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之年》新河

8、8

　　吴予弄了条小奶狗。
　　捡的。
　　他一直想送孟孝川一个礼物，奈何经费有限买不起太贵的，所以那天在小区门口看到小狗子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现。
　　这可不就是现成的礼物吗！
　　小奶狗刚出生没多久，还没吴予一个巴掌大，浑身脏兮兮的，毛一撮一撮的连在一起，看不出是个什么颜色。不过这么小的够还没被饿死，应该是才被狗母亲遗弃的不久的。
　　吴予把小狗揣校服兜里带回了家。
　　他们家从来没养过狗，他怕爸妈不高兴，就悄悄藏自己屋里了，晚上洗澡的时候又悄悄带着，顺便把狗也洗了。
　　江兰芝在客厅看电视，许久不见儿子出来，平时洗澡五分钟搞定的，今天都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宝宝，你在浴室干啥呢？”
　　吴予手忙脚乱，又要防止狗不乱叫，又要给狗洗白白，急出一身汗。
　　见儿子没反应，江兰芝走到浴室门口试探性了敲了敲门，“宝宝？吴予？”
　　吴予胡乱应了声。
　　伴随而来的，是一声适时的狗叫。
　　……
　　江兰芝脑子里飞快闪过那些孩子心理缺失虐待动物的新闻，忙不迭地跑去书房把老公揪出来：“老公啊，你快去浴室看看吧，你儿子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呢，都半个多小时了！”
　　吴原国理解成了儿子在里面打飞机，嘿嘿笑道，“臭小子，还挺持久的嘛！”
　　“吴原国！”江兰芝一巴掌甩他背上，“你快去看看！”
　　吴原国把急眼的妻子按椅子上，安慰道，“老婆，你别大惊小怪的，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嘛，总有点儿自己的私事。”
　　江兰芝沉默地看他两眼，突然反应过来，“想什么呢你！你儿子关浴室里，里面有狗叫！”
　　她压低声音：“我怀疑他虐狗！”
　　“啊？！”
　　这事儿可严重了。
　　吴原国拿了把工具刀就往浴室走。
　　撬锁时特地让江兰芝回避了一下，毕竟儿子长大了，在老母亲面前光屁股不好。
　　吴原国满腔怒火地撬开了门，和浴室里二脸懵逼的一人一狗对个正着。
　　小狗子正在浴缸里游泳游的欢呢。
　　……
　　吴予穿个大裤衩子在浴缸旁往狗子身上浇水，兴奋道，“爸你看，狗还会游泳呢！”
　　吴原国：“……”

　　“所以让你一天到晚不要看些乱七八糟的嘛，还虐待动物，自己儿子什么样你补不清楚？。”吴原国谴责自己老婆。
　　此刻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总算弄清楚了事情额原委。
　　江兰芝说自己的儿子，“宝宝你也是，有什么事要跟大人说呀，不声不响的弄条狗回来，妈妈都快吓死了。”
　　吴予积极认错：“对不起，老爸老妈。”
　　“不过这狗得去打疫苗吧，万一有什么传染病什么的。”江兰芝担心道。
　　“不会的。”吴予把狗举他妈/面前，“您看他多可爱！还是纯白色的呢！”
　　吴原国及时把儿子的手推开，“你妈怕狗，别吓着她。”
　　不过狗子实在可爱，他又忍不住摸了两下，“这小玩意儿，确实挺好玩儿哈？”
　　吴予得意地扬下巴，哼道，“那是。”
　　“但是打完疫苗还是得弄走。”吴原国疼老婆，“放家里你妈害怕。”
　　“这狗是我送给同学的。”吴予解释道。
　　江兰芝虽然怕狗，但到底还是菩萨心肠，怕狗饿死了，打完疫苗除完虫后又给狗子拨了五百块生活费，让吴予不够再问她要。
　　吴予欲哭无泪，狗子一个月生活费是他两倍还不止。
　　这日子过的，连狗都不如。

　　周一早上，吴予带着狗子鬼鬼祟祟地去了学校，躲过了门口的纪检委，躲过了班主任，偷偷摸摸地放在课桌里，等着孟孝川来了给他一个惊喜。
　　孟孝川依旧丧着张脸出现在教室，最近因为腿伤的原因，好多事情没法做，还尽来些傻逼添堵。
　　烦的不行。
　　上课后他习惯性地在课桌里掏书本，瞎划拉了几下，突然僵住了。
　　他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热的。
　　会动。
　　……
　　“卧槽啊！”孟孝川低吼一声，一动不敢动。
　　旁边的吴予适时侧过头来，伸手在课桌里捞几下，抱住小狗让它露出一个头给孟孝川看，献宝似的，“怎么样，惊喜吧？”
　　“……你有病是不是？”孟孝川瞪他一眼，惊吓过后只剩愤怒。
　　“你怎么骂人呢。”吴予抿了抿唇，不太高兴道，“这条狗子我花了费了好大劲儿的。”
　　“……狗身上有跳骚的你知不知道，那狗毛多少细菌啊你就往课桌里放。”
　　吴予不服气的小声辩解，“我洗过的。”
　　孟孝川翻个白眼，还待再说，任课老师发飙了，“最后面那两个你俩干啥呢，一上课就说，说到现在还不停嘴，老师在上面就讲你们在下面讲，这么喜欢说话那你们来说好了……”
　　这时，课桌里的小狗轻轻地嗷呜的一声，孟孝川立马跟着咳嗽，那模样，像一口八十年的老痰卡在喉咙从来没出来过一样。
　　“孟孝川你干啥呢！”老师训人被打断非常愤怒。
　　孟孝川面不改色心不跳，“老师我刚才支气管炎复发，现在感觉好多了。”
　　像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说也说不听的人老师一般懒得过多计较，说两句就开始正常上课了。
　　刚才那一声狗叫，讲台离得远，又有孟孝川插科打诨转移注意力，老师没太留意，但是后面一团的同学全听见了，一下课就围了过来，威逼利诱吴予把小东西交出来。
　　吴予无奈之下只好把小狗掏出来放桌上，一群大老爷们顿时腿软的走不动路了，围着丁点儿大的小奶狗嘿嘿笑，还伸出爪子去戳人家，贱的不行。
　　但凡上课小狗开始叫，后面就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发现小狗太小吃不了饼干后，一群穷逼竟然开始省下饭钱，众筹养狗。
　　总之，除了淡定的徐铖以及冷漠的孟孝川，他们后面这一群人都把小奶狗当宝。
　　一个二个争着给狗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