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五章 ...
-
大提琴单一的乐调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小节上起伏的音符，不变的节奏上排列着只有些微变化的音符，总会令人沉醉，而最终昏昏欲睡。
“怎么了？你的心情，从刚才开始就好像很好似的。”修亚带领着熙斯儿，踏出熟练而夸张的舞步，大胆的旋转角度，优雅而流畅的肢体动作，在炫目的灯光下，显得华丽而典雅。
“你知道吗？这首舞曲的名字。”熙斯儿抬头微笑地看着修亚深邃的墨绿色眼睛。
“KING，是拥有最久远历史的古籍上所记载的唯一一首，能够被世人所辨识的乐谱。”修亚更加圈紧了熙斯儿的腰，带领着她做出完美的下腰动作。
“那么你知道，这首曲子所拥有的纪念性意义吗？”熙斯儿伏在修亚的耳边，轻轻地问道。在等候了许久仍未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之后，才缓缓道出，“KING，是当年该隐与莉莉丝在红海邂逅时，跳的第一首也是唯一一首圆舞曲。它，纪念了世上第一位吸血鬼与第一位魔女相遇的偶然。就像是现在，我和你的再遇一样。”
“的确是有着相似之处吧。我会变成吸血鬼，多少都是因为你……”乐声奄然而止，修亚收回了出众的舞姿，未曾反应过来的熙斯儿被他轻易地拥抱在怀中，以至于看不到此刻，男人眼中深刻的忧伤。
“你……知道了些什么？”熙斯儿挣扎着，未曾有过比此刻更想逃离他的拥抱的想法，她需要看清楚他的眼睛，那悲伤的语气的缘由，她必需要知道。
“毕竟也有一万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无论是怎样的秘密都不可能隐藏这么久的。”修亚压制住熙斯儿的挣扎动作，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不让她与自己对视，“总有一天，你会亲自告诉我的吧。我能够相信你吗？公主。”
“不会的，我是绝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你应该永远都恨我，永远都不能相信身为魔女的我。”放弃了挣扎的熙斯儿，顺从地把头抵在修亚的肩上，略带戏谑的语气说着，未被人看到的眼中却透出迷茫和无助。一丝的失神，而致一阵晕眩袭来，枉然中，仿佛一切都只是梦，终将会醒来。
“你醉了。”修亚抱起了甚至无法站直的熙斯儿。
“或许是因为你的血太过浓郁了，甜腻得让人陶醉。”熙斯儿圈着修亚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上，看着他颈部上那个几乎消失不见的咬痕。
无端举起了右手，手背上的血管渐渐突起，勾勒出魔法阵的图案。以六芒星为基础的阵型，在交纵错乱之间，嵌入了六个五芒星的图案，血管突起的程度，几乎可以让人看见血液在其中快速地流动。熙斯儿将右手背贴近修亚颈上的咬痕，“可能会有点儿痛哦。”
那就像是烧红了的烙铁，在接触之后传来的灼痛感，令修亚蓦地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墨绿色的眼眸更深了。颈动脉急速地跳动着，血液流动，在咬痕所在的地方逐渐汇聚，最终突起来，勾画出与熙斯儿手背上一样的图案后，再隐去，似乎融在了血液之中。
“疼吗？”熙斯儿像猫儿一样，深处舌头舔舐着印记隐去的地方。
“还好，我们回家吧，魔女。”修亚的脸不经意地泛着微红，恢复了往常平稳的步伐，抱着微醺的熙斯儿坐上了来时的马车。
“那是契约法印，是可以让两个人共用彼此的力量和能力，并且可以感应到对方强烈的想法的魔法。”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在乞求着被原谅，熙斯儿低着头自顾自地说着，“这与普通的契约不同，通过这种方法形成羁绊的两个人，并不会是主仆的关系，而是……对等的关系。你看，就连戒指也会变得有所不同。”
就如熙斯儿所说的，黑曜石打造的戒指上，两条深红色的藤蔓布满了戒指的表面，甚至掩盖了精致的十字架雕刻，像是坚固的保护，更像是华丽的牢笼。
“你并不需要向我解释。从那天开始，这个身体，乃至这个灵魂，早就已经不属于我了。”修亚用喑哑的声线述说着某个悲哀的事实。
东方的天空，晨光被浓密的乌云所淹没。过往的行人，大概谁也没有发现，“公主”的“南瓜车”正在天空中行进着。
女孩拖拽着做工精细的行李箱，着急地走在静寂无人的街道上。飞溅的血液在粉红色系的衣服上形成的痕迹就像是鲜艳的蔷薇花，令人无法忽视。
打开了那间毫不起眼的商店老旧的门，一股发霉了的木头所散发出来的气味扑鼻而来。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的古董器皿，摆在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里。柜台上摆放着早已停止走动的钟表，被刮花的玻璃，让橱窗像是充满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花白而散乱的头发，使店主看起来更加的苍老，却更与这家店的格调相吻合，几乎也被误会成为古董店的商品之一。
“我要找女王。”气喘吁吁的汐籁儿走到店主的面前，还等不及手中的行李箱停定，对着店主劈头就说。
正在打瞌睡的“老古董”悠悠醒来，眼睛张开了一条缝隙看向汐籁儿，然后又闭起了眼睛，像是在赶麻烦一样挥着手，“小孩子这么晚了，应该在家里窝在暖暖的被窝里，而不是在这个偏僻的街道上闲逛吧。”
“我再说一次，我要找女王。”稚嫩的嗓音又重复了一次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但却毫无威吓力可言，反倒像是小孩子在向大人撒娇争宠一样。
“啧，现在的小孩，真是的。快回家去！”店主转过头，不再理会站在他面前的汐籁儿。
“我说，你是听不明白人话吗？先生。我要找女王。”略显冰冷的语调传来，店主莫名地打了个寒战，再次转过头来看向汐籁儿。强大的魔力波长蓄势待发，桃红色的头发扬了起来，瞳孔也变成了耀眼的深红色，汐籁儿双手抱胸，不耐烦地看着老店主。
“你、你到底是谁？”店主的瞌睡虫在瞬间被吓跑了，颤抖着问道。
“若是要通报，就说狼獾有件礼物要亲自交给女王吧。”汐籁儿幼嫩的声线冰冷地说着。
店主急忙拿起了手边的电话，快速地拨打了某个熟悉的号码。
“老板，不用麻烦到‘守门人’了，就由我来为汐籁儿小姐带路吧。”K从店的里面，那片杂物堆所形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不慌不忙地阻止了店主的动作。
“是的。K先生。”店主见到K，慌忙地站了起来，向他恭敬地行礼。
“汐籁儿小姐，让您久等了。在下是女王的执事，K。请跟我来。”K走到汐籁儿面前，恭敬地做出“请”的姿势。
“谢谢。”汐籁儿收起了魔力，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就像个优雅的小淑女一样，走向店里面，走进了隐藏在古董店中，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
“请恕在下冒昧，汐籁儿小姐是为了什么前来拜访女王陛下的呢？”K紧接着走进了地下道，伸出手来让汐籁儿作为支撑，有礼地为汐籁儿带路。
“我想要加入‘猎人’这个组织。这次来是为了拜托女王陛下准许我这个无理的请求的。”汐籁儿嘴带着无害的微笑，撒娇着说道，在旁人看来，她就像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
“那，小姐刚刚提起的礼物是？”K谨慎地问着，丝毫没有因汐籁儿的外表是那么地无害，而降低提防之心。
“那个啊。我是在想啊，就这样冒冒然地来拜托女王陛下，究竟是于礼不合。所以就准备了些见面礼，真希望女王陛下会喜欢。”汐籁儿就像是个想要讨大人欢心孩子一样，在提起自己所做成的“好事”之时，雀跃地笑着。
“我相信女王陛下必定会体会到小姐的心意的。”K露出一抹浅笑，他大概能够猜出她所准备的礼物是什么了。
地下道最终走到了尽头，来自郊外的阳光显得格外的夺目，偌大的私人花园中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艳花朵。女孩手捧着一大束刚摘的鲜花，另一只手按着差点被风吹走的帽子，黝黑的发丝飞扬，她的身上有种邻家女孩的亲切感，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脱俗的美。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