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径不通》解以澄

4、第 4 章

　　莫行把阿兰送回家后没去花临径的医馆，而是在附近挑了一家客栈安顿了下来。

　　这家客栈生意不错，早间总是聚满了食客茶客，热热闹闹的没个消停。几天下来，莫行也从形形色色的人口中了解了这个镇子不少。

　　是日，莫行独自占了一张桌喝着粥，突然从外头走进个一瘸一拐的人，四下环顾了一圈寻不到个空桌，便径直来到莫行对面坐下了。

　　“打搅了，拼个桌。”

　　“嗯——”莫行一声本该简短的应答随着他的抬眼一瞧，化成了尾音上扬的疑问，“你怎么了？”

　　这人虽是一身华贵衣着，衣裳上却沾满了尘泥水渍，加上松散了的发髻与鼻青脸肿的样子，显然是经历了什么惨事儿。

　　莫行这么一句问话像是踹翻了那人的苦水盆子，带着委屈的倾诉张口即来：“方才我去花氏医馆，想去抓几味医治风寒的药，可那庸医知我是个富家少爷，硬是提高了价钱。我不依，要同他理论，哪晓得他根本不讲道理，还动粗把我给轰出来了……”

　　少爷的苦水三千仿佛倒不尽流不完，莫行听他说到喝完整碗白粥依旧是不见收口的样子，遂支头佯装聆听着，兀自出神去了。

　　虽说花临径是个妖，可前几日他给莫行留下的印象并不坏到哪里去。这少爷受了委屈后说的话难免要偏向他自己，可不可信便要靠莫行自己去拜访一下那位“花庸医”了。

　　花临径的医馆西侧植着两株桃树，在春风暖阳里花开绚烂；东侧依着一老旧破败的小矮房，檐下挂着的俩白灯笼惹眼得很，上头大字儿工整——“奠”。
　　莫行：“……”

　　这医馆同凶肆相邻的安排堪称是绝妙，若有花临径治不好的病人，就能直接出门拐个弯去准备棺材了。

　　就在这时，似乎是特意印证莫行的想法，他还没跨入医馆大门就听见花临径那语气吊儿郎当的声音：“这病一般医生没法治，一百两银子不肯付无妨，还省我点事儿。您请出门去旁边凶肆备丧罢，恕我不送。”

　　“什么病能要价一百两，”富商模样的病人一张病态苍白的脸居然被气出些许红润，“医者仁心，你的仁心要一百两？”

　　花临径笑道：“我还能再涨涨价。”

　　莫行的嘴角抽了抽，瞅了医馆三遍也没看出来哪一处可以用“寒碜”来形容，更看不出来花临径到底有什么理由来坑一群富家病人。

　　正在莫行想和花临径打个招呼时，花临径率先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到一旁先坐。

　　莫行顺意坐在了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病人和花医生的举动。然而那人终究是不想死，颇不情愿地付下了一百两银子。

　　花临径莞尔一笑，接下来随手放在了一旁，随后起身迅速在病人眉心一点，使他昏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莫行见状挑眉问道，“收了钱还要害人不成？”

　　慢条斯理地走到莫行身侧的水盆边洗净双手，花临径还甚是周到地给莫行斟了盏好茶：“莫大侠怎么老是把我想得那么歹毒，方才我也说了，这家伙的病不一般，普通法子治不了，得靠我用法术了。”

　　“一盏茶的时间，看我妙手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