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军衣（修订版）》军绿梨花

81、番外之卫贺变形记12意外

　　我又回来了~~~

　　第十二章 意外

　　这是一片露天煤区，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聚集在煤区的边缘，眼见得黑色的煤渣飘起又飘落，空气中传来了除了煤灰呛人的气味外，还有这里特里的一种膻腥味。
　　李大海来回转着头，有些新奇也有些不太适应，他不自觉得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不远处与人说着话的卫贺，看到他平静的表情，几分忐忑不安的心情奇异的宁静了下来。
　　“看什么呢你？”
　　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李大海转过头，是副队长唐深。
　　营里的人都知道，副队长是教导员的人，与卫贺最不对路。
　　“没有，我在观察。”
　　李大海抿了抿唇，赶紧的跑向那边队员们聚着的地方。
　　唐深看了一眼卫贺，眼眸微缩，掉过头走了。

　　把拉煤的时间定好了后，卫贺反身回到他们这支车队临时停靠点，和汽车班带队的副班长说了一下相关的安排，两人定好了轮换巡车的时间后，卫贺靠坐在一辆汽车的边上，旁边的汽车班副班长二级士官吴浩递了枝烟过来。
　　卫贺摆摆手，没要。
　　“还是不抽。”
　　吴浩笑笑，也坐了下来。
　　两人看着不远处特勤小队的人在忙着在车队四周围成一圈搭建临时帐蓬，吴浩转过头看了看卫贺。
　　“卫子！”
　　“什么？”
　　卫贺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唇角含笑的转过头。
　　看到他的浅笑，吴浩摇摇头，“卫子，你这笑可是越来越象营长了。”
　　“那是我的荣幸。”
　　卫贺低声的回了一句。
　　吴浩笑了，“咱俩是同年的兵，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新兵连里跳腾的没上没下的野马驹子，现在居然成了这个样子，卫子，你的变化可真大。”
　　唇角微扬，卫贺挑眉，“你想问什么？”
　　“那个人，”吴浩一扬下巴，远处副队长唐深正在指挥搭帐蓬，“营长一走，他就变了。”
　　卫贺注视着唐深的身影，浅浅一笑，“他也没有做错什么。”
　　吴浩惊讶的看着卫贺，“你不在意？”
　　“我需要在意什么！”
　　卫贺轻声说着，笑了。

　　卫贺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唐深的做法——唐深并不是什么坏人，从军校毕业到现在他一步一步从副排长当到副连长，在这里整整呆了五年。以唐深的资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下，顶多到副营级就得转业，而他本人大约是想升到营职再转业，那么转业回去后就能分配个好点的工作，待遇上好一些，对家里也就能照顾的更好一些。
　　于振在的时候，唐深也能安安分分的干着自己的活，不超出一步不多说一句。因为在于振眼里，他看得上的人，就是知进退懂已限的那种人，而唐深，能力不高不低，水平不浅不深，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他自己知道，对于振而言，并不是瞧不上，而是用不上。
　　其实唐深要求并不算高，只要在转业前，能提到营职，他就心满意足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营里，其实有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
　　于振是个好营长，好军人，好领导，强人，说出去要说营里的人不佩服他、不怕他，那是假的。
　　就是当不成于振那样的人，人人在于振的压力下，也都努力的拼命的干着，但那不一样，不是人人都能象于振那样的，也不是人人都能象卫贺这样的，他们，除了是个军人外，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除了自己外，心里头还想着怎么照顾到家里人的活路。
　　所以，在于振走后，在新领导面前，他们，变了。
　　这并不是什么不对的事情，所以，在深深理解了现实以后，卫贺绝不会去嘲笑他们的想法。
　　人各有志，现实，往往是逼迫人们低头的理由。
　　这很正常。

　　注意到卫贺完全不介意的表情，吴浩笑笑，“卫子，你觉得这次可以么？”
　　侧头看着，卫贺轻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小子！”
　　吴浩伸出手，本想拍拍他的头，手却只是在卫贺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不远处，唐深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动作，还有扫过他身上的眼眸，他眼珠一缩，偏过头。
　　那是卫贺，营里最特别的人，他的存在仿佛是前任营长留下的影子，每个人看到他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想到于振在的样子，然而……
　　唐深在心里对自己，自嘲的笑笑，不仅是他，这个营里，在于振离开以后，卫贺，就成了一群麻雀中的鹰，那么的显眼，招人嫉惹人恨，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他代表了过去的记忆而映出了他们的改变。
　　谁会甘愿在别人面前低了身子没了志气，哪个男人会愿意？

　　“他是鹰，我们是雀，这就是区别。”
　　身侧传来一声不甘的声音，唐深回头，队长那罕看了他一眼，走开了。

　　那罕是本地的汉族人，在陆扬调不过来卫贺后，就看中了他而把他推到特勤队长的位子。和唐深属于教导员一系一样，他也被认为是副营长一系的人。
　　在队中，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也都在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明白。
　　因此，当那罕说了那一句，唐深也不免也有几分惊讶。
　　看看那罕的背影，唐深苦笑了一下，也走开了。

　　等卫贺与煤矿的人把运煤的事安排妥，老练的把任务分配下去，包括这次与勤务班一起来压煤的特勤队。
　　那罕和唐深知道他们的任务，所以没人反对他的安排，唐深不会，队长那罕更不会。

　　待到了晚上，围坐在车前成一圈的战士们，拿出来战备干粮，用火上的架起的锅子烧了些热水，开始吃晚餐。
　　“队长，这地方都没有卖吃的啊？”
　　一个战士啃着干粮，问。
　　那罕抬头看看四周，听到这话，战士们都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蹲在营地里久了，年轻人，都想出来溜溜，哪怕是荒漠野外，都能叫这群小伙子们跳腾吵闹了半天，更别提这次拉煤，见到这么多陌生面孔，战士们都好奇的很。
　　“有啊！”
　　他的回答让战士们的兴致一下子高涨起来。
　　“那，队长，可不可以？”
　　有人试探的问了一声。
　　那罕笑了，“你们谁带钱了？”
　　这一句，让所有人都失落了。
　　穷当兵的，有几个人是随身带钱的主，那罕抬头看了，副队长唐深注意到他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
　　“说是出任务，哪个会带钱在身上的！”
　　都是带兵的人，知道偶尔的放纵并不会磨灭战士们的心气，只是他们是以帮勤务班运煤顺带做一次拉炼任务出来的，没谁会把钱装身上，如果说有钱的话，他们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了卫贺，又在看了一眼后同时掉头。
　　就算卫贺有钱，那也是公款，哪个敢动？

　　注意到两个上司的神情，战士们发了失落的叹息声，又都不自觉的把目光看向了卫贺。
　　低头在看火堆的卫贺仿佛感应到了众人的视钱，微微侧头，瞥到了那罕和唐深的探究的视线，然后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淡淡的开了口。
　　“有事？”
　　“那个，卫班长，我们想、”
　　还是那罕开了口，“那个，你身上有钱么，啊，算我借你的成不？”
　　卫贺的唇角上挑，“想买东西？”
　　“嗯，这不是小子们都想吃点别的，”那罕抬了抬手上的干粮，“这个实在是……”
　　卫贺笑笑，“只有公款。”
　　听到他的回答，那罕叹了口气，摇头，没有再吭声。
　　见到战士们的表情，卫贺扬起了唇，“这么想吃别的东西？”
　　“是啊，卫班长。”
　　李大海脱口而出，他渴求的表情在卫贺的眼里，很是有点逗乐的好笑。
　　“没想到别的办法？”
　　卫贺笑了。
　　看到他的神色，众人皆愣，不约而同的相互看看，又都看向了他。
　　把手边一个没打开的罐头在手里来回的玩转了几圈，卫贺笑笑，“没钱，拿东西去换啊！”
　　“啊，卫班长？”
　　“本地也有以物易物的习惯，那队长，你忘记了？”
　　“对啊，有这办法。”
　　那罕恍然大悟，一拍掌，“是了，谁想要别人的东西，拿你们的干粮和他们换啊，这个方法好。”
　　“……可是，队长，”
　　有人举起手，“队长，我不懂维语。”
　　“这个简单，多比划几下多说几遍，总会有人明白的。”
　　李大海神气活现的站了起来，“队长，我可以去找老乡们去换东西么？”
　　那罕挥挥手，“行，去吧！”
　　李大海嘿嘿一笑，从行军包里取出几袋干粮，兴冲冲的跑掉了。
　　没过一会，李大海举着一块还带着香味的馕饼跑了回来，嘴里还嚼着什么，“我成功了。”
　　看到他的表现，其他人都有些坐不住了，那罕和唐深相互看了一眼，那罕点点头，“从现在开始，每次三人，轮换出去，就这样！”

　　坐在火堆另一堆的卫贺，低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愉快的微笑。

　　回营的路上，战士们坐在车上，开心的用半通不熟的语言唱着当地的民歌，坐在头车驾驶室里的卫贺，靠在椅背上，微眯眼。
　　头车的司机是吴浩，他侧眼看看卫贺，“心情不错？”
　　“嗯！”
　　“真难得！”
　　吴浩笑笑，卫贺唇角一翘，“看前面，我可不想出车祸。”
　　“你少小瞧我，卫子，我就是闭着眼开，也不会出事的。”
　　吴浩哼着曲，悠然自得的踩了一脚油门。
　　“小心无大错。”
　　“我说卫子，你小子越来越讨厌了。”
　　吴浩伸手就敲卫贺，卫贺一侧身，躲开了他的偷袭，“开你的车吧！”

　　煤区离他们驻扎的营地有近三百公里的路程，出矿区的路虽然因为拉煤的车太多车速缓慢，不过路况到是不错，出了煤区，路就不太好走了。
　　主要是因为他们驻地偏僻，那条路上常年除了附近乡镇拉货的车外，也只有军车会走这条路，年久失修加之常有的大风，把这一带的路砸的坑坑挖挖，司机在走这一带的时候，都会格外的小心。

　　卫贺半闭着眼，听到身边吴浩的呼吸声，他是老司机了，这条路走得很熟，不过每次走这里的时候他还是会小心警慎的留心，上一回汽车班的一辆车就是不小心陷在路上的一个坑里，害得他们晚了两个小时才回到营里，被教导员给收拾了一顿。
　　突然，一个急促的喊声让卫贺睁开眼，“卫子！！！”
　　是吴浩变调的声音。
　　猛的坐直了身子，卫贺锐利的眼眸顺着吴浩的眼光看了出去。
　　不远处，几个人正拼命摇着手，向他们这边奔了过来。
　　“停车！”
　　卫贺低吼一声，不待车停他推开车门一个翻身就跳了下去。
　　在地下翻滚了两下，卫贺如箭般的向那边飞奔而去。
　　车队停了下来，后边车上的战士们都惊讶的看着如闪电般卫贺的背影，最后一辆车上的那罕神色复杂的看着卫贺的影子，叹了口气，下车。
　　“出什么事了？”
　　从中间的一辆车下来，唐深看着远处，问。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卫贺几个箭步冲到了那些人的面前，到把那几个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
　　听到问话，其中一个男人快速的说着什么，卫贺皱眉，转而用当地方言问起来，“胡尔卡莫西尔德塞？”
　　“为乐那西塞德%……%%￥%——……—%%—”
　　对方的话让卫贺眉头一紧，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停下的车队，又转过头和对方说了两句，他安抚了对方几句，掉头跑了回来。
　　“什么事？”
　　那罕迎了上来。
　　“那边的村子，出事了。”
　　卫贺快速的解释着，“村里来了陌生人，不知为什么和村里的人争了起来，结果有人就开了枪，他们是逃出来求救的。”
　　那罕脸色一沉，“怎么会？”
　　一旁的唐深咬牙，“我们怎么办？”
　　卫贺看他们，“要动手么？”
　　“能成么？”
　　“为什么不行？”
　　卫贺的反问让两人一愣。
　　“我们是军人。”
　　卫贺轻声的说了一声。
　　“可是，警察……”
　　唐深迟疑的看着卫贺，那罕也看着他，唇角一挑，“等警察来了，人都跑了吧！”
　　“必须马上做决定。”
　　卫贺看他们，“决定好了么？”
　　那罕一咬牙，“成，我们去。”
　　唐深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到达现场后，那罕和唐深立即找村民了解事件的实际情况，情况其实并不复杂，牧民之间因牧场转移问题争了起来，来谈判的牧民与村里的人在交涉不成的情况下，突然开枪打伤了一人，本地村民立即从家里提枪出来帮忙，最后导致了这场纠纷的发生。
　　被包围起来的牧民们毫不示弱的把屋内的村民当成了人质，并且已经枪杀了其中一人。
　　听到现场的介绍，那罕和唐深面面相觑，这个情况下，想要救出屋里的人，并不容易。

　　“队长，刚才我就想说了，这事应该向上面汇报才是。”
　　两人商量中，唐深说了这么一句。
　　那罕沉重的点了点头，却发现他们在这里找不到电话。
　　询问了村民才知道，原来这个村子里的电话就只有被劫持的这家里有，因为他们与外人做生意有来往才在家里装了电话，要不然这一出事，村民们想着报警，还得跑出村来。

　　里面的人已经在吼了，如果不让路，他们就继续开枪了。
　　那罕和唐深无奈的叹了口气，再返回车队去想办法联络上面，看这样子，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卫贺已经巧妙的进入到院落墙角下，对着这边比了个手势。
　　那罕点了点头，“来不及了，先救人再说吧！”
　　唐深吸了口气，“好，我过去和小卫想办法闯进去救人，队长，你负责外围的安全。”
　　“没问题。”
　　几下子分配好了工作，唐深伏下shen子，快速的几个动作也翻滚到了墙角的另一边。
　　特勤队跟来的另外四个人也有两个人跟了过来。
　　四个人分别从墙角小心的攀登上去，卫贺细听屋里面的传出的人声，以及微弱的女人和孩子低低的泣声，他侧身，手掌伸出下压，摊开，握。

　　屋内有三人，人质三人。
　　唐深点头，手指一点，示意他从左方冲入，两个战士从另一角潜入。
　　卫贺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他轻巧的一缩，跃身，从土墙上的开气孔滑了进去。
　　唐深几乎在同时也从窗口飞了进去。
　　枪声随即响起。

　　战斗结束的很快，等卫贺把人质母子二人抢出来后，他听到了枪声。
　　卫贺心头一紧，随即冲进了屋内。
　　唐深手中抓着一个人，另外两个战士已经打翻了其他两人。
　　“怎么了？”
　　“这个人身上有手雷。”
　　唐深的声音有些弱，他死死抓着那人手中的枪管，另一只手压住了那人的另一只手，“小卫……”
　　听见声音不对，卫贺急步抢上前去，抓住那个人的胳膊反手卸了他的关节，同时他的眼角扫到了唐深胸口有水迹、不对，是血，血团在不断的扩大，渐渐洇红了唐深的军衣。
　　“唐队。”
　　卫贺抱住唐深，他闻到了血腥渐浓。
　　唐深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苦笑，“……难怪，有点疼……”
　　他的鼻息渐弱，呼吸急促，手指抓住了卫贺的衣襟，鲜红的血迹沾在了卫贺的衣角。
　　卫贺抱起唐深，急冲了出去。
　　一路上，他能感到唐深的呼吸越来越弱，他的身上越来越冷，然后他的呼吸停止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唐深永远的离开了。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