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草为萤》南宫离珠

14、脱身之计

　　又是一天晚上回房休息。
　　“花姐姐。”
　　“小云舞？你怎么在这里？吓我一跳！”
　　苏云舞吐了吐舌头，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啦，人家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得了，说吧，有什么事儿？”
　　“……没事，人家就是想姐姐了。”
　　“嗯？”花向晚闻到一股怪怪的臭味，为了证明味道来源，她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又闻了闻苏云舞的身上，“原来味道是你身上的！”
　　某姐姐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花姐姐！你嫌弃我！”
　　“这不赖我，谁让你身上那么臭！”挥了挥袖子。
　　“这也不赖我！是她们让我天天刷夜壶！”
　　我去，“夜壶”这两字儿也可以说得这么大声！如果这附近有人路过，一定会狠狠地笑一番。
　　“行了小祖宗！夜壶夜壶，刷去！”
　　“什么？都晚上了，你还不忘记催我去刷夜壶！”
　　“因为你很吵诶！也就只有刷夜壶才能让你闭嘴了……”
　　“哼！”气呼呼地迈出门槛。
　　苏云舞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还不忘后退。
　　“倾城姑娘，这是？”门外传来青青的声音。
　　门外，两人相视一眼，接着苏云舞鼓着脸往相反方向下楼去了，青青则是一脸懵。
　　“哦，不用管她。青青，你来找我？”
　　“啊，青青是来提醒倾城姑娘，还有三天就要开始花魁大赛了，不知姑娘准备得如何了？”缓缓步入房间。
　　“也就那样吧，我天生底子差，这短短几天，补也补不回来。”眼眸低垂。
　　“倾城姑娘想当花魁吗？”
　　“想！”眸子泛光。
　　“青青一定尽全力助倾城姑娘拔得头筹！”
　　花向晚听了这话，并没有多大反应，权当是这丫头在安慰自己了。
　　翌日。
　　花向晚一大早就起床了，她要去找秦妈妈说情。是因为苏云舞昨晚的倾诉……一个那么小的女娃娃，就要去干那么脏、那么累的活，别说是苏云舞了，要换她花向晚，她也受不了。
　　何况，昨天晚上，她只是为了和苏云舞斗嘴而已。谁知道这小妮子还当了真！嗬！她必须得把这误会澄清！
　　秦妈妈房前。
　　“这么早起床，就是怕找不到人，可是她不会还没醒吧？”
　　花向晚正在门口犹豫要不要敲门，却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妈妈，这个舞倾城是被绑来的，又不是自愿卖身，要让她接客啊，心不甘情不愿的，万一她想逃跑怎么办？”
　　“哼，心不甘情不愿？咱们这儿的姑娘，有几个心甘情愿的？放心，只要看牢了，让她接一个客人，她这辈子就是我们春风楼的人了！女人都是这样的。”
　　“那可说不准呢，一看就知道那舞倾城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听说，她还会武功？那就更危险了！”
　　“她每天的饭菜里，有我的软筋散，既死不了，残不了，也跑不了。”
　　门外正专心偷听的花向晚知道，这种事，在意料之中。可是她明明知道有软筋散，还不能不吃，她要麻痹敌人 。她如果把饭菜怎么样了，那几个盯着她吃饭的护卫会动用武力解决问题的。
　　花向晚继续专心致志地偷听。
　　“妈妈，她以后要是成了花魁，你又岂可再用护卫？她的那些客人可是会闹事儿的。毕竟护卫也是男人……而这花魁又是向来卖艺不卖身的。”
　　“你说的好像也有点儿道理。可我看她平日里挺老实的，不像是要逃的样子。”
　　“妈妈，我有一计，可以试探她是不是真的想逃。”
　　屋里的两个人说起了悄悄话。
　　“好，就照你说的做。她要是没有异心便罢，要是有逃跑的意思，这花魁大赛她就不要参加了，随随便便找个客人给她接待去！”
　　屋里一阵笑。
　　……
　　花向晚心里十分忐忑，趁着两人没出来，赶紧回房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花向晚开始狂灌水。
　　“天呐，这也太险了！吓死我了……还好，是我命不该绝，既然听到了，就应该好好做准备应战了。”
　　她故意窝在房间里一个上午。
　　直到中午，终于有人借口送饭进来了。
　　诶，这下居然没有一个护卫！
　　花向晚躲在被子缝里偷瞧。
　　“倾城姑娘，来，吃饭了。”
　　等等？这人是……青青！？
　　花向晚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青青！怎么是你？”
　　“呃……倾城姑娘，秦妈妈叫我来的，她说我们关系好，想让我来看看你一上午都没起床，是否身体不适？”
　　“这样啊……那她还说了什么？”
　　“哦，秦妈妈交代青青送了饭就去替姑娘找郎中。”
　　“嗯啊……我没病！你也别走了，坐下来陪我吃饭吧！”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恐怕不妥……青青……”
　　“行了，你还磨叽什么，我让你坐你就坐嘛！”拉着青青一同坐下。
　　花向晚一边给青青夹菜还一边说：“你不知道，之前几天都是我一个人吃饭！而且身边站了四个高高大大的黑衣护卫！你说我哪能食之有味啊？这下可好了，那些讨厌的家伙今天渎职，我们可以在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啦！”
　　“倾城姑娘……你真可怜。”青青情不自禁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可怜？我可不这么觉得。”
　　“为什么？”
　　“因为有你啊！”
　　“……”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敷衍，但确实是她发自内心的感慨。
　　“你也许不知道，一个人身在异地，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有个知心的朋友就不会觉得那么难受了，日子也会变得好过起来。因为有人可供倾诉……”花向晚解释道。
　　“我知道。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最渴望的也是一个知心朋友。”
　　“那你现在等到了那份友谊吗？”
　　“……”青青像是听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没有，这里的姑娘和丫鬟都欺负我……”
　　“欺负你？！”
　　“嗯……”点点头，眼含泪光。
　　“我遇见你那晚，你是不是就被她们欺负了？”
　　“……”不置可否。
　　“要不要我给你报仇？”
　　“报仇？”抿唇一笑，“不要。”
　　“哟，一笑泯恩仇啊！你不恨她们吗？她们踩在你的头上……”
　　“不是恨，是怨。我不是圣人，我不会说自己不怨她们。可是，我更怨自己，自己太没用了！我更恨那个让我沦落至此的人！”
　　花向晚见她说出这般狠戾的话，也老实闭上了嘴。国仇家恨，那种悲愤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秦妈妈处。
　　“妈妈，没有一人逃跑。”一护卫前来报告。
　　“我就知道，这舞倾城还算个老实的。”
　　“妈妈！……”一旁支招的青楼女子听了这结果，气归气，却也没话可说。
　　“你看，以后不要再找事了，我相信舞倾城，她会给我挣大钱的。至于那软筋散，还是不能停，毕竟会武功，要是伤了什么人，我可赔不起！”
　　“是。”护卫转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