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只是为你配戏》陆瑾瑜

3、第 3 章

　　我家试填报志愿那会，爸妈不厌其烦地翻看着堆得跟座小山似的参考资料，一边眉头紧锁地做着笔记，也不忘嫌弃我那不上不下的成绩。那几天，他们和单位同事、亲戚、朋友的交谈话题也总是围绕着我的志愿，他们在餐桌上、在饭后的散步中，也一直在交换着看法，虽怀着感激，但加上考试紧张的余热，总觉得有些许的紧迫逼得我觉得透不过气。
　　“我出去走走啊。”抛下这样已经用过无数次的借口，我逃命似的离开了家。家长包办了我的志愿，稍微过问了下我的想法，顺便也善意地强调了下他们的想法。我倒是乐得自在，对大学和专业我没什么想法，一直缺乏目标的我，只期待着能像老师家长说的那样“到大学就轻松了”般，得过且过地生活。
　　出了门在楼下花园溜达了一圈，我才发现实在没有地方去，于是坐在顶楼的楼梯上给沛沛发了信息，不久，她便悄悄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递给我一瓶冰水。我接过水打开喝了几口，不知道是不是冰水起了作用，还是顶楼的凉风吹着我们，夏天的暑热似乎给吹走，心也没有那么躁了。
　　她说着她正在看的川端康成的《雪国》，书还没看多少，但是对有雪的地方充满期待。
　　——那还不简单，咱们去看雪吧。我提议。
　　——嗯，那今年冬天吧，咱们去看雪。她很高兴的说。
　　于是，我们便陷入了对冬天旅行的想象中，不开心的事，也忘记了。

　　爸妈深思熟虑下衍生出的志愿把我送进了外地的一所一本学校，Ｌ大学，来回倒也方便，虽说专业不如意，但于我那成绩已属高攀，对此爸妈很是满意。
　　——诶，沛沛上什么学校了？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家里的气氛明显轻松欢快起来，妈妈晚饭的时候突然问起这个。
　　——不知道额，问她她一直都不肯说，说拿到录取通知书再告诉我。
　　说起这个就奇怪，我们家忙着搜集各方情报的时候沛沛总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她爸妈都是开明的主儿，虽说还是会适当表达下他们的想法，但还是把所有权力都交给她。可是她桌上的参考书像是很少翻动的样子，她照旧看各种书、追剧，听喜欢的歌，逍遥的很，一点都不把填志愿放在心上，我和他提过，可是她总是不以为然。虽然成绩考的好，可是志愿也是得认真对待的嘛。这个怪孩子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晚上沛沛打电话来，是我家妈妈接的电话。我一听妈妈说“沛沛啊……”，就快速走到她身边，做着接电话的准备。手伸出在半空中停留了许久，妈妈还在和沛沛说着话，问这问那的。我索性在她边上坐下，倒也听到了点消息：她也考上了Ｌ大。妈妈和我明显都有些意外，她的成绩本可以考更好的学校，没等我缓过来，妈妈持着电话的手伸了过来，示意我接电话。
　　——你，你怎么回事？叔叔阿姨怪你了么？我有点担心地问。
　　——没有，选的专业是Ｌ大的招牌专业，他们便也不说什么了。
　　——可惜了你那成绩了。
　　——嗯，志愿没填好，哈哈。她在电话那头傻笑了几声，但语气显得挺兴奋。
　　——是吧，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我耍着贫嘴，为不该以自己的想法去强加在她身上感到抱歉。
　　她却在那头笑起来，说了句“嗯”。
　　那天晚上我四脚朝天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想沛沛误报志愿的事，一向细心如尘的她，怎么可能会那么粗心的乱填志愿呢？还有她之前满不在乎的态度，事后也没有很难过的样子，奇怪，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