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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宿碧有些局促的站在客厅中央,一些雨水滴滴答答的顺着衣摆,滴落在深色的地板上。

      宋怀靳倒水的间隙,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

      小腿纤细笔直,只可惜裙摆被雨水打落,狼狈的微微贴在身上。上半身披着他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几缕湿润的发丝楚楚可怜的贴在脸颊两侧。

      他收回目光,端着水杯走过去。

      “喝了吧。”

      宿碧忙接过水杯,“谢谢。”

      他看着她仿佛也带了湿润水汽的双眼,湿漉漉的,乌黑的眼睫,让人充满跃跃欲试的罪恶感。

      他垂落在在身侧的手动了动,长指似乎有些难耐的捻了捻。

      宿碧默默喝着水,余光静静地看见他把手插进裤袋里。他此时没穿外套,因为黑色西装正披在她的肩膀上。因此肩膀在白衬衣和马甲的衬托下显得更宽阔了,即便他只是闲散靠着,也足以比其他男人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非要让此时的宿碧形容,“神秘”二字用于宋怀靳最贴切。

      然而这样对于一切都懵懂且好奇的少女来说,神秘则无疑意味着致命的吸引力。

      “司机怎么不在?”他问。

      宿碧双手握着水杯,“成叔去办事了,我就想着在附近随便逛逛……”却没想到突然下起了雨,而他竟然正好路过,拯救了她这只落汤鸡。多像上回电影里的桥段,英俊的男主角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手搭在汽车车门上,遥望着剧院门口狼狈躲雨的女人。

      少女们有几个不曾幻想电影里的桥段呢?她心里隐隐羡慕相爱的男女主角,却又为他们的悲惨结局而落泪。但她觉得那毕竟是电影,而她和宋怀靳…婚期已经不远,对于“丈夫”这个词,她原本有些抗拒的,但如果是他,似乎一切都会不同……

      恍然之间,宿碧脑海里又响起邓书汀的话。那句话才飘出几个音节,她就逃避似的埋头喝水,热气袅袅的腾起在她面前,希望也能掩盖她窘迫的红晕。

      宿碧觉得自己真是完了,没救了。

      宋怀靳听了她半截话,又看她窘迫的神色,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去给宿家送去消息了。稍后会有人送来干净衣服,你可以换了再走。”

      “谢谢你。”宿碧道谢,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心咚咚地跳了起来。

      宋怀靳依旧漫不经心靠在原位,听了这话,笑容又明显了些,露出洁白整齐的牙。宿碧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粗略看去只觉得深邃,细看才知道他眼角尖细,笑起来就是一双桃花眼。

      这一笑,稍微冲淡了绅士的正经与疏离。在这样的笑容下,宿碧下意识觉得他一定会说些什么。果然,宋怀靳说,“既然是未婚夫妻,不必客气。”

      她脸一烫,顺着应一声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支吾两声,又埋头喝水。

      他想笑,那么一杯水,她小猫小狗似的,半天也喝不完。其实哪里知道宿碧是舍不得喝完,喝完了她就不知该用什么来掩饰自己时不时的窘迫了。

      沉默间,女仆恭敬叩门三声,拿进来一套女装,宋怀靳靠在那里,冲宿碧抬了抬下巴,“二楼的房间随你用。”说完随手捞起刚才扔在一边的领带,手里随便摆弄着走出了客厅。

      身后立刻又有女仆上前,轻声细语领她上二楼。宿碧随意指了个房间,被问到是否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时,忍不住说想要盆热水。

      她身上还冰凉着,实在难受。即便不能沐浴,用热水擦擦也是好的。

      女仆知道这是未来女主人,不仅不会怠慢,更恨不得早些挣个表现。因此热水很快送到,温度适宜,边上还放着柔软的擦身布巾。宿碧擦了身又换好干净的衣物,却发现发梢还湿漉漉的,不知是否是逃避的心态,她又站在房间里默默擦起头发来。

      越擦越觉得自己没出息。

      心里纠结了会,抿了抿嘴放下手里的布巾,又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然后默默朝着楼下走去。

      “过来。”她还在客厅里,就听见宋怀靳的声音。不过大概并不是叫她。

      宿碧朝着花园走过去,先被猛然窜过来的一只黑色大狗吓了一跳。她惊呼一声,差点没站稳,幸好身后的女仆眼疾手快扶住她。

      “巴勒,过来!”宋怀靳站在原地喊道。

      黑色的大狗高度超过宿碧膝盖,她又毫无防备,此刻脸都白了。名叫巴勒的大狗听见主人叫它,还不知已闯了祸,乐颠颠的朝宋怀靳跑了过去。

      “吓着了?有没有伤着?”他问。

      宿碧正想摇摇头,却没料到穿堂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原本垂在肩头的发丝一下被吹起来,盖住了她大半张脸。

      还谈什么说话,她此时若一张嘴必定被风送满满的发丝进了口中。更别提视野也被挡了个干净。宿碧窘迫的不行,手忙脚乱的双手齐齐上阵,想把头发给拨弄开。

      仿佛每回见他必定都会出丑,宿碧难过的都想哭了。

      宋怀靳却突然笑了一声。

      笑声很轻,却直勾勾钻入宿碧耳中,勾的她心里小鹿乱撞砰砰直跳。

      她三两下令头发归位,这时宋怀靳忽然上前一步,又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使其恢复之前可怜兮兮的惨状,“看来是没事。”接着又感叹似的说,“真够可爱的。”

      等宿碧耳朵分辨出这句话每个字,她早已经呆住了。一张脸红红的,仿佛感官中只剩耳鼓膜轻微“砰砰”跳动的脉搏,以及头顶那只温暖的手。

      她想,邓书汀说的大概是对的。

      即便这脸红心跳中十之一二是因为此前从没有哪个男人对她言行举止如此亲密过,但这一切都需有一个前提。

      那人是宋怀靳。

      见她没说话,他微微一笑转而问,“还冷吗。”

      她摇摇头,老实回答,“没那么冷了。”

      宋怀靳收回手重新揣进裤袋里,往门里面走进去,走两步回头看她一眼,“进来,我有个办法。”

      宿碧疑惑,“什么办法?”

      “进来就知道了。”

      于是她乖乖跟进去。

      宋怀靳慢悠悠走到陈列的酒柜前,目光四处逡巡找了找,最后抬手取下一瓶红酒,另一只手从一旁拿起两个高脚杯。这几样被他轻轻放在桌上的清脆响声也没能惊扰她注视着这人而陷入的美梦。

      他有条不紊的开瓶倒酒,最后把其中一个杯子推到她眼前。

      “我……”她回过神犹犹豫豫的道,“我没喝过……”

      况且酒力也堪忧。

      “这么一点不会醉的。”他冲她抬了抬下颌示意道。

      究竟是她抵挡不住高脚杯里漂亮的红色酒液,或是抵挡不住宋怀靳的邀请,总之她晕晕乎乎端起杯子喝了小小一口。宿碧对红酒一窍不通,只觉得酒味伴酸涩与回甘。

      她抿了抿嘴看向宋怀靳,落在他眼里就像可怜巴巴等着老师表扬的孩子似的。

      他忍不住笑了。深邃五官配桃花眼,三分风流。宿碧总算懂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含义,她仿佛得了什么了不起的鼓励,从而勇气十足的又喝了一大口。

      这下味觉上的刺激显著多了。她脸皱着,感觉到咽下去那一大口红酒似乎带了热烫温度从喉咙里一路滚下去。

      他也没提醒她红酒不该这么喝,只是放下酒杯问,“怎么样,有没有暖和一点?”

      她捧着杯子傻乎乎点头。

      两人隔着长桌相对而立,头顶吊灯洒下一片晕黄灯光。宋怀靳放下手里的杯子绕过长桌,一步步像蛰伏靠近猎物。

      宿碧又喝了两口,抬起头时发现刚才还在对面的人这会已经近在咫尺。她先是愣住,接着一只手不自在的把头发别在耳后。

      越凑越近了……

      她那只手似乎进退维谷,她僵在原地,兴许是对安全感的需求在怂恿和鼓动,她最后愣愣地想把手收回来重新放回胸前,仿佛要碰到红酒杯才算适宜。但缩到一半时就被拦住了。

      宋怀靳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细细的手腕。

      他拇指正好扣住她手腕内侧正中,用力按下去就能感受到脉搏。宋怀靳看着她,手指弧度微弱的来回摩挲了下,就这一下,宿碧就如同惊弓之鸟似的抖了抖。手腕上细碎的酥麻感如同火星顷刻就烧到了她脸上。

      宋怀靳看着面前的人,甚至根本不用特意打量,那泛着红晕的耳尖和脸颊就映入眼帘。细腻肌肤如同透粉的白玉,点缀一双扑腾不安的眼睫。

      他只觉得心里蠢蠢欲动。

      宿碧是他见过的女人里极为特别的一个。成熟美艳开放风情等等都与她不沾边,从前他想不到不与这些词有关的女人会有什么魅力。当然,现在他明白,明白了只觉得她怎样都可爱——看电影在黑暗里自己偷偷哭可爱,时不时脸红可爱,傻乎乎喝红酒,就像喝他之前给的那杯水一样埋头专心致志也可爱。

      而她是他的了。他知道。婚礼举行后更是名正言顺。

      当然,于他而言特别的人自然特别对待。他还从没有试过亲手一步步将这样一朵花摘到手里。

      宋怀靳低笑了声,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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