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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黄蜂 ...

  •   “快看快看,台上那个男生好帅啊!”
      “天哪,他的侧脸好像你家爱豆呀!”
      “现在的老师都这么年轻吗?”
      “你们都别拦着我,我下课一定能要到他的签名!”
      坐在南星旁边的几个女生从五分钟前就开始对这位高颜值的小犯花痴,吵得她后脑勺都开始隐隐作痛。作为旁听生,她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份折磨,祈祷那位总爱迟到的教授能够加快步伐。
      南星也不是第一次来蹭课了,对心理学系那几位脾性独特的教授们都略有耳闻。例如今天的这位,就是一个爱迟到早退还不爱布置作业的顽皮老头,能当他的学生,生活简直不要太幸福。
      身为一个典型的工科女,除了一天到晚要与数理化亲密接触,更是为编程绘图实验之类的学科交互任务忙得不可开交。空闲中听听书生们谈天说地悲悯世道人伦倒也不失为一种消遣,当然这只是大多数理工科同学的认知。黑格尔说过:“一个民族有一群仰望星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带着对人文科学崇高的敬意,南星隔三差五就蹿去北区的文学部和社会学接受“星空”的熏陶。
      现在已经上课十二分钟了,讲台上那位广受到迷妹瞩目的小哥没有要下去的意思,淡淡地扫视了教室一圈,用右手食指轻扣了两下讲桌案子。
      “现在请各位安静一下。”
      闻声看去,这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即使是一手随意地撑着桌子也丝毫没有给人一种散漫懈怠之感,恰恰相反,冷峻的面容和他略显凌乱的刘海倒是在拘谨中透着一点自在。他介于严厉和亲和之间,同学们也摸不准他的风格,又是好奇又是有些畏惧。
      “丁教授身体有恙,近期暂时由我来代课。”他径直对上前排的几道略带质疑的眼光,“我叫许逸,是咱们系认知心理学这门课的讲师,我刚来咱们学校任教没多久,也不经常带课,大家对我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的。当然,如果对我的资质有什么质疑的地方,大可以从教务处办公室门口的公示栏了解更多。”
      都说心理学是一门研究人的科学,但依然有人把它粗浅地理解为算命的学科,认为懂心理学的人就可以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起初南星也是被娱乐杂志上一个个好玩的心理测试题吸引的,也了解过好多著名的心理学效应。兴致高昂地蹭了一两周的课,她才深刻感受到了现实的枯燥。从邻座的本专业同学那里了解到,光是学习完生理基础以后的感觉知觉就要背到昏天黑地,而那些实战分析案例和思维过程的课程不是会对外开放的。
      南星是打算听完今天这节课去学校新图书馆借点资料自学的,因为在她看来,人其实是个非常有意思的物种,因为独一无二,所以有更多值得琢磨的地方。书上把人格简单地解释有两种,普遍的解释为面具之上的外界和面具之下的内我。南星也想效仿电视里那些大侦探,通过细致地观察某个人的动作神态从而倒推他的行为习惯。就比如正在台上的这位许老师,除了讲义上的内容,本职认知心理学,他就会下意识地从信息角度去入手分析案例的社会情况。
      都说认真的男生特别帅,趁着他背过身去写板书的间隙,已经有不少女生争先恐后地拿出手机偷拍。如果说课堂上大家还有所收敛,那么等到课下,南星认真的写完最后一个字,放眼望去,讲台到教室门口的短短距离早已被女生们挤得水泄不通。
      心理学系没有配备阶梯大教室,后门的位置上堵了几张放资料的书桌,只有那差不多已经被大家堵得死死的前门可以出去。
      南星最烦的就是这种人群密集的局面,等到人群散开从教室出来时,她手心全是汗,自己的后背也都湿了好大一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遇到人多的情形自己就会不自觉地心慌手抖。每当有集体的活动她都会刻意找靠门靠窗的地方,防止被挤在队伍中间呼吸困难。
      因为怕人多的地方,平时都是错峰出行尽量避开。但人太少对女孩子来说也不太安全,防患于未然,南星从小就学了跆拳道。虽然没有实战经验,最起码黑带五段的名声说出来也是有一定的威慑力。就是有这股莫名的自信,她才敢走那条让她毕生难忘的小路。
      与其说是小路,不如说是学校东边花园边上的一条比较窄的单向水泥路,这里的音乐喷泉到了晚上才会打开,所以白天没有多少学生经过。心理学系的教学楼在北区偏西,老图书馆在维修桌椅,想要去学校中部的新图书馆这也是最近的路。
      那个顽皮老头没来,下课准时准点。离午饭时间还差半个小时,这个点钟的阳光已经很猛了,南星尽量瞅着树荫往底下钻,也好图个舒坦。她习惯性的带上耳机沉浸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景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随着清风微微颤动的叶片在某一瞬间停住,教学楼墙角处的那片草纸的碎屑在半空中定格,几百米的小路愣是用了三首歌的时间还没走完。明明是烈阳高照晴空万里,可南星越走越感觉身体里泛着丝丝寒意。
      南星自认为一定是歌曲太悲情了,于是切了另一首特别激烈的舞曲,现实依旧没有改观,这才引起了她足够的重视。
      她下意识地加快脚步,但这漫长的路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南星停了下来。走了这么久都没有新图书馆的影子,真是活见鬼了。
      南星是个相信科学的新时代青年,但鬼神之事虽不信其有却不可信其无。她倒吸一口冷气,揣着那颗快要蹦出来的脆弱小心脏,拔腿向后抛去。原路返回也许会有一丝希望,南星心里默默祈祷着。
      也不知跑了多久,眼前依旧是这条没有尽头的路,画面从来没有因为她的位移而发生改变。
      就在这时,一点极其刺眼的金光在离道路右前方最近的那颗粗矮的榆树树干上闪了好几下,那光点硬币一般大小,她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凑到跟前想看个明白。等她到了榆树跟前,她才发现这小小绿化带里竟是这样的热闹。
      距离她大约四五棵树远的花园石椅边围着一伙清一色身形高挑挺拔、西装革履,周身散发着英气的男子。头戴一顶黑黄相间的宽大尖顶帽,帽檐很宽,他们的脸被全部遮住,严重影响了画面整体的协调。
      他们不断切换队形,一会儿围成椭圆,一会儿排成倒三角。南星不记得最近学校有什么表演活动,也不太了解话剧社的安排,她完全忘记了刚才找路的事儿,换了个比较轻松的姿势,饶有兴趣地靠在树边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没过多久又来了好几个同学,走路的频率和队形的间距都练得非人般地整齐。为首的那个同学径直走到其中一个西装男面前,头昂地老高,单膝跪地。
      那位像是领头角色的人十分优雅地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根约有筷子那么长的针,先是朝空中轻轻挥了两下,然后二话不说插在了那个同学头顶。
      南星没有亲眼见过这么残忍的场景,惊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只见那个同学如同木头一般愣愣地杵在那里,头顶的长针泛出微弱的荧光。
      慢慢的,荧光的色泽开始发生变化,呈现出一种趋近金色的澄黄。等到长针的另一端开始涌出一些粘稠的液体的时候,穿西装的人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个拇指粗的小玻璃瓶,其样式与寻常见到的许愿瓶差不多。
      液体离开长针,又向上喷出一股细流,一滴滴精准无误地跌进瓶中。被灌满的瓶子在他手掌上不安分地左右跳动着,发出一种极其尖锐刺耳的翁翁声,给人的感觉如同尖指甲滋啦刮过墙壁那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看的还开心吗?”一个男声突然在她左耳边响起。
      不久前被女生们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的许逸老师正在在离她不足十厘米的地方,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不...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有意打扰的,”南星产生了一种干坏事被现场抓包的窘迫感,正着急于解释,又突然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这些同学...不会有事吧”她不放心地为老师指了指到那些被扎的同学。
      “真是有意思啊!”许逸轻笑一声,抱臂上下打量着她,“一个普通人,居然能毫发无损地进入黄蜂阵,这世界未免也太奇妙了些。不过你也大可不必为他们操心,死不了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扎人啊?”南星怯怯地问道。
      “瞧瞧你这眼神,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们扎了?”许逸不耐烦地说,“蜂刺只需要从头皮提取种子就可以了,扎脑袋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是我亲眼......”
      “虽然说黄蜂是黑卫里最具杀伤力的,但他们还没有落魄到需要见血的地步把。”
      “黄蜂?黑卫?”南星的大脑一时没有跟上节奏。
      “不过你也不需要了解这些。”许逸打断她,“放轻松,现在老师带你出去。”
      许逸左右晃了两下头,就听见咯噔的声响。他又抖抖肩膀,整理好衣领,收住所有表情,一脸严肃地正对着她。当他们二人视线相遇的时候,南星好像看见他的瞳孔中闪过一道金属质感的银光。

  •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写文,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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