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由静闲来安》晋国南威

4、年少的欢喜

　　一阵静默，我手心开始冒汗，我觉得我见到顾幼清有些不正常，我有些挫败，这是从来没有的，我怕顾幼清觉得我就是这么个无聊的人。其实不是的，我害怕我找的话题他会觉得无聊，毕竟我和他的世界是平行的，既然他和冯清和待在一起，就说明他过着的世界和我是完完全全相反的，冯清和和我用血缘关系来维系平衡着，我们之间有无形的枢纽连接着，况且冯清和和我待在一起从来都是他找话题，所以我不会感到一次惶恐，但和顾幼清待在一起，是和冯清和待在一起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从小不喜欢和别人接触，让我有些自卑，尽管我知道我有很多的优势让我比别人高一等，但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是很难用普通人的思维想通的。
　　持续静默着，我微微阖着眼，索性就这样吧，有些东西我即使争抢了，结局还是失败的，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我连过程都不会让他发生。我捏了捏我的裙角，睁开眼睛想看看，一抬头就发现他在看我，我有些呼吸不上来，我是不是又多了一个病症啊，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我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而已啊。
　　他起身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右边，他身上的味道让人很清爽，却也很沉迷，“难受是吗”他微微的低头看我的眼睛，我轻轻摇头，也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生的很好看，眼尾狭长，微微上挑，眼睫毛也很长，瞳孔里是我的模样，我又捏紧裙角，好像有些心动了。感觉脸庞有些热气，但我不敢乱动，只能这样回视他。 发现他丝毫没有要转移目光的形势，我转过头来看大理石地面，很光滑，即使踩了无数次也依旧光滑，里面倒映着水晶吊灯。
　　我听到顾幼清轻笑了一声，我又转头看他，他又朝我微微一笑，眉眼弯弯，让我耳根发红，我朝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一下，这次他的笑容又加深了，嘴角上扬的程度更大了，好了，我的耳朵应该彻底红了。
　　“幼清哥哥，你朝静闲妹妹傻笑什么啊。”沈冬荣握着手机走过来，坐在了对侧的沙发上，“你离静闲妹妹那么近干嘛啊，你过来啊，她害怕。”沈冬荣皱着眉头看着顾幼清，“清和哥哥让我帮忙照顾着静闲妹妹，你过来，她不舒服。”沈冬荣说的有些着急，我都害怕她要过来拉扯顾幼清。
　　要是当时多接触点人和事，我就应该明白的，沈冬荣并不是因为害怕我难受才那样叫着顾幼清过去跟她坐，她难受的，她难受顾幼清跟我坐的那么近，顾幼清不喜欢接触女人的，她有些着急的。
　　顾幼清看了我几眼，“既然怎么叫你，你都不过去，那我就先过去了。”说完起身往那堆人那里走，“幼清哥哥干嘛要叫你过去啊，傻不傻，看不出来你不想过去啊。”我松了口气，原来我没什么病症啊，“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怪顾幼清的，没事。”我看着她的眼睛，“嗯，没事没事，我们都理解你的。”她朝着我笑笑，我也扯了扯嘴角。其实我不喜欢他们的理解，感觉我像个病人，病入膏肓，他们所能给予的最大帮助就是理解，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我知道冯清和没有把我当做一个病人，他即使有个活泼可爱的妹妹，他也会这样疼爱她，宠爱她，给她一辈子享用的关怀，我也了解的，我并不是一个病人，我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但并不代表我有病。我有些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是不是顾幼清也给予了我这样理解，所以才会像对待病人一样，关怀着对待我，突然一下子觉得这个聚会很无聊，无聊透顶，让我认清楚，我和一个正常人的差距，不被理解的孤寂。
　　沈冬荣大概看出来我的不愿被打扰，她拿起手机翻看起来，我插上耳机听着英文广播，我觉得我得快点离开了，我这个不爱交流的样子连我自己都不喜欢了，我有些想逃离这个包厢，“冬荣姐姐，洗手间在哪里？”我看着沈冬荣放下手机，正准备站起来，“你告诉我在哪里就行了，我自己去，我想自己去。”大概看出我的执拗，“走廊尽头就有洗手间的，真的不需要我带你去吗？会不会有事”“没什么事。”我起身往门口走。
　　其实我并不想去洗手间，我只是想出去，逃离那个和我有很大差距的空间，令我压抑的空想去洗手间，我只是想出去，逃离那个和我有很大差距的空间，令我压抑的空间。出门才发现无处可去，就想着往楼下走，那个时候的楼梯并不是现在这样的，它是实木的，染了黑色的染料，下到二楼，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舞台上有人在唱歌，我点了杯果汁就静静的坐着听，喝了三杯果汁，听了有五六首歌曲，冯清和打来电话，询问我在哪，我报了位置，他很快就下来，付了账，带我离开。从走出门开始，我大概就和那个世界告别了吧，或许就再也看不到那个人了。
　　也确实如我所料，从我十七岁生日结束到我出国离开，我都没有再去过那个酒吧，再见过那个人。
　　我有些疲倦的捏了捏额心，去了洗浴间收拾一番，上床睡觉了。躺着翻滚了一圈也没有睡着，看来今晚注定是个难眠夜。而另一边，顾幼清带着沈冬荣去10层开个房，因为沈冬荣不喜欢住酒店，所以这里并没有沈冬荣的专属套房，而且今天好不容易大家聚齐，就一起聚了聚，喝到很晚，迫不得已，要在上面开个房住一晚。开好房后，顾幼清领着她到她的房间，刷卡开门，把卡交给沈冬荣后，就准备离开，“幼清哥哥，你不进来坐一会儿吗，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啊。”沈冬荣拉着顾幼清的手臂，“冬荣，今天很晚了，我有些累，我明天还要去公司，你也早点休息吧。”“可是，如果是哥哥的话，这么久没有见我，肯定会来探班，肯定很想我，然后好好陪陪我啊。”如果换作从前，顾幼清肯定是会陪的，可今天情况有点特殊，“你不睡找个人陪你，我很累了，我需要休息。”说完，拉出自己的手臂，转身离开。
　　顾幼清一路上都在想：冯静闲你终于回来了。
　　第一次看见她就是在这个酒吧包厢里，她就来过一次，穿着白色连衣裙，白色球鞋，她也很白，在女生里算是高的，头发也很长，最关键，很漂亮，青涩的漂亮，不爱说话，不喜欢和别人交流，说话的时候喜欢直视对方的眼睛，她眼睛很大，标准的桃花眼，眨起来很诱人。被人用很调侃的话语调戏时也很冷淡，有一种让人征服的欲望，她和冯清和入座后，我用很不正经的语气问冯清和她妹妹叫什么，我主要是想看看她的反应，然后很不出所料的，她没有反应。她以一种事不关己的高姿态平视着我们，即使后来她哥哥让她称呼我们时也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我有些疑惑，这样的女孩子该被什么样的男人拿下，我对她有些兴趣，于是在沈冬荣被电话叫走后，忍不住走过去陪陪她，我承认，我可能有些无话找话，我害怕再继续静默下去，她会看穿我对她的兴趣。忍不住坐的离她近些，没想到发现这么可爱的一面，害羞的一面。从她不着声色的捏紧裙角，再到她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再到她有些局促与耳朵爆红，本来是想亲近她的，没有想到，我可能陷进去了，我对她有些着迷，这个安静的，爱害羞的女孩子。本想再多逗逗她，沈冬荣回来的，叽喳的有些吵到她，看她微微的皱眉，有些烦躁，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开，刚坐下没多久，就发现她开门走出去了，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跟出去了，看着她找了位置坐下，我也找了个她身后的位置入座，她似乎听歌听得很入迷，而且她很喜欢喝弥胡桃汁嘛，那明显的和喝橙汁不一样的品尝方式和又多喝了一本，想想都觉得可爱，很单纯，也很安静，但是身上的有趣点太多了，让人看一眼，就想沉迷。大概是冯清和打的电话，因为没一会儿冯清和就下来了，他俩一起出去，她没有一点迟疑，我想我大概深陷进去了，就接触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的女孩子，活了二十五年，才终于明白，我想要的女孩是谁。
　　从她十七岁到十九岁正好是我最忙的时候，公司的起步，好兄弟的离世，亲人的离开，到十九岁正好是我最忙的时候，公司的起步，好兄弟的离世，亲人的离开，每一件都必须我亲自承受，压得我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才得知她出国留学了，有很多瞬的失落与痛苦，但都是自己扛了下来。
　　那时正逢是最好的兄弟离世，压抑到了极点，急需找个发泄口，四处打听她的联系方式，我是不敢直接问冯清和要的，我知道他一定不会给，况且他也沉浸在好兄弟的离开的无助中，听说是不敢把自己的负能量传递给她，硬是自己扛着，当时我们都是事业刚起步，又遭遇这种事。
　　托了很多层关系才要到她的电话，却不敢打给她，当真正拿到手机号码时，终于懂了冯清和的无奈，准备自己扛着时，认识的人告诉我她在国外当主播干兼职，我有些兴奋，立马注册了社交账号和她聊起来，向她诉说我失去好兄弟的痛苦，并没有告诉她我是谁，也没有说我在哪，更没有说失去的兄弟是谁，就这样，那段难熬的时间因为有她我才挺了过去。很幸运，那段时间有她陪着。
　　难言的苦楚都在她温柔的嗓音里融化了。
　　我从电梯里出来，往里走时，正好一个套房的门开了，走出一个人，她转身朝我走来，我抬起头来看她，她也正好抬头看我，空气就在那一瞬间停滞，她眨巴着眼，又眨了一次，我还是受不了她的无辜，有点儿想笑，有点儿想抱她，有点儿想吻她。“回国了。”我走过去离她近些，“嗯，今天才回国。”嗯，确实改变了很多，不认生了，还知道主动交代事情了。“怎么不回家住。”“过来闹腾的有些晚，就在这住了。”也不想告诉顾幼清这酒吧是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记得我是谁吗？”“顾幼清，那你记得我是谁吗？”顾幼清轻轻笑了笑，“冯静闲，不认生了”还好还好，顾幼清把我不爱和陌生人说话说成认生而不是自闭。“你看我认生不顾幼清。”“好歹我和你哥是一个年纪，你叫你哥也直接喊名字”我还是有些不能呼吸，“幼清哥哥。”我看着他的眼睛，好像又回到了当时初次见面时的样子，“以后直接叫我名字，不喊幼清哥哥了。”我眨巴眨巴眼睛，“好啊，顾幼清。”“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倒时差睡不着吗？”“对啊。”“过来房里坐坐？”“在哪啊”顾幼清指指前面，“1126.”原来就在我房间旁边啊，我笑了笑，然后跟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