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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八章 佛系混子 ...

  •   高玉泽这个人,她也不晓得说什么。

      原本和郝伯约了推迟一年的死遁,要提前了。最多半年,她最多再待半年。宝宝百岁宴后就走,不能再拖,不然真的会被高玉泽拖入地狱了。

      “高玉泽。”她来算事后账了,脸结冰了。“解穴,放开我。”

      “阿沅……”高玉泽一点也不想撒手,还想企图用撒娇来缓上一缓。“你身子疼,我……给你擦擦药吧。”

      “我说,松开。”凉长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让他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冷意,她现在不是开玩笑。

      高玉泽只觉得她的神色让他有点发慌,随后,他苦笑:“我解了就是,莫气。”

      去拿了帕子来为她擦了身子,后伸手解了她的穴道。

      凉长长慢慢感觉四肢有力气,推开他,不发一言起来穿衣服,在这狗贼这也没办法洗澡,只能回去再泡。

      空气低低沉沉的,只有两个人穿衣服的摩挲声。高玉泽倒是有些期期艾艾地看着她,可再怎么盯也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他也不气馁,心中甚至泛出丝丝甜蜜。

      他占了阿沅的身子,阿沅自然就是他的人了。

      凉长长:您吃屁。

      给她来这种强取豪夺的戏码,高玉泽啊高玉泽,很强。

      “阿沅,我帮你脱身吧,你来我身边。”高玉泽自然是想要把人拉到他身边来了,阿沅既是个女儿身,那怎么能一直装着那个假驸马呢?

      “然后来给您当小妾?哦,小妾还是抬举了,来给您当无名外室?”她想架二郎腿,但是痛的要死,这该死的面子不要也罢。这话说的轻飘飘的,脸上也不甚在意,嘲讽和抵触的情绪摆的明明白白的。

      “……”高玉泽倒是想反驳什么,阿沅可这话说的确实是在理的。人到了他身边,他该如何安置呢?他蛮恨不讲理的抢走了她身子,如今又该如何负责才比较合理?“自然是来当我的妻。”

      “啧啧,您已经有妻有儿,怎么?弑杀兄弟之后,就想着要弑杀妻子了?”凉长长依旧神色懒洋洋的,高玉泽是个油盐不进的人,那她也作为油盐不进的人就好了。如今她已经在他手上吃了亏,只想着赶紧脱身。

      “我咋没看出来您是个如此有针对性地重情重义的人呢?”

      “阿沅,别讥讽我……你这女儿身份做驸马是犯了欺君之罪啊!你能瞒住一世吗?”

      公主和她恐怕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情深,公主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他不得而知,但公主绿了阿沅是真的知道了。如此她俩之间能有什么感情?一旦公主发现了那就是死罪啊!“到我身边来,我一定护你。”

      “高玉泽,我不跟你费口舌了。你如今强迫我,是我没你能耐,我认输。可你再想从我这儿拿点什么,那就别怪我想鱼死网破了。”凉长长见不得他这一副事后情深的样子,“我是翰林学士做的不痛快,还是公主驸马做不痛快?要来做你的夫人?做你孩子的后妈?我有病?”

      面前这个人是有谋略的,在一干古人里头是出色的。就是偶尔有些脑子不好使,没事喜欢她干什么?说出来的话,那更是一个奇怪,就一言难尽。

      “所以又要把我当傻子去害了你夫人?高玉泽,我究竟想要干嘛,你心里有数。”凉长长神色危险了起来,“再要拦我,我们就一起死好了。”

      死她是不会死的,吓唬高玉泽的。就在她以为高玉泽该怕了,或者该怒了的时候,高玉泽变了脸。

      “阿沅,莫要负我……你拿了我身子,如今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不做数了?”高玉泽根本是不接招的,阿沅一威胁,他就开始服软。“嘤嘤嘤,我好苦啊……”

      “我他妈……”凉长长脑袋突突的疼,高玉泽不要脸!

      这还看不透她就是个傻子,他无非就是在磨软她而已,只要她气焰盛,打骂他出气也可以。可她要真打骂了,面前这人就会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高玉泽,你这个垃圾!真的是个无敌厚脸皮,厚脸皮底下还是个黑心芝麻!气得她肝儿也疼了。

      还在假嘤嘤嘤,“别叫了,你个嘤嘤怪。”

      “好……”又是一副被她凶的吓到的样子。

      “……”不多言,站起身往外头就要走。

      高玉泽从后头一把搂住她的腰身,神色认真了起来。“是我错了,所以我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至少先别不理我……阿沅,这是底线。”

      您老还有底线呢?您老简直就在道德高点上烧纸钱啊!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快点放开我,我要回府了。”

      “回答我阿沅,你同意了我立马放你走。”高玉泽把脸挨着她的脸,死抱着不撒手。

      “我……”凉长长硬生生掰他手,可就是没掰动。作为一个文明小书生,心里已经发起了暴力词汇弹幕。“松开。”

      “不松。”

      真的气到极致了,怒意从脚底起,直往脑门冲。“我……噗。”

      血腥味儿扑鼻,她只觉得脑袋里在放烟花,眼睛发黑。

      凉长长被气的居然喷出了一口血,她惊了,高玉泽也惊了,慌忙松手,把她转过来看如何了。阿沅面色苍白如纸,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她这个样子可把他吓了个十成十。

      “我带你去看大夫。阿沅,别怕!”高玉泽抱起人来就想往外头走。

      “哇……”她想制止,张嘴哇的又是一口血。想张嘴说话,可是嘴里血腥味太重了,一时间更难以说出话了。

      高玉泽更急了,拔了步子往门口去。

      看到俩男的这么抱着,都得死。凉长长硬撑着大吼了一句:“没事!放我下来。”

      刚到门口的高玉泽:……这一声确实挺中气十足。

      “放了!”凉长长抬手抹去血迹,挣扎着下来。冤孽,都是冤孽!凉长长不敢弄脏袖子,弄脏了回去跟公主没法交代,只能用手背。手背哪里擦的干净,高玉泽急急掏出自己的帕子来为她擦着。

      凉长长没个好气,胸膛起伏大,吐了血爽快是爽快了,但是她觉得自己更加虚浮了,脸色惨白如纸。

      “我放你我放你,你别气。”高玉泽再不敢厚着脸或者板着脸,只想哄着人顺了气再说。

      “高玉泽,举高三尺有神明,你硬要拉扯我,老天爷看不下去就会收了我的。”凉长长只盼这样说能让他有些顾忌,寻常人干坏事,只要别人不看见就可以了,高玉泽脸厚心黑,只有让他知道老天爷是实在在看才好。

      “纵然我不像你这样雄韬伟略,我在这世上总该有些价值才是。我是鹰,见过世界,不会愿意回到鸟笼子里的,哪怕是死了。”凉长长直直望向他的眼睛,她很真切。原主是见过世界的,才愿意一颗药送下去毁了身子成为男孩子。

      高玉泽懂,此刻也明白她在想什么了,整个人颓败不已,发现阿沅是女子的快乐和发生关系觉得这样能绑住她的侥幸都灭去。这不过是男女间一夜风流,阿沅不要他放在心上,只想走。

      他下手的时候是觉得女子总还是在意这身体上的贞洁的,可他忘记了阿沅男儿身不知多少年,有的也只是男儿思维罢了,大男儿寻欢作乐也就寻欢作乐了,不会留恋。

      何况,阿沅不在意他,换句话说,阿沅从来只认为他们是友人罢了。如今,友人都做不成了?

      他起身背过身去。“阿沅,你走吧。”

      五个字说的意外的难和沉重。当年觉得阿沅喜欢韵斐,看来多半也是他自己会错意了。

      “告辞。”凉长长听到这五个字简直乐开花了,这是什么神仙话语,溜了溜了!

      高玉泽听到门打开,听到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闭上了眼睛。床榻上那刺目的血渍像是安慰他好歹知道了真相得到了人,又像是嘲讽他自作多情徒伤悲。

      谁知道呢?

      凉长长现在痛的要死,要这么走路让心情一言难尽,面对下人的时候还得装模作样,忍痛走的正常。

      嘶……狗逼高玉泽!

      出了高府就马上让小子找马车了,凉长长回头看了一眼高府,叹了气。

      这府邸是皇上赐下来的那一座,高玉泽一成亲就搬出来了,当时不少人还有异议,觉得高玉泽傻气,好好的高府不住非分出来,平常人哪怕打着尽孝道的名义那也要死赖着啊,万一最后什么都被两个哥哥揽入可就亏大发了。

      谁知道高家本家现在一塌糊涂,所有一切都会自动入高玉泽的口袋,他也只要隔岸观火,日日去老太太面前报道就行。高玉泽啊高玉泽,那时候就计划起来了么?还是更早呢?

      高家一家人也是很奇怪,老大老二都想着要迫害老三是怎么回事儿?看高玉泽那口气从小没少受委屈。

      高玉泽会喜欢她?凉长长不信,就算真是了,那也不会怎么样。现在高玉泽做什么都是不对,她不喜欢他,自然不会陪他纠结来纠结去的,每个人都活的如此拧巴,哪儿有空管别人?

      她虽然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聪明蛋。

      罢了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她还得关注自己呢!她吃了秘药没生育能力,还是想搞点避孕药来吃啊,可她一有风吹草动,公主必然能发现,搞药太难了啊……一个不好,公主知道了,怀疑她外面养外室就惨了。

      苦着心回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洗了澡,寻药无果,那只能安慰自己一定不会中标的。哪曾知道她才在书房休息一会,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就来报说公主提前发动了!

      凉长长懵逼之余就是担心,拔腿就往产房外头走。古代人生育条件太差,生个孩子真就是往鬼门关面前走上一圈。

      公主如今又提前了一个月,那不是险上加险!

      饶是宫里头皇后那头给安排了两个经验丰富的稳婆在候着,也不能让凉长长松懈下来。

      她回头吩咐大宫女赶紧把她早早吩咐准备下的高度酒拿过来,把手一一洗净消毒。虽然这些没那么有用,但求个心里安慰吧。然后不顾所有人劝阻冲进了产房陪产。

      上个世界金慧娜生孩子的时候她陪着的。当时甚至一起跟着学了生产的呼吸法,总之也算是半个懂事的人了吧。

      稳婆见她冲进来就想要拦着。“驸马爷呀,这产房是血腥之地,进来不得呀!”

      “闭嘴,赶紧关心公主,你管我做什么?”凉长长呵斥了稳婆,既然当庭就放下公主来堵她来了,成个什么体统?“速速照顾公主去!”

      “夫君,你怎么来了?”已经疼的满头大汗的公主此时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她的驸马急切过来了。

      “静安,别紧张,我在这里我陪着你。”凉长长冲上去握住公主的手。

      “夫君,这里……这里污秽,不好……”昭阳公主咬着牙齿想要劝上一劝,可真的太疼了,话也说不全。

      孩子其实是准月初生的,这就是为什么她六月份肚子比寻常的六月份显得要大一些。按道理发动也应该是提前半天左右,可她这发动的突然,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得不马上就进了产房。

      “快别说话了,省些力气。握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迎接孩儿。”凉长长叹气,看到公主满头大汗,鬓发都已经完全浸湿了。

      就这么磨着,公主听说还没完全开宫口,再也忍不住疼哭了。凉长长看的揪心,只拿了帕子给她去汗,一边劝着说放轻松放轻松。

      好一会儿,稳婆才说道:“公主,宫口都开了,该用上力气了!跟着老奴所说的来,一二三用力!一二三用力!……”

      昭阳公主有些慌,瞎用着力气总没用上对的地方。痛又是硬生生疼,整个人神智都有些不太清楚了,贝齿咬着下唇,硬生生把下嘴唇都咬破了。

      凉长长看着无奈,她倒没有猛的把手直接伸过去让公主咬,这么咬下去,那不得掉块肉下来呀!她被公主握着的手生疼,没有勇气双管齐下。转而把预备好用开水烫过烘干的帕子,沾上一点点旁边的参汤,让公主咬着。给她补点力气,但又不至于呛着。

      然后伏在公主耳旁,帮她调整呼吸,配合稳婆引导公主。万幸,公主慢慢用对力气了。

      就听见稳婆说:“能看见了,公主再用力!”

      公主卯足劲,到能拖的时候,产婆把孩子拖了出来。浑身血皱巴巴的小娃娃,连着脐带平安降生。

      “恭喜公主驸马,是个小公子!”稳婆把孩子剪了脐带清洗干净,包裹好送到她们夫妻俩面前。

      凉长长抱着孩子蹲下,让公主可以看到孩子的脸。小朋友娇娇嫩嫩的,才哭过就闭着眼睛睡了。“静安,我们熙儿出生了!辛苦你了!”

      昭阳公主看的不是孩子,而是面前这一脸欣喜之人。她的夫君啊……他高兴就好了……

      昭阳公主笑着迷蒙着脱力睡去,把凉长长吓了好大一跳,确认只是累到睡着才放心。

      怀中的孩子还没有名字。她这个当爹的不能取名字,是因为帝后决定亲自为这孩子赐名。他们只能取个小名,商量了半响最终给孩子取了个xi。男孩儿就叫熙熙攘攘的熙,女孩就叫希望的希。臭小子是热闹,女儿则是光明和希望。她这副重女轻男的样子让公主安心了很多,眉间总带着的那次清愁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凉长长看着怀里的小娃娃,心里暗道挺好。是个男娃娃,日后就能保护娘亲。只是她没有什么爵位,孩子生下来只能叫小公子,哪怕是公主生的孩子……她这个做驸马的地位不行,那也只能称作小公子。

      孩子将来继承她的位置,那也只是个五品的翰林学士。虽然她有点尴尬,但是公主确实是下嫁给了她,过往那些公主哪个不是嫁的一个比一个好?

      叹呐……感觉自己突然好没用。

      一把年纪还只是七品的官员拍案而起: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好啦,不矫情,五品就五品,很满足啊!

      他们同批次的同窗,现在只有高玉泽混的最好,其次就是她了,周哲礼那是可惜了。再有混得比较好的就是邓秦了,邓秦当年中了武科状元之后,就被搞到部队里面去了,镇守边疆杀敌立功,升官儿也升的很快,很不错。其他的都老老实实的在为自己积累经验,苦哈哈的在官场里面熬着。

      驸马爷进产房这件事情已经被封锁死了,公主干的。怕的是驸马爷的名誉受损,让别的官员更加说三道四的,夫君为了她而不在意这些,她这个做妻子的当然是要帮上一二。

      这次带孩子没有那么难,因为孩子有乳母和下人帮忙。公主选择了把熙儿交给乳母来抚养。凉长长没说什么,宫里头娘娘们为了自己的身材通常是不会进行母乳抚养的,基本上是交给乳母。公主从小在那样一个环境长大,接受到的思想影响也是这样的,公主自己就是被乳母带大的,将熙儿交给乳母来喂养那也是正常的。

      孩子生了,公主坐月子,凉长长坐书房。只是每日她会花上大半时间陪公主和孩子,就这么拖到了孩子满月宴。

      熙儿随着时间推移不再紧巴,开始玉润起来。大眼睛随了公主,睫毛又大又长,只有几天的时候还看不出来,现在一个月了,大家都能看出来孩子像他爹。

      凉长长:???难道公主出轨对象是和她长得像的一个男的?

      也是,自己这身子骨在公主看来根本就搞不动嘛,生活没保障啊!那只能绿上一绿了。欣然接受!谁说像她,凉长长都是乐呵呵的。

      满月当天孩子抓周,一大堆东西放在他的面前。什么笔墨纸砚,当官儿的牌子呀,多数都是寓意非常好的东西,少部分不太行之类的东西放在外圈。

      摆东西的人也很是懂艺术的,他们深知真要抓了不给面子的东西,那还不得掉脑袋?所以那种越好的东西就摆的离孩子越近。

      熙儿这家伙生猛,一连把笔墨纸砚当官儿的都给抓了,拖到身边护着的样子把大家乐的哈哈笑。然后纷纷叹道小公子未来堪大用。

      凉长长捂脸,一个月能有这手劲儿?难道这孩子是个大力士?但是她很欣喜,娃儿满月谁不喜欢听见好话好兆头呢?

      高玉泽在外圈看着她抱着孩子哈哈大笑的样子失神,看来……阿沅真的过得很好,哪怕孩子不是亲生的也不曾介意。心中郁闷但又无法,只是在席间又多喝了好几杯酒。

      圣上给小公子赐名叫洛匀狄,听说是和皇后讨论了很久未定下,干脆抽签两次,把这两个字拼起来,那不就是个名字了吗?当然对外是不可能这样说的,对外那还是一套一套的。

      凉长长:我儿子名字能这么随便吗?太不讲究了!

      郝伯回来了,这次,他们打算开始准备死遁了。郝伯给了她假死药,吃了脉象会更弱,日常咳血吐血像喷温泉一样。

      这药霸道,吐血什么的都是真的。她每天坐在书房就咳血,手帕什么都废了一块又一块。她把消息捂得紧,但又随时松一松。比如说让小厮无意中瞧见她咳血的手帕,然后在对方惊骇的眼神中威胁他不准到处乱说。

      平日里头精神头不好,就让那个知道的小厮去买了胭脂水粉,见公主之前化个无比自然的提神气裸妆。没个两天,小厮就顶不住了。

      不是他想叛变,而是他们家大人吐血晕死在书房里头了。

      斗胆喊了半天没人回应,不得法,只能推门而入,发现人晕在了书房的书桌上,吓得她魂不附体,赶紧去禀报了公主叫了太医过来。

      来的太医又是一个生面孔,之前每日给公主请平安脉的那个太医已经被灭口处理掉了,此时来的是公主另行安排的一个,也是高玉泽安插进来的。

      高玉泽知道她的女儿身之后,立马就担忧她会被揭穿。阿沅平日是稳得好,身子骨其实不太行,他安插了两个人到太医院里头,随时待令。

      在捂住某人身体差这一块上,昭阳公主和高玉泽两人是有一定的共同认知了。凉长长晕不是真的晕,她是假晕,吃了这假死药之后,最多还能拖个两个月,孩子满了月出头,差不多她就能挂掉。

      她和郝伯没有分歧,一致认为给她找的死替该是找身子像的。脸可以用特殊材料去进行伪装,保准儿一做一个像,没特殊药水是搞不下来的。身体不像的话问题就挺大的,公主大人看出点什么来,那才叫走险呢。

      凉长长先死盾,郝伯随后随她来。他们脱身之后就该一直戴着面具了,低调安稳些就没事情。

      这些天公主整日以泪洗面,到她面前了却又是温言细语笑着,常常安慰她会好起来的。凉长长虽有愧疚,到如今也得退去,总是不能骗上一辈子的。

      不,还是得骗上一辈子,这会儿她越早死,公主就越能早早过正常日子。

      “夫君?夫君?”昭阳公主端了药来,喊了两声,远远就见床上的人还在闭目睡着。

      这两日凉长长已经不能走动太远了,因而告了病假,自觉呆在床上,毕竟还有半月儿子就百岁宴了。她当然是想撑过那一天的。虽是假死药,可这虚弱让她觉得兴许真的随时就会没了人。

      她隐约听见公主在喊她,撑开眼皮,打起精神头来。“静安……”

      她强行和公主分开,怕沾染了病气给公主。已经入了寒冬,幸好太医说不能沐浴着凉,她又坚持一切自理,公主才没强摁着给她擦身子。

      “夫君,吃药了。”静安公主正要走过去,又被床上人喊停。

      “静安,放在那桌子上我来拿,莫过了病气。”凉长长撑起身子,还是被这冷天打了哆嗦。她房里头地龙烧的盛,可她感觉不大出来,总觉得冷,毕竟从骨子里散发的冷意是地龙无法解决的。

      宫里头知道她病了,派了一波又一波的太医来看,她来来回回换衣服见太医,被折腾的够呛,身子不好反差,于是赶紧叫停,只求静养。

      昭阳公主放下药碗,右手死死的掐进手心,硬逼着自己不要哭。“我身子好着呢,我就想陪陪你。”

      说罢又想抬腿靠近。

      “可是熙儿需要多加照顾,静安,我对不住你……”儿子还小呢,做父亲的做母亲的不能把病气过给小宝宝了。她自己作死就算了,宝宝抵抗力那样弱,真有个好歹,她这能愧疚死。“我马上喝了药,莫担心。”

      她披了披风,拿着药就喝下去,药的苦都能让她眉都皱起来了。

      越是最后关头,越是想真的要去死一样,竟然开始追忆起了过往。这回忆并不算美,只有一个大写的‘作’字。

      为男儿,求一片自在,败了身子。
      进书院,求知识渊博,入了官场。
      做驸马,求一丝侥幸,伤害更甚。
      她自己在每一个命运关口都没选择退,直到必须退。皆是因为过去存有侥幸,总觉得不会到最差的一步,因此优柔寡断,如今只望及时止损,还能留些余地。

      幸亏郝伯在帮她。郝伯不是个简简单单的术士,他是江湖中人,祥云阁的阁主。祥云阁是情报中心,专门卖情报的。听着觉得有点中二,有多牛凉长长没概念,搞情报的都不会太差就是了。

      大儒只是他兴起了想要走向平凡的选择,郝伯说日后继续做回江湖术士,他们爷俩痛快去。凉长长失落自己搞的郝伯退休快乐打折,只能安慰自己日后他们爷俩一起浪一定更快乐。

      昭阳公主听驸马这话顿住了脚步,她眼里的哀伤就快要化作实质。

      是了,还有熙儿。平时她可以不顾,可现在夫君虚弱成这个样子,还得由她带着熙儿隔着屏风看他呢……她不能……

      父子俩隔着屏风亲近,屏风这头她抱着孩子,屏风那头熙儿爹爹读写给熙儿的故事书。“熙儿,爹爹给你讲故事啦!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昭阳公主每每都喉咙哽咽,泪无声直流,熙儿看了她哭,也伤心的哭了起来,那人赶紧趴着屏风问怎么了,却从不冲出来,在孩子安全面前,那人半点不愿意冒险。

      她的夫君该多失落呢?这两日精神头不好了,一个人坐在房里呢喃,说想再多坚持些时日,要为熙儿百日宴坚持下去。说连累她,对不起她这等子话也多了起来……就像快要燃尽的蜡烛一样,颓势必现。

      太医跟她说驸马时候无多,药石无用,只能走一天是一天,只盼着上天仁慈些,莫要将这好丈夫好父亲夺去。

      “我去抱熙儿来,这个点睡醒了该。”公主努力让自己声音正常一些,她不想丈夫担心。

      “辛苦了静安。”今日还没有听到她儿子的声音呢!想念!凉长长让下人把屏风布置好,然后等娃娃来。

      凉长长给孩子讲故事隔着屏风,自己又带了让做的口罩以防万一。“熙儿~我是爹爹!”

      “呀呀呀!”大胖小子高兴的挥舞着他的小拳头,这些日子只要听到她的声音,熙儿就能高兴的流口水+手舞足蹈。

      “可想念爹爹?爹爹给你讲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可能她比较有毒吧,她老是喜欢以这个为开头来讲不同的故事。给孩子写的童话书封面上的名字就叫《从前有座山》。里头收纳了三百六十六个小故事,可费了她一番心神呢!

      红木屏风那头公主默然流泪,她让孩子背着她,用手擦去泪水。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在和他爹互动,就像让他爹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这日子可千万再长一些,再长一些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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