又开始将聊天记录往下拉,重新看了遍。
淡淡的笑意逐渐沾染到唇边。
逐字逐句看完,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又继续往上翻,重重复复好几次。
差点一晚上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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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的班会,班长拿来了周五的专业复考成绩单。
大概是系主任的警告有效,他们这一届的学生全部合格。
孟园感动地拉住阮心竹,差点没哭出来:“我以为我会成为那个不合格的,然后被学校劝退呢!”
阮心竹安慰地拍拍她小脑袋:“过都过了,不怕不怕。”
公布完成绩后,班长又宣布了另一个消息:“学校这周呢,会举办运动会,班里有想参加比赛项目的,记得找我报名。”
害怕没人搭理他,末了他又加了句警告:“没人报名的话,我就随便填了。”
阮心竹人高腿长的,看起来还挺像运动员那块料。
班长笑眯眯地拿着张报名表向她走来,坐到她前边的位置上,稍稍转过身,将薄薄的纸推给她:“阮心竹,你要不要报名参加啊?”
经历陈思奕告白被拒那事儿,阮心竹这高冷美人的形象就立起来了。
班长还以为她会直接拒绝,连劝说的话都想好了。
下一刻——
“好啊。”阮心竹接过报名表,轻轻颔首。
班长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真报啊?”
问完觉得不对,他又连忙改口:“咳咳,那你准备报哪个项目啊?”
阮心竹拿着表看了会儿,犹豫了一会儿:“三千吧,我看这个项目没人报。”
……
…………
长跑三千米,那是一般人报的项目吗?
旁边的孟园顿时惊了:“竹子你确定吗?玩笑可不是你这样开的呀。”
班长也觉得不是很妥当,点头应和道:“还是要量力而行。”
“……”
阮心竹笑得有些无奈:“我可以的。”
把名字填上报名表的那刻,孟园的仰慕和敬佩就差没写脑门上了。
班长趁热打铁,转头问孟园:“你要参加吗?”
吓得孟园鹿眼睖睁,满脸的委屈:“我不想拿倒数第一丢人……”
班长卷起报名表,敲了下她脑门:“好了,逗你的。”
运动会定在下周的周四和周五。
这期间学校管的不严,就偶尔让班长点一下名,汇报出勤情况。
很多同学都趁机溜了,拜托室友或者朋友帮忙签到。
林佩珊就将这个任务委托给了孟园和阮心竹:“这两天我有事,所以就拜托你们了。”
阮心竹参加了比赛项目,自然不会早退。
而孟园也扬言要给跑完三千的阮心竹抬担架,没准备提前离开。
林佩珊的要求,她们很爽快地答应了。
三千米长跑在周五的下午。
身为班里唯一一个参加长跑的女生,班长亲切地送来问候:“如果中途跑不动了,记得一定不要勉强。”
阮心竹轻轻点头。
广播里很快传来检阅的通知。
她把手机之类的东西交给孟园保管,慢悠悠地往检阅点过去。
参加三千米长跑的女生真不多,全校统共十来个。
阮心竹别好号码牌,开始做准备运动。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这次竟然有些紧张。
手心冒汗,腿也有些发软。
为了消除这临跑前的不适感,阮心竹别开视线,往斜后方的观众席看去,试图转移注意。
运动会的第二天,留校的学生早已是稀稀拉拉,观众席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所以几乎是一眼,阮心竹就看到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