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氏江湖之滕远镖局》庸人自扰

6、丁廷风

　　经过校场的事后，薛静有事没事就常来找我，缠着要我教她剑招。

　　“薛庄主武艺超凡，庄上众兄弟又都是剑术高手，哪轮得到我来教小姐。”
　　薛静噘嘴道：“哼！爹爹武艺高是没错，但他哪有时间教我练剑，还说什么‘女孩子家有时间多学学女红，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只有丁师兄肯教我，但他又总是在外面办事，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
　　丁廷风，我知道。
　　薛烽的二弟子，也是他的得力帮手，近些年来薛烽逐渐把北方的事务都交给他处理，自己专心在江南这块，也有说法薛烽想把女儿嫁给他…….
　　“听起来这位丁师兄对小姐不错，居然敢反抗庄主的意思。”
　　我不懂声色的问，薛静也没起疑：“谁希罕他对我好了！如果不是为了学剑的话，我才不要跟他说话呢！”
　　“丁少侠年少有为，还备受庄主器重，小姐对他哪里不满？”
　　她一听就来气了：“我就是讨厌他老缠着我！爹爹还想把我许配给他，我更讨厌他了！！我们干嘛要说他啊，你到底教不教我？”
　　我笑了：“行，我教你。”

　　我教了薛静一套基本的破剑招式，毫不花哨却招招凌厉。
　　薛静是聪明人，知道这套剑招比丁廷风教得更为有用，对我的态度有了大幅转变，连薛烽都觉得吃惊，说从没看到薛静对谁这么服贴过。
　　我只是笑笑，没说话。

　　翠艳楼，江南一代最大、最有名的妓院。
　　老鸨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薛烽满意的合上账本：“蓉妈妈，这半年来你做得不错。先出去吧，把红樱叫进来。”
　　“是！”
　　老鸨出去后，薛烽问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我垂眼道：“是。”
　　他笑了，拍了拍我的肩：“以后想什么时候来都成，但绝不能误了正事。
　　“薛老爷。”红樱撩开珠帘进来，冲薛烽行了一礼。
　　薛烽“嗯”了声，眼神瞟向我这，红樱会意，移步往我这走来。
　　“小女子红樱，公子如何称呼？”
　　她坐下后就往我身上倚，我故作不解风情的扶住她：“在下殷义仁。”
　　“原来是殷郎，”她倒了杯酒，双手递到我面前，“红樱敬殷郎一杯。”
　　“谢谢。”无视她秋波暗送，我由她手里拿过杯子一饮而尽。
　　红樱失了面子，笑得有点僵。
　　薛烽一直在留意我的反应，开口道：“义仁，你觉得红樱姑娘长得如何？”
　　“很美。”
　　我说的是实话。
　　红樱很美，如樱般艳丽，但任何艳丽的容姿与炼琉相比，都失了颜色。
　　我不知道薛烽的用意是什么。
　　我不确定怎么样的回答才是薛烽要的。
　　“那从今日起，让红樱姑娘搬你那住如何？”
　　“不用了。”
　　“为什么？”他奇怪道。
　　“我喜欢吃蛋，却没想过要养只鸡在身边。”
　　薛烽“哈哈”大笑，红樱却是彻底变了脸色，恨恨的瞪了我眼，跺脚跑了出去。

　　然而，当我晚上推开房门，发现有个唇红齿白的小“相公”坐在床边等我的时候，我的脸色也变了。
　　我没想到白天的拒绝会让薛烽得出这个结论。
　　看到我进门，他立刻乖巧的跳了起来：“殷爷！”
　　“薛庄主叫你来的？”
　　“嗯，我叫小青。”
　　他看上去约摸十四、五岁，眼神很活，一脸机灵讨人喜欢的样。
　　我问他：“你知道薛庄主叫你来干什么的吗？”
　　他抬头看着我，用力点头：“知道，小青是来服侍殷爷的。”
　　“我用不着你服侍，你回去吧。”
　　我指着门口下逐客令，他却仍站着不动，眼眶湿了起来：“殷爷不喜欢小青？”
　　“嗯！”我有点不耐。
　　他“扑通”跪了下来：“小青没让人碰过，干净得很，该学的蓉妈妈都教会我了，决不会让殷爷失望……”
　　看他哭得颤巍巍的样，我从心底涌上了股厌恶，不顾他仍跪在地上哭泣，甩上房门就出去了。

　　我思踱着来到后花园，却看到薛静正站在花坛边上，背对着我。
　　“小姐？”
　　她出神得没有留意我走近，被喊声吓了一跳，连忙转了过来，将双手藏在背后。
　　看着满地的花瓣，我笑道：“这园子里的花招惹到小姐了？何苦半夜还来折腾它们？”
　　她抬眼看我，咬着唇不说话。
　　“夜里风大，小姐也早些回房休息。”
　　“你……”见我要走，她居然急了起来，“你要上哪？”
　　“我？我去看看翔羽有没有睡，要不要一起出来喝一杯。”
　　“你不回房去吗？”
　　“为什么？”我有点奇怪。
　　她看了我一会，脸颊绯红，小声道：“红姑娘不是应该在你房里吗？”
　　“红姑娘的事，我早已经拒绝，庄主却又送来个小倌……”
　　我苦笑，薛静愣了片刻后却“噗哧”笑了出来：“小倌？亏爹爹他想得出来…..”
　　她之前的不快随着这笑一扫而空：“你不是说要去找宋大哥吗？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丁廷风回来时，山庄的热闹程度不下于比武大会。
　　很英俊的年轻人，带着不屑掩饰的傲气，在薛烽介绍我时应酬般的扫了我眼后，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薛静。
　　“小静，我有礼物带给你，待会儿……”
　　不等他说完薛静就噘嘴冲他做了个鬼脸：“谁稀罕你的礼物？每次都不外乎是些玩物或首饰！殷大哥，我们上后山放风筝去，不要理这俗人！”
　　她说完毫不避嫌的伸手拉我，丁廷风则是明显变了脸色。
　　我止步不动：“丁少侠大老远回来，小姐应多陪着才是。”
　　听我这么说，丁廷风脸色缓了点过来，强笑着招呼薛静：“小静想放风筝的话，我陪你去好了。”
　　薛静被我冷淡的语气弄得有些憋气，转头就将怨气全往他身上撒了：“二师兄一路回来辛苦了，该多休息休息才是，薛静又怎敢劳烦！”
　　她说完又转向我，语调依旧蛮横，眼神理却带着委屈：“你前些天答应过人家的，怎么能反悔！”
　　我正要开口，就看到宋翔羽站在丁廷风背后冲我示意快顺着薛静离开，我微微颔首，随后对丁廷风供了拱手：“在下先陪小姐去后山。”
　　“小静！”
　　丁廷风想冲上来拦薛静，却被宋翔羽拉住了：“薛妹玩心重，丁兄还是陪小弟先叙叙旧吧。”

　　见我们已走出大堂，丁廷风只得作罢，盯着我的背影问道：“这个殷义仁来山庄多久了，小静一直都对他这么亲近？”
　　“也就两个多月，薛妹一直缠着要他传授剑法，所以走得近了点，丁兄不必多虑。”宋翔羽宽慰他道。
　　“要他传授剑法？”丁廷风冷哼道，“山庄上难道没有其他师兄弟了吗？”
　　“义仁剑术确实高超，庞兄也是他手下败将，连薛伯父都赞叹不已，薛妹找他学剑也不无道理。”
　　宋翔羽语调中亦流露出对我的肯定与敬佩，只是说话间双眼直盯着丁廷风看，眼中带着与语气完全不同的冷意，若是丁廷风此时转头的话，定能看出端倪，可惜他却仍旧恨恨的盯着我刚离去的方向，错失了一窥宋翔羽内心的难得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