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综]》宫藤深秀

12、12原来你是这样的伽罗

　　沈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反正，自从那天她在训练场提出了自己给本丸立下的第一个规矩之后，团队似乎一下变得好带多了。

　　加州清光越来越很少说出一些让人感觉为难的话，比如什么‘怎么了？摸摸我很开心吗？’还有‘请好好疼爱我’之类的。

　　虽然沈缘知道加州清光的设定里有很多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但这种话配上加州清光本人的华丽声音，总让沈缘有种‘公司内部X骚扰’的感觉。

　　不故意说出这些似是而非的话的加州清光是一位非常贴心的近侍，出阵努力，领导能力强，日常工作通过他安排下去基本不会出问题。

　　连本丸小狐都被加州清光挤得在她面前没有位置。

　　不过沈缘不会就此觉得所有问题都没有了，毕竟加州清光和大俱利伽罗能够打成那样子，肯定是有不一般的矛盾隐藏在里面，像之前五虎退过去找她时说的什么因为内番的安排问题才会打起来，沈缘并不相信，就算矛盾真的是因此而起，那也只是表象而已。

　　打架事件过后的第二天，沈缘把歌仙兼定安排进了出阵队伍，因为本丸里的资源不多，第一天出阵回来统计时甚至发现收支负增长的情况，沈缘为了保证每日至少完成最基础的任务，所以只能把重伤的大俱利暂停使用。

　　沈缘打算等本丸的资源储备到达一定数量之后，把每天的搓刀装任务交给加州清光，很多发展得不错的本丸，除了锻刀是审神者亲自动手，其他的事全都是交代下去，由刀剑们负责的，沈缘在论坛上还看到过相应的经验总结，比较哪位刀剑男士搓刀装搓得最好。

　　但是沈缘现在因为本丸里资源数量太少，舍不得让别人浪费，所以只好事事都亲力亲为。

　　之前被安排做饭，不用出阵的歌仙兼定对出阵的兴趣显然比做饭要大，大俱利伽罗虽然重伤，但是加州清光表示对于打刀来讲，还没到无法动弹的地步，于是沈缘就把做饭的任务交代给了负伤的太刀。

　　不知是不是被教训过一阵老实许多的关系，沈缘和刀剑们出阵归来之后，饭菜确实已经做好了，沈缘没看到大俱利，按照她的理解，大俱利虽然是把成年人形的刀剑，但性格其实相当中二叛逆，把面子看得比天大，所以重伤状态的他显然不希望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别人看到，所以对别人，尤其是审神者自然是能躲就躲。

　　沈缘对大俱利至少还算配合自己完成工作稍稍松了口气，她也不想在本丸只有七把刀剑的情况下再送走一把。

　　沈缘决定攒两天资源就给大俱利手入，因为黑皮打刀的厨艺往好了说也只能算是及格，而且沈缘实在不想多吃这种连腌小黄瓜带着股血腥味的饭菜了。

　　一连三天，沈缘都把出阵地图开在维新——函馆战场，其实在第二天函馆地图就已经全部打通了，第二份维新——会津地图变得可以打开，沈缘还因为初次刷通地图，经验奖励翻番，审神者等级升到了第三级。

　　不过沈缘没着急去刷新战场，因为新战场代表着敌人的等级增高，她手下的刀剑数量太少，要是再有一把向大俱利那样重伤，万一凑不够修复资源的话，她就不够人手出阵了。

　　她带着刀剑们在函馆战场刷了三天，最后终于把本丸的各项资源数量攒到了3000+，她抛去了每天搓刀装的必要消耗量，又留下了每次出阵都避免不了的短刀轻伤需要的资源，带着最终剩下的资源通知加州清光带大俱利来修复室。

　　处于重伤状态第四天，一点自我愈合迹象也没有的打刀沉默地被带到沈缘面前。

　　沈缘一手拿着审神者初级手册，对比着‘刀剑修复’那章，让一声不响的打刀先在自己面前坐下来。

　　“请把本体交给我。”沈缘瞧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打刀，觉得对方的状态看起来还真是糟糕，衣服破成一条一条的，衣袖破得完全露出了整条刺着黑龙的手臂。脸上，身上，全是乱七八糟的刀伤，而且每处伤口都看起来新鲜得要命，红肿，发炎，发黑，一点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迹象都没有。

　　沈缘无法理解，既然刀剑们被设定的这么像人类，体能，身手方面甚至比人类好要高超几个阶级，为什么在肌体的自我修复上却留下这么大的缺陷？

　　一直沉默得如同石头一样的打刀抬起金色的眼睛，看了她几秒，臭着脸哼了一声，喘了两喘，哑着嗓子低声道：

　　“不好意思，死在哪里我自己决定，不需要，不需要你命令……”

　　“……”沈缘默默地呼吸了一下，对自己说，没事，这只是设定而已，要是他想碎刀，就不会听话地到这里来了。

　　“本体。”沈缘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她这一次直接用了命令的语气，把所有让她看起来好欺负的语气助词全都不客气地砍掉。

　　大俱利伽罗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了审神者两秒，臭着脸，把自己的本体交了出去。

　　“……”

　　沈缘再次默默地呼吸了一下，没说话地低下头，拔刀出鞘，观察起自己手里的长刀。

　　根据资料，她手里的长刀是日国历史上的名刀，大俱利伽罗的仿制品，全长2尺2寸2分半，换算成厘米的话就是七十三倒七十四厘米，是从太刀改成打刀的。

　　具体工艺如何沈缘这个外行根本看不出来，不过因为使用过五虎退的本体，所以手里的打刀情况很不妙她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看那刀身上一条又一条的裂纹，这要是真正的刀剑，估计也就只有当垃圾扔掉一个用处了。

　　沈缘又看了眼《审神者初级实用手册》，然后转过头来看手边加州清光给她准备好的手入工具。
　　瓶瓶罐罐里装的是各种资源精粹物，小碟子里装的是芥子油，旁边还放着小锤，砂纸，粉扑，粗布，细布。

　　虽然沈缘于刀剑修复上是个外行，但也能看出这些东西在现世里是无法修复刀剑一类的物品的，但是在本丸里修复刀剑用的却正是这些。

　　这是因为‘就是这样设定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沈缘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按照手册上写的步骤，一只手横向拿刀，另一只手伸向芥子油。

　　四根手指沾上油之后再几个瓶瓶罐罐之间选择了一下，凭着感觉先沾了碳精，然后又沾了刚玉化成的纯粹膏状物，之后试探着，把混合了奇妙元素的手指轻轻抹上布满裂痕的刀体。

　　一边暗想着这样难道不会一不小心就割破手指吗一边按照手册上写的步骤，让自己体内的呃，灵力从手指涌出，随着动作，均匀地涂满刀身。

　　跪坐在沈缘对面的黑发打刀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想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更……不好惹一些，但正专注于自己的第一次手入的沈缘根本没精力施舍一个眼神给他。

　　沈缘虽然满心充满了对自己这次手入的疑惑和不信任感，但依然按照手册写的，一丝不苟地用手沾着芥子油和各种材料的精华物给打刀……涂油，涂完一层又一层，一直到整个刀身都变得油腻腻的之后，沈缘把自己也觉得滑腻的手在一旁的粗布上蹭了蹭，然后面对工具时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按照手册上写的，拿起了银光闪闪的小锤。

　　好像牛排锤啊……刚才的步骤，也很像做肉之前给肉腌制上料的步骤嘛。

　　沈缘的目光落在锤头上，表情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之后试探地，轻轻敲在了刀身上。

　　“……”低着头跪坐着的打刀轻轻颤抖了下，一直阴沉着的脸露出一丝忍耐的表情。

　　清脆的响声带着悠长的回音，沈缘侧着头仔细地倾听了一刻，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什么，就好像，那把刀，在很愉快的冲自己鸣叫？

　　一直到刀身完全停止余颤，沈缘才又试探地锤下第二次，坐在审神者对面的大俱利悄悄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沈缘再一次感觉到了刀身在冲自己高兴的鸣叫——

　　很高兴？

　　好吧。

　　沈缘像是突然开发了自己的音乐天分，开始从慢到快，从轻到重，从克制到酣畅地敲击出刀身自带的鼓点，她拿着锤子的手慢慢感觉发热，变烫，最后不只是手，连带着手臂，肩膀，到半个身子都跟着发热。

　　她不知道自己一共敲击了几百下，反正不觉得累，只觉得这是一件相当值得愉快的事，最后把她从酣畅中惊醒的是一个嘶哑地，带出几分淋漓湿意的男音——

　　“请，请停下吧，已经，已经足够了……”

　　沈缘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发现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经是一副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

　　沈缘狐疑地看着对方大汗淋漓，全身上下红通到黑色的皮肤都遮掩不住的地步，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

　　“你是……不舒服么？”

　　打刀低着头，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撑在地上，努力不让自己变成软倒在地的可耻模样，听到审神者的问话，他忍不住抬起眼，变得湿漉漉的金色眼睛带着他自以为是怨恨的情绪地扫了一眼一脸疑惑的审神者，牙齿咬了又咬，才吞下早已挤到嘴边的求饶。

　　沈缘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表现得像是身处叛逆期里的打刀会露出那种‘请不要再欺负我了’的眼神，总之看了那个眼神之后，沈缘感觉自己似乎再问什么问题都像是要欺负对方。

　　为了表示自己的无辜，沈缘闭上嘴，把目光重新转回到自己手中的刀体上。

　　之后惊讶地发现，之前还布满裂纹的刀体居然焕然一新。

　　连之前抹上去的油腻腻，也似乎全都被完美地吸收进刀体了。

　　真是，让人惊讶啊。

　　沈缘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对着指导手册找寻下个步骤，刀剑们的日常养护分好几种，沈缘现在用的是基础修复法，还有日常养护法，和高级淬炼法，据说就算没有受伤的刀剑也可以进行另外两种，经常进行养护和淬炼的刀剑会提升基础技能，可以变得更锋利，更坚固，更不易受伤。

　　沈缘看了看被用去一大半的资源精华，决定以后如果有时间，她可以试着给刀剑们做日常养护，毕竟受伤一次修复起来用掉的资源实在不少，如果日常养护真的能让刀剑们减少受伤，那么她这边麻烦一点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最后节省下的都是她的钱。

　　沈缘按照手册写的，用粉扑沾着晶粉，给打刀点粉，一边点一边腹诽这样就好像给小孩子洗完澡，扑痱子粉一样。

　　点完粉，沈缘又拿起软布，来回擦拭了几遍手里的打刀，一直到把打刀变得亮闪闪了才停手。
　　确认了自己做完一整套手入，沈缘抬起头，把手里的打刀递给面前的大俱利：

　　“可以了，你自己检查一下。”

　　呃，原来衣服是本体变化出来的啊，本体修好了，衣服也就全变回来了，不过为什么衬衫扣子，皮带扣子什么的都是解开的状态？这种从上到下都是一种‘我要去洗澡’或者是‘我刚洗完澡出来’的状态到底是种什么情况？

　　浑身都被汗水打透的大俱利在审神者满是疑问的目光注视下，狼狈不堪地接过自己的本体，虽然浓重的羞耻感让他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刻从审神者的眼前消失，但深入骨髓的骄傲还是让他强撑着，冲审神者深施一礼。

　　“非常，非常感谢。”

　　感觉对方摇摇晃晃几乎要冲自己五体投地的来一下，沈缘忍不住伸手扶了男人一把，之后忍不住为对方过高的体温惊讶了下。

　　“你没事么？是我刚才哪里做的不对？要不我再试一下？你看看你的本体，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沈缘的连声提问让大俱利的脸色越来越涨红，性格孤僻的打刀最后终于赶在自己被羞耻感打击到溃不成军前，挣扎着站起身，丢下句‘真的，真的没事’，然后跌跌撞撞地冲出修复室。

　　沈缘从对方狼狈而逃的背影，判断出对方应该是真没事，虽然是一副走都走不稳的模样，但其实比之前浑身是血的走进来时那副强作平静的模样却是好多了。

　　体温会升高估计也是因为气血通了的原因。

　　沈缘给自己作了解释，心情愉快地收起还有少半资源精华物的那些瓶瓶罐罐，不看表不知道，原来她这一手入就手入了三个半小时，不过比起自动修复要花的八个小时，人工手入的时间还是要短多了。

　　而且资源消耗得也少，证据就是这些瓶瓶罐罐很多还是半满的。

　　沈缘对自己的动手能力打了个高分，要知道她从小就不是一个动手能力强的孩子，从小时候起做手工就很少有能做好的，没想到这个岁数学起新技术，居然做起工匠来还有模有样，实在该为自己点赞！

　　沈缘把手入工具都手入工具箱，擦了擦头上的汗，起身打算走出手入室。

　　她觉得自己下次应该叫加州清光给她准备一把椅子，日国的那种跪坐方式她始终适应不能，跪坐的时间一久，整个脚到小腿都是麻的。

　　沈缘一边想一边推开手入室半开半掩的木门，外面已经是夕阳西斜的模样，身材纤细的黑发打刀听到木门推开的声音，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辛苦您了，缘子主人。”

　　“没关系，加州清光你一直等在这里吗？”沈缘冲着黑发红眼的打刀点点头，原本想说的话忽然被自己看到的东西惊得全都抛在了脑后——

　　“你的手怎么了？”

　　打刀的两只手像平常一样的垂在身体两侧，白皙的手指，指尖上点点殷红，粗看好像打刀平时涂的指甲油，但细看就会发现那些红色在一点点的往下滴落。

　　“啊，没事的，只是，一点点不好的小毛病，小毛病而已。”红眼的打刀像平常那样微笑着，把手往身后藏了藏，但在说起话时，却忍不住不由自主地举起一只手，一边说话一边把指尖放进嘴里不动声色地啮咬。

　　沈缘看着表情如常，语气如常，连啮咬的动作都像平常一样带着点刻意的小可爱的打刀，感觉一股凉气从后背升上来，她压了又压，还是没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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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加州清光：请相信我，我和大俱利间的死斗真的是没有原因的，只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想要给主人身边减少一把刀剑而已