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租》唐邦献

1、第 1 章

　　一位记者，曾问俄罗斯总统□□：“您最喜欢的职业是什么？”
　　“我这辈子差点开出租，当总统只是混口饭吃。”□□总统不无风趣且幽默地回答了这位记者。
　　有一天，应一位北京朋友的邀请，想让我一家人过去玩玩。家中的老婆却总是一个大忙人，在公司也总是脱不开身来。因此，这次北京之行，我的一家人中除了我和孩子，自然也就少了她一人。
　　北京之行，总的来说，让人开心不已。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虽然大部分时间在路上度过，并且随团去了“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北京八达岭——雄关险峻，古色长城绵延起伏。可在北京的几天来，旅行的时光短暂而宝贵，北京的天空与天气一直也不算太好，但是，只因旅行，而每个人的身心却是轻松与愉悦的。
　　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必得让人下了狠心，不畏不惧，不言不弃。自然而然地，旅行者便有了一种冲破风雨阻隔的勇气与担当，而仿如人的一生夙愿就在前方！
　　旅行，对于男孩子来说拓宽视野、培养格局都是极其有用的；当然，旅行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也很重要，关键是增长见识。见识多了，人的心胸自然开朗、豁达，眼界与格局也自然宽广起来，对于女孩子，尤其是喜欢上旅行的女孩子，她们一般不会在物质世界里迷失方向，而找不到自我生活所存在的价值与意义。
　　旅行，总有一种苍凉之感，“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仓惶地冲进一片苍茫茫的自然界中，每个人自有一番人生顿悟与百年孤独之意味！
　　北京之行不想多说，只想说的是——从北京回来之后，乘坐上一辆出租车且在回家的路上所发生的事儿。
　　夜晚天黑，自从北京回A市的高铁站下来，我和孩子出了火车站，来到火车站附近的一条宽阔的柏油路上，此时，家中孩子一心只想快点儿回家，便顺手打起手机，且找来了一辆滴滴出租车。
　　眼前，我们中国的新时代发展的太快了。过去路人打的，一般都是出租车营运管理公司统一喷制的或天蓝色、或黄橙色、或纯绿色的出租车等等，只因各个城市不一样，所以，各个城市出租车所呈现的车身外貌与风格也不一样，或许这就是每个城市的特色与品质吧！
　　然而，现在A市城市的街面上，各样车型的私家车儿，只要经过出租车营运管理公司统一登记、管理、允许之后，便可营生，这样便解决了许多人自谋生路。当然，这样一弄，A市的出租车“正规军”们却有了相当大的意见，但意见总归意见，可是，新鲜事物总是要出现与成长，社会却也总要不断向前发展。
　　之前，多少年来的出租车行业兴隆不已，出租车司机赚的盆满钵满，正因为挣到钱了，有的人儿也变的财大气粗了，自然那出租车行业的服务态度与热情也变了个样，路上出租车难打不说，有时光在路上一等就得站老长时间。有的人在冬天里站在路旁儿浑身直打哆嗦地苦苦地等待着出租车的出现；有的人则在炎热夏日在路边上头顶烈日眼冒火星焦急地等待着出租车的到来，且等坐上出租车之后，整个人不仅汗流浃背而且浑身湿透；还有的人已坐上出租车了，殊不知又是何因且让其下车并说此时不妥，抑或又说不去那地儿了，总之，全城人一提起出租车的事儿，早已经闹的人恨人怨了。然而，现在为了响应政府号召，也为了提高为民服务意识与质量，各大城市又把这一行业积极推向市场化，让市场发声，让市场调节，更让市场主宰一切！
　　不一会儿，在路灯的照耀下，只见眼前停下来一辆崭新的银灰色小轿车，驾驶室里正坐着一位五十三四岁的中年妇女，她的双肩上披着一条浅淡银红色的纱巾，并且穿着一身得体干净整洁的衣服，整个人儿看上去相当干净且雅致！
　　刚开始一上出租车，我便往车上搬行礼时，犹犹豫豫的，女司机则早看在眼里，但那时她又不好说什么。
　　坐上车后，一时间，大家彼此不说话儿，我看车内气氛有点沉闷，于是，我则张开嘴儿说道：“你车儿开的真稳，属于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呀！”
　　她一听我说她车开的很稳，她便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笑容，且说：“我开车已开十七八年了，中间停了几年没开出租车，但也没少开私家车，车技术算不上很好，但也不至于很差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在心底里对她的车技儿便有了认可与肯定，毕竟她的车龄在此，我上车之前所担心的无非是她的车技——认为她一个女人，况且她年纪已有五十三四岁了，还要在夜晚出来开滴滴出租车挣钱，车技行吗？坐这样滴滴出租车儿，危险不危险？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于是，我心中对她的车辆技术安全的担忧与疑虑，则早已荡然不存。
　　一路上，滴滴出租车稳稳地开着，人坐在车上也感到很舒服。此时，我便与开滴滴出租车司机说起玩笑话儿，一边夸赞她开车开的不仅稳且技术好，一边啧啧称赞她是挣钱的一把好手。人呵，尤其是女同志，一般的人却经不起夸奖！其实，这位中年妇女很会拉呱，她一旦张开嘴儿，叽里呱啦地滔滔不绝，旁人一时却很难插上嘴了。
　　在她说话的空档儿，我插话且问她停了几年没开出租车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说那几年她没开出租车，是因为做生意去了，想赚大钱去了。
　　我又问她：“那赚到没有？”
　　“赔了个精光！”她回答。
　　原来，她在年轻的时候，长得还算不错，至少不难看。这只是她谦虚的说法。有点姿色的女人，一般都喜欢这么说。上学的时候，她的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父母当时在乡镇农村里都是教师，只是家中兄弟姐妹好几个，她说她那个年代只兴考中专，不兴考大学。她说她在初中就复读了好几所学校，县城哪所初中复读学校好，她就到那儿复读，可结果在初中整整上了六年，也就是说在初中复读了三年，她依然还是没有考上中专。她且说，她已拼尽全力了。最后，她放弃复读了，只得选择了生活。她说这就是她的命，命儿苦，苦的比河塘里莲蓬的绿芯儿还要苦，后来的生活则又比那鱼肚中的胆汁还要苦，她一边滔滔不绝地述说着，一边使劲地摇晃了几下脑袋。
　　下学后，父母亲通过县城里的亲戚朋友，把她安排进了县城一家棉纺厂，这家棉纺厂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投资建厂的，当时工人的工资每月几十元、上百元不等。起初的几年，别看工人每月几十元、上百元，比起农村里老百姓的日子，那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农家的孩子们，尤其是女孩子，一个个想进棉纺厂那可是争破了头。那时，只要是进了县城棉纺厂的女孩子，一点儿也不愁嫁了。
　　可不，一进棉纺厂后，她家的门槛儿则被这偌大县城里几位年青的小伙子给踏“矮”了一截儿。那时，她也正是风华正茂，正好她也找到了棉纺厂的工作，她对自己这辈子的生活充满了热情与希望！
　　县城里，这好几位小伙子中有机关干部身份的，有当老师的，还有国企、私企的工人，以及农民哥……
　　而她则选择了一位又高又帅一点的，且在县城拖拉机厂的小伙子，她与他恋爱结婚了。
　　没想到，她没选的其他几位男士，后来听说大多数发展的很好，在机关上班的有升到局长的，在学校里教书的老师也至少是位讲师了，国企与私企的虽不好说但总体也混的还不错儿，就连那农民哥最后也混成了种植大户，倍儿有钱。可是，她选的老公则在不几年之后，那县城拖拉机厂突然间倒闭了，她的老公也就自然下岗了。加上她家又养了两个大胖儿子，孩子上学的要上学，刚刚稍好一点儿的日子，一下子她一家人的生活又坠入苦难深渊之中……
　　无奈之下，她的丈夫学会了驾驶，在全家人的帮衬下，随后又买来一辆崭新的出租车，开始经营出租车拉客了。
　　没想到，那些年儿经营出租车，却是一桩不错的生意儿，慢慢地她家的经济收入也逐渐丰厚起来，她家的生活条件也逐渐改善了，所养的两个儿子的学费又有了着落，并且后来两个儿子所上的学校还是私立中学，学费不菲；然而，每到每年的9月1日，私立学校的学费再昂贵，她家那时也不用再愁那上学所要上交的厚厚一沓人民币了。
　　可是，好景总是不长，她也跟着下岗了。棉纺厂停业，公司倒闭了，她的家庭生活水平自然又开始下降了。那个时代，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当时有几年时间棉纺厂的工人生活曾一度大好。可到后来，慢慢地县城这家棉纺厂便开始走下坡路儿了，一路滑坡下去，棉纺厂逐渐衰败了。再后来，工厂也因经济效益不好，工人们大闹了几回厂子，一时也惊动了当地的县、市领导。当地领导也曾出面过问与协调过此事，并想法解决工人们所面临的难题，也解决了厂子里的不少困难问题。不过，因为棉纺厂问题的错综复杂，厂子的一些老大难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最后，又因厂子效益不好，并导致工人工资的发放与社会养老保险的上交，都成了县城棉纺厂的一件头痛大事。
　　然而，棉纺厂自经改制转让后，全部转让费拿了出来，与棉纺厂职工进行“割根”处理，简而言之，也就是一次性买断厂龄与工人身份，买断之后即与棉纺厂已毫无关系了。而留在厂子里，可能连一年的工资都发不下来，如若死熬，可能是离等死不远了。原本，棉纺厂连工人工资都发不下来，现如今孬好因棉纺厂有了改制转让费这笔经费，棉纺厂里许多人可以一次性买断了，如果买断的话每个人手里还能拿到三二万元现金，如果不买断还不知什么情况呢，有可能有人最后连一毛钱也见不着。当然，她选择了前者，棉纺厂的大伙儿多数也选择了前者，很少有选择后者的做法——这辈子就依赖厂子、与厂子共存亡。好不容易，一家人的生活有滋有味儿，老公开出租车所挣的钱，再加上她在棉纺厂上班所挣的钱，一家人的日子并不差。虽比不上有些同学家的双老师、双公务员家庭的，但至少比一般的家庭收入要多要好，比起乡镇上农村里同学们的家庭收入也更多更好。
　　然而，棉纺厂停业，公司倒闭，她下岗后，一家人的生活开支又全指望她老公一个人了，这无形之中，也增加了她老公的生活压力。
　　男人生活压力的增加，有的是办法来排解：抽烟、喝酒、下棋、赌博、唱KTV等等，这些办法最简单最实际也最管用，每每屡试不爽。当然，尤其是那开出租车的司机，他们的办法更多些儿。瞧，县城小镇上的一溜出租车儿，整齐地停靠在路的一旁，尤在夏日，有的摇着个蒲扇，有的连蒲扇也不摇甩着个膀子，三五成群在野外，找个荫凉的地方，或“押宝”，或“三张儿”，或“跑的快”且跑慢了则不行的这需要掏腰包拿“钢币”儿……
　　有时，大伙儿吆喝声四起，很是热闹！俗语说：“小赌怡情，大赌伤人。”有时，赢者，张牙舞爪；输者，头汗涔涔！场面上，赢者一时通吃，满面红光，输者一时难受，则垂头丧气儿。不管怎样，无论如何，是输是赢，大伙儿却愿赌服输，今天输了，明天却决计再来，也非得战个你死我活，男人本色，好不痛哉！
　　她家老公也一样，不是圣人贤人，只是个普通人平凡人。她家老公也和大伙一样，喜欢小小玩耍一会，每日或赢或输，只图个心情不坏即好，能挣个养家糊口的费用即好。
　　她老公自从养成了小赌这个嗜好之后，拿回家的钱时多时少，这样不免引起她的注意。但她知道结果并深思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于是，她决定要与老公一块儿去开出租车儿，目的是想去掉老公身上的这个坏毛病儿。
　　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几十年中，口号最响亮的——时间就是金钱！为了赚钱，她和老公拼了命地跑车，她俩比国家公务员、事业单位上的人还要勤快，还要“白加黑”、“五加二”地努力工作，她俩疯狂地挣钱与赚钱！
　　俗话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自她加入到她老公的行列以来，她家的收入也倍增，她老公的坏毛病也得到了些许收敛，虽然她既要出车，又要照顾两个儿子，整个人累是累了点儿，但整个家庭是朝着好的向上的方向发展，所以，她那时候整个人的心情总算也还不错儿。
　　累了，她老公想歇一歇，可以；但，她不可以。深夜十一二点以后，只要有熟人、朋友电话告知让她开出租车送到北京、天津，还是送到南方的云南、湖南等地儿，她都会去跑车。她不像她老公考虑的那么多，如不安全呀，路途远呀等等。只要给钱，她一般都会去跑，一趟好几千的挣，她说她为啥不挣，况且又不是偷，总比偷则强的多，这可是凭自己本事与能力吃饭呢。于是，她每天除了跑车、接送与照顾孩子，以及晚上正常睡觉外，她把其余的一切时间都用到挣钱上了，她要努力地去挣钱，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当然，她要挣够一沓沓的钱，挣的钱越多越好，因为这个社会没有钱的人很可怜，《我不是神药》有一句经典台词“这世上最大的病，是穷病”，穷人不光社会地位低、身份差，还因为不管是在朋友聚餐、同学聚会，还是在公众场合、婚宴嫁娶场合上，极易被人瞧不起，可能是富人的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会让一个穷人难受与难过好几天，兴许一个富人的眼光会扼杀掉了一个穷人刚刚燃起来的点点希望！可眼前，这个社会仿佛就是一个赤裸裸的物质社会，不看钱的人很少，看精神内核的东西的人也很少，而一双眼睛盯住钱与物质的人则很多很多，多的数不胜数，让人很是失望与无奈！
　　话好说，字也好写。当然，她夫妻二人在生养孩子这件事中，不免有欢乐，那肯定也会有泪水。现在，这个社会，夫妻仅生活中，带娃一件事儿，就能够让人忙活的七窍生烟：孩子自上幼儿园、小学、中学，直至上大学，中间有的可能还得要转学，且去求爹爹告奶奶地托关系找人去选好一点儿的学校，而家中孩子自我感觉舒服了，大人们才能够舒服一会儿，如若孩子被闹腾的不舒服，那么，家中的大人也甭想图舒服了，那种别扭与不舒服的感觉会让人终生难忘。
　　相信这一生带过孩子的、陪伴过孩子一路走来的父母亲都会有这样一种体验，生儿不易，养儿不易，或许这就是中国式的“生育”“养育”与“教育”吧！
　　她夫妻二人不想让家中的两个儿子“输在起跑线上”，不想将来她两个儿子和她夫妻二人一样靠体力来谋生。所以，她的家庭生活收入稍好一点，她便愿意把家中的全部积蓄拿出来培养两个儿子，让两个儿子在A市上最好的私立学校，即使私立学校学费昂贵一点，那她夫妻二人也不怕也舍得花，不光舍得花，还逢人便说——她两儿子在A市私立“贵族学校”上学，学费可高可贵啦！述说给别人听的时候，她夫妻二人满脸笑容，她夫妻二人的嘴角儿也总是上扬！不过，她夫妻二人可高兴啦！
　　正好，改革开放最火红的时候，她家的收入从最初的一个月几百元到几千元，直到后来有几年月收入一万多元。除了家庭日常开支，每年家中收入很是可观，家中的银行存款折越来越多，存款折上的数字也一天一天地增大。
　　虽然她一家人的小日子一时是富起来，但是她和老公的年龄也一天一天在变老，开车租车纯粹是辛苦活儿，主要靠的是人的体力与精力等这两个重要的身体因素，现在两人岁数逐渐大了，身体状况已开始衰败，再想开一辈子出租车挣钱，恐怕这不是长久之计。
　　家中存款数目达到35万时，她家再加上她和老公所开的一部出租车拍卖了47万，共计82万元，家庭资产快接近小百万资产了，在当地已小有名气，也算有钱人家了，在今后让两个儿子上大学肯定没问题儿。其实，人的一生，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要算。然而，人心，总是不足的，总想这辈子发个大财，确保将来的生活可以高枕无忧。
　　于是，她和老公也开始盘算开了别的生计与活路了。
　　投资股票，她和老公不大会，风险大，也不大敢投资虚拟经济；投资实体经济，她和老公一时还没找到目标与方向。于是，她和老公只好先拿出20万元，卖了一套首付新房，每月还款2000多元，且分期付款20年。
　　只因投资项目没有考虑好，正好她老公家的一位亲戚在A市开了几家网吧，并听说赚了不少钱，这种消息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并不真实，但这是真是假鬼才知道！
　　后来，经她老公的这位亲戚一再地上她家，并劝说她和老公去A市投资网吧，她老公家的这位亲戚说他自己准备投一笔资金到股市与房地产，因此，想把他手下的一家较大的网吧转让给她夫妻二人，且说目前A市网吧行业相当风行，虽投资大，但经济收益也相当可观。她老公经过在A市走马观花地考察一番，而眼前A市网吧处于繁华地带，有工厂、中小学校、大型超市以及大学城，去网吧的闲人也真不少，表面上所看到的——网吧前台每天收入颇丰，只是需要有人每天没白没黑地在网吧坐上一天，但钞票收入丰厚且较多，有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等到她和她老公顺利接手她亲戚的这家网吧，转让费、装修费、更换电脑机器费、租金费等等这一切，前前后后，她和她老公往这家网吧里投进了160多万元，仅更换一二百台电脑，便花去近百万，别的就不太用计算了，就能知道用钱不少，并且还是她夫妻二人省着花的。投资网吧后，她和她老公才真正知道做生意，所投进去的钱，真的像纸张一般，钞票忽忽地向外出，而她和她老公一心只想真金白银也忽忽地向她家里进哩！
　　接手经营网吧的上半年，她和她老公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儿，但算不上好，并且逐渐地在走下坡路了，而这个下坡路却下的很陡，可不是一般地陡：经营网吧头一个月，利润丰厚，月入二万多元；第二月则降至一万多元；第三月降至不到一万元；第四、五、六个月且持平经营了，换句话来说，这几个月的收入仅够家中吃喝用度了。
　　导致网吧收入陡降的直接原因是，这个繁华地带经A市规划部门重新的布局与调整，且将此处打造一个新式的小区与一流的景观区，而那四周围的工厂、中小学校、超市及大学城应统统搬迁出去。
　　到接手经营网吧的下半年，随着搬迁进度的加快，闲人来网吧消费的锐减，慢慢由每月亏损五千，到第二个月亏损一万，到第三个月亏损二万，到第四、五个月亏损接近三四万，第六个月连房租钱却是全部亏损，挣的零钱儿且只够塞牙缝的了，也就是挣个吃喝小钱儿，再具体说明白一点儿，则是每月5万元的房租挣不出来了，这得全赔进去了。
　　她不停地述说着，说到这儿时，她却在出租车内很无奈地摇着头……
　　于是，我接过话题，便跟她说：“明知亏损，也不盈利，怎么还不赶快停业不干了。亏本的生意谁还愿意做呢？”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既然网吧辛辛苦苦经营开了，刚开始不还是赚吗，我和我老公简单认为，这只是一时运气不好，却并不知经营网吧这桩生意的规律与绝妙。”
　　做生意有赔有赚吗，只想这不可能一直赔下去，总想会有翻身的机会。可是，她和她老公便苦苦死撑了第二个年头后，且随着搬迁工作的推进，网吧生意却越来越难以支撑下去了，最后，全部所投入160多万元，赔了个精光，直至血本无归！
　　说到这儿，她摇头叹息，很是无奈，且说：“太让人气愤了，我真的一心想和我那死鬼老公离婚呀，我好好端端的幸福生活，就这样儿彻底让他家所谓的骗人的“亲戚”给掀翻了个天……
　　痛心呀！因她和她老公经营不善，网吧关门，没有挣到钱不说，还欠债80余万；亲戚朋友听说她一家人的近况，生怕张口借钱，早已躲藏得远远的；加上她和她老公年龄增加，体力下降，生活的重担，已不堪重负。
　　所欠高额债务一时还不了，她和她老公在当地则成了名副其实的“老赖”。因为诚信的丧失，她和她老公被当地某个部门警告不能出远门，火车、飞机、轮船也坐不得了。
　　本来，她和她老公想好好安度晚年，只想做个小本生意保本就行，可是，她和她老公却经不起社会上一些人的诱惑而上当受骗，倾家荡产，负债累累！
　　幸好，她这个年纪了，还有一位75岁的二姨活在这世上，她的二姨一辈子没有子女，当然，把她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女儿，她二姨和二姨夫十几万元的存款，暂时接济了她一家人一把，她现在所开的滴滴出租车，是她的二姨近年给她新买的。
　　为了报答她的二姨，近来她的二姨夫身体不大好，所以，她的老公一直在病床边陪伴着她的年长的二姨夫，她只好出来开滴滴出租车挣钱了，她说她也不知道她还能开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