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爱情》钌钌

13、第十三章节 爱情的赌博

　　咖啡店老板起得很早。

　　机动车的声音还未填满A城的大街小巷，仔细听还能听到鸟儿歌鸣。有树丛上，但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早起遛弯时拎着的鸟笼中发出。

　　为了怡养情操将活泼好动的鸟儿禁闭一生是非常不道德的，至少小丑猫的同类如此看法。绿幽幽的眼睛盯着百灵八哥，最恨笼子的不一定是笼中之鸟。

　　宅男恢复些许乐观情绪，食欲还是很正常的。有合理的欲望证明身体的健康程度，嗯，宅男是个健康的男人。

　　下夜班的郝立武坐下来喝了杯牛奶，已经在食堂吃过早饭。奉劝奸商不要为了钱财不注意身体云云，完全不知道“武哥”才是公认的工作狂人。

　　C国人大多习惯油条包子豆浆（非豆汁儿）作早餐，也不排斥馄饨牛肉面，象宅男现在牛奶吐司的洋派作风还是少数。但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西点师傅没有必要跑去中C式早点屋，涂了花生酱的吐司也可果腹。

　　在郝立武看来确实只能果腹充饥，味道哪能比得上锤子饼抺辣椒酱。宅男也庆幸武哥偏爱的是麻辣系，如果是大葱臭豆腐的喜好，那咖啡店有很大的概率在网络上出名。

　　宅男加快了吃饭速度，有客人开始光顾。

　　章成文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烦恼，早起的这一段营业流水相当不错，相应的代价早饭吃得慌不择路。要不要把营业时间提前呢？

　　小小的咖啡店犹如专利齐备有竞争优势却不愿扩大再生产的手工作坊，宅家一族愿意有所成就，可又不愿象为了有口吃食早起的鸟儿。灭宅男志气的说章成文的性格选择做笼中之鸟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躲在笼子里哼哼歌儿饮食无忧。至于早起的鸟儿，夜里活动的猫咪一定会喜欢早起的鸟儿。

　　成家之后或许会考虑。章老板热火朝天的赚了一大把C国币，晚起的老板娘得知后用C国语夹杂英语的组合表扬，然后掀起面纱献上香吻，慢，为什么起床的时候戴着面纱？

　　胡思乱想的章成文没有爱情经验，以家庭经营的手工作坊来说，对爱人早起毫无愧疚的婚姻难以维持长久。宅男也没有从家庭经营的角度来考虑爱情问题，不然类似王莺莺的女孩儿是不错的人选。

　　清晨，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还没有打卡的时候，章成文的手机APP余额已经涨了一个数。以金钱衡量生命是不妥当的，所以不能具体说出早起的回报相当于小丑猫的多少部分。

　　以种田作为比喻，章成文不是一个好农民。C国远古的道德标准是：不想做地主的农民不是合格的农民。地主养成的过程非朝九晚五能比，剃着垂笤头的农家子弟从小起在田里帮活，不提复杂的庄稼耕种技能，单是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就非背诵“谁知盘中餐，粒粒皆心苦”的现代人能承受。省吃度用加风调雨顺，幼嫩的脸上积累出斧砍一样深刻的皱纹，等垂笤的孩子也已经在土地上耕作了二十年，才有资格成为合格的地主世家。

　　一生的心血换成了土地，地主是最珍惜土地的人。章成文是只能在手机APP上“斗地主”的人，没有远大的目标。这和电子支付不无关系，放在石器时代一大把C国币攥在手里的感觉或许能改变宅男的人生观，帐户余额数字的变化不具备劲爆的冲击力。毕竟一只小丑猫和两只小丑猫的钱打进帐户，手机重量不会发生变化。

　　形式有的时候比实质内容更重要，章成文不会思考无兴趣的问题，但给王莺莺日结工资却契合这一宗旨。每个工作日下班时的手机转帐，让模范员工如地铁一般动力十足。

　　宽厚往往达到狡滑的效果，正如寒风脱不下人们身上的衣服。

　　清晨结束时，咖啡店的老板坐下休息。选择不再加热剩了几口的吐司而是直接放进嘴里，噎得用一口冷牛奶冲下。
　　“章老板好早啊！”
　　“咳咳 ，桌～上好。”

　　左邻右舍生意经们闲聊，“咖啡店的生意还好吗？”
　　“不用操心的，小老板拼得来。”
　　“早上看他脸色不太好，原来都是笑咪咪的。”
　　“有这么一档子事？！”
　　……

　　生意经们不是在背后议论是非，老一辈商家的人生经验观点个人智慧是极其有限的，生意经们交流对各种事物的看法以弥补自身不足。比如行情走向，潜在合作者的信誉等等。爱好抱团行动有固定的圈子是老一辈C国商业人士的特点，为人所津津乐道的炒房团就是其中的典型。

　　生意经们所说的内容都是通过APP无法确认的，毕竟你不知道APP的另一端是不是一只小丑猫，或者是收了五毛钱的水军。科技进步世界变小，欺骗的成本也在降低。

　　章成文如果得知生意经们的闲聊结果会自得一下，正派的小伙子不赌不嫖，遇到跟头也会挺过来。当然原话不是这样。

　　“小伙子蛮节俭的，开个咖啡店连杯咖啡都舍不得喝的哦。”
　　“我第一次去进货，为了省饭钱带着馒头，矿泉水瓶里灌的凉开水……”
　　“哪个不是这样子哟？坐最便宜的火车撒，站得腰都疼喽！”
　　一群好汉开始回忆当年，遗憾咖啡店的老板不够能说会道心眼儿灵活，要不然足可以赶上他们年轻时候，的一半！

　　章成文不知道被噎了一下会惹出这么多口水。始终没有融入生意经的圈子，不习惯泡着一壶或红或绿的茶，不习惯生意经的交流方式，就象小时候和别的小朋友相处一样，不相处是双方面的。生意经的圈子对他没有吸引力，从内心深处讲宅男不是一个商人。

　　宅男是一个寻找答案的多情种子。

　　随着时间嘀嗒，（嘀嗒的声音来自于一块古董怀表。）小丑猫侧躺在窗台的垫子上打盹，挂铃又回到了脖子上。

　　在饼干、罐头、辣子鸡的进补下，小丑猫体形大了一圈，与之相应的是心眼越来越多。晚上在主人床头前跑来跑去，挂铃响得犹如舞娘晃动（月土）皮，以告诉主人铃铛是多么讨厌的东西。可惜人际沟通都存在障碍的主人难以理解宠物的提示，以为小丑猫特别喜欢叮铃叮铃的声音，为了睡觉清静先行没收。

　　“不用担心，明早就还给你哈。”
　　迈着正宗的猫步走开，小丑猫懒得理睬白痴主人。

　　觉得自己睡觉姿势出了问题，宅男起来时头发总是乱蓬蓬，而发型设计师正在窗台上躺着。不能说是猫咪因为铃铛的报复，可能是和主人做游戏，可能性有多大，读者们可以自行猜测。

　　但小丑猫越来越温顺，洗澡时不再和主人较量一番。这是极其难能可贵的表现，猫身上被水打湿犹如人穿着棉袄掉到河里的憋屈。无知的主人不仅没有食物奖励，反而延长了洗刷刷的时间，“你这么爱洗澡啊！”

　　选择逆来顺受，小丑猫不是夜豹，不能用匕首一样的牙齿使主人清醒。

　　写到这儿大家应该明白，多情种子的宅男仍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连一只猫儿都照顾不好。看似简单和谐的家庭（一人一猫），和许许多多表面平凡幸福的家庭一样，有着无法对外人道的隐蔽痛苦折磨。

　　影视剧中把争吵了一辈子的夫妻塑造成执手相伴的形象，重新解释爱情的概念，按C国人的话说就是认命吧。看着演技精湛的演员们说着动人的台词，真的会来生再见吗？只是没有反悔的机会吧，不然，嘿嘿，巩怕宁愿养上一只夜豹也不愿意选择任劳任怨的婚姻吧。

　　对感情不满是正常普遍的现象，毕竟我们没有章成文的眼睛看得见提示。即使看见提示，宅男在追寻答案的路上仍然走得十分艰难，早起营业等等对于感情真的有帮助吗？为了生活，或者说为了生活不太过于无聊罢了。

　　我们的主人公如普通人一样的思念，如普通人一样的失落。避免过普通的陷阱，比如不会因为色相性感和第一章的相亲对象展开一段注定失败的恋情，却如普通人一样无法掌控感情的走向。

　　感情非常麻烦，生活不象网文一般干脆痛快的双方倾心，第二章孩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知道谁值得去爱、谁值得思念并不能保证有圆满的结局，所有的爱情在揭晓之前的付出都是赌博，主动暴露在夜豹利齿之前，相信爱情的头盖骨足够坚固。

　　人们会迷惑需要什么，如果没有荷尔蒙的冲动。把肉\\欲错认为成爱情不可耻，总比影视剧胡乱解读得要好。

　　真实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样？是不是要经历过真实的痛苦才能得到？要如何去爱才不会受伤害？

　　章成文不知道，象我们之间的任意一个人没有把握和头绪。因此，在这个经营流水还不错的早晨，章成文犹如和左邻右舍打招呼时被噎住的表情，并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