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快滚》归梦

1、初雪留冬

　　“留青，昨夜下的雪都堆起来了，我们去堆雪人吧。”说完，三岁的王成邑就扯着同岁的杨留青往外走。
　　“你放开我，我不去。”杨留青拉开王成邑胖乎乎的手，说：“我要回去照顾妹妹。”
　　“妹妹，什么妹妹呀？”王成邑问道。
　　“我娘亲给我生了一个妹妹呗。”难得有一样“东西”王成邑没有，杨留青分外得意，“我妹妹小脸软软的，抱起来也软软的，可好玩了。”
　　“那给我也玩一下吧。”王成邑瞪着一双大眼睛，抓着杨留青的衣袖。
　　“不行，娘亲说了冬冬不能拿出来玩。”杨留青扯开王成邑的手，滑不溜秋地就钻进府院去了。
　　最近两天，王成邑过得不太舒心。主要是娘亲不答应明天给他生个妹妹，从前他要什么娘亲都要给的。他觉得娘亲对他不好了。
　　“阿邑，走了，再晚点夫子可又要打你手板心了。”王成邑的大哥王成伯在外面催道。
　　王成邑上面有两个哥哥，是一对双生子，唤作王成伯和王成仲。生了这对双生子后，王夫人身体亏损的厉害，过了六年才有的王成邑。王家四代单传，又添了一个小子，王家高兴坏了。王老爷急急忙忙从关东赶回来，新进的一批药材也不顾了。王成邑行三，王家念着万事将来有上面两个哥哥顶着，再加之自小长得冰雪可爱，像个散财童子似的，于是万般宠爱。在这样的情况下，王成邑就成了一个皮嫩面白胆子肥的泼猴。这不，短手短脚的王泼猴又上梁揭瓦了。
　　王家的府邸与杨府隔得很近，有多近呢？一墙之隔。王泼猴扭着圆滚滚的屁股，哼哧哼哧地爬上自家这边的树，然后看见没人就直接从墙头滚了下去。这泼猴果然是缺根筋，以为大冬天裹着棉袄摔不疼。果然着陆的这一刻，王成邑摔得眼泪都挤出来了。凭借着几次的记忆，王泼猴熟门熟路地摸到了杨留青的卧房，看了一眼没发现和上次有什么不同。“肯定又藏在床下了。”王泼猴想着。于是又爬到杨柳青的床底下，打开箱子，翻来翻去也只是原来那几样玩意儿。王泼猴瘪瘪嘴：“没趣儿。”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几圈，“难道是在杨夫人那里吧？”王泼猴顶着一脸的灰，摸到了杨夫人的卧房里。

　　杨家往上数三代都是卖布的，制布的技艺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比杨家布舒适的没有杨家布精致漂亮，比杨家布好看的没有杨家布宜人轻便，总之，杨家布在江南一带算是独一手。不过让人津津乐道的可不只是杨家的布，还有杨家的上门女婿——程伍序——现在的杨家老爷，外面人都喊一声的程杨爷。
　　程伍序原本是一介书生，机缘巧合下与那时的杨家大小姐杨织相识相恋。本以为一切顺利，谁知在提亲的时候，杨老太爷说他就这么独一女，家业没人继承，非要程伍序当上门女婿，改业经商。程伍序的亲娘一听哪得了，自己的亲亲儿子将来是要考大官的，哪能从商学些见不得人的本事，再说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哪有当上门女婿的道理。当即程伍序的亲娘就叫人抬上聘礼，气冲冲地回家了。程伍序和杨织两头斡旋，耗了大半个月毫无进展。杨老太爷吹胡子瞪眼地把茶杯一掷：“嫁给他，除非你不是我女儿！” 程伍序的亲娘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说：“儿啊，你不要亲娘了吗！”
　　程伍序和杨织实在没办法，趁着一夜月色清高就私奔了。半年后，杨老太爷在城外找到杨织，带回了家。适时杨织已有三个月的身孕。程伍序想见杨织无门，又实在担心杨织有什么意外，百般无奈下只好入赘杨家。

　　杨夫人的卧房王泼猴是第一次来，不太熟悉。卧房颇为精巧，帷幔层层，一时之间王泼猴看花了眼。忽而听见一阵啼哭声，王泼猴闻声走过去，看见了一个小婴儿。“嘘，不要哭了。”王成邑对着篮子里的婴儿说道。小婴儿眼泪汪汪的看了他一眼，又哭了起来。王成邑用手去捂她的嘴，软软的热乎乎的，吓的王成邑赶紧缩了回来。
　　“哎呀，二小姐哭了，快点呀奶妈！”外面传来丫鬟婆子的脚步声。王成邑听见人来了，就急急往帷幔后跑去，跌跌撞撞地溜出了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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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冬冬：“那厮，不要用你的脏手摸我脸！”
小邑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