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陛下高贵冷艳》卞德

33、黑暗光明，纠葛难明

　　：““你知道什么？”法师问。

　　魔王扶着隐隐作痛的头，半靠着国王的身体，低声地喘着气，道：“我想起了一些事。”

　　他的双眼透着坚定，抓住国王的手用力到紧绷，缓缓道：“传奇法师阁下，我可以信任你吗？”

　　弟子有些微恼火，向前几步：“你这是什么话……”

　　法师伸手隔开，淡淡道：“好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微眯双眸，盯着看了一会儿，法师仿佛下定了决心，转头，不再看他，反而安排起自己的随从和弟子。

　　“陛下……”卡罗拉上前行礼。

　　国王转头问魔王：“你暂时一个人可以吗？或者，让卡罗拉帮忙照顾一下，我要先去处理一下别的事情。”

　　魔王侧身抱了一下他，微笑：“没事，你去吧，我等你。”说完，起身，走开几步，自己靠着墙壁，远远看着。

　　国王吩咐道：“拿张软椅过来。”卡罗拉领命而去。

　　这时，波顿大公与里格骑士也走了过来，汇报起了事情，国王交代了几句，说明了法师一起讨论后，又托人联系了雪缇雅，安排探子查探安多和萨恩学院的事情之后，于是长久的交谈之后，一群人各自领命而去。

　　呼出一口气，有些疲惫的国王转头，却看见卡罗拉站在一张软椅旁，一脸愤愤地看着魔王，而魔王老神叨叨地站着，对身旁的软椅视而不见。

　　怎么回事？

　　走过去，看了看，他眼神示意卡罗拉离去，又抬头看魔王，发现他似乎还是表情难看，忍不住靠近问道：“你还好吗？”

　　魔王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很好。”

　　国王有些担心也有些好奇，握住他的手，喃喃自语：“你到底怎么了？看起来很难受，是精灵魔法的后遗症吗？”皱眉，他有些懊悔，叹息，“毕竟不是真正的精灵，所以我很少用精灵魔法，不知道……”

　　这时，魔王却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笑道：“没有，不是后遗症，很好，很好。”

　　但扫了扫他的神情，国王却道：“你有点奇怪，不像之前的样子，你刚刚说想起了一些事情，你想起了什么，能说吗？”

　　“可以，不过，再等会儿吧。”魔王道。

　　“行，先坐下吧。”一边说着，他一边扶住了魔王。

　　被国王扶着，他坐上那一张卡罗拉拿过来的软椅，而国王放下他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了看还在安排自己的弟子和随从的法师，突然道：“等老师呀。”

　　魔王又握住了国王的手，看着他有些怔愣的表情，心里却流出一股暖意，轻声问道：“以斯诺，如果以前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国王眯起了眼睛。

　　片刻后，他微笑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魔王紧紧拉住他的手，双眼带着恳求：“我没有开玩笑，以斯诺，给我一个答案好吗？”

　　国王站起身：“我不知道你想起了什么……不过，难道我说原谅，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吗？”

　　魔王急忙道：“当然不是！我……”

　　国王也抢声道：“所以，我的答案，没有那么重要！”

　　魔王心里咯噔一声。

　　国王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你以前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不是求着要现在的我的宽容，而是补救。”

　　“你说的对，以斯诺，你总是对的。”片刻后，魔王看着他，微微一笑，“只是，连我也没有完全知道当初的事。”

　　“什么意思？”

　　独自一人的法师换了一套法师袍，走近，国王挥退侍女侍卫，只留下三人，也接着道：“我不知道，用完精灵魔法后，他很快就醒了……然后，就是这样。”

　　法师问道：“你想起了什么？”

　　酝酿片刻，魔王抬头，看着国王和法师，微笑道：“我是黑暗女神的黑暗投影。”

　　法师看着他，问道：“然后呢？”

　　国王绕有兴趣地看着他，却没说什么。

　　嗯？

　　魔王又重复道：“我是黑暗女神的投影，传说中的黑暗圣子。”

　　法师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道：“然后呢？”国王也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却没再多反应。

　　见二人毫无反应，魔王道：“我是属于黑暗阵营的。”

　　国王却悄悄看了法师一眼，又看向魔王，低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老师是传奇法师吗？”

　　魔王一脸茫然。

　　国王道：“因为他是全系法师，黑暗与光明共存。”

　　“这……可是传言不是说，他只会元素魔法，光明和黑暗都不会吗？而且……黑暗……”明明想要震惊一些对面两个人，魔王却反而被震惊到语无伦次。

　　这时，法师说话了。他先拍了拍国王的肩膀，才道：“我和以斯诺，都是真正的全系法师……无论光明，还是黑暗，我们都可以操纵。”

　　“可黑暗的力量，来自于王座……”

　　“不，”法师反驳道：“来自于魔界。”

　　“王座，不过是破碎的魔界凝聚而成的精华，真正的黑暗源泉，是黑暗女神创造的魔界。”法师道。

　　“但是……”魔王眉头皱得紧紧的，始终都难以接受，他喃喃道：“不对呀，我在安安多俾斯，我操纵王座的时候，能清楚地感觉到，所有黑暗种族的生命……”

　　“那肯定没有你！你又怎么能使用黑暗力量？”

　　“所以这才是特殊之处。”国王微微一笑，道：“这才是老师为什么能横行大陆的原因……”

　　“所有人都认为，传说中的第三神位，元素之神，非老师莫属。”

　　法师叹息一声：“更何况，理论上能用，和实际上，总是差得很多。不过，这不是重点。”国王也赞同地点点头：在他记忆中，他也从来没用过黑暗和光明魔法。

　　看向魔王，法师问道：“你说的事情，就仅仅是这些？”

　　魔王叹息一声，看向国王，挣扎片刻，终于道：“以斯诺和我换了。”

　　换？换什么？

　　法师看向国王，却发现国王一脸茫然，惊讶地看着魔王，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眉头皱起，紧紧地盯着他，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法师心累了。

　　魔王破罐破摔，一股脑儿道：“我想起来了，以斯诺是光明圣子，他说要和我交换，我看见他变成了黑发红眸，而我变成了他的样子。”

　　法师冷冷道：“你在哪里看见的？”

　　魔王认真道：“脑子里。”

　　看向国王，法师问：“你有印象吗？”

　　国王摇头：“我从不记得我是光明圣子。”

　　见状，魔王满眼爱惜，失落道：“因为你和我交换了！”

　　法师却看着他，摇头：“太奇怪了，太奇怪了……讲不通。”

　　“以斯诺为什么要和你换？光明神，又为什么同意？教会怎么会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圣子？而且，为什么你们的样子会变？”

　　魔王坚定道：“我记得清清楚楚！”

　　国王看看他，又看看一脸怀疑的法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看看他们，低头叹息。

　　法师也坐下来，问道：“你的记忆不一定对。”

　　沉默片刻，魔王却道：“其他的我不能保证，但是这个，我知道，我没记错。”

　　看着国王的脸，魔王认真道：“以斯诺作为骑士，承担了我作为黑暗圣子的职责，他和我交换了圣职……他……”

　　“不用说了。”

　　法师突然道。

　　国王看过去，只见到法师金色的双眼中浮现出一圈金色圆环，照亮这个昏暗的室内，一阵风吹动他宽松的法师袍，他抬起了手。

　　国王骤然起身，大声道：“老师！冷静！”

　　魔王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双眼睛冷静地观察。

　　法师站起身，微微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的魔王，冷然道：“我知道杨克斯为什么想让你死了。”

　　“因为我现在，也这样想。”

　　魔王岿然不动，只是坚定地坐在原位，反而国王挡在魔王面前，看得法师心中的怒火一阵阵涌起。

　　看着国王，法师叹息道：“以斯诺，你受苦了。”

　　国王不明所以：“老师，怎么回事？”

　　法师冷冷道：“我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定了一个，很可怕的誓言。”声音虚幻无力，暴露出法师内心的无能为力。

　　国王的脑海中飘过无数思绪，问道：“多可怕？”

　　法师背着手，看着国王，微微笑，却又转瞬狰狞，一道风刃自魔王背后凭空生成，破开空气，直指魔王，却突然空间穿梭，刺向了国王的背后，被瞬移的法师接住，风刃瞬间消散。

　　从始至终，魔王始终端坐在座位上，岿然不动，连头发都没被风吹动一毫，只是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睛湿润，看着眼前的国王的身体，满目心疼。

　　国王愣愣地：“刚刚，怎么回事？”

　　法师看着魔王：“就是这回事。”

　　“所有对魔王的攻击，都会转嫁给你，你，提他承受所有苦难。”

　　“这来自巨龙族的誓言，这是龙对孱弱的人类龙骑士的誓言……为什么会在你们身上？”

　　国王抬头看向魔王，问道：“我记得你认识一位龙骑士。”

　　魔王点点头，眼眶含泪：“是的，龙叔叔，他还教过我一个定情誓言。”

　　法师攥紧了法杖：“龙叔叔？姓龙的龙骑士？他的情人，是巨龙娜娜。”

　　“我也认识娜娜……”

　　摸上自己的眼睛，法师道：“她死之前，把她的眼睛给了我……”

　　魔王低声道：“龙骑士变成了龙……”

　　国王看着他：“你变成了全系法师……”

　　法师凝视国王：“而你现在，和死了一次再重生，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