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军衣（修订版）》军绿梨花

43、第三章

　　第三章

　　半轮明月升起，夜游的人们在繁华街头熙熙攘攘，而这里，清静的学院里，林荫道上已是落叶滨纷，踩在枯叶上，脚下发出不断的轻裂声。
　　昏黄的走灯下，地面上有三条被灯光拉的长长的人影，摇晃着，向前走着。
　　抬头，宿舍楼的那头，那间亮起灯光的房间，明亮的灯下，仿佛能想象到那个灯下苦读的身影。
　　高城瞥了一眼那两个兴致高昂的伙记，二人正不断吵闹着研究着如何‘夜袭’最方便的办法。
　　向上空望去，呼吸出的气息有着淡淡的白雾，在空中飘散着，如今北方因污染严重，以至于人们已很少能看到月夜下的星子了，这一想法，让高城又不免的笑笑自己，伤悲秋月的感动，似乎不应该是自己会做的事啊！
　　“我说兄弟，你到是说句话啊！”
　　喝的有点高的燕王春勾搭在相里宏的肩上，问高城的意见。
　　高城迷惑的眨眨眼，刚才他们说了什么。
　　“喂，不够意思啊，给点意见啊！”
　　相里也是醉眼迷蒙的看过来。
　　高城无奈的叹口气，这二位都喝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放弃那个荒谬的念头啊！
　　不过这醉鬼想要打发起来，比起平日里可是难多了，没办法，高城努力的想了一下，“你们是要夜袭，那个夜袭么，就是说，”他看看两只醉猫，“当然就是指趁黑行动了。”
　　说罢算是玩笑话的意思，高城看看四周到处的灯光，宿舍内好象有不少人都在里面，很多房间灯都亮了，还夜袭呢？不如明攻好了！
　　可那两醉猫却是完全没想意识到这一点，反而一拍手，“对啊，兄弟说的没错，肯定要趁黑行动，没错！”
　　咦，这脑子反应还满快，这是醉了还是没醉啊！
　　高城好奇的看着两人歪斜的身子四下里打量着什么，不知道他俩是想做什么。
　　只见二人晃着身子就向楼内走去，高城跟在两人身后，看他俩进了楼内，左看右看，嘿，就直直冲一间屋走了过去，高城上前一看，哇靠，这两人想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等他阻止，燕王春居然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枝铁丝从锁口塞了进去，扭了几下就打开了配电室的门。
　　高城看的是目瞪口呆，这、这、这人玩的这出，是什么？
　　“在哪里，在哪里……”
　　相里嘀嘀咕咕的念着，在里面是看啊看的，高城好奇心大涨，他想找什么？
　　“这个，是这个吧，兄弟，你是住201吧！”
　　“噢！”
　　高城无语。
　　因为在问话的同时，相里已把一个小按纽给扣了下去。
　　得，不用问了，他是明白了，这两人是这么个趁黑行动啊！
　　白眼向天翻一下，高城走出来看看没人出来询问的走廊，很好，看来是只有他那间屋断电了，身后，两只醉猫嘻哈的穿过他的身旁，爬向了二楼。
　　看着他们的背影，高城回头再看看被打开却没关的配电室，想想，他回手关上了门，耸耸肩。
　　算了，他知道地方了，回头来打开就好了。
　　跟上了楼，那二人正站在他房门前，嘀咕着什么。
　　“……进去？”
　　“进去！”
　　我说你们当屋里的人是死人啊，这么大的声音里面的人要是再听不到的话，那奏是一聋子！
　　燕王又照样用一枝铁丝扭开了房门，两个人进去，门关上了。
　　高城靠在墙壁上，琢磨着，他需要在几分钟后进去抢救那二位去冒险的仁兄呢！
　　我说那燕王春平日里都在干什么啊，怎么还随身装着动手的玩意，这人恐怕在他们那旮地里，绝对不是个安分的主啊！
　　沉闷的声音传入耳中，高城直起身，再听了听，又一声，哇，糟了，好象下狠手了。
　　高城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推开房门，借着走廊里的灯光，他看到了房内的情况。
　　穿着白衬衫的于振，一脸平静的站在书桌前，而他在前的地面上，趴着二位迷糊的‘勇士’。
　　“哎哟，我的腰喂~~~”
　　燕王春哼叽着，压着腰直叫唤。
　　“我说，你别倒在我身上喊行不？”
　　相里不奈烦的喊着，“滚开，再不滚蛋我抽你！”
　　“哎哟喂，帮个忙啊，老兄，拉我一把喂！”
　　燕王春还在那里叫唤着。
　　高城看的是又好气又好笑，紧上前两步一把扯起了上面的燕王春，再反手把相里拉起来，看看二位，然后这才把视线移到于振身上。
　　于振很平静、很安静的看着他的动作，从窗外的光线透过的光，映在他的身上，显然那么的宁雅，似乎他那边与他们这边，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那么的格格不入。
　　高城有些讪讪的陪了个笑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个什么才好。
　　于振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再次无奈的笑了笑，高城扯上二位出去，踢开住在另一头的两人的房间（这两人一开始就自己把房间给换了到一起了），顺手把两个迷乎了的人扔到各自的床上，关上门，再下楼把自个那屋的线路恢复原位后，这才回了房间。
　　房内，灯已亮起，于振已重新拿起了书，看了起来。
　　“那、那个，刚才、刚才那是……”
　　高城吱吱唔唔的，想要解释上一句，可这句还真难说出口。
　　“没关系，我理解！”
　　这一次，于振很给面子的回了一句。
　　高城看他，虽然他的眼睛仍盯在书页上，但他毕竟回话了么！
　　“那个，我、我叫高城，是、是那个B军区X军T师师侦营的，那个，我、我是、我是说……”
　　高城不由的在内心唾弃一下自己，怎么自个这反应，一点都不爷们，娘们叽叽的。
　　于振终于把目光从书页上移到了高城的身上，他观察着高城，这个年轻的中校黝黑的面庞下，似乎有点可疑的红，不是醉酒的红，居然是、咦，好象是不好意思了！！！
　　有意思，这个人，好象有点意思！
　　看到于振的眸瞳里自己的影子，高城不知怎的突然平静下来，他抓抓头，又想说句什么，可看看对方干净的模样，再嗅嗅自己的一身酒臭，高城不自觉的有些羞愧，他猛的起身，冲进了洗手间。
　　他的动作让于振有些疑惑，只到听到水声，他才明白原来高城是洗澡去了，于振哑然。
　　他摇摇头，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不过还没过几分钟，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高城很羞涩的声音传出来。
　　“那、那个，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拿件衣服进来！”
　　于振慢慢的转过头，看着门缝后露出的一只眼睛，黑色的眸子被水雾笼罩着有些晶莹，雾雾的，有点象某种小动物。
　　于振起身从高城那边的柜子里抽出了一条大毛巾，想了想，他还顺手把高城的内衣也拿了一套包在毛巾里，然后递了进去。
　　“谢谢！”
　　高城小声的说了句，关上了门。
　　于振盯着被关上的门，看了好几秒，他转身，走到桌前坐下，然后趴在桌子上，压低声音哈哈笑了起来。
　　太有意思了，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有趣的军官，哎呀呀，太好玩了，怎么感觉象是被他欺负的小动物什么的，让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哎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于振还是有点想要继续笑。
　　水声停了，又过了一会，高城出来了。
　　刚洗过澡的脸上，红润润的还沾着水迹，看到于振看他，他傻傻的笑了。
　　“那啥，刚才谢谢你！”
　　“没什么，怎么，在部队还没习惯集体生活？”
　　于振不是故意这么问的，可他真的觉得有些奇怪，基层部队都是大澡堂子，基层军官多半也会在里面洗个澡的，光身子有什么奇怪的，少什么自己出来拿不就成了，高城怎么还会不好意思成这样。
　　“那啥，不是，我就是……”
　　高城搔搔头，发梢的水还在向下流，他不知道如何说，反正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振看他，“高城，还是把头发擦干比较好，北方这个时候的天气会让你感冒的。”
　　“噢，知道了！”
　　高城抓过毛巾擦拭着，从缝隙中他注意到于振一直在打量着他。
　　“那啥，对不起，刚才他们开玩笑来着，不是真心想干啥的！”
　　这回，他终于顺利的说完了想说的话。
　　“我明白！”
　　于振微笑着回答。
　　听到他的回答，高城猛抬头，惊讶的看着他。
　　“是听了我的什么传闻，想来证实一下吧！”
　　于振冷静的分析着他们的动机，“据说我现在是什么传奇人物，总被很多人都盯着看，大家都想知道我的事是真是假，不过敢真的跑来找我动手的，这还是头一回遇上。”
　　“你、你知道？”
　　“当然，那么多双眼睛一天到晚放在你身上，除非是迟钝到没神经，否则我想，没人会当做没注意到吧！”
　　“那个，那个，我是说、那……”
　　高城又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问那个问题。
　　“你也想知道我的事？”
　　于振挑眉。
　　“不、不是，嗯，是那个，我不是好奇么！哪，我不是真想那个的，我只是想说，这个、我是有点想知道的！”
　　高城有点沮丧，他觉得自己的好奇心有点泛滥，这样不好，也许别人根本不想提起这些事，他这样问人家，真是没礼貌。
　　“传闻真的很多么？”
　　于振反问高城，高城点点头。
　　“噢，都是些什么呢？”
　　“你不知道么？”
　　“那是肯定的，难道你要我去跟人问，‘喂，你们都在说我什么传闻啊，说给我听听’，那可能么？”
　　听于振这么一说，高城噗的笑了。
　　“真的，是不太可能么！”
　　“就是说么，我最多也只知道可能会有些离谱的传闻，不过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于振一摊手，耸耸肩。
　　头一回看到于振对他这么轻松的谈话，高城有点兴奋。
　　“就是讲你的经历喽什么的，反正就是那些了……”
　　高城大致的讲了讲他听到的传奇故事，于振仔细的听着，还不时冒出笑声。
　　“天啊，这样啊，有意思，有意思！”
　　听完高城的描述，于振笑的有些止不住，他努力的想压低自己的笑意，可是真的很难让想笑的冲动平息下来。
　　“我说，你想笑就笑呗，又没人看啊！”
　　“你不是人啊！”
　　于振很失形象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放声大笑起来。
　　看着他痛快的大笑，高城不也由的咧嘴笑了。
　　一阵痛快的笑过，于振再次擦了擦笑出的泪花，连连摇头，“我的老天啊，原来我军的八卦事业这么发达，切，那怎么在对外宣传上搞的那么烂，一群笨蛋！”
　　最后的话语他还是压低了声音，但高城还是听到了。
　　高城一挑眉，“怎么，有问题么？”
　　于振看他，一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某些笨蛋而已。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你是装甲侦察营的，那么你觉得在现代战争中，装甲侦察营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高城奇怪的眨眼，怎么话题一下子跑到这么严肃的问题上来了。
　　于振微笑，没有继续问他这个问题，而是把问题又拉到另一个方向，“你是说这次的国际座谈课，因为你不懂西语，所以找我想问一下么？”
　　高城对上一个问题还是有些不解，不过看于振已把话头拉开，他也不便再说什么，就顺话转开了，“嗯，相里他们说是这次学院来了一批西班牙军官，大约是40名，刚好和本班人数持平，所以，这次恐怕会有一个大讨论，可我们都不懂西语，这可麻烦了。”
　　“你被骗了！”
　　于振直截了当的回答。
　　“啊，被骗了？”
　　高城一怔，然后咬牙，“可恶，回头找他们两个算帐。”
　　“到也不是他们骗你，我想是他们可能是听错了。”
　　于振还是很好心的替那两人解释了一下，“今年院里是来了40名西班牙军官，不过他们是来访问的，只呆了一周就走了。而每年院里10月15日是固定的国际座谈课，确实由各国来这里受训的军官和院里来受训的学员们共同上课进行讨论的，是用外文授课，不过统一是用英文上的。”
　　“哼，他们不是什么班长、学习委员的么，怎么可能搞错，绝对是拿我来开涮的！对了，相里可能也被骗了，肯定是燕王那小子，他等着……”
　　噢，这样啊，我可是解释过了，高城再找你算帐就不关我的事了。
　　于振耸耸肩。
　　松了一大口气的高城仰躺在床上，“嗨，今天被他们那一说，还真吓了一跳，我还真想着，人都懂我却不懂，那不丢人么！”
　　“哪有那么夸张，学院也要考虑到影响的问题，总不能鸡说鸡讲、鸭说鸭讲的上课吧！西语现在并不是太流行的语种，尤其是咱们国内，所以就是真是和他们一起上课，学院也不可能会用西语上课的。”
　　“啊，对了，你真的懂西语，还懂四门外语？”
　　高城翻过身，趴在床上问着。
　　看他一脸的好奇，象个小孩子似的模样，于振又笑了。
　　“瞎扯，我怎么可能懂，又没学也没用到的地方，学那个做什么？”
　　“切，我又被骗了！”
　　“噢，就是那什么我狂侃四国精英的传闻？”
　　“可不，牛气冲天的传闻，害我还期待了一下，还我的崇拜感情，这不是打击人么！”
　　“外语么，是懂几门，不过西语我确实不懂就是了！”
　　“啊，你真是会好几门外语？”
　　高城爬了起来，靠在床头坐好，就象个小孩子听故事似的，瞪大了眼的看着于振。
　　于振摇摇头，“都是和工作有关所以才学的。你知道，我在西疆工作，打交道的都是那边人，学他们的语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象当地的维语、蒙语、俄语、普什图语什么的，没办法，那些地方你要是不懂当地语言，工作就没办法开展的。”
　　高城很佩服的看着他，说是这么说，军队里面是有专业翻译的，象于振这样的指挥官其实并不需要懂那些的，但他却努力的学习了，并且运用到工作上去，这一点，真的让他佩服。
　　看他的表情，于振就猜到他想到什么了，“没那么伟大，我也是一直在基层工作才升上来的，那些都是当年学的，只不过用的熟了点罢了，用不着一脸的羡慕。”
　　“切，谁羡慕了，你这人，真会打击人！”
　　高城觉得自己和这人越说话，越发现过去的印象完全是错误的，这人根本是个话头子，他哪里话少、哪里冷血了，这不胡扯么！
　　看他一脸失望的样子，于振又好心的解释了一下。
　　“至于那个狂侃四国精英的事，其实那次是有四个国家的学员在这里受训，我们一起上的国际课，用英文授课，俄方人员老是忍不住用母语讲话，你看，这俄语加上中文、英文的，最多也就是三种语言交流了一下，当时纵谈国际形势，各方观点不一致，谈的激烈了一点，但也不致于离谱到我单挑四国精英的分上吧！”
　　“传闻往往都是夸大其词的，没劲！”
　　高城气鼓鼓躺倒了，抱着被子揉啊揉的，这偶像的完美形象被击碎了，害他很失望，真没意思！
　　我难道是把小孩子给打击了。
　　于振抚着下巴，这个，他好象是坏人一样的角色呢！
　　这边还在琢磨着，高城已瞬间进入了睡眠状态，等于振想到要说的话了的时候，咦，小孩子已沉沉入睡了。
　　于振站在高城床前看着，摇摇头，替他把胡乱遮在身上的被子盖好，回过去，看了看手上的书，他笑笑，收起来，关灯，睡觉。
　　第二天清晨，高城在生理钟的强烈呼唤下醒来，坐在床上发了一阵子的呆，他才反应过来，哇，昨晚他好象和对面的于振说了很多话，然后，他就突然的睡着了。
　　呃，和人说话中睡着了，好象有点失礼了。
　　他好不容易和于振能谈的融洽，会不会——他向对面看去，对面床上，于振也睁开了眼，对他点头。
　　“你先去晨训吧，我还要躺一会！”
　　“噢，那我先走了！”
　　高城跳下床，收拾了一下就先出门了。
　　于振躺在床上，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