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报》咖哩哩哩

4、第四章

　　“唉，要不说公务员待遇好呢。”李应叼着奶茶吸管，不顾旁人打量的眼神，一脸满足。
　　辞拿着李应给他买的奶茶，试着尝了一口，面色平静。
　　李应看着辞的那杯，两人买的是不一样的，李应有些好奇：“你的好喝吗？”
　　辞顿了顿，把手上的奶茶推了过去：“要尝尝？”
　　李应一顿，像是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逾越了，尴尬摆摆手。
　　辞没说什么，伸出的手便收了回来。
　　“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
　　李应看了看天花板，说实话他也不清楚，只是觉得惩罚的方式如出一辙的话有些无趣。手指绕着吸管转圈圈，他一手撑着头。
　　当能够报仇的方式轻松的简单的摆在了眼前，他反而不想轻易的了结了。太过轻易，就感觉有人在说――啊，你的仇恨也不过如此。
　　李应出神的想，面色渐渐变得愁苦起来。
　　阳光透过奶茶店的落地窗，洒在他俩的头顶，穿着一黑一白长跑的两个年轻的男子，一个面无表情，一个面色愁苦。
　　正在排队中的有那么三两个女性客人注意到了他俩，转身交头接耳起来，时不时还捂嘴发出憋笑声。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打转。
　　辞耳朵微动，心底有些不解，他很久未接触人间了，怎么已经听不懂那几个年轻女子的言语了？此事暂且放在了一边。
　　辞侧头看了一眼李应：“想不到就放下吧，这只是你的第一个工作。”往后的个案还有很多，没必要发愁。
　　李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中那一点点复杂的郁卒被他抛之脑后。
　　眼咕噜打转，至于最后两个人嘛……
　　夜幕，李应拍着手从某警察局飘了出来，辞看着他，挑眉。
　　“这么高兴？”
　　李应：“嘻嘻嘻。”这一招可是他好容易想到的。
　　拉肚子直到死亡的方式，绝对非同一般。这么狠毒的招，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形象都快要偏向骷髅头了。
　　李应平静了拉扯着自己脸上的肉，余光却看到了不远处的夜市。那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很是喧闹，李应眼睛一亮。
　　烧烤啊……
　　“辞先生，你吃过烧烤吗？我带你去呀！”
　　辞摇摇头：“我已近百年未曾来人间了。”
　　“那我们去吧！很好吃的！”
　　辞低头看他：“你有钱吗？”
　　李应一愣，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来两个钢镚。
　　“能……地府能报销吗？”
　　辞摇头：“地府的银两你觉得能拿到人间花销吗？”
　　李应想起来那些印着五十亿面额的冥币挣扎着，就不能有什么幻术把钱变一变？
　　“算了，回去吧。”
　　还未抬脚，手臂忽然被拉住，李应疑惑回头。
　　辞笑着看着他，说了句：“我请。”
　　半个小时后。
　　李应吃撑了扶着腰直打嗝，看着对面只吃了一口肉串便放下了的辞，突然好奇道：“为什么不吃？”
　　辞摇摇头不说话。李应摸着肚子，忽然反应过来直直的看着辞。
　　“你怎么会有人间的钱？”不是百年都没来了吗？
　　辞：“捡的。”
　　李应一愣：“真的假的？”
　　“你捡了多少？”
　　辞伸出手，桌子上便出现了一个小布袋，微微打开的袋口，他看见了一叠红色纸张。
　　李应呆了，赶忙左右看看周围的人，见没人注意他们，拉上了辞离开，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打开小布袋一看，点了点数量，少一万块。
　　李应看着辞，无语了半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钱……数额不少，你在哪捡的？”
　　辞面无表情：“火车站那里。”
　　李应皱眉，他居住的城市不算大，是个十八线小城市，这笔钱算是一笔巨款了。
　　“得还回去。”
　　李应拉着辞在火车站附近飘了一圈，都没看见有人在找钱，无奈，趁着月色，把一包钱丢在了公安局，写了个条子，希望失主认领。
　　离开公安局，李应侧目看着辞，发生这件乌龙他倒是发现，辞先生虽说看着沉稳可靠，但有时候……缺乏常识。
　　大概是离开人间独居太久了？
　　李应摸着下巴，想出了神，没注意辞早就发现了他的眼神，并且回望了过来。辞注视他的眼睛，那双黝黑的瞳孔里，似乎深的能把人吸进去。
　　李应终于回了神，一眼，两双眼睛对上了。
　　李应一愣，僵硬的扭过头。
　　“辞先生……你的工作是……”
　　“叫我辞就好。”辞眼睛深沉，语毕他一顿，“或者叫我白辞。”
　　“白辞？”
　　白辞点点头：“白无常的白。”
　　李应了然，白辞，白辞……这名字可比辞大人顺嘴多了。
　　他眼睛一亮：“那照这样说，我不就是黑应？”说完一皱眉。
　　“不太好听啊。”
　　白辞：“你就叫李应就好。”
　　李应抬头看他，白辞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也对，我就叫李应就好了。”他点点头。
　　白辞和李应两人在路边悠闲的飘着。
　　白辞从怀中拿出一块木制的牌子，上面慢慢浮现出血红色的字迹，李应勾头去看，觉得有几分瘆人。
　　搓了搓毫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他才想起来，不对啊，他现在是鬼差，他怕什么？这么想着心中的恐惧骤降，还反而生出几分得意……
　　白辞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木牌上的字迹浮现完毕后，白辞便将木牌收了起来。
　　“我的工作不在这座城市。”
　　李应一愣：“那我们搭车？还是回地府？”
　　“回去吧。”地府的路可以通往任何地方，这样方便些。
　　回了地府，走了一趟阴路，李应跟在白辞身后，左手被白辞紧紧的拉着。
　　三分钟前这人说，怕他走错了路便拉着他的手。路上弥漫着白雾，能见度极低，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第一时间李应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间一长，他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但看着前者一脸冷淡的面孔，他又觉得是自己矫情了。
　　也是，怎么可能是趁机占便宜什么的……
　　五分钟后，手依然牵着。李应觉得自己变成鬼后没有温度的手有点热。
　　得找点事情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李应扭过头，四处张望起来。
　　“辞，阴路会有鬼差以外的人进来吗？”李应侧着头，看着不远处问道。
　　辞头也不回道：“有。”
　　“那什么样的人会进来。”
　　辞注意到了李应的动作，扭过头，便看到了一旁的路口，一袭白衣的老人。那老人满目慌乱，看起来像是孤魂野鬼。可事实上，李应知道，这是一个阳寿还未尽的魂。
　　那老人也看到了他们，赶忙走了过来。
　　“唉呀，小伙子，这里是哪里呀！我，我迷路了！”
　　李应刚想说话，被白辞拦住了。白辞伸手在这老人面前一挥，老人便直挺挺的站着，眼睛也倏然闭上了。
　　“？”李应疑惑的转头看向白辞。
　　“和地府的牵连越少越好。”白辞伸手掐指，在这老人的眉心一点，那老人的魂便消失在原地。
　　做完这些，白辞面不改色，重新牵起了李应的手，边走边道：“那老人怕是阳寿将尽，这才离了魂，阴差阳错的到了地府。”
　　“那老人的魂到了地府，那她的现世呢？”
　　白辞侧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应懂了。
　　“这么说……是休克了一次。”
　　白辞点点头，停下了脚步。
　　“到了。”
　　两人再次到达人间，看了看还是夜晚的陌生城市，到处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什么东西。李应随着白辞飘到了一处荒林，不大的林子，却是格外的黑，连月光都没透进来，李应扶着身边的一棵树，再不敢走动。
　　白辞扭头：“你去树上坐着等我一会。”
　　李应点头，飘上了树梢坐下。
　　没一会，这片林子中气温骤降，李应的鼻尖嗅到了一抹浓郁的血腥味，他尽力睁大眼睛去看，可惜，他大概是个夜盲鬼，仍没看到什么。
　　只听到像是刀划过躯体，野兽的嘶吼，已经亡魂的不甘呐喊。
　　“……像是给恐怖片的配音一样。”李应喃喃。
　　声响在几息之后消失了，白辞的脚步声慢慢过来，李应低下头，没看到人影。忽然身边一丝风声，有人坐在了他身边。李应一愣，转过头，正好看到了白辞冷淡的侧脸。
　　他愣住了。
　　“你……解决了？”
　　白辞点点头，伸手拉住李应的手，两人飘下了树。
　　李应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哇这就解决了啊！厉害。”
　　白辞：“只是普通的厉鬼。”
　　李应眨了眨眼睛，随着白辞走出了林子，他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抱上了一条金大腿。
　　低头，胸前有东西在震动。李应用没被拉住的右手拿出了报字书。
　　书本自动翻开，显现了第二页。
　　李应轻咦了一声，停下脚步，阅读起书上泛着荧光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