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军衣（修订版）》军绿梨花

101、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四团的驻地在地图上并没有确切的标识，不过他们的团部附近到是有一个不小的镇子，还挺热闹。
　　团部的办公楼是个只有三楼的老式楼房，外墙涂得黄白相间，楼顶上面飘扬着国旗，墙身上还刷着红色的“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八个大字。
　　看到字的时候高城还有点奇怪，这个口号一般都是训练场上或是喊口号的时候才会用到，而他们居然把这个刷在墙体上，还真是与一般的地方不同。
　　大概是注意到了高城的表情，陆辉低笑一声，“我说过，四团长是个值得一观的人。”
　　高城不免暗诽的撇撇嘴：刷个口号就特别啊，你能用五笔字型把敌人揍趴下了才算你本事！
　　陆辉从车窗口探出头，冲着后面的车子喊了一嗓子又把缩回来，“这小子开车技术烂，下回我坚决不带他出车了。”
　　高城挑眉，“什么意思？”
　　他们这回出来一共开了两台车，一台小罗开着，一台由陆辉的司机小赵开着，本来在前面带路的是小赵，这到地方了，这会小赵的车却落到后面去了。
　　陆辉扬扬下巴，“看到团部前口的那几条线了么？”
　　高城点点头，“怎么？”
　　“四团规定的，车辆停靠的时候必须排齐不得压线，否则立马拖离，不准停在这里。”
　　听到这个解释高城的眉头一皱，“有意思么？”
　　“不知道，反正四团长就这毛病，见不得不整齐，我一直觉得他有某种强迫症来着。”
　　陆辉耸耸肩，一摊手。
　　高城真是一头黑线，“还有呢？”
　　“还有……”陆辉撇嘴，眼珠一转，“您自个看吧！”
　　高城一怔，然后他立即发现陆辉的意思，因为办公楼前出来了一些人，前面站着的估计就是四团长了。
　　四团长，姓仲名武，年纪大约四十上下，身材不算高，不胖也不瘦，皮肤不白也不黑，总之从外形上看是个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类型。
　　和高城握手的时候，高城感觉到他的手心凉凉的，就是那种无汗阴凉的感觉，高城印象中好象听谁说过这种手心的人似乎什么腺体有问题，不过那种医学问题就算了，只是，在一同走进团部的短短路途上，高城观察四团长，军装很整洁干净，有熨烫痕迹，衫衬领子干净的象是新衣，皮鞋很干净，头上短发修得很整齐，胡子也刮的干干净净，加上刚上握手时看到的干净的指甲，高城微眨眼，难不成除了‘强迫症’外四团长还有洁癖？
　　想到这里，他瞥了一眼陆辉，那小子现在头转来转去的四下里瞅，那种好动加好奇的神色让人觉得他才有多动症。
　　坐在会议室里，四团长冷静利爽的开始了汇报，从团部的各项工作指标计划，到他们团部今年的训练预定目标以及预定实施方案等等，他手上并没有稿件，一连串的数字听上去就象是烂熟如心。
　　等他说完后高城也随意的问了些问题，四团长也是立即回答，一点犹豫都没有。
　　甚至在高城问及他们团去年复转人员及提干转士的相关问题，四团长也是干脆利落的回答，在回答结束后还主动的问高城要不要去看看他们的档案名册。
　　高城无声的叹了口气：看起来他在301库干的事人家全都知道了。
　　这都知道了，还让他看个屁啊，就算是有问题恐怕也都补好了，更别提那玩意是不是真的，他总不能下去一个一个的去数人头吧！
　　摸摸下巴，这两天没刮胡子，胡渣子都冒出来了，有点邋遢，这跟四团长一对比，简直差太远了。
　　高城嘿嘿一乐，“仲团长，这工作说完了，也到饭点了，给顿饭吧！”
　　他的话是在场的人一怔后全都哈哈笑起来，四团长平板的脸上也难得的裂出条笑纹。
　　“高副师长，工作餐已经准备好了，请！”
　　饭菜挺简单，按照规定标准不多不少，刚好四菜一汤，主食米饭。
　　高城吃得那个快啊，一碗饭三下五除二的别人才吃了两口，他已经吃完了。
　　“好了，那走吧！”
　　呃，这一餐子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高城一脸坦然，“我吃完了。”
　　陆辉一脸遗憾的看着自己碗里几乎还没吃两口的饭菜，放下碗，起身。
　　而看看仲团长估计他才咽下去一口，因为他在一开饭时说了几句欢迎的话又挑了两口菜，他的碗里饭都没来得及动。
　　看着餐桌上还满的饭菜，仲团长问，“那这饭就浪费了？”
　　高城看着他，“不浪费，晚上再吃就成。”
　　“可是……”
　　“走吧！”
　　不等他说完，高城就打断了他的话头。
　　仲团长愣住，“去哪里？”
　　盯着他的眼睛，高城突然笑了，“饭后消食。”
　　这桌边的不少人的唇都扭曲了：饭都没吃上，消屁的食啊！
　　出了食堂，高城大步向前走，身后跟着一群无奈的人。
　　陆辉紧跑了两步，跟上，“您想干什么？”
　　高城斜瞄一眼，“突然袭击。”
　　“偷袭？您偷哪里的袭啊？”
　　陆辉苦下脸。
　　高城掉头，“四团工兵营，就在隔壁，别告诉我就不知道啊！”
　　“隔什么壁啊！”陆辉低叫，“离这五公里呢！”
　　“所以饭后消食啊！”
　　看他说得一脸坦然，陆辉牙都要酸倒了，“我还没吃上饭呢！”
　　“那是你速度太慢。”
　　高城讽刺。
　　陆辉翻白眼，“我没抢饭的习惯。”
　　“一看你就知道你没在基层蹲过。”
　　高城嫌弃。
　　“过份了啊，副师，您这算是个人攻击了。”
　　“算个屁！”
　　四团的人莫名奇异妙的跟着高城他们一路前行前行，然后他们就跑到工兵营了。
　　说是叫工兵营，其实就跟个后勤仓库差不多，那边驻扎着一个连守在那个地方，其他连队的驻地还在另一个地方。
　　等值守的那位黑脸连长一脸惊讶的跑过来时，高城已经背着手绕着这个仓库走了快半圈了。
　　“叫什么名字？”
　　高城问一个列兵。
　　那个兵有些呆呆的看着这群星星杠杠的校官们，傻傻的又摇头又点头，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高城也不着急，微笑的等着。
　　那位连长着急的直吼，“赶紧的回话啊你个笨娃子。”
　　好一会，那个小列兵才傻乎乎了开了口，高城慢悠悠的跟他聊着他，聊着那个小战士咧嘴直笑，也放松了开始随意的说起了话。
　　说到后面，高城索性叫那个战士带着四处里看看。
　　于是，高城就顺利的参观了这里的训练场，菜地，食堂，宿舍，以及他们连所守的仓库。
　　小战士兴高采烈的把自己觉得特好的地方一个一个指给高城看，高城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非常温和的听着他说话，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后面跟着的那群人脸上黑了红，红了青的表情。
　　陆辉憋着笑，忍不住的时候就落到最后面哈哈笑几声再跟上。
　　“小家伙挺可爱的，纯朴，”高城背着手，站在连部的窗口，看着那个小战士兴奋的跑出去跟其他战士们凑在一起叽呱去了，“我身边还少个公务员，就调他跟着我吧！”
　　连部内众人全都盯着高城，高城微笑的转过身，“肖连长，可以吧！”
　　那位肖连长一脸惊喜，“真的？”
　　“是啊，这孩子看上去手脚也利索，我喜欢老实人。”高城的唇角微翘，“老实人好，无欲则刚。我喜欢。”
　　仲团长盯着高城，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高城却只是微笑。
　　“高副师长都这么说了，那回头就给他办手续吧！”
　　仲团长说。
　　“那就谢谢了。”
　　高城微笑，继续微笑。
　　所以在走的时候，那个小家伙背着简单的行李也跟了出来。
　　当然，高城手里也就拿着些纸啊张啊的册子，一边走一边翻，“其实呢，下面的情况我也不是不知道，我在基层连队也呆过，这个么，连队有时也的确不怎么好管理，只是这个基本的管理太混乱的到底不好，还是要多多改善……”
　　“您说的是。”
　　高城一连串子话说着，仲团长也只能简单的回复上那么一句。
　　晚上，招待所里，陆辉坐在高城的房里，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
　　“您可真会声东击西，这打草惊蛇的手法可真越发的熟练了。”
　　高城放下手里的资料，“很乐？”
　　“没有没有，”陆辉摆摆手，“您是没看到啊，那个小家伙说这是我们连自个修的训练场和菜地时，仲团长那张脸的表情，真TM的好玩。”
　　那个驻守的连队，因为没有资金，只好自己想办法修建训练场，一个不标准却透着战士们汗水的简陋场地，还有菜地，那个地方离最近的水源有三公里，战士们每天都要靠人力去背水，连队唯一的交通工具居然是连长自己买的一辆二八自行车。
　　“都二十一世纪了，我们的基层连队居然这么艰难，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
　　高城淡淡的口气让陆辉明显感觉到他心中的愤怒。
　　陆辉收起了脸上的笑，“我听过传闻，可真没想到会是那个样子。”
　　“他们大概以为我不知道这里驻地分布情况吧！”
　　高城讽刺的说。
　　“是啊，他们离团部只有五公里远，可是却好象在遥远的天涯海角一样。”陆辉抿唇，“每年分给他们团的建设资金，说真的，我真想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
　　“跑到哪里去了？”高城撇嘴，“你猜呢？
　　陆辉翻白眼，“我要知道，早就让他们死光光了。”
　　“我想，你还有别的事没告诉我吧！”
　　高城突然说。
　　陆辉一愣，侧头，“您看出来了？”
　　“光是这些事，并不值得你多次提到四团长吧！”
　　高城玩着桌上的打火机，轻描淡写的回答。
　　陆辉笑了，“您还真是敏锐。”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夸奖。”
　　高城没好气。
　　“您知道，我是作训部的，这两年每年的训练考核四团都是高分通过，我就觉得纳了闷，您说他们团究意是怎么做到这么黑又这么亮的？我都想办法进行抽检了，结果居然还是能达到九成以上的合格率，哎，这种机率也太不可靠了吧！”
　　“抽查也是？”
　　“可不，我都是鬼子进村了，可每次的考核那些被抽查的连队几乎都是九成全格率。”
　　“你身边查了没有？”
　　“能没查么，”陆辉叹气，“可出门前我对谁都没说这次查哪？可还是那样。”
　　“也许四团长真的做到又黑又亮了。”
　　高城半开玩笑的说。
　　陆辉冷哼一声，“他要真是那种人，我就把眼珠子扣出来踩扁揉烂吞了。”
　　“噢，为什么？”
　　“他自己的考核每次都是刚过关，就凭他，哼！”
　　“有些人善管理，有些人善技术，这是有区别的。”
　　“可惜我只看到四团每年都有人因伤被退。”
　　“因伤？”
　　“没错。”陆辉眼眸深沉，“我去查的时候，伤员都说是自己不小心，没一个说别的，而这种受伤的机率也未免太高了吧！”
　　部队每年是有受伤的这种情况，但如果照陆辉说的，这个四团的受伤者也过度集中，同时还多的吓人。
　　“没有上报？”
　　“报什么？”
　　陆辉嘲讽，“复转报告都是本人打上来的，什么我自己不小心啦，不想给连里的荣誉抹黑啊等等，怎么问都是这种话，部队难道真能强制他们说别的么，更别说，有人想听么？”
　　“手腕挺高啊！”
　　“可不是。”陆辉一捶桌子，“我又不能公开查，只能私底下调查，所以，”他十分认真的盯着高城，“四团长在训练上有没有什么特长我不好说，他在四团的管理上，还真是做到密不透风，只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怀疑他。”
　　轻轻敲着桌面，高城想了想，“因为他心虚。”
　　弹了个晌指，陆辉笑，“没错！”
　　“所以，我们不光是要打草惊蛇，还要把这只刺猬的刺全拨出来。”
　　“您今天做的事，”陆辉嘿嘿一笑，“惊了蛇又打了只刺猬，让四团长也有了警惕，副师，为下一步的棋可不好走啊！”
　　“没关系。”
　　高城目光穿过他，看向窗外，“下一步，落子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