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综]》宫藤深秀

26、26 下了好大一盘棋

　　“今天审神者的心情不太好呢……”一大早，乱藤四郎站在院子里，看着本丸上空完全遮住阳光的厚云朵，呢喃道。

　　听到他说话的五虎退和大俱利伽罗也都抬起头，望向头上一朵连一朵的云朵。

　　“现在的这位审神者灵力真的很强呢，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之前的那位审神者就没有强大到能够影响本丸里的天气的程度，以前听人说审神者如果能力够强，心情不好的时候本丸甚至会电闪雷鸣，还以为只是夸张呢！”歌仙兼定感叹道。

　　“审神者的能力，很强。”一旁很少接话的大俱利伽罗忽然开口，其他刀剑都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的大俱利伽罗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僵硬起来，眼神忍不住四处飘移，就是不和其他刀剑对视。

　　“不过这位审神者，虽然能力强，但也是位温柔的人呢。”鹤丸国永笑眯眯地为大俱利解围道：
　　“就算心情不好，但本丸里的天气也没有变得多恶劣哦！”

　　五虎退听了，同意地用力点了点头。

　　天上的云朵虽然多，还密密匝匝地连成了一片，但看起来却不像要下雨的样子，连风都只是稍稍凉了那么一点点，吹到人身上还非常舒服。

　　这些让人忍不住联想到他们现在的这位审神者，虽然很少说特别温柔和贴心的话，看起来也不像别的审神者那样那么关心刀剑们，可做出来的事却是尽量妥帖，不偏不倚，让刀剑们都感觉很安心。

　　“好了，今天审神者有事，不跟队伍出阵了。”

　　刀剑们集结好，加州清光走出来，对大家说：

　　“药研藤四郎留下厨当番，剩下的人跟我走，今天审神者不在，大家就走得稍微远一点，目标，江户新战场——鸟羽地区，好了，现在出发！”

　　刀剑们齐声应和，加州清光带队离开本丸。

　　听到队伍离开的声音，沈缘坐在桌子前活动了一下头颈。

　　她面前摆着一本摊开的账簿，这本账簿不是她的，而是她找小狐要来的之前那位审神者的账簿。
　　她昨天意识到原来自己居然要负担本丸里的所有开销后，觉得其中有些东西想不明白，所以就找来小狐，问它有没有之前那位本丸的审神者留下来的经营账簿。

　　看完之后，她才明白为什么之前会出现那么多审神者从现世里往刀剑系统里充钱的事。

　　她原本以为只是因为那些审神者把工作看成了玩游戏，就像玩网游的人为了收集好的装备，声誉而不停往游戏里砸钱一样，她没想到的是，还有一群氪金党是不情不愿地被迫当上的。

　　之前那位审神者留下来的账簿就是一份很好的氪金党证明，那位审神者用了不到两年的功夫，就把刀帐开到了全满，本丸建设也是非常全面的，锻刀炉和修复池开到了最大数量，刀装室，刀剑库也增开大最大容量。

　　仓库的资源每日进出量大到惊人的地步，而这种日进出量大约万级的数量不是靠刀剑们出阵，远征就能填补上的。

　　和巨大的支出相比，本丸的收入几乎是微乎其微的，内番完全被用来磨炼刀剑而不是挣钱，土地虽然被增容到最大，但耕种方面显然极不上心，两年内只收获了两季，收成也全部入库，没有外售的账目。

　　因为刀帐全开，本丸里一共收集了当时现有的六十三把刀剑，刀剑们除了少年基本都是成年男子，日常支出放在一起也相当惊人，再加上饲养三十匹战马的日常消耗，可以说每天那位审神者都在不停的往本丸里扔钱，但是却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哎，感觉自己就像接手了一家经过重组的高级上市公司，公司硬件设施，商誉，都无比值钱，但自己的原本目标只是想开一家规模在十几人的小破作坊，自给自足，顺便赚点小钱，贪便宜接手之后发现，就自己那点小资金小精力，光是让公司正常运转，就已经感觉力不从心了。

　　沈缘对着账簿长出了口气，放任自己沮丧了一会儿，之后拍拍脸，让自己振作起来。

　　她打开电脑终端，开始在论坛上查资料。

　　毕竟像前任审神者那样可以肆意氪金的有钱人还是极少数的，她不相信所有人都这样不停的往本丸里扔钱，这个光从个人条件上讲就不现实。

　　毕竟社会事金字塔形状的，穷人占了大多数。

　　“大将，需要茶吗？”沈缘正对着电脑，屋门忽然被敲响。

　　药研藤四郎站在屋门外有些忐忑的想自己会不会打搅到审神者，但是他是从一座女性审神者的本丸里过来的，所以对于某些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

　　“啊，请进吧。”沈缘在屋里喊了一声，药研藤四郎的心情轻松了一下，轻轻地推开门，端着茶盘走进了屋子。

　　“大将，请喝茶。”

　　热腾腾的姜茶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沈缘很敏感地一下就闻到了茶里的红糖和姜的味道。

　　“……”马上就要三十五岁的女人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某种冲击——

　　让一个看起来十五岁都没有的少年给自己冲泡这种茶，感觉耻度好大呵呵。

　　屋子里一时微妙的沉默下来，药研藤四郎有些不安地抬了抬头，讷讷问：

　　“大将是……不喜欢这个味道的茶吗？”

　　“并不是，”沈缘慢吞吞地出了口气，停了停，忍不住问：

　　“那个……怎么知道的？”

　　“呃，这个，因为味道，味道……”药研藤四郎莫名有些脸红地讷讷。

　　“难道，味道很大？”沈缘尴尬地有些不要不要的，昨天受到打击之后，她还没缓过来，就发现自己居然悲催的生理期了……

　　在一个全是雄性外貌的地方，做为唯一的雌性，忽然开始生理期，感觉压力一下就变得超级大。

　　“也，也不是，”短刀目光游移着，结结巴巴地小声道，“但是，但是因为我们是刀剑，对，对，对那个血腥味，还是，还是相当，相当敏感的……”

　　其实第一个发现审神者身上有出血症状的是五虎退……那个小子出生在男性审神者的本丸，没怎么接触过女性，所以，昨天他一开始以为审神者受了什么伤，慌慌张张地跑到刀剑们的休息室，眼泪汪汪的寻求帮助……

　　所以……

　　就是这样。

　　大家……全都知道了。

　　但是大家都猜，审神者其实并不希望，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

　　所以才把他留了下来。

　　鹤丸国永说，这种时候的女性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是很柔弱的，成年男性也许会让她们有压迫感，面对少年时就会好很多。

　　药研藤四郎觉得说这番话时的鹤丸国永有一种莫名的权威感，乱藤四郎本来想留下来的，他也觉得如果少年会让审神者觉得好一点，那么长得像可爱的女孩子的乱藤四郎是不是会更好一点呢？

　　但是加州哥拦下了乱，还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不过药研藤四郎觉得乱确实不会做饭，留下来能帮到审神者的地方也远不及他多——

　　所以他才不是争宠什么的，只是很正常的被分配到留守工作而已。

　　沈缘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姜茶，心情复杂地又长出了口气，之后拿起茶杯，吹了吹，开始一点一点的小口抿着。

　　不管怎么说……

　　在浑身沉重的时候来上这么一杯热姜茶，确实是一种享受啊。

　　沈缘放松身体，靠到了椅子上，药研藤四郎认真观察着审神者的一举一动，窗外，天空中虽然依然布满了一朵接一朵的云朵，但云与云之间却逐渐被风吹出了缝隙，点点的阳光从那些云朵间缝隙漏下来，洒在地面上，留下半明半寐的光影。

　　“请问……还有什么是我可以为大将做的吗？”短刀想了想，忽然斟酌地问。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举动稍显冒昧，但如果能够为主上分忧，即使被责怪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这个啊……”沈缘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尝试的问：

　　“药研藤四郎君，你觉得如果想开源节流的话，应该从哪方面入手比较好呢？”

　　“开源节流？”短刀下意识愣了愣，随后讶意地睁大眼睛，忍不住慌乱的问：

　　“大将是觉得本丸的花销太大了吗？啊，难道是最近聚会的次数太多了造成的吗？真是抱歉，因为大将赐予的食物太过美味，所以忍不住每次都吃了很多，实在是太惭愧了！让大将为这种小事烦心，都是药研的错！”

　　药研藤四郎之所以会几乎瞬间就明白沈缘的烦恼，是因为他之前待的那座本丸也是因为这种原因才会清理刀剑的，他之前的那位审神者是位年轻女性，对刀剑们虽然很好，但十分不擅长经营，虽然刀剑们也很努力，但收入永远赶不上审神者大手大脚的花销。

　　再加上刀剑越多，审神者供养刀剑的灵力就越吃紧，所以只好把一些普通的，不怎么受喜爱的刀剑送出来。

　　当时本丸里一共被送出了四把刀剑，全是短刀，大约是因为短刀们在运用方面永远比不上成年的打刀和太刀们，更不要提更稀有的刀剑了。

　　药研当时是主动提出申请被送离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比起其他刀剑来更坚强，他不希望看到其他被遗弃的短刀哭哭啼啼的样子，因为比起被抛弃的惶恐，留下来，却要不停想起被选中的兄弟们临走时的眼神，那沉重的心情，他更难承受。

　　啊……

　　不。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找这么容易认真起来的你问这种问题。

　　沈缘在内心深刻的检讨着自己的错误，伸出手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压下短刀还在源源不断的道歉。

　　“药研君，并不是经营出了问题哦，我只是试用期刚过，发现需要注意的地方还很多，所以随便问问而已，你反应这么剧烈，会让我有压力的哦。”

　　沈缘半真半假的说，短刀在她的诱导下，慢慢恢复了镇定，微微有些脸红地低头道：

　　“是我反应过激了，失礼了。”

　　“下次注意就好。”沈缘表情淡定地说。

　　不过照短刀这样秒速的反应来看，沈缘判断出经营不善应该是很多本丸的普遍问题。

　　就像她原本以为的，她担任审神者，接手一座本丸，不管那座本丸是全新的还是二手的，都已经有标准配置了，也就是说，有建筑物，有水电，有耕地，虽然等级低的本丸资源上限数也比较低，但本丸只要有审神者在，就会定时恢复资源数，应该不可能出现赤字问题。

　　但她根本没想到，刀剑们除了需要灵力供养，吃喝也是由本丸，或者说是由审神者出的，虽然时之政府并没有明确表明刀剑们的吃喝需要审神者出钱，但是，刀剑们的支出全由本丸负责，而本丸除了耕地有收成，其余收入全靠出阵和远征获得，资源虽然能自动恢复，但是木炭刚玉不顶饭吃啊！

　　如果收入抵不上支出，那么除了出售资源，就只有审神者自掏腰包解决赤字这一条途径了。

　　而对于出售资源，据沈缘目前所知，几乎所有的审神者全都痴迷于锻刀和制作刀装，能够锻出稀有刀，收集全刀帐，并且让刀剑们一身高级刀装，几乎是所有审神者都在孜孜以求的事！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资源根本不够使用，很多审神者都会反过来向政府购买资源，而不是出售自己本丸里的资源！

　　因此在很多时候，审神者们不但会把自己的那点工资全部投到本丸里，甚至会出现动用其他积蓄的情况。

　　这样想来，简直就是审神者们在倒掏腰包，供养时之政府啊！

　　大家不但在贡献自己的灵力，连钱也全都贡献出去了呢！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发现了问题，那么，就让她来想办法，做一群被剥削的可怜人中唯一能够反剥削的那个人吧！

　　终于想通了的沈缘一下精神大振起来，她冲一旁的药研藤四郎笑了笑，说了句：

　　“我继续干活啦，谢谢你陪我说话，让我想通了不少事哦！”

　　“哎，真的吗？能够帮助到大将，我很高兴。”药研藤四郎再一次忍不住睁大眼道。

　　“好啦，请帮我再倒一杯茶吧！”沈缘一仰头，把杯子里剩下的茶一口喝干净，随手把空杯子递过去。

　　“好的，请稍等。”药研藤四郎点点头，用茶盘接过茶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转身时眼神一直留恋在审神者的身上不愿离开。

　　他希望事情就像审神者安慰他的那样简单，因为比起之前的那座本丸，他对这座本丸的感情也在逐渐加深。

　　虽然本丸里的各位都各有各的性格，一开始看起来不太和蔼友善，但他相信在审神者的带领下，他们应该能够筑造出一座稳固的，可以为大家遮风挡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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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缘是一位总是喜欢纠结于铜臭的大婶……我也是。
关于鹤丸国永被写错的事，一开始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金发，估计是自带金色光效了，但是大家都是他是银色头发，于是我就改嘛，但是改啊改啊，不知怎么滴脑子就抽了，遇到有鹤丸国永的地方，就把太刀改打刀了……我目前又在努力把错误改回来，但是，错误太细碎了，我不一定能全找到，读者大大们如果看到请温柔的指点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