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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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入了初选，陆无畏却不知此事是喜是忧。只觉前路风雨飘摇，看不清走向。他如今只是一个小孩子目前能做的只是到院子里等待风筝，到了下午，等了许久的风筝终于出现，风筝上系的是黑色布条。黑色布条意味着事情顺利，看来这笔买卖倒是还成。陆无畏想出去和奶娘一家碰面却根本没有这个机会，挨了陆启章的打，这段时间少不了要消停了，形势比人强，况且身上的伤还没好，走路都是一种折磨，只得暂时低调些。
第二天一大早，府里就热闹起来，陆无畏在睡梦里被吵醒，打发身边小厮出去查看。才知道是如意县主要来侯府做客。陆无畏收拾妥当后出去看热闹,后院里仍是乱糟糟的，丫鬟小厮跑来跑去不停脚。弄的人仰马翻的，整个府里跟过年一样，到处都打扫了一遍，前厅里的一应摆设都换上了一遭，更显华贵。陆无畏纳闷，这么大的排场，不知道这位如意县主是何许人物。
忙活了小半天，这位承载着众人好奇心的县主终于在午时之前来临。整个侯府的人都严阵以待，薛姨娘领着一帮子下人在大门外迎接。因是女客又不是正式拜访，陆无畏倒是不用出面了，况且以侯府的身份也不必对一个县主如此隆重。
不用去待客陆无畏乐得清静，仍是在床上养伤，如今伤口开始愈合，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伤口痒的很，而青紫的后背仍未消肿，又痒又痛的感觉使得陆无畏无心去想事，趴在床上哼哼呀呀。陆馥佩心疼弟弟，也不绣花了，这两日都陪在身边，拿了一本游记念给他听。
到了午时，后院摆饭，薛姨娘遣了人请姐弟二人一同过去。本来陆启章不在，府里众人都是各吃各的，如今来这一遭，陆无畏猜这薛姨娘无非是想在这位县主面前，摆摆主母的威风。
不过陆无畏倒是对这位如意县主十分好奇，不知道古代的县主是什么样的，便是去看看也好。
姐弟二人相携来到府里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报弦堂，还未进门便听到下人们奉承讨好的声音，期间夹杂着女人的笑声，进了门来果然是一副宾主尽欢的场面。薛姨娘见姐弟二人进了屋，忙笑道：“咱们的仙童仙女可算来了，快来见过你们姨母。”
陆无畏不仅心里嗤笑，什么时候姨娘的姐妹也是侯府正经的姨母了，姐弟二人行礼之后入座。如意县主先是上下打量了陆无畏，笑道：“果然是粉刁玉琢的，是仙童无疑了。”又看了看陆馥佩，“二娘子怎的这般瘦。”
薛姨娘接过话头，“这孩子是娘胎里落下的根儿，先天有些不足，生下来就又瘦又小的，不过如今阖府上下尽心调养，看着虽瘦些身体已是见好了。”
如意县主点点头，“需吃的胖些才好生养。”说完拿出两块青色玉佩递给姐弟二人，“第一次见面，姨母也没什么好东西，这玉佩你姐弟二人便拿着玩吧。”
如意县主在打量姐弟俩的时候，陆无畏也在打量着她，只见如意县主约莫二十七八岁，大眼圆脸，嘴唇丰厚，皮肤白皙却有些干燥，看起来但是有福气的长相。陆无畏和陆馥佩对视一眼，接过玉佩，“多谢婶娘。”
陆无畏摸着这玉佩质感温润，颜色清透，到是个好东西。如意县主笑的十分雍容，又看了看陆馥佩，说道“家里还有块羊脂玉，雕的正是芳草，赶明儿我着人送来。”
陆馥佩惊讶抬头，连忙婉拒。如意县主给陆馥佩碗里夹了一块炖肉，“好孩子多吃些，婶娘看着你便喜欢的紧，咱娘俩投缘呢。”
薛姨娘也说道：“和馥佩的名字倒是十分贴合。”
如意县主点点头：“如今看到馥佩我就想起了咱们小时候，你那时也是十分害羞的性格呢。”。
“可不，小时候胆子小，偏偏遇到你这么个胆大的朋友，净给我讲鬼故事，吓得我好几天都睡不好。”如意县主掩唇而笑，姐妹二人更加热络的聊起来。
吃过饭陆无畏回房，薛姨娘和如意县主继续去花园里聊天，若是姐妹间的普通聊天自是不希望旁人在场，可偏偏二人把陆馥佩一同带去了，不得不让陆无畏心内生疑。而且这一顿饭简直吃的陆无畏一头雾水，如意县主看陆馥佩的眼神十分奇怪，既带有探究又带有几分怜悯。不知道薛姨娘在打什么主意，看她与如意县主的相处倒是一片融洽，感情深厚的样子。看来这薛姨娘虽是妾但出身应该是不低，往后倒是应该更加小心了。
第二日，如意县主果然差人送了一块玉佩来，还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玉。于此同时也送上了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红纸。陆无畏本来纳闷如意县主何以对二姐如此热情，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要给他二姐保媒啊，昨天已经打听到，如意县主的母亲是年喜长公主，父亲早亡但也是太宗钦点的状元郎，丈夫位居一品大将军。这样的家庭和侯府倒是相配，只不过陆无畏十分厌恶古代的盲婚哑嫁，何况自己的二姐才十一岁，这么小的年龄就要敲定终身大事未免太离谱了。
而陆馥佩自是不想要这劳什子的玉佩，女孩子天生敏感昨天话里话外的多少有些感觉。薛姨娘一边拿了庚帖，一边将写了陆馥佩生辰八字的庚帖交给将军府的下人，陆无畏连忙上前夺过，“姨娘该不会是在和县主商量二姐的婚事吧。”
薛姨娘急道：“无畏这是干什么？”
“不知父亲大人知不知道此事？”
“无畏以为姨娘是在自作主张吗？此事你父亲自是同意的。”薛姨娘又说道：“你二姐也不小了，现在定了亲，就可以安心备嫁，你以为女儿家嫁人那么简单吗。”
陆无畏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转身对将军府的下人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请转告你家主人，玉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下人看了看薛姨娘，“夫人，这。”
薛姨娘冷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你来决定！”
“姨娘可是忘了，府里没有主母，父亲如今也不在，何来父母之命！难道仅凭借姨娘的一面之词吗？”
下人见二人争执不下唯恐卷入侯府斗争，收起玉佩连忙告辞了。
外人不在了，陆无畏直视薛姨娘道：“我知姨娘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要在我长姐未得宠前把我二姐赶出去吗！你这个毒妇！你安得什么心！”
薛姨娘只道：“无畏可不要误会姨娘，等你二姐出嫁了还要感谢我给她找了这么一个好婆家。”
陆无畏深深的看了一眼薛姨娘，“你做梦。”
说罢拉起陆馥佩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陆无畏牵着陆馥佩回到房间里，郑重其事的说道：“二姐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陆馥佩抱住自己的弟弟，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无畏，我好害怕，我不想嫁人！”
摸摸陆馥佩的头发，陆无畏安慰道：“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虽然在堂上怼了薛姨娘但陆无畏知道这事儿怕陆启章是真的同意的，否则薛姨娘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而在这没有人权的古代，外人是不能也不会去管别人家嫁女儿的，能管得了这事儿的除了皇帝就只有宗族了，皇帝指望不了，就只能去借助宗族的力量试试了。
到了晚上，离家好几天的陆启章竟突然回来了，陆无畏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肯定是薛姨娘派人请回来的，果不其然，陆启章一回来就叫陆无畏去书房说话。
陆无畏进去的时候，陆启章正在把玩一把折扇，展开的扇面上隐约瞧见是一副美人图。看这不急不躁的样子倒是和陆无畏想的不一样。
陆无畏：“孩儿给父亲请安。”
陆启章抬起头，看到陆无畏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过来坐吧。”
“听说你把将军府来合帖的下人赶走了？”
陆无畏：“孩儿只是觉得二姐还小呢，何况咱们侯府的嫡女想来是不愁婚假的，何必急于一时，以后有更好的也说不定。”
陆启章叹气道：“你二姐先天不足，身体亏损，你以为找个好人家那么容易吗？”
陆无畏：“二姐虽是瘦些，可平时精神十足，到没觉得哪里不足，父亲是听哪个庸医说的？怎的这样诋毁女儿家？”陆无畏知道这所谓的身体亏损远远不止表面的意思，在医疗不发达的古代，基本上就代表着难以繁衍子嗣，这对重视传宗接代的古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陆启章：“你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李尚书家的小公子虽然有疾在身但一表人才，才学亦是十分好的，你二姐若是能嫁入李家，也算个好归宿。”
陆无畏惊到：“什么李尚书？不是将军府的公子吗？”
陆启章：“倒不是将军府，只是如意县主帮忙牵线罢了。”
陆无畏：“父亲怎能让自己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陆启章：“李府门庭高贵，亦是书香世家，这样的婆家哪里不好？你二姐嫁过去也许李公子的病就好了！”
陆无畏简直是被刷新了三观，“难道父亲是让二姐去冲喜吗？怪不得这么着急！恐怕那个李公子活不长了吧！”
陆启章怒道：“你胡说些什么，此事容不得你来置喙！这个家更轮不到你来做主！这已是定下来的事！”
陆无畏看陆启章这副嘴脸着实是十分生气，“你怎能丝毫不顾自己女儿的幸福？”
说完陆无畏不等陆启章喝骂先一步跑了出去，不能等了，若是正式下了聘，怕是难以改变。陆无畏从书房出来一路跑到大门口，门房的小厮不明就里只虚虚拦截，陆无畏拼命挣扎，仗着小厮也不敢过份用力，甩脱以后撒腿便往外跑，人小灵活，片刻就跑远了。门房想要去追又碍于没有命令在身，犹豫片刻已是失了先机，外面哪还有陆无畏的影踪，只得垂头丧气的先去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