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不会跑的猪

5、流浪猫

　　\"哇，好香，是烤鱼的味道，等人少一点的时候，我们溜进厨房。\"花猫盯着坐满人的中餐厅，直摇尾巴。
　　\"好香，肚子好饿。\"另一直黑猫回应道。它身上脏兮兮的，后腿的毛还凝固着发黑的血迹，那是前几天偷吃被抓，狠凑一顿留下的伤口。
　　黄色的老猫慵懒睁开眼，瞥了旁边正在讨论猫们，重新眯着眼，现在的它已经不能跟它们一起偷食了，反应迟钝的身子只会拖后腿，但它们每次都会把偷来的食物留它一份。
　　正好是下班的时间点，中餐厅内人声熙攘，讨论的话题除了工作就是生活中无聊的琐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眼神恍惚麻木。
　　餐厅对面的石墩上坐着几只流浪猫，年轻的猫们眼里闪着光，那是对食物的渴望。眼睛是淡蓝色的，身上的毛除了雪白色，后半身子是颜色很淡的灰色，这只长相怪异的猫蹲坐在离它们两米远的地方，神情淡漠。
　　谌诺在一个似幻境的空间不知呆了多久，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困了睡，醒来盯着眼前的随时变幻的画面发呆，这样的日子每天重复着，某日醒来，却发现他变成了一只猫，被同胞排斥，孤零零的流浪猫。
　　"喂，现在没什么人了，等会我们就进去，黑猫，等下你敏捷点，别又被人类抓住了。\"花猫跳下墩。
　　"我知道了，我比较瘦小，我走在前面探路。"黑猫飞速跳下墩，走在花猫的前面。
　　看着纷纷往餐厅走去的猫们，谌诺起身抖抖身子，步伐悠悠离开，它不知道那些猫们睡哪儿，只是经常看到它们坐在那个石墩上等待时机。
　　清晨，谌诺感觉鼻子痒痒的，睁开眼，原来是被柔软的嫩草，谌诺慵懒伸腰，翻个身，继续眯眼，现在他越来越喜欢当猫的感觉，肚子饿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偷拿一点食物吃饱，以前的\"不问自取，即为盗的观念渐渐消失"。吃饱用前爪洗把脸，趴地上打滚，或与自己的影子打闹。不想动时，便枕着前爪神情恍惚晒太阳。
　　"人类真是奇怪，我们昨晚溜进厨房偷烤鱼，明明还剩下那么多鱼，她们却倒进垃圾桶里，我们猫就不会这样浪费。"黑猫一如往常，坐在石墩上。
　　"就是就是，昨晚的鱼味道好奇怪，我还是喜欢直接从河里捞上来的鱼，好吃。"花猫打哈欠道。
　　"……"黑猫闭着眼，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花猫的话似乎传到它的梦里，梦里的黑猫正在吃活蹦的鱼。
　　刚开始，谌诺不喜欢这些猫，每天讨论一些奇怪无聊的话题，现在，他跟它们的想法渐渐相近，谌诺摇摇尾巴，坐在它们一米远的地方。
　　后来，那些猫没有出现在石墩上了，谌诺偷听到，最近人类不知道在搞些啥，把所有的流浪猫捕捉，所有的流浪猫吓的连夜逃离这个地方。
　　石墩上没有猫们的身影，谌诺很不习惯，嗅着它们的气息，一路寻找。"喂，你醒醒，你怎么了。"谌诺摇晃眼前奄奄一息的老猫。
　　"我在逃亡的路上，因不小心，被人类的开水泼伤，我可能要死了。"老猫虚弱道。
　　"我到我嘴边来，我们一起走。"谌诺轻轻地扒开老猫的毛发，身上一大块糜烂的肉触目惊心，谌诺心揪痛，那是同类受伤，自己本能感受到的痛。
　　"不用了，谢谢你，你快跟上它们。别被人类抓去了。"老猫动动身子，有气无力道。
　　"你们快看，这里有只流浪猫，我们快把它抓住，上报上去，能领奖呢。"
　　谌诺沉浸在伤痛中，突然听到无情的声音，抬头，它已经被他们包围住了，贪婪的眼神，原来人类这么讨厌。
　　谌诺发怒的竖起毛发，爪子蹭地，"啊，这死猫咬人了，你们快把它抓住。"长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惊恐道。
　　谌诺从中年男子的肩膀跳下，回过头望了惊慌的人类，鼻孔发出"不屑"的声音，扭着身子离开。
　　"我看看，没事啊，只是衣服破了。"站在旁边的人踮起脚尖检查他的肩膀。
　　"这只死猫，别让我逮着它，不然我肯定宰了它，下锅。"中年男子把手掌放在抓破的衣服上，愤愤道。
　　"你这么恶心，听说这些流浪猫容易染上瘟疫。"不知谁开口道。
　　"……"
　　深夜，谌诺重新回到老猫躺着的地方，想把它带走。谌诺知道，老猫命不久矣，但他想把它带到生前老猫最喜欢呆的老树下埋葬。谌诺在老猫的位置转了几圈身子，发出“喵喵喵”的悲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